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睡，別人抱會醒了哭鬧的?！苯瓭M說。這孩子她還真沒放心給別人抱過。

    王衛(wèi)紅結(jié)了婚還沒生孩子，看著小嬰兒好奇：“這么小也能認得人呀”

    “能分辨親媽，這是天生本能。”江滿說，“別的，親爹都不認?！?/br>
    “才滿月的小孩，看著可真小?！崩罘甲谝慌哉f，“我們同學里頭，結(jié)婚早的孩子都好幾歲了，也就我們這幾個上山下鄉(xiāng)的還沒結(jié)婚?！?/br>
    “那是?！苯瓭M接過來道，“你看姚志華，他要是十七八歲就結(jié)婚，孩子少說也得八.九歲了，哪還用我現(xiàn)在跟著他受罪挨累呀?！?/br>
    李芳大約沒想到江滿會這么說，她臉色微變，不自覺看看旁邊的趙明歌，卻見趙明歌自從來到以后，就一直坐在一邊低眉垂眼，沒怎么說話。

    李芳搖搖頭感慨：“人這一生可真是……一晃都十幾年過去了，想想當初上學的時候，真是風華正茂。像我跟趙明歌吧，好容易從大東北活著回來，回來一看，真是世事滄桑的感覺。我們聽說姚志華生孩子了，今天就約了一起來看看。你說姚志華也真是的，大學生忘了老同學了吧，小孩都滿月了，也不讓我們知道，辦酒也不通知我們大家?！?/br>
    江滿她們坐這兒說話聊天，因為有小嬰兒在跟前，都是習慣性的壓低嗓子，說話聲音比較輕，連馬剛都是跟自覺不自覺壓低了聲音，這個李芳卻像是沒察覺到似的，或者是平常的說話習慣，說著說著搖頭感慨，音量也就大了。

    江滿抬頭看了下肖秀玲，輕輕拍撫著懷里的女兒，肖秀玲會意?？蛇€沒等她開口呢，旁邊小陸楊就沖著李芳豎起小手指，嘟著小嘴：“噓……”小表情嗔怪地，“小meimei睡覺了。”

    李芳臉色一變，頓時有點窘。

    江滿看著懷里的女兒，已經(jīng)睡實了，擱在往常，江滿就會把她放到床上睡，畢竟這么抱著未必舒服，可這會兒她懶得動，放下孩子總得要招待這些不請自來的客人，想想今天也不是太熱，不擔心孩子貼在大人身上熱著，便索性坐在板凳上，小心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孩子躺平睡得更舒服一些。

    “你們不知道嗎”江滿看看李芳，看看趙明歌，笑了笑，“十二天辦的酒，說起來你們都該知道的呀。”她抱著孩子，用下巴指指趙明歌，“她干姑姑就知道，我記得姚志華說過，她干姑姑辦酒那天就來了呀，還送了禮物，送了條小毯子呢。”

    “干姑姑”王衛(wèi)紅看看趙明歌，其他人也驚訝看過來。

    “對呀。”江滿依舊笑瞇瞇的，“我婆婆說的，我婆婆認了趙明歌當干閨女，可不就是小孩的干姑姑嗎?！彼跉馄降绯＃χf其他幾個人，“你們呀就是不常來，俗話說一輩同學三輩親，你們同學要是經(jīng)常走動，當然就知道了。你看人家趙明歌，人家就經(jīng)常來?！?/br>
    四個人臉色不由都微妙起來，馬剛有點訝異江滿能說出“一輩同學三輩親”這樣的話來，不是聽說姚志華娶的媳婦沒什么文化嗎他不由得看看趙明歌，視線中心的趙明歌張張嘴，正當不知道能說什么，江滿已經(jīng)把話題扯開了。

    “四嬸，你不是說去自留田看看嗎”她看看一左一右坐在她旁邊的肖四嬸和肖秀玲，左護法、右護法似的，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四嬸，你再不去，啥活兒也干不成了。秀玲姐，你菜都給我送來了，家里不忙嗎”

    “這個時候有啥忙的，生產(chǎn)隊今天讓他們一幫子男人割草堆肥，臭烘烘的，沒我們老娘們啥事兒。”肖四嬸說著站了起來，“哎，這個姚志華，咋還不回來呢，難不成還真是個野雞性子，他到底干啥去了別是跑哪里找野女人去了吧?！?/br>
    “四嬸，瞧你這話說的，哪來那么多野女人呀?！毙ば懔嵝Φ?。

    “難說，犯賤的女人啥時候都不缺。”肖四嬸認真臉，“頭幾年我還見過脖子上掛著破鞋游街的?！?/br>
    江滿聽著她們倆一唱一和，心里忍不住想笑，余光瞥見一旁趙明歌低著頭，安安靜靜坐著，也看不到怎么個反應。

    “四嬸，秀玲姐，你倆就回去忙吧?！苯瓭M笑道，她可不用兩位護法，“不然你倆有閑空，就幫我做飯招待客人”

    “哎呦喂，你可真會省事兒，大熱天幫你做飯，我們自家不用做飯了”見她這么說，肖秀玲沖四嬸示意一下，兩人會意地站起來，還真說走就走了。

    她們倆一走，江滿就只管抱著孩子，也不多話，馬剛見她這樣，跟另一個男生王潤生面面相覷，換了個眼色，也找不到話說，只好尷尬地坐等著姚志華回來。

    姚志華回來的時候沒拿魚籠子，左手拎著個小桶，桶里幾條魚，右手則拎著個籃子，籃子里幾個香瓜。

    他一推門，便看到梧桐樹下坐著的一堆人，姚志華臉色頓時一變。

    第40章 真實嘴臉

    姚志華一推門，看到院里坐的一堆人， 臉色頓時一變。

    “你們怎么來了”姚志華走進來， 不自覺地先看向江滿， 卻見她抱著孩子沒事人似的，回應他的目光帶著戲謔和調(diào)侃， 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等著看戲的樣子。

    姚志華有點兒心累。

    五人見他進來， 便紛紛站起來打招呼，趙明歌也跟著站了起來， 跟姚志華目光短暫接觸，情緒有些低落。

    馬剛笑道：“我們這還不是聽說你這個大學生放假回來了， 剛生了孩子，小寶寶都滿月了， 今天得空就約了一起來看看。怎么，不歡迎老同學啊”

    “歡迎啊， 歡迎歡迎， 這不是沒想到嗎?！币χ救A放下小桶和籃子， 看看他們幾個，招呼馬剛和王潤生：“你們來到有一會兒了吧， 馬剛，潤生，你倆幫我把這香瓜洗了給大家吃， 我收拾一下?！?/br>
    他戴個斗笠， 穿著白背心， 褲腿卷到小腿肚子，褲腿上甚至沾著泥巴，走在鄉(xiāng)間完全是一副農(nóng)民形象。四人看著他，大約還真有些意外，馬剛張張嘴，笑著問道：“志華，你還真是捉魚去了你這個樣子，跟我來時想象的還真有點不一樣?！?/br>
    “那你想象我能是什么樣子”姚志華笑道，“馬剛你這樣的城里人，你也沒下鄉(xiāng)插過隊，你是體會不到撈魚摸蝦的樂趣的。”

    “大城市回來的大學生，怎么也得變斯文洋氣了吧”李芳插嘴道，“姚志華，怎么生了個女兒辦酒也不通知我們一聲，怎么地，大學生了，就把我們這些沒出息的高中老同學都給忘了”

    “天熱，我去一趟縣城哪那么容易，叫你們再跑來就更不容易了?！币χ救A坦然道，“再說我放假晚，我回來時孩子都生下來九天了，趕在十二天辦酒，都忙不過來了，干脆就沒驚動你們?！?/br>
    “你得了吧，這可就是你不對了啊，大喜事該告訴我們的。”馬剛說。也沒再提趙明歌辦酒那天來過的事情。

    姚志華從井里打上來一桶水，自己倒了一盆，剩下的就叫馬剛和王潤生洗香瓜。王潤生像是性子木訥些，不大說話，笑瞇瞇接過籃子去了。

    姚志華洗臉洗手，把盆端起來沖了沖腳，便自顧自先進屋去了，很快換了身干凈衣服出來，白襯衫灰色褲子，手里拿著剛換下的臟衣服，先泡在水盆里。

    那兩人已經(jīng)把香瓜洗了，放在盆里，姚志華就接手端過來，招呼他們自己拿香瓜吃。

    “你也吃一個”姚志華遞給江滿一個小白瓜，“剛在地里摘來，太陽曬得溫突突的，吃一個沒事，反正都滿月了，我聽人說喂奶頂多是不吃冰的東西?！?/br>
    “這會兒不想吃。”江滿搖搖頭，抱著孩子站起來，“我進屋帶孩子去了，你自己招待你同學吧?！?/br>
    她不吃，姚志華就咔哧咬了一口，在她剛坐過的板凳上坐下。幾個人閑聊些老同學近況之類的，馬剛他們也問了些他大學生活。

    “大學真好。我咋就沒有那個好命?！瘪R剛說，去年和今年的高考他都參加了，都沒考上，大學的邊都沒摸到，現(xiàn)在也認命了，打算跟王衛(wèi)紅回家安心生孩子去。

    姚志華：“生孩子又不是你懷孕，耽誤你看書了你要真想考，我回去給你找點復習資料，你其實也可以考慮走中專、大專，選個好學校。”

    “那行，要不你就給我寄一份，我再試試。你看我現(xiàn)在也沒個正經(jīng)工作，我爸媽廠里退休讓我頂班還得好幾年呢，我總得找個事情干啊?！瘪R剛搖頭自嘲，問其他幾個人，“你們有打算嗎有打算叫志華給你們也弄一份資料?！?/br>
    王潤生搖頭，說他已經(jīng)進廠當工人了，要養(yǎng)倆孩子，上大學好是好可沒工資啊。

    “我去年政審不符合，今年政審放開一些，我也不想考了?！崩罘季趩实卣f，“我們跟姚志華不能比呀，他上學時成績就好，腦瓜子好，書迷。你看我今年二十八，十年插隊什么都忘光了，先別說考不上，考上了再上個三四年，都三十好幾了。還不如趁現(xiàn)在，趕緊找個對象結(jié)婚算了，不然就我這個年齡，人家都有給我介紹二婚的了?！?/br>
    李芳看看一直不太言語的趙明歌，“明歌她跟我又不一樣啦，她本來就是城鎮(zhèn)戶口，家庭父母也有那個條件，現(xiàn)在又進了文化館上班，她犯不著再考啊，高考沒那么容易，考上還少拿好幾年工資，將來又一定能分配個什么更好的工作”

    趙明歌依舊垂著眼皮不說話，李芳眼角瞥著屋里，小聲說：“姚志華，你看趙明歌……她工作好家庭好，人長得也漂亮，要說她也二十七了。我們在北大荒十年，差點就死在那兒了，你根本不知道那種苦，遭的那個罪……”

    “李芳你說的對，該到了年齡，結(jié)婚生孩子順理成章，成家才能立業(yè)?！币χ救A打斷李芳的話，瞥了她一眼，“在座的，就李芳和趙明歌你們倆沒結(jié)婚了吧，該找對象該結(jié)婚，也別太挑了?！?/br>
    他笑笑轉(zhuǎn)移話題，“你們今天不是說來看我女兒嗎，馬剛你跟王衛(wèi)紅想要孩子就抓點緊，你看我女兒都滿月了?！?/br>
    “對呀，我們，我們現(xiàn)在是打算要孩子了，不然家里父母一直催，剛結(jié)婚就開始整天催?！瘪R剛說。他和王衛(wèi)紅雖然是高中同學，卻因為大革命的原因結(jié)婚晚，也就去年才結(jié)的婚。說到生孩子，三個男的居然有了共同語言，姚志華就跟馬剛聊起了孩子。

    “生下來五斤三兩，不算重有點小?！币χ救A說，“不過小小孩長得可真快，十一天的時候我用秤稱，就六斤三兩了，滿月的時候又稱，八斤整，一個月長了二斤七兩?！?/br>
    “一天平均長一兩啊。”王衛(wèi)紅驚呼，“你怎么稱，用秤怎么稱啊”

    “襁褓包好了勾起來稱啊?！币χ救A笑得還挺得意，“農(nóng)村都會這么稱，不然怎么稱，秤盤里放不下硌人，家里又找不到臺秤?！?/br>
    “挺胖啊，我家小的兩歲了，也才二十來斤。”王潤生說。他結(jié)婚早，兩個孩子了。

    李芳和趙明歌聽著他們聊孩子也插不上話，趙明歌的臉色便越發(fā)不好了。

    “對了，我們今天中午怎么安排”姚志華站起來，“我媳婦她剛出月子，還得照顧小孩，做飯啥的也沒法幫忙，我做飯倒是能煮熟，就擔心你們吃不下去，要不……”

    馬剛忙說：“你就別張羅了，我們今天就來看看小寶寶，我們也不會買小孩子的東西，怕買了不合用，就給孩子準備了個小紅包，你可別嫌棄。玩會兒我們也該走了。”

    “瞎說，好容易來一趟，這大中午的你們不吃飯就回去，還當我是老同學呀。”姚志華指指籃子里，“你看，現(xiàn)成的香瓜，現(xiàn)成的青菜茄子，墻頭上現(xiàn)摘的絲瓜，比你們城里可新鮮多了，農(nóng)村就是這一點方便，我們大家一起動手做飯，行不行”

    他一邊說，一邊心里盤算著，五個人，加上他們家兩口七個人，家里的小飯桌擠一點倒還好說，就是恐怕碗筷不夠，才分的家，統(tǒng)共分了兩個碗兩個盤子，前陣子他回來，江谷雨就又買了兩個碗，所以他們家碗筷頂多也就夠三四個人用的。

    “不過天熱，進廚房燒火做飯可是個苦差事?！币χ救A說，“大家自己動手湊合一頓?！?/br>
    “我們來之前應該先聯(lián)系你的，孩子小添麻煩?！瘪R剛猶豫了一下，看看王潤生，又看看王衛(wèi)紅，“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孩子小，你這都忙不過來了?！?/br>
    “你當這是你們城里呢?！币χ救A失笑，“咱這偏僻地方，鎮(zhèn)上回縣城的車大概四點半左右，你們現(xiàn)在回不去?！?/br>
    他這么一說，幾個人只好決定自己做飯。

    “那行。”姚志華笑著指派任務，“潤生你負責提水，咱們這農(nóng)村土井你小心點啊。女同學擇菜洗菜，馬剛，你去刷鍋?！?/br>
    他說完進屋去了，很快又出來，同時屋里傳來小嬰兒哇哇的啼哭聲。姚志華匆匆從繩子上拿了幾塊曬干的尿布，太陽曬干的棉布有點硬，他一邊在手上揉搓軟了，一邊小跑進去。

    王衛(wèi)紅一聽，興沖沖丟下手里的菜：“寶寶醒了醒了我能不能抱抱”

    “你拉倒吧，你會抱小孩你可別給人家搗亂了?！瘪R剛呵呵兩聲，“你剛才沒聽說呀，這么大的小孩，除了親媽，親爹都不認得?？床怀鰜戆?，志華這人還挺疼孩子的，對他媳婦也體貼。”

    馬剛笑笑，有趣了，挺有趣，這跟他們聽的想的可不太一樣。

    “廢話，誰家小孩誰不疼啊。”王衛(wèi)紅本能地反駁，“趕明兒我們生了孩子，你不疼他”

    “你也廢話，那我的崽兒我憑啥不疼”

    然后他們看著姚志華再一次跑出來，這次端了個小鋁盆，倒了半盆溫水，用手試了試又進去了。

    王衛(wèi)紅把菜一丟：“咋啦，姚志華，我能進去看看小寶寶嗎”

    “你進來呀，這還有什么能不能的?！?/br>
    姚志華說著進了屋，王衛(wèi)紅洗了一下手，一溜小跑跟著進去。

    江滿坐在床沿，床上的小嬰兒只穿著白棉布小衫子，被單打開了，露著兩條rou呼呼紅通通的小腿，還踢呀踢的，江滿見王衛(wèi)紅進來，便點頭笑了笑。

    王衛(wèi)紅走過去，想著人家孩子小，也不敢靠的太近，就站在旁邊看著，見江滿小心托起小嬰兒，就著姚志華的手端盆，用手蘸了水給孩子洗洗小屁股。

    “哇～～哇～～”

    “小壞蛋，先別哭啦?！苯瓭M拿毛巾給孩子擦干凈水，順手拍了下小屁股。

    姚志華則順手把爽身粉遞給她：“今天早晨不是便便過了嗎，怎么又來一次”

    “誰規(guī)定一天一次”江滿接過粉盒，看著小屁股清爽干燥，索性就沒擦，又放下了，動手給孩子包好尿布，“好幾回一天兩次便便，有一回還三次呢，人家說也正常，說大一點就有規(guī)律了?！?/br>
    江滿把換下的臟尿布丟在盆里，姚志華伸手端起來：“嗯，我跟他們幾個一起做點飯?！?/br>
    “行啊，你去做?！苯瓭M把孩子包好抱起來，“她正好醒了，反正也別指望我能干啥?！碧ь^沖王衛(wèi)紅笑笑，“不好意思，可真是怠慢你們了。”

    “你一客氣我也不好意思了?！蓖跣l(wèi)紅忙說，“我們聽說你家生了寶寶，老同學約了一起來賀喜，就跟著來了。到這兒一看，孩子小天又熱，我們倒是添麻煩。有些事……我們也沒想到?！?/br>
    “這話說得就見外了，你們來看孩子，我歡迎還來不及呢。”江滿笑笑，意會到這姑娘某種歉意和解釋，心說這年代人真純樸。

    江滿還真說到做到，姚志華和馬剛他們在院子里忙碌做飯，她問都不問，只管在屋里看孩子。

    孩子睡了，她就在床邊閑坐無聊，自己找事情做，拿著針線簸籮翻了半天，決定給孩子做一件小夾襖。

    以她的審美觀點來看，實在也找不到什么滿意的布，最終拿了一塊白汗衫剪的棉布做里子，把原主一塊紅色方巾剪了做面兒，頭巾的棉質(zhì)布料柔軟蓬松，挺合適。

    這條紅色的方形包頭巾原主平常還不太舍得用，還很新，江滿仔細想了一下，應該是原主和姚志華訂婚時候的東西。

    反正這種俗艷的大紅的頭巾她也戴不出去，想想給女兒做件小夾襖倒是亮眼，江滿把布料和頭巾鋪在床尾，拿起剪刀就剪開了。

    百年后穿來的江滿沒做過針線活，可原主會呀，做一件孩子的小夾襖完全沒問題。

    王衛(wèi)紅跟她閑聊了幾句，問的都是關于生孩子養(yǎng)孩子的事情，很快就被馬剛喊出去擇菜了。

    江滿正忙著，眼角余光瞥見有人進來了，白襯衫黑褲子，不用看臉都知道是誰了。江滿眼皮都沒抬一下，自顧自繼續(xù)裁剪布料。

    趙明歌在床邊站住，看著床上的小嬰兒和埋頭忙碌的女人，站了站，江滿卻絲毫沒反應，趙明歌只好先開口了：“這孩子真漂亮，長得像志華。她很乖吧”

    “這么點的小小孩，她又不可能懂事，哪有很乖的”江滿停下剪刀，扭頭笑笑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