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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云鬢花嬌(重生)在線閱讀 - 第39節(jié)

第39節(jié)

    魏帝自見到了梧桐的臉后,便是一副失神的模樣。

    還是皇后小聲催促了幾句,魏帝這才緩過神來。

    薛貴妃見到梧桐,也是一臉驚色,娥眉緊蹙,看了一番梧桐后邊轉(zhuǎn)頭看向了魏帝。見魏帝果是心生恍惚的模樣,面色頓時(shí)難看起來。

    “你是哪里人士?”魏帝握住梧桐的肩膀,急聲問道。

    “小女乃江南溪州人士?!蔽嗤┤崧暣鸬?,美目盈盈含水。

    娉婷秀雅,清艷脫俗,果如江南女子那般柔情似水。

    “溪州…?”魏帝喃喃念道,隨即又緊緊盯著梧桐,“那你可知…宋良煙?”

    梧桐搖頭,美目微垂:“梧桐不知?!?/br>
    魏帝苦笑,放開了握住少女肩膀的手,“是啊,你又怎會(huì)知呢?!?/br>
    “江福全,將梧桐姑娘帶下去,予以美人位分。”魏帝說罷,深深望了一眼梧桐,眼中似悲似喜。

    “奴才遵旨?!闭剖绿O(jiān)江福全立刻應(yīng)道。

    “陛下!”薛貴妃和安婕妤異口同聲喊道。

    “召令已下,旁人不容有議。”魏帝沉聲。

    安婕妤咬牙,憤憤看向了梧桐,柔目怨毒。

    ……

    “沒想到陛下真賜了梧桐姑娘美人的位分?!毖U坐在回府的馬車?yán)铮瞄_了車簾,望著墨色夜空里皎潔的月亮,杏眸嬌軟。

    “不過,陛下問的宋良煙也不知是何人,陛下提到她時(shí)神色也古怪的很?!毙」媚镉炙樗槟畹?。

    見薛綰提到宋良煙,宋彧垂眸,眼底浮現(xiàn)絲絲諱莫的寒意。

    一時(shí)無言。

    薛綰轉(zhuǎn)身看向身側(cè)的宋彧,只見宋彧倚在軟榻上,鳳眸輕闔著,月光透過小窗落在了男子蒼白的臉上,留下幾片斑駁。

    隱隱有些冷漠。

    薛綰咬唇,瑩瞳含水,瓷白的小臉略微喪氣的鼓著。

    宋彧這是…又生氣了?

    薛綰戳了戳瓷白的玉指頭,想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眸光一閃。

    “呀,我耳朵好痛呀!”小姑娘捂著自己的耳朵,嬌聲喊了起來。

    果不其然,宋彧睜開了眼。

    “我的耳朵好痛…嗚嗚嗚嗚嗚…”薛綰一手捂著耳朵,另一只雪白小手抹著不存在的淚水。

    “怎么了?!彼螐鹕恚裆琅f是淡淡的。

    “…嗚嗚…我的耳朵突然好痛?!毙」媚飵е耷坏纳ひ魦绍浿赡?,眼圈微微泛紅。

    宋彧輕蹙眉頭,“讓我看看?!闭f罷,宋彧便上前捉住了薛綰捂住耳朵的小手。

    輕輕拉開小姑娘的玉手,只見少女的耳朵瑩潤(rùn)粉嫩,玉白秀氣。

    “沒有傷口,也并未紅腫,為何會(huì)痛?”宋彧垂眸,仔細(xì)盯著薛綰的耳朵。

    “可…可能是我剛剛指了月亮!”小姑娘漲紅了臉,嬌聲辯解道。

    “嗯?”宋彧不解。

    “祖母說過,不能隨意指月亮,瞎指月亮要被月亮上的神仙割耳朵的?!毙」媚镎裾裼性~,杏眸含著半汪水。

    聽到這里,宋彧總算是明白了,感情小姑娘故意逗他玩兒呢。

    “是嗎?”宋彧懶散地一手撩開了簾子,修長(zhǎng)的食指對(duì)著夜空隨意一指,狹長(zhǎng)眼尾出的朱紅淚痣熠熠生輝。

    “為何我的耳朵不痛?”宋彧挑眉,清冽的嗓音帶著幾分戲謔的意味。

    “不…不能亂指的!”薛綰一臉驚慌失措,方才她也未指月亮,只是宋彧不搭理她,她故意尋個(gè)由頭逗他說話罷了,沒想到宋彧竟真去指了月亮。

    “我都說不能亂指了!”小姑娘氣鼓鼓。

    宋彧掀唇,玉齒微露,“那我已經(jīng)指了怎么辦?”

    呵,割耳朵這種嚇小孩子的傳說,他三歲時(shí)就不信了。

    “你…你等著被割耳朵吧?!毖U別過臉,粉唇微抿著,只是玉白的小手微微合十,心中默念:

    月亮神啊,月亮神,他初次冒犯,您就別割他耳朵了,小女子愿意拿十塊…不二十塊金乳酥來?yè)Q他的耳朵……主要是您看著點(diǎn),別割錯(cuò)了我的耳朵……

    第38章 釋然(二合一)

    自那日梧桐被魏帝冊(cè)封了美人后,還特賜了一所居殿供美人休憩。

    殿外的玉匾上,魏帝親筆題字,謂稱“繁華連素?!?/br>
    魏帝夜夜留宿“繁華連素”,梧桐美人正值盛寵,后宮之中多有怨懟,其中自是以安婕妤為首。

    ……

    鴻波殿。

    安婕妤半倚在櫸木雕花軟塌上,纖細(xì)的玉指捻著紫漆描金山水紋楠木式香幾上雕紅漆海棠瓷瓶里的插枝桂花,指尖碾著桂花淡金色的花瓣,極細(xì)的柳眉微微蹙著,神色不悅。

    “jiejie何故發(fā)愁?”安敏玉站在案幾旁,俯身替安婕妤斟了一杯清茶。

    今日她進(jìn)宮來看望jiejie,恰逢安婕妤面色不好。

    上好的峨眉尖,泡出來也是極其清淡的顏色。淺淺地映在茶盅里,襯得瓷杯壁玉白雪色。

    “何故?你當(dāng)真不知何故?”安婕妤娥眉細(xì)挑,嗓音極柔。

    安敏玉握住青玉瓷壺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抿唇道:“敏玉見jiejie似是心有怨懟?!?/br>
    安婕妤凝目,玉手輕輕蓋在了安敏玉的手背之上。

    “敏玉,你聽說陛下新賜的美人了嗎?”

    “jiejie是說那位梧桐美人?”安敏玉抬眸問道。

    “自然是她,陛下這些時(shí)日都她都頗為寵幸,接連幾日都宿在她那兒,本宮瞧她姿色也就一般,也不知是生了什么狐媚功夫?!卑叉兼ツ胨榱酥讣獾墓鸹ò辏壑谐林z絲刻薄?!?/br>
    “敏玉聽聞,這梧桐是京州落云軒里的花魁,多有世家公子傾慕?!?/br>
    “落云軒的花魁?”安婕妤冷哼了一聲,“果然不是什么清白女子?!?/br>
    “據(jù)說賣藝并不賣身?!卑裁粲駬u頭。

    “那也是下賤的娼妓!”安婕妤憤聲,“我說陛下近日怎么和鬼迷了心竅似的夜夜寵幸她,原是這種出身,怪不得能勾住男人的心。”

    “jiejie,她現(xiàn)在已是陛下親封的美人,皇上寵愛她,自是不在乎她昔日是何種身份?!卑裁粲袢崧暬氐?。

    “本宮當(dāng)然知道這個(gè)道理?!卑叉兼ゴ鬼鄣子行┗艁y,“我現(xiàn)下還無子嗣,本就爭(zhēng)不過薛舜華她們,現(xiàn)下又來了個(gè)梧桐,若是陛下一直寵幸她如此,那她懷上個(gè)一男半子豈不是早晚的事?!?/br>
    “jiejie,孩子的事可是急不來的?!卑裁粲袢崧晞裰?,“前日母親求了個(gè)方子,據(jù)說靈驗(yàn)的很。”

    “那些湯藥,本宮自入宮以來喝了多少了,現(xiàn)下聞到那股子味道本宮就要吐了!”安婕妤恨聲,嬌美的容顏帶著幾分怨毒的扭曲。

    “再說,陛下對(duì)本宮一直就是不冷不熱,本宮還從未見過他對(duì)哪個(gè)女人如此寵幸過,就連昔日對(duì)薛氏也都從未如此?!?/br>
    “許是陛下只是一時(shí)圖個(gè)新鮮呢。”

    “新鮮?”安婕妤喃喃念道,忽然抬眸看了安敏玉一眼。

    少女纖弱,面若敷粉,朱唇粉腮,一股天然的柔美嬌態(tài)。

    “敏玉近日出落的越發(fā)水靈了。”安婕妤神色愈柔。

    安敏玉聞言,羞怯的垂下眼簾,玉頰浮上兩抹微微紅霞。

    “敏玉,jiejie知道你一向心高,京州那些世家公子想來你也是看不上眼的,不過那個(gè)方子應(yīng),你當(dāng)真喜歡他?”

    “方子應(yīng)?薛綰都不要的東西meimei又怎會(huì)要!”安敏玉急聲辯解道,似是急切地欲與方子應(yīng)撇開關(guān)系。

    “哦?”安婕妤勾唇,素白的柔荑捧著茶盞,輕輕送到紅唇變,美目半睨了安敏玉一眼。

    “jiejie,meimei從未喜歡過那個(gè)方子應(yīng),都是他一直糾纏于我的?!卑裁粲裾f罷討好地湊到了安婕妤跟前,“jiejie,meimei可是一直是和您一條心的啊,您厭惡薛家,meimei也不喜那薛綰?!?/br>
    “敏玉,你向來乖巧,自然是最懂本宮的人?!卑叉兼ス创?,伸手輕輕順了順安敏玉耳畔的青絲,語(yǔ)氣諱莫如深,“陛下既然是圖新鮮,那便換個(gè)新鮮便是?!?/br>
    安婕妤說罷拍了拍安敏玉的小臉,美眸微沉。

    安敏玉聞聲朱唇微勾,眼底浮現(xiàn)盈盈笑意。

    ……

    翌日。

    翊華宮。

    “嘩啦!”一聲尖銳的瓷具破裂崩裂開來,薛貴妃狠狠地將雕花木架上的飾品,瓷器掃落在地。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睂m中眾人皆是跪趴在地。

    徐掌事,修竹,李有寧跪在殿前,面色煞白。

    “安氏這個(gè)賤人竟是讓她meimei爬上了陛下的龍床!”薛貴妃美目猙獰,又將案幾上的茶盞通通扔了出去,噼里啪啦一頓亂砸。

    眾人皆是噤若寒蟬,一臉驚懼,且不敢上前勸言。

    “據(jù)說是陛下昨夜在鴻波殿吃醉了酒,不小心將安二姑娘看成了安婕妤,所以才…才宿在那處了?!崩钣袑幮⌒囊硪斫忉尩?,嗓音顫顫巍巍的。

    今個(gè)兒一早,娘娘便接到了昨夜陛下宿在安二姑娘那處的消息,聽罷便是怒火噴薄,在寢宮里就是一通亂砸。

    “這種鬼話你也信!”薛貴妃掀袍子坐回了軟塌上,神色微譏。

    李有寧聞言,立刻閉嘴禁聲,不敢在說什么火上澆油的話了。

    “安敏玉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盤,現(xiàn)下將她親妹送進(jìn)來,自然能與那梧桐爭(zhēng)一爭(zhēng)?!?/br>
    “娘娘,陛下對(duì)您的真心旁人皆是不能比的,您又何故同她們置氣?”徐掌事抬首說道。

    “真心?這后宮里能有幾分真心!”薛貴妃挑眉,聲色皆是冷然,“你以為我是責(zé)怪陛下今日寵幸何人,明日寵幸何人嗎?本宮在乎的是那人是誰,那人背后又是誰!”

    “本宮給陛下送去的美人,哪一個(gè)不是年輕貌美,身家清白,可他一個(gè)都不臨幸,反倒是寵幸起太子送來的舞姬?!毖F妃冷哼,“太子打得什么主意,本宮心里跟明鏡似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