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向來騙鬼都面不改色的宋團,這才給詐著,吐了真言:“就土建一局不給這個錢,我不一樣得去工作,你拿三百,我自己留了一百,給老房,真的就只給了一百,這下我不騙你了?!?/br> 蘇向晚伸出手來,直伸到宋團挺撥的鼻梁上,只差要搗瞎他的眼睛,戳了半天。 宋團心有不甘的,又掏了十張大團結(jié)出來。 當(dāng)然,在他的心目中,這個年近三十還皮膚白皙,一絲皺紋都沒有,漂亮的跟個妖精似的女人,簡直就是個狐貍精。 跟劉在野似的,宋團的心里,也是咬牙切齒的,唱著《義勇軍進行曲呢》。 “蘇向晚,你明白的吧,那里有壓迫,哪里就反抗,我不是林立國,找家屬非得要找個長的特別漂亮的,你這樣兒的,漂亮是足夠漂亮,但有時候我真有點招架不住,小心哪天,我也學(xué)谷北,給你鬧個起義。” 宋團一條腿上還綁著石膏,把一只褲兜都抽了出來:“你見過身上窮的,連一個硬幣都沒有的團長嗎?我寧愿家屬長的丑點,兜里有點錢花也好啊?!?/br> “那你就重新找一個啊,反正,清水縣有的是渣男,只要看見你家屬,就會連眼睛都挪不開,我要想找誰,隨隨便便?!碧K向晚蠻不在乎的說。 “這叫什么邏輯?為什么所有的渣男見了你就挪不開眼,你莫不是塊磁鐵?”宋團是個正經(jīng)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蘇向晚這個論調(diào)。 蘇向晚撩了撩自己長長的辮子梢兒,故意挑釁一下,估計宋團給她撩的要站不住了,冒火了,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怎么說呢,蘇小南給她設(shè)定了一群的渣男,渣的稀奇古怪,還渣的五花八門,但全跟了眼瞎了似的,只要一看見她就挪不開眼睛。 萬人迷的人設(shè),也是真苦惱啊。 卯足了勁兒,宋團和蘇向晚倆夫妻,這就準(zhǔn)備一文一武,對付林立國和胡敏倆了。 第94章 苦求不得 蘇向紅一開始覺得,去總政當(dāng)報幕員是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但是,很快,她就感覺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了。 首先,這個姓胡的女同志每天都盯著她,念叨她皮膚黑。 整天問她有沒有用牛奶洗澡,為什么還是白不了。 再就是,這天晚上,她說,有個領(lǐng)導(dǎo)要見她,讓她準(zhǔn)備一下,去趟招待所。 蘇向紅去了以后,才發(fā)現(xiàn),正是前幾天,到過自己診所里的那個,穿著軍裝的男同志。 “怎么還是這么黑,胡敏就沒想想辦法讓你變白一點?”林立國說。 蘇向紅捏著自己的衣襟,尷尬的都快哭了:“不夠白,就不能當(dāng)報幕員嗎,那算了,我不當(dāng)了。” “這叫什么話,回去之后不要外出,多捂幾天,說不定皮膚就能變白。我倒是無所謂,但是,葉總喜歡姑娘家皮膚白一點,還有,我以后說話不要反對,葉總不喜歡總喜歡反駁別人的女同志?!绷至忠琅f插在兜里。 蘇向紅直覺,這不像是選報幕員,而像是在選別的似的。 林立國的刺還沒挑完呢:“還有,不要總是把手抽在袖子里,葉總不喜歡不大方的女孩子,把手伸出來,然后,大大方方的坐下?!?/br> 蘇向紅就納悶兒了,這個葉總是何方神圣,為什么對于女孩子的要求會那么苛刻,當(dāng)然,她也不敢坐啊。 桌子上還有桔子呢,這個年頭,在二月里有桔子吃,可不多。 “吃桔子啊,為什么不吃?”林立國又問。 蘇向紅愈發(fā)的拘謹(jǐn)了:“我不愛吃桔子。” “葉總……”林立國一句話還沒說完,蘇向紅立刻起身,幾乎是躲門而出,葉總?cè)~總,這個葉總,可算是把她給嚇出心病來了。 宋團是鐵了心的不愿意配合。 所以,林立國也是在猶豫了很久,做了很久的心理斗爭之后,就把宋團直接給放棄了。 “行動吧?!币娋l(wèi)進來,他說:“實施第二套計劃。” 所謂的第二套計劃,也叫滅口計劃,在計劃中,宋團將被帶到黃河邊,然后反手,給林立國帶來的人直接滅口掉。 當(dāng)然,這種事情林立國也不會親自出面,對于他來說,一個宋青山,還輪不到他親自出手,抹掉他,就跟抹掉一只蒼蠅一樣簡單。 但是,在此之前,最重要的事情則是,由胡敏牽頭,和劉在野一起,先對蘇向晚,來一次無情的打壓。 而這種打壓,還必須是在縣委會議上,在這種大會上狠狠的打壓她一回,宋青山兩口子,才會清醒的認(rèn)識到,違抗最高指示的后果有多嚴(yán)重。 正好,這天廣州的款也匯過來了,縣委也要招開會議,大好時機,胡敏揣著照片,帶著劉在野,就上縣委了。 劉在野還提著根大棍子呢,身后一群馬仔,手里提的也全是棍子。 胡敏一看,只差豎大拇指了:“真是沒想到,劉在野,你們秦州的革命工作,能搞的這么……”囂張兩個字,胡敏沒好說出來。 但是,在她看來,劉在野的氣焰,足夠囂張了。在首都也有搞革命工作的,但是,沒有敢扛著棒子的呀。 “對不起,打斷一下,現(xiàn)在是我的開會時間?!钡葎⒃谝鞍验T敲開,胡敏一進會議室,徑自走過去,直接就拍了一張照片在蘇向晚的面前:“蘇主任,我請你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這兒,會有你父親和g國民黨軍官的合照?” 雖然只是一張照片而已,但是,這也足夠一石激起層浪的。 指著在座的趙國棟,李逸帆,胡敏又說:“你們一個個的,全是包庇罪,尤其是趙國棟,你父親在秦州還是一把手吧,我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一個成分不清白的女同志,你是怎么把她給提起來的?” 趙國棟一下子就站起來了:“這位同志,你怎么能證明,照片上的男人是蘇向晚的父親?!?/br> 胡敏一拍桌子,指著趙國棟說:“你,被解職了,現(xiàn)在立馬給我出去?!?/br> “誰給你的命令?” “最高指示,副統(tǒng)帥給的?!焙粢卜趾敛蛔?。 李逸帆一聽也氣了:“胡敏,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們在招開縣委會議,我都沒拍桌子,你拍的什么桌子?” “你也被解職了李逸帆,副統(tǒng)帥的命令,現(xiàn)在,立刻給我出去?!焙粲谑怯终f。 揚起頭來,她說:“不但你,就是李司令,他也將受到副統(tǒng)帥的問責(zé),這個,你自己心理有準(zhǔn)備就好。” 所有的干部,全看著蘇向晚呢。 當(dāng)然,在沒有主見,或者說,心思不夠堅定的人的眼里,蘇向晚,現(xiàn)在可以說是,整個清水縣政府之恥了,因為她,一個縣長,一個副縣長,全部被問責(zé),而她居然還坐在那兒,紋絲不動。 事情要真的就這樣,那今天這件事情,就成定局了。 但是,突然之間,劉在野一把就把蘇向晚給撕住了,而且,手中的棒子眼看就要打到她的頭上去了:“來吧,讓我把咱們清水縣的恥辱,從清水縣給打出去?!?/br> 但就在這時,蘇向晚一巴掌,轉(zhuǎn)而就搧到他的臉上了:“劉在野,事情都還沒有定論,你兇個啥兇?” 劉在野看似兇狠,但似乎又戰(zhàn)斗力全無,幾巴掌就給蘇向晚打的抱頭鼠竄:“哎喲,疼,疼,蘇向晚太兇了,我們招架不住,我們先撤了啊?!?/br> 他居然真的就那么,率人離去,跑的比兔子還快!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好戲呢,就見蘇向晚啪一聲,直接轉(zhuǎn)身,就把照片拍到身后的墻上了:“大家看看清楚,這張照片上,跟g民黨軍官合照的人,到底是誰?!?/br> 會議室的墻上掛著一副油畫,名字叫《平型關(guān)大捷》,這種畫,每個政府會議室都會有。 蘇向晚把照片輕輕貼在墻上,照片上那個穿著白汗衫的男人,跟油畫正中央的軍人眉目相當(dāng),相貌也相當(dāng)。 不,應(yīng)該說,照片上的人,完全就是油畫上的這個人。 這可就尷尬了,因為平型關(guān)戰(zhàn)役,恰是副統(tǒng)帥指揮的,而照片里的男人,跟副統(tǒng)帥一模一樣。 胡敏望著蘇向晚,所有人都望著她。 這女人臉簌簌的往下掉著,突然就叫了一聲:“劉在野,你個王八蛋。” “你個胡敏,你誹謗副統(tǒng)帥,你給我站??!”蘇向晚假裝要追,把胡敏嚇的,跑起來都帶著哭聲。 一張照片,宋團可是從底片上一點點的,從眉眼到嘴巴修出來的,可是專門照著會議室的油畫改的,這種事情,幾乎就是個糊涂吃糊涂,黑吃黑。 可不坑死她個胡敏? 等開完了會,蘇向晚怕夜長夢多,索性跟劉在野倆拿著匯款單,就把三萬塊錢給取出來了。 有這筆錢,基本上三個幼兒園,再過三個月,就可以開門營業(yè)了。 回家之前,蘇向晚特地去了趟學(xué)校,就發(fā)現(xiàn),居然是宋庭秀和宋老三倆一起,在校門口蹲著呢。 宋老三可以說是比較幸運的一個了,因為縣公安局沒有編制的名額,但需要幾個打雜的人手,工資給的很低,一月八塊,大多數(shù)城里人看不上干,所以,宋庭秀就把宋老三給招來了。 當(dāng)然,他有倆哥哥養(yǎng)著,大錢沒有,小錢肯定是夠用的。 “怎么你們倆在這兒?”蘇向晚問。 宋庭秀指了指校門,說:“我大哥讓我們來的,這會既然你來了,我去接承澤,你和老三帶著倆小的,先回家吧?!?/br> 那不,狗蛋和驢蛋倆兄弟手牽著手,邁著他們閱兵式的正步,就從校園里出來了。 狗蛋今天看起來,似乎有點格外的意氣風(fēng)發(fā)。 而驢蛋呢,當(dāng)然就得悄悄兒的,給蘇向晚匯報一下他的情況:“我們班有個女同學(xué),今天悄悄給狗蛋傳了個小紙條?!?/br> 哇,才上二年級,就有女生追。 蘇向晚心說不錯啊,我的小蘿卜頭都有人追了。 “寫的啥,快告訴我。”蘇向晚說。 驢蛋搖頭呢:“我們是好兄弟吧,這種事情,肯定要幫忙保密,mama你就別問了?!?/br> “漂亮嗎?學(xué)習(xí)好嗎?那個姑娘?!笔裁炊紵o法阻擋蘇向晚的八卦之心啊。 驢蛋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搖搖頭,跑了。 狗蛋走在最前面,那叫個風(fēng)彩飛揚,意氣風(fēng)發(fā)。 宋團的行動,可以說是非常的怪異了。 他最近不是賦閑在家嘛,今天居然把吱吱原來穿過的小衣服全捆成一扎子,就裝到了一個旅行袋里,拉璉一拉,似乎是要帶走的樣子。 事兒是吱吱發(fā)現(xiàn)的,她自己的好多小衣服,還是當(dāng)初蘇向紅在城里各家各戶要來的百家衣,有些衣服著實好看,就算穿不了,吱吱也經(jīng)常要拿出來玩一玩,看一看。 所以,吱吱發(fā)現(xiàn)之后,就原把她的小衣服全放回了柜子里。 但是,到了晚上她一翻,就發(fā)現(xiàn),爸爸又把她的小衣服給疊到一起,裝袋子里了。 “爸爸,你拿我的衣服,準(zhǔn)備干嘛呀?”吱吱問說。 宋團那不看蘇向晚在外面嘛,悄悄噓了一聲,囑咐吱吱,不準(zhǔn)把這事兒告訴蘇向晚,然后,提著行李包,就出門了。 他今天給自己帶了倆副手,一個是團里炮兵連的連長,劉向前。 還有一個,則弟弟宋庭秀,一個公安,倆軍人,三個人趁著夜色朦朧就出門了。 吱吱充分表現(xiàn)了,什么叫兩面派,等宋青山一走,趕忙就把他提走了自己所有小衣服的事情,全部說給了在廚房里忙碌的蘇向晚聽。 就連宋青山特地囑咐的,堅決不能告訴mama這句,一并兒的,也告訴了蘇向晚。 蘇向晚記得,老房里沒有人家生孩子呀,而且,宋青玉是個寡婦,不可能再懷上一個,宋團拿走孩子的衣服,又不敢讓她知道,這到底是要送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