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你把我個子畫的高一點好嗎。”

    他一主動問，他立刻就應(yīng)上了。

    幾個孩子把張安國周圍圍得嚴嚴實實的，文學(xué)傾有些失望，他想看他用毛筆畫的。

    他那個老伙計在他面前夸過好幾次了，他知道他們的淵源，說張安國是一塊璞玉，很有靈性，上手快，好好栽培栽培，以后就是國畫界的棟梁，國畫才是他們國家的國粹，雖然西方的很受歡迎，很多人也帶了西方的有天然的向往，但是，文學(xué)傾有些憂慮，多學(xué)一些沒關(guān)系，就怕只學(xué)西方的，不學(xué)自己家老祖宗傳下來的，這樣子以后傳承怎么辦？

    飯是蘇茴和尤雅芳一起做的，很豐盛，蘇茴他們過來的時候就帶了一只烤鴨過來，這只烤鴨作為主菜，加上文學(xué)傾這里本身備著過年用的豐盛食物，做出了滿滿一桌。

    蘇茴的廚藝也讓尤雅芳驚訝了，她做的比她還要好吃，刀工、火候都把握的很好。

    尤雅芳和蘇茴在廚房里面，其余的就是張保國他們做的，很是熟練的洗菜殺魚剝蒜頭。

    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

    第二天，蘇茴跟著改了觀的尤雅芳去看房子，文學(xué)傾不湊這熱鬧，文言實有事出去，是尤雅芳帶著蘇茴他們5個人去的。

    今天一起看房子的除了他們這一家，還有另外兩戶人家一起去看。

    這房子這些年沒有怎么維護，乍一眼就能看到那些凌亂的痕跡，之前精美的門窗被拆得七零八落，被各種材料縫縫補補，看上去——

    就一個字，丑。

    這房子用料是好的，但是這里隔了一段就有被煤熏黑的痕跡，還有被小孩子用石子劃的痕跡，看上去就體現(xiàn)不出來用料了。

    這房子也是分了給好幾戶人家住之后被糟蹋了，還回來之后沒有收拾整理，所以才是這個樣子。

    張保國看得很認真，那個價格他聽了心顫，這么多錢，一定要買好的，不好的就不要了，這么大一筆錢，mama拿出來肯定也吃力。

    另外兩戶人家看到這樣子就砍價。

    房主是五兄弟姐妹，都來了，聽到降價都不樂意：“雖然這樣子是不好看了一點，但是收拾收拾就好了，這房子之前那是下了大本錢的，原本是官員的房子，料子實在?！?/br>
    錢要是少了，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分到的不就少了嗎？他們哪能樂意啊，這談不攏，就走了兩撥人。

    他們還沒走遠呢，他們就有人罵了：“這買不起還要裝大戶，這么大的地方這么好的房子，還不值這個價錢嗎？沒眼光，以后不定住什么棚戶呢，就是窮酸。”這張嘴得罪人的本事，也是讓人另眼相看了。

    蘇茴也問了能不能砍價，說不能，蘇茴就說考慮考慮，沒有像前面兩撥人那樣一口拒絕，這讓他們看到了希望，輪番上陣：“你看看，這是之前的人住的才改動的，但你看看這料子。”

    “對啊，還有這地方大啊，你家孩子多，以后各自占一角，地方都寬敞著，這里可以種些花花草草，還能種些菜補貼家用?！?/br>
    張衛(wèi)國覺得沒辦法忍了：“這料子再好有什么用，看這門都不能要了，這地板還缺了一角，不知道哪里去了，這個窗戶這里，你看看，這不修，肯定冬天里面就是刮風(fēng)的，買了這房子，還要花一大筆錢修房子?！?/br>
    優(yōu)點倒也是有的，就是地方大，房間多，之前這還有花園，現(xiàn)在變成了菜苗苗，這是他們兄弟幾個種的，沒有賣之前這地就是他們的，他們就利用起來，給家里節(jié)省一些，還養(yǎng)了幾只雞，看著那地上的雞shi，張衛(wèi)國覺得，他們實在太不講究了，要賣高價，這面子也不做的好看一點，看到這樣哪個起的了出高價買的心啊？

    他心里搖頭，不過做主的不是他。

    看他媽這樣子，他mama是想買的，他又換了另一種想法來看這地方，這房子用料是好的，修一修還能用很久，小修，只修門窗的話應(yīng)該還好，至于這些菜和雞也簡單，一旦賣掉的話，按照他們的品行，肯定會迫不及待的把它們弄走了，之后就是把這荒廢的花園，現(xiàn)在的菜園子整理整理，種菜就很好，而且這地方比現(xiàn)在住的那里還要大，就是距離他們學(xué)校有些距離，現(xiàn)在不方便長住，來回不方便，等之后他們畢業(yè)了，換到這里來住的話，大威也會更高興吧，地盤大了，活動的范圍也更大了。

    而且這地方，他們四兄弟各自成家確實都夠了，不用再另外買房子。

    蘇茴提出了一個比他們提出來的價格要低，但是又在他們的心里承受范圍之內(nèi)的價格，來回磨了兩次，咬死了不肯再改了。

    他們想要在年前弄一個好結(jié)果，他們五個分了，每個人就是好幾萬塊錢，一輩子都可以不用干活了，不去上班都能活得好好地，把錢存在銀行吃利息，還能細水長流。

    他們商量了一番，在年前正式過戶。

    蘇茴名下又多了一處房產(chǎn)。

    但是蘇茴怎么會愿意簡單收拾一下，這房子質(zhì)量確實好，之前也是頗有古韻的，她特意請了行家來收拾，家具裝飾的也是特意去挑的，不便宜也沒關(guān)系，她現(xiàn)在手里有錢，這世間的錢對她來說作用不是很大，賺來就是花的，又不像靈石，能幫助她修煉。

    ……

    “噼里啪啦——”

    過年了，曹燕紅母女兩個沒有別的地方去，是跟他們一起過年的，年夜飯很豐盛。

    豐盛到曹燕紅都有些合不攏嘴，這餐桌上，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地里跑的全都有。

    個個菜端出來都能當(dāng)硬菜。

    有烤乳鴿、清蒸魚、老火燉鴨、紅燒排骨、鹵豬蹄、紅燒帶魚等等等等，一桌人一起吃了個肚圓。

    這是蘇茴在這里過的第一個年，四兄弟在這時候都很感性，他們也有些預(yù)感了，他們長大了，遲早會跟mama分開，不知道跟mama一起吃飯、一起過年、一起守夜的時間還有多久？

    蘇茴也有些感慨。

    這么豐盛的一桌，之前也不是辦不到，但就是不能拿出來，現(xiàn)在好了。

    曹燕紅在這樣特殊的時候也難免想到了她的家人，那個男人不必說，她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死人，她娘家那邊，她寫了信寄回去，說她安頓了下來，讓他們不用擔(dān)心。

    不過她沒說她在哪，更沒有留下地址，就這樣了，以前的溫馨，以前的和睦都是假象，現(xiàn)在才是真實的。

    沒關(guān)系，她有手有腳有工作，她能養(yǎng)活自己和女兒。

    曹麗君十分滿足，這是她長這么大，吃的最豐盛的一餐，這大概就是他們說的天堂了吧。

    不過就是有個問題，她看向蘇茴，她女兒麗君到了上學(xué)的年紀了，她想送她上學(xué)，不想她做一個睜眼瞎，以后供她上小學(xué)、初中、高中，然后成為大學(xué)生，只要考上了大學(xué)，就會分配工作，旱澇保收，這一輩子就不用愁了，她也能放心了。

    她的女兒沒有爸爸，但是她有mama，她會盡力把其他爸爸能給女兒的，都給她。

    但是她不認識什么學(xué)校的人，她只能靠蘇茴了，她現(xiàn)在戶口不在這里，想要送孩子上學(xué)，談何容易。

    老師的話蘇茴確實認識，文學(xué)傾，另外在之前做圖書管理員那份工作的時候也認識幾個人，蘇茴答應(yīng)去問問。

    他們一頭年過的其樂融融，張家那一邊也不差。

    今年家里出了兩個大學(xué)生，加上之前的四個，這附近十里八鄉(xiāng)，誰有他們家風(fēng)光？

    張根特別有面子，現(xiàn)在他出去，見到誰，都會主動跟他打招呼，村里有什么事，也一定要請他到場。

    他現(xiàn)在看上去比之前都仿佛變年輕了好幾歲。

    除了大學(xué)這一件喜事之外，還有一件喜事，那就是他們村，也出名了。

    作為第一個吃螃蟹包干到戶的村，他們年末拿出了一個亮眼的好成績。

    田是按照人頭算的，不分男女，戶口上有多少人頭，就有多少份數(shù)。

    分田那會兒，張錦華和張鳳華的戶口都還在，大房這一邊，就是11口人，當(dāng)時吳楚楚肚子里的第四代還沒出生，不算人頭，已經(jīng)是個大家庭了。

    分的田地都是算計好的，每個人就那么多，他們這里山地多，水田少，水田每個人頭0.7畝，旱地、山地也是按照人頭，分了田，交夠一定比例集體的，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個個使盡了渾身解數(shù)干活，之前有那些個偷懶的，現(xiàn)在再也不用人監(jiān)督了，每天早出晚歸，風(fēng)雨無阻，就跟之前愛護自留地似地，這一番精心愛護，到了年底的時候，沒有讓大家失望，個個看著自己的糧倉喜笑顏開。

    這也讓他們村收到了表揚，拿到了先進，然后別的村紛紛前來取經(jīng)，大大露了一次臉。

    就是燒瓦的收入也翻了一倍，接下來，大隊長也說了，山地也要分給大家，大家可以種果樹，種樹木，都可以，有人想要承包的話，到他那里去開證明。

    就有的人家去他那里包了附近人家的山頭，準(zhǔn)備用來種果樹。

    包的地方不多，但是這給大家開了個好頭。

    分到山地幾十年呢，種什么好好打理都能成材。

    種果樹可以賣果子，賣不了可以自己吃、送人，也能做果干，不種果樹，種木材，成材后也能賣給打家具的、建房子的。

    這都是錢。

    就是可惜一點，他們家的名額少了一個，分的也少了。

    因為大學(xué)生戶口轉(zhuǎn)出去了，這個是按照戶口分的。

    那一陣子，好多原先沒有上戶口通通跑去上戶口，就怕田地沒有自己的份。

    女孩的情況也改善了不少。

    男女都分田，女兒也是有用的。

    張根已經(jīng)打算好了，他們家的山地外面種一些果樹，里面的，慢慢打理，慢慢把雜草雜樹清理出來，正在長的木材就不要動了。

    現(xiàn)在還小，等成材了，第四代的婚嫁也到時候了。

    張貴也差不多，大部分人家都是這樣的。

    種一些果樹解饞，其余的慢慢整理。

    蘇家那一邊這個年過的很充實，村干部還有有威望的人都去測量田地了，他們村也要包干到戶了，隔壁的成績擺在那里，容不得人不心動啊。

    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了，只等一開春，他們就要去伺候自家分的田地了。

    抓鬮的時候手氣還不錯，是一塊比較肥沃、靠近水源的地。

    除了這件大事之外，就是蘇半夏了。

    他今年六月要參加高考……

    一九八一年來臨了，蘇茴沒有在首都待太久，他們兄弟幾個開學(xué)了，她又在旁邊看著曹燕紅帶著另一個店員把事情處理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這才坐上了南下的火車。

    一路南下，一路輕減身上的衣服，越往南，越暖和。

    等到來到特區(qū)，身上就兩件薄薄的春裝了，氣氛火熱依舊。

    過年總有人回家的，回去把這里的經(jīng)歷一說，有更多的人心動，離開家鄉(xiāng)，到這里來討生活。

    潘佳業(yè)已經(jīng)忙的好幾天住在廠里了。

    這么多人來應(yīng)聘，他挑揀著選了一部分，機器要購買了，他們的員工宿舍也要不夠用了……全都是事。

    蘇茴來了，他終于能喘口氣了。

    有了蘇茴的加入，他確實輕松了很多，她還帶來了一個大驚喜。

    她掌握了一門染色技術(shù)。

    她實驗給他看了，不掉色，穩(wěn)定，亮麗，尤其是那染出來的大紅，亮麗的他一個男人看了都喜歡。

    不是沒有紅色，紅色種類多著呢，但是這種紅，很容易想到了生命的紅，很奪目，有它在，很難看到別的顏色。

    要是做成了衣服，裁成了紅裙子，肯定能風(fēng)靡一片。

    眼下就是春季，很快就到了穿裙子的季節(jié)了。

    說干就干，這個是蘇茴用一些化學(xué)材料，加上她用一些染色性強的植物調(diào)配做出來的新型染劑，很快就新起了一間廠房，買了機器。

    至于配方，潘佳業(yè)沒有問。

    蘇茴這一次就拿出了紅色，據(jù)她說手里還有一個還沒有調(diào)配完成的黃色，以后他們一起合作的日子還長著呢，他也提出，這個配方是她自己的，按照比例抽錢。

    他主動提出來，蘇茴順勢笑納了。

    這也是她應(yīng)得的。

    用各種布料試著染了一番，各有特色。

    布料厚重的顯得端莊大氣，布料輕盈的飄逸輕靈……各有各的好。

    周海拿著這些布料很是癡迷，靈感一下子爆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