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誰吃醋了

    “她這都第五胎了。也不知道這回生個啥。”

    “嗐， 她家生個啥都好?！倍寄軆?yōu)越感十足地拽起來。

    江滿下半句沒說出來， 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老陳嬸子這人有點(diǎn)不靠譜，在她跟前有些話真不能說。她們家住得這么偏， 村子最邊上，一個月吃幾頓rou村里都能知道， 不能不說老陳嬸子的功勞。

    小孩放學(xué)時請的接生婆，江滿以為總得等到夜間或者明天早上才能生吧， 結(jié)果她還是沒經(jīng)驗，低估了大嫂第五胎的速度，等到天黑的時候就生了， 男孩， 他們家第三個兒子。

    聽說一大家子都很高興， 三天的時候江滿禮節(jié)性去探望，去了一看二嫂也到了。姚大嫂說老五名字就叫“高興”，姚高興， 說隨著他兩個哥哥起的名兒。

    最高興不起來的大約就是二嫂了， 坐了會兒兩人從姚大嫂家出來， 二嫂就拉著江滿說話。

    “二嫂， 看你恢復(fù)得挺好啊，琳琳呢”江滿走不脫，趕緊抱著暢暢躲到樹蔭涼下。

    “唵”姚二嫂反應(yīng)了過來，“三丫在家，還沒抱起來呢?！?/br>
    “睡窩子”

    姚二嫂點(diǎn)頭說是，江滿多嘴了一句“這天氣睡窩子熱， 你不如把她放床上睡?！?/br>
    “我尋思，睡窩子少用尿布。本身沒幾塊尿布，洗也麻煩。”長藤筐窩子里鋪著麥草，小孩尿了就被麥草吸走了，姚二嫂想了想，“其實小小孩不怕熱，比大人耐熱。放床上也行，我們家招娣都能幫忙洗尿布了，也不怎么用我cao心。”

    “你家孩子可真省心，二嫂我跟你說，你看招娣領(lǐng)娣這么懂事，將來都是你跟二哥的福氣。”

    “福氣啥呀，三個丫頭，都讓人欺負(fù)死了。”姚二嫂跟江滿吐槽，說她去大嫂家探望，還帶了雞蛋的，去了姚大嫂就先跟她說起名的事情，還問她“姚高興”夠不夠響亮。

    說了半天一言以蔽之“我們家反正是叫她踩到腳底下了。老太婆在外頭跟人說話，說起剛生個孫子，說完老大家順帶就得罵我沒用，生不出兒子來。咱妯娌仨，你命最好，暢暢雖然是個女孩，你和老三也稀罕重視，趕明兒就數(shù)我命苦?！?/br>
    江滿勸道“三嫂，我跟你說，這個社會往后還不知道怎么樣呢，你看你女兒都貼心懂事，福氣在后頭。仨兒子好還是仨閨女好，你呀二十年后再來跟我說這個話?！?/br>
    “也就你安慰我了?！币Χ┻駠u半天，完了又問，“她三嬸，她三叔也該快放假了吧”

    江滿說“快了吧，上次寫信說今年放假比去年早幾天，農(nóng)歷十二放假，十五前后能來到?！?/br>
    “暑假他在家呆的時間長，你呀預(yù)備再懷一個。你再生個男孩，兒女雙全，老東西和老大一家就不敢欺負(fù)你了。”

    “他們沒欺負(fù)過我他們恨不得弄死我。我現(xiàn)在不怕他們，誰欺負(fù)我我就欺負(fù)他?！苯瓭M笑了下，“二嫂你看，我現(xiàn)在跟老宅那邊都不來往了，多清凈。你管他們說啥呢?！?/br>
    “不來往那老三還得來往吧那是他親爹娘，鼻子臭也割不掉?！币Χ┤滩蛔?shù)落道，“咱妯娌兩個處得好，你呀聽我一回，趁現(xiàn)在再生一個，你看看我吧就知道了?！?/br>
    她這么自怨自艾，江滿也不是沒開解過她，沒啥用，話說多也就懶得說了。

    江滿道“二嫂你看，我一人在家?guī)€孩子累死累活的，也沒法考慮啊。再說我跟姚志華還不定咋樣呢，要是一窩孩子再離婚，那我還不如不要?！?/br>
    “別胡說，老三現(xiàn)在對你不是挺好的嗎，村里誰不說他對你好，疼孩子，整天往家里寫信寄東西。你看暢暢這么大了他都不叫你下田干活，你再看看我，沒滿月就起來做飯喂豬，招娣人小提不動豬食桶。你二哥還算好的呢，起碼沒讓我月子里就下田干活，生了三丫他不高興，可也不會欺負(fù)我罵我?！?/br>
    然而江滿對婚姻這東西真沒啥信仰。眼下她跟姚志華相處的確不錯，那就往好了過，過到哪兒算哪兒，可是非要讓她有什么天長地久的想法，可能還比較有難度。

    倒也不是沖著姚志華，這世界哪來的天長地久啊，再好的夫妻也有可能離婚收場。畢竟她曾經(jīng)生活的年代，離個婚比吃個飯還簡單。

    不是她對姚志華沒信心，信心這個東西是干啥用的，歷史跑步進(jìn)入八十年代，社會的沖擊和劇變，經(jīng)濟(jì)開放大潮配合著隨之而來的離婚潮。凡事順其自然，人啊到哪天說哪天的話。

    “以后再說，我們現(xiàn)在有暢暢就心滿意足了?！苯瓭M笑著扯開了話題，“二嫂，你現(xiàn)在奶水夠吃了吧”

    姚二嫂搖頭說不太夠，三丫現(xiàn)在搭配著喂米湯，奶粉長期也吃不起。江滿想說米湯營養(yǎng)哪夠啊，可她又沒那個錢給人家買奶粉不是

    剛站著說了幾句話，暢暢就咿咿呀呀伸著小手，指著表示要走，這小孩就喜歡遛遛呀。

    娘兒倆溜達(dá)著回家，暢暢放在小床里玩，江滿把生產(chǎn)隊麥?zhǔn)占镜拈_支整理核算一遍，下午有空閑就做了幾個韭菜盒子，放了兩個鏟碎的煎雞蛋進(jìn)去，小陸楊放學(xué)回來邊吃邊喊好吃，興高采烈地跟江滿說育紅班放假了。

    “放暑假，要那么那么那么多天不上學(xué)?！睘榱俗C明真的很多天，小家伙使勁張開胳膊比劃了一下。

    江滿不禁笑著故意為難他“哎呀楊楊，你比劃這一下子，到底多少天”

    “嗯”小陸楊想了想，“老師沒說，反正很多天。”

    “你們老師一準(zhǔn)是嫌跟你們說了也沒用。”江滿笑問，“放假你就這么高興，你不喜歡上學(xué)啊”

    “不喜歡，小孩光打架，比我大，我打不過他們。”小陸楊張大嘴咬了一口韭菜盒子，“嬸子你等著，我使勁吃飯，使勁長高，長得跟高粱稈子那么高，誰敢打我，我一腳把他踢溝里去?！?/br>
    “有志氣?！苯瓭M笑不可抑，“再吃一塊，喝口水。”

    小陸楊吃完韭菜盒子自覺跑去洗手，水缸里端著水瓢想喝涼水，被江滿虎著臉瞇眼一瞪，趕緊笑嘻嘻跑去屋里找涼開水喝。

    然后就跑回來，窩在江滿身邊，領(lǐng)著暢暢在竹席上爬開爬去，小話癆似的，嘀嘀咕咕跟暢暢說他放假了，能在家里玩很多很多天，還盤算著要去捉蜻蜓、捉知了。

    天傍晚時候，肖秀玲收工回來，再來江滿家把他領(lǐng)回去，有時候?qū)⒕突顑焊赏?，回來晚了，小陸楊晚飯大概就在江滿家吃過了。

    半個月后，姚志華照例扛著個大行李包回來，連被褥都拎回來了，那么多東西，真不知道他怎么一路拿回來的。

    一進(jìn)門，隨手把東西丟在院里，就跑去梧桐樹下的小床里抱小孩。

    暢暢已經(jīng)能搖搖晃晃走幾步了，就是自己還不太敢走，總是想抓住什么扶著。姚志華看著小孩直樂呵。

    “哎呦閨女，快給爸爸抱抱，我看看，小乖乖半年長這么大了?！币贿叡饋恚贿吘蜏愡^臉來想親親她。

    暢暢歪著小腦袋看看他，伸出小手用力推開他那張大臉，嘴巴一扁“mama，嗚嗚”

    “跟你不熟，你可別嚇著她?！苯瓭M從屋里迎出來，頭發(fā)濕漉漉的剛洗完頭，還插著梳子，看著姚志華無奈嗔怪，“沒洗手你就抱孩子。也不想想你半年回來一回，她才多大，早把你忘脖子后邊了?！?/br>
    “再大一點(diǎn)就能記住了?！币χ救A臉色哀怨，“家里明明有我照片，你得教她呀，我回來一路上還幻想呢，要是我一進(jìn)門閨女就跑過來抱著我的腿叫爸爸，會走路會說話了，那該多好?！?/br>
    然后抱著暢暢哄“暢暢，暢暢，我是爸爸，叫爸爸?！鞭D(zhuǎn)頭問江滿，“會叫爸爸了吧”

    “會叫mama，還會叫姨姨，哥哥叫不清楚叫嘎嘎。”江滿笑，“你也不看看，我自己帶個孩子上廁所都沒空，剛把mama教會，哪來的工夫教她叫爸爸?！?/br>
    “江滿同志，你這是欺負(fù)人的行為你知道嗎?！币χ救A看看懷里的女兒，小姑娘人小掙不開，噘著嘴皺著小眉毛，小手推著他的臉，滿臉抗拒地看著他，然后張開兩只小手要mama。

    “你有意見自己教?！苯瓭M捂嘴笑起來，“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說誰是她爸誰就是她爸，她認(rèn)識你誰呀?！?/br>
    “你這是”姚志華虛虛地點(diǎn)了點(diǎn)她，“你你有本事給我等著，看我回頭怎么收拾你?！?/br>
    他本來還沒別的邪念，這么一說，頓時起了邪念了，斜著眼睛乜她。

    江滿剛洗完頭，頭發(fā)濕漉漉披散著，只穿著一件圓領(lǐng)無袖的素色棉布小衫子，這種農(nóng)村常見的圓領(lǐng)衫，樣式短而貼身，省布料，涼快方便。在這個胸罩還沒普及的年代，中老年婦女日常隨意穿著串門溜街，一般年輕的大姑娘小媳婦用來當(dāng)內(nèi)衣，在家穿穿圖涼快，是不好意思穿出去的。

    姚志華看著她，胸口鼓鼓的，腰細(xì)細(xì)的，心里邪念了一下，隨即卻埋怨起來，洗頭也不關(guān)上大門，農(nóng)村很多粗俗不講究的人，她又當(dāng)個什么會計，萬一誰冷不丁來了呢

    然則對于江滿來說，她平常不愛串門，又住村子邊上，來找她串門聊天的人也就只局限于不多那么幾個，因為會計工作找她的一般都是下午收工，這個時候少有人來。再說這圓領(lǐng)衫對比幾十年后常見的背心熱褲，簡直就是很保守了。

    “我有工夫理你” 江滿看看他丟在地上的行李，“怎么把被褥都帶回來了”

    寒假指望他帶他不帶，大夏天用不著了，他倒帶回來了。

    果然，姚志華說“帶回來拆洗啊，最好再把棉花彈一下。你可不知道，從我?guī)ゾ蜎]拆洗過，我平常也就洗洗床單被罩，早就臟得不行了。”

    “千里迢迢帶回來拆洗?！苯瓭M吐槽一句，“真不知道給你自己找事兒，還是給我找事兒?！?/br>
    姚志華“不帶回來我找誰拆洗我又不會，誰叫我就你一個媳婦呢?！?/br>
    “行了啊別貧了?！苯瓭M接過孩子抱著，順手推了他一下，“水缸里水都曬溫乎了，趕緊去洗洗，你自己聞聞你身上臭的?！?/br>
    “別提了，車上悶死了?！币χ救A還真舉起袖子聞了一下，自己也嫌惡了一下，趕緊跑去打水沖澡。

    居然還記得先跑去關(guān)上大門，然后一邊走回來，一邊就把襯衫解開脫掉了，隨手往晾衣繩上一扔就去解褲子。

    江滿瞟了他一眼，精干結(jié)實的肩背帶著流汗的水光，臉黑就罷了，胳膊腿都黢黑黢黑的，肩膀兩條背心留下的白，走到井臺就脫的只剩下內(nèi)褲了，長胳膊長腿袒露在陽光下，辣眼睛。

    “我說，你一個中文系咋搞得跟體育系似的?！?/br>
    “打球曬的?！币χ救A笑道，“這學(xué)期學(xué)校搞籃球賽，我們系組隊，他們看我個子高還不近視，就拉我去打球了。除了上課看書、有空爬爬格子，我閑著干什么也沒媳婦孩子給我伺候啊?！?/br>
    “再找個女同學(xué)伺候你呀?！?nbsp;江滿撇撇嘴調(diào)侃，“順便把你被褥拆洗了不就完了，你好意思帶回來讓我拆洗挨累?！?/br>
    “嘖，這主意不錯。”姚志華回頭指指她笑道，“我回去就找一個，讓她給我洗衣服拆被子，就跟她說我媳婦兒教的?！?/br>
    “哎，你還真打算這么洗呀?！苯瓭M眼見他甩掉襯衫長褲，都打算了，氣急叫住他，“姚志華同志，姚大才子，你生的是女兒，生理教育沒必要這么早，我可警告你，你往后也得避著點(diǎn)兒?！?/br>
    “她才多大”姚志華不以為意，“不然你抱進(jìn)屋玩一會兒。”

    江滿白了他一眼，給暢暢拿了個遮陽的涼帽，抱著暢暢出去了，隨手把大門給他關(guān)上。

    “天這么熱咋還出來溜達(dá)，又訛人呀”肖秀玲領(lǐng)著小陸楊從娘家回來，老遠(yuǎn)看見江滿彎腰領(lǐng)著暢暢在門口樹蔭下學(xué)走路，走過來彎下腰“暢暢，你又訛人啦小人精，你就喜歡出來玩兒?！?/br>
    “不是她訛人?！苯瓭M努努嘴，“姚志華回來了，正沖澡呢?！?/br>
    “回來了”肖秀玲一聽笑道，“那我可得記著點(diǎn)兒，往后可不能隨便就推門進(jìn)你家了?！?/br>
    “反正他過完暑假就滾蛋了?！苯瓭M笑嘻嘻道，“還是咱老公母倆過日子?！?/br>
    “我看行?！毙ば懔嵝ζ饋?，“合著姚志華回來跟我搶老伴兒來了?！?/br>
    兩人說著大笑，大門打開，姚志華洗完澡拾掇一番，神清氣爽地走出門來，白襯衫黑褲子，發(fā)稍還在滴水。

    他先跟肖秀玲打了個招呼，走過來摸摸小陸楊的腦袋“楊楊，叫我什么來著”

    小陸楊看看他，脆生生地喊“叔?！?/br>
    “真聰明，好孩子還記著叔呢，到底大孩子了，你小meimei又不要我了?！币χ救A拎起小家伙掂了掂，“又長高了，這半年得長高好幾厘米。跟叔進(jìn)來，叔有好吃的給你。”伸手去抱女兒，小孩戒備地往江滿懷里躲，姚志華趕緊忽悠，“暢暢，爸爸抱你去找好吃的，給你糖吃，喝奶奶?！?/br>
    暢暢烏溜溜的眼睛看看他，頓了頓，大約沒多么陌生，還真伸手讓他抱過去了。

    姚志華領(lǐng)著抱著倆小孩往家里走，江滿忙跟在后頭囑咐一句“有糖可不能給暢暢吃啊，太小了沒給她吃過糖塊，奶糖也不行?！?/br>
    “一周歲了還不能吃糖”

    “她長牙呢?！苯瓭M不放心地跟進(jìn)去，“奶糖給她嘗嘗也行，注意別卡著，可不許給她吃水果硬糖啊，蛀牙，還怕卡到?！?/br>
    “沒有水果硬糖?！币χ救A抱著小孩進(jìn)屋了，他帶回來一包大白兔奶糖，夏天熱這東西容易化掉，只帶了一小包，聽說女兒不能多吃，就分了一大半給小陸楊。小陸楊拿著糖咕咚咕咚往外跑，說要給mama吃一塊。

    “跟誰老公母倆呢。”小陸楊一走，姚志華就瞟了江滿一眼，很是不滿，“我說你們兩個女人家，能不能別滿嘴跑火車?！?/br>
    “你這是吃醋還是喝醬油”江滿哈哈笑起來，“我跟你說，我跟秀玲姐我們倆，搭伙過日子還長久著呢，有你什么事兒”

    “陸安平那邊，一直沒音信”姚志華嘖了一聲，頓了頓，“按說陸安平不該這樣啊?！?/br>
    “不該哪樣”江滿嗤笑一聲，“他陸安平情比金堅，海枯石爛不變心這種話你們男人自己信嗎”

    “我是說他那個人，以我跟他的接觸了解，不應(yīng)該就這么連個交代都沒有就拋下老婆孩子，就算跟肖秀玲分了，那兒子還是他親生的吧?！?/br>
    姚志華抱著暢暢在椅子上坐下，把小孩放在膝頭跟自己對臉坐著，拉著小孩兩只小手玩，“你想想看，他們那樣的家庭，哪能不重視血脈骨rou，就算要離婚另娶，也不該把孩子扔下不管吧。”

    “照你這意思，難不成出什么事了”江滿說，“總不會死了吧，死了沒人怪他，沒死他就不該裝死沒音信吧。”想想哼了一聲，“他要是想接走孩子，也得看肖秀玲答不答應(yīng)。”

    “行了行了，我說你們女人，就不能往好處想嗎?！币χ救A一臉黑線，“你倒是對肖秀玲夠仗義?！?/br>
    “肖秀玲救過你媳婦的命你知道不”江滿說，“她搬過來住，我們倆同病相憐，正好搭伙過日子?！?/br>
    “什么叫同病相憐啊，你跟她能一樣嗎，你男人好好的在這兒呢?！币χ救A瞥了眼隔壁，一臉黑線，小聲抱怨著指指她，“你，你就成心擠兌我吧，你說我小半年回來一趟，人都說小別勝新婚，那我呢我又哪兒招你惹你了”

    “沒說你?！苯瓭M撲哧一笑，“你抱孩子，我去給你弄點(diǎn)兒吃的，想吃什么”

    “這才像個當(dāng)人家媳婦的樣子嘛?！币χ救A想想囑咐道，“你得學(xué)會疼男人。弄點(diǎn)兒咸的湯水面飯，我火車上幾天都是餅子黃瓜，沒吃正經(jīng)飯?！?/br>
    被他那個口氣一說，江滿頓時不想給他做了，指著他“那你看孩子，抱你閨女玩兒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