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暴怒,秦家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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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兮不知自己沖出來擋住辰哥兒的那一瞬間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一定不能讓辰哥兒受傷。 可她這般義無反顧沖出來用自身擋箭的做法卻讓其他人,尤其是被護住的辰哥兒和最后趕來的丁衡,無法接受。 辰哥兒是沒有想到姨母會沖過來護著他,腦海中不知怎的就想到去年新年家宴上, 他阿爹的一個寵妾端著一盞熱茶給他阿娘敬茶的時候, 將熱茶往他臉上潑。 當(dāng)時也是阿娘將他拉到懷里護住, 用自己的手臂擋住了那一盞熱茶。 那時的畫面和剛才的一瞬重疊, 辰哥兒竟找不出有什么不同來。 可,姨母不是阿娘啊? 而丁衡, 則是覺得是自己沒有護好云兮, 明明有承諾過一直陪著她, 可他終究還是晚來一步。 “云兮!” 丁衡提著一根長棍從這十個兵士身后出現(xiàn),一根長棍被他揮舞的虎虎生威, 好似手中拿著的不是長棍, 而是他那被收走的銅戟。 看到丁衡出現(xiàn), 萬里和秦錚倆人立刻帶著灝哥兒朝著云兮和辰哥兒還有江擎文的身邊靠過去。 在被利箭的沖擊力帶著往后倒去的時刻, 云兮聽見了丁衡的驚呼,她還看見江擎文和秦錚也想往她這里沖, 想必是想要打落那利箭。那一刻,云兮的腦子里還能有一絲清醒提醒著她, 身后是辰哥兒,倒下去的時候, 一定不能壓著他。 摔倒在地上的時候, 云兮只覺自己的左腿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 后背也因為與堅硬的地面撞擊,疼痛感直沖腦后。 這種感覺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為在她摔倒后沒有多久,江擎文就跑到她身邊,將她的上半身扶起靠在自己并不健壯的胸膛里,開口對著她道:“云兮,你不要怕,丁衡回來了。都是阿兄沒有護住辰哥兒,沒有保護好你,我不配做你的阿兄?!苯嫖恼f著說著眼眶一酸,眼淚就這么落到了云兮的下巴上。 云兮努力勾著嘴角笑笑,剛想開口說‘沒事’,突然感覺到失去知覺的左腿又有了感覺,她立即低頭看去。 只見辰哥兒不知何時跪倒在她的左側(cè),小手慢慢抬起,顫抖著去觸碰她左腿上被利箭刺入的傷口。食指指尖輕輕點了傷口周圍的血跡,又好似不信地用大拇指研磨幾下,放到鼻尖輕嗅一下。 “鐵銹的味道?!钡谝淮我姷窖某礁鐑簞偞_定了云兮的確是真的流血,根本不知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的他突然抬起頭看向云兮,在看到云兮依舊朝著他努力微笑后,‘哇’的一聲哭出來,而后不顧一切地撲進云兮的懷里,雙手勾著云兮的脖子,大聲地喊道:“娘!” 聽見辰哥兒的這一聲‘娘’,一直忍著痛,努力微笑的云兮再也忍不住,眼淚也跟著從眼眶落下。 “辰哥兒,不哭,娘沒事?!?/br> 等了幾個月,盼了幾個月,養(yǎng)著辰哥兒幾個月,終于等到這一聲‘娘’的云兮說完這句話就因為疼痛再也沒有力氣說下一句話。 ‘辰哥兒,我是你養(yǎng)母,養(yǎng)母也是母。做你一天的母親,就要一天對你負責(zé)。沒有一個真心疼愛孩子的娘親,會看著自己的孩子在眼前受傷。不會,絕對不會!’ 這些話,云兮因為疼痛,沒有機會說出口。 可她的心,卻因為辰哥兒的這一聲‘娘’,甜的無以言表。 江擎文在一旁全程看完這一幕,明明告訴自己不能哭的他,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繼續(xù)落下來。 這幾個月來,他見證了云兮對辰哥兒和灝哥兒的所有,灝哥兒早就開口喚云兮‘娘’,可是這個外甥別扭著,一直不愿意改口。 沒想到,因為今天的事情,竟然還能讓他改口。 丁衡不知云兮終于等到辰哥兒的一聲‘娘’,他一連用長棍打破兩個兵士的頭顱后,就搶過了一個兵士腰間掛著的佩刀。 要是以往,丁衡一定要好好折磨對手,根本不會直接用刀。 但今天因為云兮受傷,他急著過去,直接一刀一個,專門往他們的要害砍去。 十個兵士,萬里只搶著殺了一個,剩下九人,都被暴怒的丁衡直接弄死。帶著滿身風(fēng)塵和血腥氣,丁衡殺光兵士后直接扔掉手中的長棍就沖到了云兮的面前。 “云兮。”丁衡緊張地喚了一聲云兮,看著云兮靠在江擎文的懷里好像要說話,立刻將賴在云兮懷里不出來的辰哥兒抱出來塞給秦錚,接著就粗魯?shù)赝崎_江擎文,自己伸手將云兮抱起來,“云兮,你說什么?” 云兮在被丁衡從腿彎抱起來后,直接抬手勾住丁衡的脖子,將唇貼著他的耳邊道:“送我,去,去車廂,你給我,拔箭,上藥?!?/br> 云兮現(xiàn)在慶幸的是辰哥兒才六歲,剛好到她腰部,剛才那兵士是想直接刺穿辰哥兒的心口,那高度,正是她大腿的位置。 雖傷口在大腿,讓丁衡給自己拔箭有些羞恥,但這里只有她一個小娘,丁衡又是自己的未婚夫,想來想去,還是只有他最合適。 聽完云兮斷斷續(xù)續(xù)地話,丁衡也終于從慌亂中回神,身為武將的他雖然不是第一次處理這樣的箭傷,但今天受傷的,卻是他寶貝都來不及的云兮。 他將云兮放到騾車的車廂上后,按照云兮的吩咐打開車廂側(cè)的暗格,直接從車廂的側(cè)面打開一個側(cè)門后,就緊張地不知道最先開始做什么。 “萬里你去處理這幾個人的尸體,搜搜他們身上有沒有什么東西,擎文你看著辰哥兒和灝哥兒。”最后還是秦錚最先回神開口,他吩咐完萬里和江擎文,自己就走到石塊搭的簡易灶臺邊燒水,“丁衡,我燒熱水給你,你給云兮處理傷口的時候記得要將她的傷口清理干凈?!?/br> 丁衡聽見秦錚的聲音后也強迫自己不要緊張,抬起袖子想給云兮擦擦額頭上因為疼痛冒出的汗水,但他一路趕著回來,衣袖早就臟的不能再臟。 越擦,云兮的臉越臟,云兮聞著他身上的臭味和血腥味,皺著眉頭道:“你去洗洗!”云兮一說完,丁衡就以為云兮是嫌棄他,可還不等他反駁,云兮就又看著他道:“給我,處理傷口,你要,干凈些?!?/br> 聽云兮說完這些,丁衡這才想起來之前云兮給他還有秦錚處理傷口時都要將自己的手清洗很多遍。 “那你忍忍,我很快就好?!倍『庹f完這話就要離開,可他又擔(dān)心云兮的傷口,“你躺在這里不會有事嗎?” 云兮這么躺著比剛才被江擎文扶著靠在他懷里舒服多了,沒開口但她還是肯定地點點頭回答了丁衡。 等丁衡轉(zhuǎn)身去清洗自己,云兮這才長長地松口氣。 現(xiàn)在她唯一慶幸的就是辰哥兒和她不是一樣高,現(xiàn)在是冬天,從受傷到現(xiàn)在,血也沒有流失很多。但同樣的,她在這寒冬受傷,養(yǎng)傷的日子也要變長。 丁衡很快就將自己清洗干凈,云兮側(cè)臉看著丁衡還帶著水汽的臉,輕聲道:“你用涼水,洗的?” 聽到云兮六個字還要頓一下,已經(jīng)換好干凈衣服的丁衡快步朝著云兮走過去,抬手從懷里拿出一塊云兮給灝哥兒縫制的擦嘴手帕,輕柔地將云兮臉上的汗水擦掉。 “嗯。秦錚燒的水太慢,就一鍋水,馬上就好,給你清洗傷口要緊?!倍『鈱χ瀑庹f完這話,看著云兮比前兩天蒼白的臉色道:“云兮,以后我再也不和你分開。” 早知這些人會對他用調(diào)虎離山之計,他一定不會離開云兮去探路。誰知哪怕他及時發(fā)現(xiàn)不對勁往回趕,還是慢了一步。 “怎么,回事?” 云兮也奇怪,要說如果是因為他們改變裝束,暴露的蹤跡??蛇@些人為何會知道他們在這里等丁衡? “是我去找他們,正好和淮王的一個副將迎面撞上,他認識我。我和他打了一場,我殺了他后,就覺得跟著他的人少了十人,這才急忙往回趕,誰知還是晚了一步?!?/br> 丁衡說完這話后看著云兮擔(dān)憂地皺起眉頭,立刻搶先開口道:“我從那副將身上搜到十萬兩金票還有兩千兩銀票和一些散碎銀子,散碎銀子被我扔給了災(zāi)民,還有他們帶著一路吃的干糧也被我沿路扔給了災(zāi)民。” 一聽丁衡搜到十萬兩金票,云兮的眼睛一亮。 之前江擎文帶來和jiejie太子妃給的加在一起不過才十一萬兩金票外加一些散碎的金和五千兩銀,如今只一個淮王副將送往京城給淮王的,就搜出來十萬兩金票。 那兩千兩銀票,怕是那副將自己的,丁衡雁過拔毛,全部搜來了。 “丁衡,熱水燒好了?!鼻劐P的聲音突然從丁衡的身后傳來,打斷了云兮還想繼續(xù)開口說話的打算,端著熱水送到車廂邊,秦錚這才道:“剛才那些兵士身上萬里也搜到一些銀兩,等你好了都給你收著,現(xiàn)在先讓丁衡給你處理傷口?!?/br> 因著秦錚這帶著打趣的話,云兮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兩抹羞澀的紅暈,看著秦錚點點頭,而后才道:“辰哥兒和,灝哥兒,沒有嚇著?” “沒事,我們看著他們呢,你安心等著丁衡給你處理傷口就好?!鼻劐P說完這話掉頭就走,就擔(dān)心云兮繼續(xù)拉著他說話,丁衡那吃人的眼神他可是受不住。 秦錚走了,丁衡這才將戚大夫給的所有藥都拿出來,按著云兮的指示找到待會他要用的。 做完這些后,丁衡就臉頰發(fā)熱地看向云兮道:“云兮,我準(zhǔn)備給你拔箭了?!倍『饧绕诖志o張還帶著些羞澀,之前在軍營里都是郎君他不覺得有什么,可如今要給自己的未婚妻處理傷口,他就緊張的不得了。 一想到待會要撕開云兮的衣服,看到云兮潔白的肌膚,他的心好似就要跳出胸口一般。 云兮在看到丁衡這么羞澀的表情后,沒有像丁衡一樣的害羞,反而看著丁衡急聲道:“你弄不弄,不弄,讓秦錚來!” “不可以!”丁衡一聽云兮的話,立刻厲聲反駁,大聲道:“我來!” 丁衡覺得,不就是看到云兮潔白的肌膚嗎,他一定忍著手不抖! 云兮側(cè)著臉,將丁衡所有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里。 心中因著丁衡的純.情開心、竊喜,可因為平躺著,腿上傷口的疼痛被放大,她卻沒有心情打趣他。 “云兮,我開始了?!倍『獠恢约憾兴倪€是個雛的事情被云兮發(fā)現(xiàn),說完這話,抬頭看向云兮的臉,撞進云兮那鼓勵的眼神后,彎下腰,虔誠地輕吻云兮的額頭,“云兮,我一定會小心?!?/br> 其實云兮并不擔(dān)心。 從受傷到現(xiàn)在,傷口流血不快,她低頭看過,箭支帶來的傷口是在大腿外側(cè),沒有傷到大動脈,那里是胃經(jīng)、膽經(jīng)和膀胱經(jīng)。 甚至云兮有個猜測,她的腿上脂肪挺多,或者此刻箭支的周圍都是她的脂肪? 猜想在衣服被丁衡撕開后得到一半證實,傷口的確并不算嚴重,雖流了不少血,但箭支幾乎是擦著大腿最外側(cè)刺入。 之前看著嚴重,完全是因為一開始的恐慌和那一剎那流出的鮮血造成的假象。 而包裹著箭支的除了她少量的脂肪外,主要還是她厚厚的冬衣。 怕冷的她在入冬前就給自己的衣服里縫上了一層軟和的兔毛,今天靠著這些兔毛,她才避免了以后成為一個瘸子。 丁衡的確不是第一次處理箭傷,在消除一開始的緊張后,他接下來的動作又快又穩(wěn)。 戚大夫做的傷藥效果也的確好,腿被丁衡包扎好后,云兮已經(jīng)覺得傷口沒有那么疼了,她抬起頭看向丁衡道:“當(dāng)初要是讓你跟著學(xué)一下怎么縫傷口就好了。” 因為今天的事情,云兮覺得自己還真的有很多不足。 雖她如今才十五歲,但兩世加在一起,也是快三十的人了。 一個快三十的人,還如此不穩(wěn)重,真的是不應(yīng)該。 “那等你好了就教我?!倍『饪粗瀑怆[藏在輕松神情下的自責(zé),想了想,又開口道:“當(dāng)初戚大夫提醒過我,說你雖然看的比我們這些郎君遠,看的比我們廣,但卻沒有一般小娘的仔細。之前不覺得,今天看來,我們的確都太不仔細了?!?/br> 今天的事情不能怪一個人,他們都有責(zé)任。 “剛出京的時候你說恢復(fù)我們的裝束,我當(dāng)時也沒有多想,總覺得出京就不會有事。今天的事情也是,如果我沒有離開,沒有被絆住腳,你就不會受傷?!?/br> 丁衡的話也都是真心話,看著他幫云兮處理好傷口,趕著過來看云兮的秦錚和江擎文各抱著一個小郎,聽見丁衡這話,也分別開口。 “這次的事情,我們幾個人都有責(zé)任。” “我也該勤練武藝,如果不是我沒有擋住,云兮也不會受傷?!?/br> 聽見這三個郎君的話,覺得格外暖心的云兮微微一笑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們都要記住今天的教訓(xùn),以后絕對不可以再犯這樣的錯誤!” 都說鮮血會讓人的記憶深刻。 今天這樣的事情,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是他們的幸運。 如果辰哥兒不是只到她的腰腹,而是和她一般高,她沖去擋箭,那箭支會射向她的哪里? 如果不是冬天她穿的多,這疾馳而來的利箭,這么強的沖擊力,又會給她的腿上帶來怎樣的傷口? 云兮不敢繼續(xù)想下去。 她是真的有很多不足,之前不覺得有什么,可如今養(yǎng)著兩個小郎,身為一個阿娘,她就應(yīng)該考慮到別人沒有考慮到的事情。 對云兮這樣的話,丁衡幾人都是贊同的。 他們之前保護、跟隨的都不是還無法自保的小郎,也是經(jīng)歷今天的事情后,他們才知道,以后要更加的仔細與小心才是。 養(yǎng)著未長成的小郎,還真不是容易的事。 因著云兮受傷,他們已經(jīng)攔截到淮王封地送往京城的金票,丁衡也隨手將一些散碎銀兩和送金票的這一隊淮王私兵的干糧送給災(zāi)民。 在這里耽擱了這么多天,下一場大雪又隨時會落下,幾人商量后,便決定立即去任城。 任城至少還有秦家在,如果淮王收到金票被攔截,手下被殺光的消息,肯定會派兵出來找他們。 到那時,再來的那些兵士就不是丁衡和萬里空手能對付了的。 也因著這次的事情,云兮躺在由丁衡架著慢慢往任城走的騾車里時,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丁衡,你們的兵器呢?你原來用的是什么兵器?” “我們進宮是不能帶兵器的,那日進宮時被收走了就一直沒有拿回來。原本,我用的是銅戟,萬里力氣大,他是一對銅錘。” 他的兵器是太子賜的銅戟,萬里的兵器是柳王賜的一對銅錘,都在當(dāng)初進宮時,在外門被收走了。 后來在外門通往內(nèi)門的時候被淮王設(shè)伏,他還有想著回去拿兵器,可卻被太子拉住,讓他帶著玉佩回去找太子妃。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沒有找回跟了他將近五年的銅戟。 云兮聽完丁衡的話,這才有些為難的開口,“銅的啊,估計以后可能找不到銅給你再做一個銅戟了?!?/br> 金、銀、銅、鐵礦都是被朝廷管制的,云兮原本還想著如果是鐵的兵器,她花點銀子買點高價的,可這銅…… 丁衡聽著云兮的話也是一愣,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什么意思后,心中激動,但卻還是安慰云兮道:“沒事,兵器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不一定要是銅戟,用的順手就行?!彪m然他這幾年練的招式都要配上銅戟后才能發(fā)揮出更大的威力,但他卻不想云兮為了這事苦惱。 云兮聽出了丁衡話里的意思,嘴上沒有繼續(xù)說,但心里卻記著要想辦法給丁衡還有萬里找個順手的兵器。 今天萬里要是有一對銅錘,肯定能在丁衡回來前殺光這十個人。而丁衡要是有銅戟在手,說不定也能早一些趕回來。 將軍沒有兵器,就好像讓她做飯不給鍋,真的難。 想著事情,云兮愜意地在車廂里動動,因為他受傷,辰哥兒帶著灝哥兒這幾天都坐在后面秦錚趕的騾車里。 不僅是因為云兮受傷不方便,更是因為秦錚的騾車在中間。 這也是云兮和丁衡幾人商量后決定的,兩個小郎坐在中間的騾車里,無論淮王的兵馬從哪個方向來,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都是將中間的騾車圍起來。 只有確保了兩個小郎安全,他們才會無后顧之憂。 可是這一次他們做好所有的準(zhǔn)備,考慮到眾多事情,但卻一直沒有等到淮王的兵馬殺來。 任城沒有德聊城大,也沒有德聊城繁華,但卻有獨屬于任城的輕質(zhì)淡雅。 還沒進任城,只是到了城外,秦錚的話就明顯多了起來。 因為云兮受傷,這幾天他們一路上吃的都非常簡單,秦錚遠遠地剛看見任城城墻,就炫耀地揚聲對萬里道:“萬里,到了我家,rou管夠!” 秦家自然不會缺銀錢買rou,萬里聽到秦錚這話,立刻憨傻一笑應(yīng)‘好’后,又開口對秦錚道:“我還想吃云兮做的燒餅,你們秦家有嗎?” “云兮做的燒餅秦家沒有,不過白面肯定有,我阿爹最愛吃白面湯餅。” “好吧,雖然沒有云兮做的那種燒餅,有白面湯餅也不錯?!?/br> 云兮聽著秦錚和萬里的對話,忍著笑,輕聲對丁衡道:“這要是之前萬里這么說,秦錚一定會反悔答應(yīng)讓他‘rou管夠’。” 云兮說完,丁衡也笑著道:“大家都變了?!?/br> 丁衡這話沒說錯,他們幾個人都變了。 秦錚之前雖然有個任城秦家少郎君和柳王妃阿兄的身份,但他文不成武不就,就連他自己都說,他或許該是個天生的商人。 在沒有被云兮點播真的去做生意前,他根本沒有想過,有一天,他也能耐下性子和別人討價還價,為了賣出一塊皮毛,說的口干舌燥。 至于萬里,雖然依舊愛吃,但是他現(xiàn)在也不再耿直地堅持自己,聽到秦錚說沒有燒餅,他也懂得了變通。 云兮覺得,改變最多的還是她和丁衡。 如果不是太子府出事,這幾個月和丁衡朝夕相處的生活。云兮可以肯定,當(dāng)初太子妃jiejie要是讓她嫁個丁衡這樣的外表看起來粗糙的武將,她是一定不會同意的。 可是這幾個月相處下來,云兮不止一次發(fā)現(xiàn),丁衡可以發(fā)現(xiàn)她掩藏在面具下的真實心情。 誰能想到,丁衡這個當(dāng)初留著絡(luò)腮胡的高壯武將,心思會這么細膩。 丁衡對她的心,她能感覺到,那種視若珍寶的感覺,她不會體會錯。 還有,這要是去年這個時候有人告訴她,有一天她會突然多出來兩個養(yǎng)子,她一定不會相信。 可這么幾個月下來,她不僅真的做了兩個小郎的養(yǎng)母,更是毫不厭煩地不斷學(xué)習(xí)怎么養(yǎng)育他們。 至于丁衡,云兮覺得他的改變也非常多。 這要是以前認識丁衡的武將看到他現(xiàn)在可以面不改色地洗小郎的尿布,可以溫柔地給灝哥兒穿衣服,肯定是不相信的。 但是這些,丁衡的確都做了。 還有對她,云兮越想越覺得幸好當(dāng)初太子妃jiejie是在那天最后告訴的她丁衡是自己的未婚夫,不然她就要錯過這個貼心的郎君了。 丁衡不知云兮躺在騾車里想什么,他依舊趕著騾車在最前面,看到近在咫尺地任城城墻后,他這才開口道:“我們到了?!?/br> 丁衡話音一落,云兮便想探頭往外看,這幾天可是把她憋壞了。 “你別動,等你的腿好了,我再帶你出來。”丁衡一轉(zhuǎn)身就看到云兮想撐著手臂往外看,立刻制止后,又像哄灝哥兒一般寵溺地道:“乖,聽話?!?/br> 云兮一聽丁衡這話,瞬間緊閉嘴巴忍住笑意,點點頭后就將身子靠了回去。 丁衡看云兮好似在忍著笑,這才后知后覺自己剛才說的話是平時哄灝哥兒時說的。 “我,我這就進城。” 緊張地說完這話,丁衡就別扭地轉(zhuǎn)身,重新在車轅上坐好,不再看云兮。 江擎文趕著騾車跟在云兮他們騾車后,丁衡這話聲音雖不大,但還是被他聽見。他沒有忍著笑意,直接開口道:“我江家小娘比你小九歲,是該這么寵著。” 秦錚不知江擎文突然開口是什么意思,但云兮和丁衡明白,云兮還欲還嘴,秦錚便揚聲道:“等我在最前面給你們帶路!” 秦錚急著回家,這要是平日,他定要問清楚江擎文剛才這話是什么意思,但今日他卻沒有追問。 眾人都知道秦錚急著回家,聽見他這話,也都沒有和他爭搶,進城后,便讓他趕著騾車走在最前面。 “秦家在南城,離這北城門還有一段距離,你們不要急?!?/br> 秦錚自己著急,但卻開口說讓別人別急,都知道他怎么回事,這時自然不會有人說什么。 秦錚因為要趕著騾車在最前面,他車廂里的辰哥兒和灝哥兒也終于被抱到了云兮在的車廂里。 “待會到了秦家,辰哥兒記得要懂禮,嘴巴甜一些,直接喚秦家二老為‘外祖父’和‘外祖母’,可記住了?” 云兮就像一個普通的阿娘,帶著家中的小郎去親戚家做,在還未到時,不斷地叮囑小郎見到長輩要懂禮,嘴巴要甜。 “我記住了娘。” 辰哥兒自那日喚了云兮‘娘’后,這幾日無論回云兮什么話,都要喚一聲‘娘’。 為了區(qū)分生他的‘阿娘’和養(yǎng)他的‘娘’,這么分開,倒是得到云兮和江擎文的支持。 “娘!”辰哥兒話音剛落,學(xué)舌的灝哥兒就緊跟著清晰地喚了一聲‘娘’,看著云兮喚完后又艱難地轉(zhuǎn)動脖子看看辰哥兒,最后還是瞇起因為一臉肥rou早就看不到的眼睛,撲到辰哥兒的懷里,撒嬌地喚道:“哥哥?!?/br> 聽到灝哥兒這么清脆地一聲‘哥哥’,云兮側(cè)臉看向辰哥兒打趣道:“這幾日,娘不在你們身邊,你教的?” 雖然覺得被娘猜到有些不好意思,但辰哥兒還是點點頭回道:“嗯。我還教了灝哥兒‘外祖父’和‘外祖母’,但他只會說‘祖’。娘,您覺得我這樣教行嗎?” “行啊,怎么不行。”云兮回了辰哥兒一句后這才又開口道:“灝哥兒還小,你以后多多和他說話,他就慢慢學(xué)會了。至于待會看見秦家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只要灝哥兒能開口喚他們,他們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br> 最主要的,云兮還是覺得,秦家二老只要看到灝哥兒就會很開心,哪里還會管灝哥兒喚他們什么。 不過這話云兮不會告訴辰哥兒,見到長輩要尊敬地行禮,主動喚他們,這是身為晚輩該做的。 再遠的路都有走到的時候,聽著騾車外秦錚激動地說‘到了’,云兮也用手臂撐著往外看。 原本她還以為秦錚會激動地跑下騾車飛奔過去,可她剛從騾車里探出頭,就看見秦錚呆愣地站在一個略顯破舊的大門前一動也不動。 云兮不明所以地順著秦錚的視線繼續(xù)往前看,只見秦家正門大開,努力抬起頭望過去,便能看見秦家的院子里,還留著上次大雪后的殘雪。 秦家,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