姚志華樂得屁顛屁顛抱孩子去了，門口不遠(yuǎn)一排樹蔭下領(lǐng)著閨女學(xué)走路。

    等江滿做好飯喊了一聲，姚志華抱著孩子回來直喊不容易，小孩小夏天穿的少，怕閨女跌著摔著，就得一直彎腰架著她，跟個老母雞一樣的護(hù)著她走路，不用一會兒腰都酸了。

    “嘁，你這就不行了我還不是整天這樣?！苯瓭M抱起暢暢進(jìn)了屋，哄孩子睡午覺，“她現(xiàn)在其實能走了，一周歲了呢，就是自己不敢走，你不用一直架著她，領(lǐng)著她一只手她也能走了?！?/br>
    她做了一大海碗絲瓜雞蛋湯，姚志華西里呼嚕就著湯吃下三個雜面饅頭，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江滿把小孩哄睡了，自己也盛了一小碗湯，掰開半個雜面饅頭吃。

    “小孩長得可真快，想想我去年暑假回來，她還剛生，跟個小貓那么大?！?/br>
    “那倒是?！苯瓭M點點頭，“又不是你整天帶她，你當(dāng)然覺得快了?！?/br>
    “暢暢mama辛苦，辛苦了。”姚志華嬉笑著遞給她剩下半個雜面饅頭。

    “不吃了，飽了?！苯瓭M搖頭。

    “半個饅頭就飽了你還喂奶呢，”

    “天熱苦夏，我這幾天本來就沒胃口。”江滿道，“馬上斷奶。”

    “太早了吧”姚志華忙勸道，“小孩太小斷奶她哭鬧，太可憐了，你等她兩三歲自己懂事了，跟她講講道理說別吃了，她就不吃了?！?/br>
    “你給兩三歲小孩講道理”江滿看傻瓜的眼神看著他，“你幾歲了等兩三歲斷奶更難，早斷奶肯吃飯，才更健康?！?/br>
    江滿見他一臉不贊同，揮揮手，“決定了，你不愿意你自己給她繼續(xù)吃。”

    姚志華一噎“我要有奶給她吃，我還求你呀?！?/br>
    “那你說個啥”江滿抬起下巴，哼哼鼻子，“所以你沒有發(fā)言權(quán)，配合就行了。你懂什么呀，這小孩現(xiàn)在饞奶影響吃飯，小孩斷奶太晚很多壞處的?！?/br>
    “嘖，江滿同志，我剛回來，也沒招你惹你吧，我怎么就覺得你一門心思擠兌我呢。”姚志華伸手去捏她的臉，有點用力了，江滿一低頭就打算給他來一口，姚志華笑嘻嘻趕緊把手躲開了。

    “哎，我聽說，咱們江滿同志當(dāng)干部了姚大軍一見面就跟我夸呢，說你當(dāng)會計算賬又清楚又快，他都能看得懂。”姚志華笑問，“這么大事情，怎么寫信也沒聽你提一句，你忙得過來嗎”

    “也沒多少事?！苯瓭M說，“要不是沖著那半個人的工分，不想當(dāng)超支戶，你以為我想干啊。”

    姚志華想了想，起身去拾掇大行李包，臟衣服放一堆，奶粉和嬰兒餅干啥的放一邊，買給女兒的布娃娃拿出來，其實是橡皮娃娃還穿著花邊裙子，笑道“暢暢睡了，剛才忘了給她了?！陛p手輕腳走到床邊，把布娃娃放在小孩旁邊，

    收拾半天，最后拿著一個信封回來遞給江滿。

    “什么東西”

    “進(jìn)貢唄，巴結(jié)討好來了。”姚志華得意一笑，“你男人掙的錢。這個會計你想干就干，不干活我也養(yǎng)得起你們娘兒倆，保證還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br>
    第57章 cao心爹

    “不干活我也養(yǎng)得起你們娘兒倆， 保證還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br>
    “嗯，能干?！苯瓭M哄小孩似的夸了一句， 拿出來一看卻驚訝了一下，“怎么這么多你不是說一百四十多嗎， 你自己不花呀， 還買奶粉呢?！鄙洗坞S信已經(jīng)寄回來三十了。

    “后來又發(fā)了個小短篇，五十多塊錢?！币χ救A說， “加上上次的，我留了三十用， 剩下你先收著，現(xiàn)在滬城都有不要布票的布了，我買了幾塊來，回頭給你跟暢暢做衣服，給我也做條褲子，再做件襯衫?！?/br>
    “你寫什么，傷痕文學(xué)”江滿問，“襯衫長袖短袖家里沒縫紉機(jī)， 你拿去鎮(zhèn)上找裁縫做吧?！?/br>
    “行，干脆都拿去鎮(zhèn)上做，比手工縫的省事還好看，再說你帶暢暢哪來的工夫縫衣服?！币χ救A笑瞇瞇伸頭過來， “你還知道傷痕文學(xué)， 可以啊媳婦， 你讀過”

    “收音機(jī)里聽過， 這不是文學(xué).潮流嗎?！苯瓭M白了他一眼，“就許你們大學(xué)生陽春白雪”

    “哪是呀，我以為你不感興趣呢，你要愿意看，有空我把樣刊寄給你?！币χ救A惋惜了一下，樣刊讓他那些同學(xué)拿去看了，早知道她問，回來時就該帶來，“我跟你說，我手上正在寫一個小說，預(yù)備中篇，要是能發(fā)表，咱的自行車就有了，縫紉機(jī)也可以考慮，要不然現(xiàn)在就把自行車買了，反正錢也夠，完了我再掙?！?/br>
    “手里有錢心不慌，先保證生活費(fèi)，你下一次再買自行車吧?！弊孕熊嚥蛔孕熊嚨?，姚志華不在家，她又不大出門，可有可無的東西。

    江滿把錢接過來，起身放到柜子里，再看看姚志華，好像沒有剛回來時那么礙眼了。

    果然是掙錢的男人有魅力。

    自己想想不僅好笑，一直娘兒倆在家，過獨(dú)了都，乍看他幾乎裸著杵在院子里沖澡，就好像來了個異類分子入侵者。

    想想這個入侵者要在家里占領(lǐng)將近兩個月，大約就習(xí)慣了，使喚他先把碗收拾了，趕緊把翻出來的臟衣服拿去泡上。

    姚志華：“我這什么命啊，你男人好不容易剛回來，你就不能體貼溫柔地伺候伺候他就不能讓他美一下?！?/br>
    “我體貼溫柔地叫你洗碗了呀?！苯瓭M憋不住一笑，“你好不容易回來，還不得表現(xiàn)一下趕緊的，我去把你被褥曬曬?！?/br>
    姚志華洗碗洗衣服，江滿就把他帶回來的被褥晾在繩子上，繩子壓得太低了又拿兩根竹竿撐起來，打算曬一曬臭男人的味道再好好拆洗。

    “這大夏天還不一定有彈棉花的呢。”江滿找了根滑溜的棍子敲打被褥。

    “沒有我開學(xué)就先不帶，等入秋你弄好了，叫小劉跑個腿去郵局寄給我?！币χ救A彎腰揉了兩下衣服，從水盆里拎起來控控，“對了，谷雨跟小劉還沒動靜嗎是不是現(xiàn)在不打算要孩子?！?/br>
    “谷雨說不急?！苯瓭M說，“懶得問他倆了。剛結(jié)婚那會兒，小劉說剛結(jié)婚等一等，春暖花開了，小劉又說這個時候懷上不好，正好夏天熱的時候開始反應(yīng)，說夏天本來就容易苦夏，谷雨又瘦肯定不行。我一聽，得，隨他們?nèi)グ?，她公婆不催我催什么呀。?/br>
    “要說早要晚要也無所謂，不過小劉養(yǎng)父養(yǎng)母也不催”

    “倆人才結(jié)婚半年好不好。我聽谷雨那意思，他養(yǎng)母私底下問了兩回，也就不問了，大概小劉跟她聊過了?！?/br>
    江滿啪啪敲打棉被，看著陽光下細(xì)小的灰塵嫌棄了一下，感慨道：“谷雨我現(xiàn)在是挺放心了，你看看小劉，拿她當(dāng)成眼珠子似的，他養(yǎng)父母人也很好，沒有婆媳矛盾，小兩口日子就舒服多了?！?/br>
    “作為養(yǎng)父母，他們反而沒有婆媳矛盾，彼此都怕生了嫌隙都小心些，時間長了也就處出一家人的感情來了?！币χ救A心里感慨，也只有他娘姚老太那樣的，仗著自己是親娘長輩就肆無忌憚。

    “他養(yǎng)母人好，谷雨也能干懂事，你別看谷雨性子要強(qiáng)，可是她懂事講理?！苯瓭M就給他講了劉江東養(yǎng)父母家里的情況，兩個親生兒子，一個在省城工作，一個當(dāng)兵提干，都不能在身邊，反倒是劉江東和江谷雨在身邊照顧養(yǎng)老，他養(yǎng)母也是真心對小夫妻不錯。

    “小劉養(yǎng)母還說呢，谷雨要是幾年內(nèi)不能轉(zhuǎn)正，她也該退休了，就讓谷雨頂她的班轉(zhuǎn)正?！?/br>
    “那可好了?！币χ救A笑，“頂班讓兒媳婦頂，估計也能成佳話了?！?/br>
    江滿想想交代他：“對了，二嫂家生琳琳你知道的，你大嫂也生了，今天十四天了，我琢磨快放假了寫信你也收不到，我就沒寫。”就把兩家生孩子前前后后的事簡單說了一下，完了問：“你回頭用不用過去看看你老大家倒也罷了，去不去拉倒，你二哥那邊，本來就覺得大家低看他們。”

    “你沒去”

    “去過了啊?！苯瓭M說，“一家二十個雞蛋，兩把掛面。二嫂家三胎生了個女孩，不用說你反正知道的，沒辦酒。大嫂那邊也不知道滿月還辦不辦，辦了我也不打算隨禮，頂多抱著暢暢去坐坐，走個到場。我們生暢暢的時候他們兩家也就送了點東西，都沒給紅包?！?/br>
    “農(nóng)村里風(fēng)俗，他們當(dāng)時說自家人不用給紅包，那你就別給?！币χ救A把衣服漂洗兩遍晾在繩子上，嘩啦潑了水盆，“生孩子的事我就不去了吧，二哥那邊我有空找他聊聊。大哥那邊，大嫂都還沒滿月，女人坐月子，我當(dāng)小叔子的跑去干啥”

    “那令妹那邊呢”江滿轉(zhuǎn)頭瞟他，“聽說急著相親呢，一春夏相親好幾回了，不是她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她。你娘反正是心氣兒不順，著急上火的，二嫂說隔著墻整天嗷嗷罵人。按說這不關(guān)我事，出于人道主義提醒你一聲，你心里先有個數(shù)?！?/br>
    江滿看看他壞笑，想想補(bǔ)充道：“對了，我可先提醒你，你寫文章掙錢的事，該瞞瞞著點兒，你要當(dāng)孝順兒子、給他們買東西啥的我不管，那是你的事，但是你娘要是知道你發(fā)表文章掙錢了，拿錢回來了，那我們這安生日子也就玩完了?！?/br>
    “這個我知道，還用你說?！币χ救A心里嘆氣，他這是什么命啊，估摸著他那個娘又得迎頭一頓罵了，媳婦不心疼也就罷了，咋感覺她還挺期待地看熱鬧呢。

    “隨她去吧，我能給找個她能看上、人家也能看上她的”姚志華不想多提，于是兩人跳過這個話題，又說起江滿娘家大嫂也懷孕了，剛懷上，算算日子應(yīng)該在年底生。

    “跟我們暢暢一般大的還真不少?！币χ救A感慨了一下，怪道說孩子不稀罕，生孩子也趕趟兒。衣服晾好，問江滿：“你睡不睡午覺我去睡會兒?！?/br>
    江滿搖頭，姚志華賤兮兮地笑，順手拉她一下：“走唄，咱倆一起睡會兒。”

    “去吧，反正也沒事，你能睡一下午。”江滿拍開他的手，“我今早跟著暢暢睡足了，起得晚感覺不困。”想了想補(bǔ)充，“你閨女越來越討厭了，晚上天不黑就睡覺了，早晨睡到太陽多高不起，捏臉捏鼻子都不醒只管睡，白天就不肯睡了，別人小孩像她這么大一天能睡兩覺，她可好，頂多中午睡一小會兒?！?/br>
    姚志華：“這怎么叫討厭呢，多乖呀?！?/br>
    “還乖”江滿說，“她白天不怎么睡覺，我啥事都沒法干，一天到晚抱著她胳膊都累得酸了。”

    姚志華笑嘻嘻地捏了她胳膊一下：“辛苦了辛苦了?！睍崦恋財D擠眼，“進(jìn)屋我給你揉揉”

    “滾一邊去?！苯瓭M嗔怪地拍開他。什么人吶這是。

    姚志華去睡午覺，午后小院里靜悄悄的，江滿就把姚志華帶回來的行李包收拾起來，把她院里晾曬的扁豆皮和干豆角翻動一遍，然后把靠南墻那張床上的麥草墊子和竹席都拿出來，麥草墊子曬曬，竹席刷洗一遍。

    姚志華摟著閨女睡了有一會兒，暢暢醒了睜眼看看他，張嘴就：“哇……”同時以實際行動表達(dá)，上邊用手推，下邊拿腳蹬。

    “醒了”江滿走進(jìn)來。

    “醒了。”姚志華睡眼朦朧抱著閨女，嘆氣，“剛才我哄她不是挺好嗎?！?/br>
    “剛睡醒你跟她講什么別說你剛回來，剛睡醒除了我六親不認(rèn)?！苯瓭M把暢暢抱起來，姚志華作勢往女兒屁股上拍了一下，咣當(dāng)往床上一倒繼續(xù)睡了。

    一直睡到天黃昏，被巴掌拍醒了，睜眼一看，暢暢坐在他身邊，rou嘟嘟的小巴掌啪啪拍著他的臉，像是找到一件好玩的事情，拍的不亦樂乎，一邊拍還一邊咿咿呀呀地高興，教唆者孩子她媽還站在床邊笑。

    “娘兒倆欺負(fù)我?！币χ救A打著哈欠爬起來，抱著暢暢三口人吃飯。

    晚飯煮了白米粥，蔥花餅，炒了個茄子豆角。吃完飯江滿去鋪另一張床，姚志華來意見了：“啥意思啊江滿同志不帶這么欺負(fù)人的吧?！?/br>
    “天這么熱，非得擠著暖和”江滿無奈瞥他，“現(xiàn)成兩張床，分開睡你自己也舒服，要不然你摟暢暢睡，我自己睡。”

    姚志華看看懷里的暢暢，算了，等孩子睡了再跟她講理。

    其實江滿真沒別的意思，單純覺著床小擠著熱，這又不是冬天，三口人擠擠暖和。

    果然像江滿說的那樣，吃過飯兩口子拾掇拾掇給暢暢洗澡，洗完澡滑溜溜香噴噴的，往床上一丟，滾了幾下自己就睡著了。

    于是一對彼此都覺著有理的爹媽，也早早地沖澡收拾，進(jìn)屋躺另一張床上講道理。

    第二天早晨，姚志華起床后早飯都沒吃就出去了，一個小時左右回來，手里居然還拿著一把帶露珠的紅薯藤。一進(jìn)院子，梧桐樹下江滿坐在小板凳上，墊著個椅子正在寫字算賬，做她會計的工作。

    姚志華伸頭看了一下，看著她流利清雋的字跡，分門別類有條理的賬本，讓他來做頂多也就這樣了，嘴里嘖了一聲，也不多話，似乎媳婦這樣再正常不過了。

    “中午炒了吃?！彼鸭t薯藤放到廚房，主動解釋道，“我剛?cè)ダ险投缒沁呣D(zhuǎn)了一圈，又去了堂叔和隊長叔家，說句話?！?/br>
    “跟你二哥說啥呢，你聽那意思，他們還生不生老四”江滿想了想，提醒他，“你讀大學(xué)應(yīng)該知道，國家現(xiàn)在大概不鼓勵生那么多孩子，他們真要生就趕緊的，或者就別生了吧，生那么多孩子干啥呀，大人孩子都遭罪，越多越養(yǎng)不好，上學(xué)培養(yǎng)不好?！?/br>
    “這事情誰能說通”姚志華搖頭，“我說他了，三個女兒哪兒不好了，往后這社會，我看三個女兒比三個兒子有福氣多了。其實別人誰管誰呀，就是他自己心里在乎，自己心里不得勁，總覺得別人輕看他了?！?/br>
    “這個‘別人’，你得問你爹娘和你大哥，各家過各家的日子，外姓旁人真沒人說。今早下面條，荷包蛋還是煎蛋”江滿端著一笊籬小青菜進(jìn)了廚房，“沒去你大哥家”

    “荷包蛋吧。”姚志華說，“我在老宅門口遇到大哥了，隨便聊了兩句。”進(jìn)屋去床邊看看暢暢。

    也不知是被他腳步驚動了，還是已經(jīng)醒了，他剛走過去，小東西就扭頭過來看他，兩只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安安靜靜的居然沒哭。

    “暢暢，我是爸爸，抱你起來行不行”他伸手把小孩抱起來，才知道為啥醒了也不吱聲，尿了，專門給她鋪的小毯子濕了一大片。

    小姑娘自己還挺得意似的，像是背著大人成功干成了一件大事，見他故意虎著臉，小腿一蹬偏偏還笑了。

    于是姚志華張嘴就喊：“江滿，你閨女尿濕了，趕緊拿盆來洗洗。”

    “你閨女真氣人?！苯瓭M拿水和干凈的衣服進(jìn)來，“昨晚喝奶粉有點多，半夜把了還不尿。”

    天熱，干脆順便就給洗了個澡，換了干凈的棉布小衫和小褲子，就交給姚志華，讓他領(lǐng)著小孩滿院子溜達(dá)學(xué)走路。

    她一邊燒湯盛飯，一邊就聽見姚志華不停地教：“爸爸，爸爸，暢暢，叫爸爸。”

    肖秀玲追著小陸楊進(jìn)來，忍不住就撲哧一笑，打趣道：“瞧把暢暢爸急的，其實暢暢有時也會發(fā)爸爸這個音，就是你不在家，她不知道叫?！?/br>
    小路楊跑過來，也加入了姚志華的行列，對著暢暢的小臉當(dāng)老師：“爸爸，爸爸，暢暢你叫爸爸?！?/br>
    肖秀玲臉色一時晃神，姚志華心里嘆氣，就故意問小路楊：“楊楊，今早吃的什么嬸子下了面條你吃不吃”

    小陸楊說吃姥姥送來的黃饅頭（放了玉米粉的雜面饅頭），還有放了青菜的麥仁粥。姚志華又問他在育紅班里老師教了什么，小路楊被問住了，想了半天，說老師教唱兒歌了，開始給姚志華唱“小燕子”。

    說實話，這么小的孩子，奶聲奶氣，唱得肯定拖腔拉調(diào)的，江滿和肖秀玲聽著就在一邊笑，姚志華蹲在暢暢身后，拿著暢暢兩只小手拍拍手：“唱得真好，暢暢給小哥哥鼓鼓掌。”

    兩天后的下午，江谷雨兩口子下了班跑來，姚志華就得意洋洋讓暢暢給他們展示新學(xué)會的技能：

    “頭呢”于是暢暢晃晃腦袋；“手呢”暢暢拍拍手；最重要一條：叫爸爸，暢暢小嘴一張：“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