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戰(zhàn)書
兩人還在對峙,身后的人都已經(jīng)退遠了,修長的指尖拂過玉扇,黑鴉羽般的長睫輕抬,趙劭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來, “好說,既然是爭地盤,那不如打一架,你們宣武軍若是贏得過本王,那本王便退出這燕山一帶,反之,你們宣武軍滾出去?!?/br> 他語氣緩緩的,頗為散漫,豐楚軒卻是微微瞇了瞇眼睛, “與我宣武軍打?殿下,確定?” 兩千親衛(wèi)雖說算是有著大半精英,但論排兵布陣,卻是連他們宣武軍內(nèi)部的普通士兵都不一定是對手,戰(zhàn)場上,靠的可不是單打獨斗,而是相互之前的配合。 趙劭微微挑眉, “自然確定?!?/br> 豐楚軒微微默然,半響,沉吟道, “論排兵布陣,宣武軍比裕王府的親衛(wèi)多了太多經(jīng)驗,裕陽又是我的主場,論地形,殿下的熟悉程度也斷斷比不上我的人,我不占你的便宜,不如給我?guī)滋於ǔ鲆粋€地點,再行通知殿下。” 這言下之意,已經(jīng)算是答應了。 趙劭勾了勾嘴角,將折扇打了開來,隨意道, “不用那么麻煩,你們宣武軍不是每半個月就要演一次武嗎,這次小練被我攪了,想必很快便會安排下一次,到時候一塊便是,正好也讓本王看看你們宣武軍的實力。” 豐楚軒聽著沉吟片刻,應聲道, “好,半個月后演武,我會通知殿下,只是,這半個月之內(nèi)……” “這半個月之內(nèi),本王不動燕山?!?/br> 趙劭彎了彎嘴角,接道。 事情說到這個地步,便是已經(jīng)談攏了,豐楚軒帶著人退去,趙劭微微打了個哈欠,也命人收拾殘局,不往前走歸不往前走,這收到手心里的,也不能再送出去不是,這窩土匪,可是肥得很。 親衛(wèi)們很是熟練的搜刮了財物,如蝗蟲過境,半個銅板也沒留下,而后自主分工,一隊帶著財物回去,而另一隊人,則是羈押著那一窩窩的土匪送到了裕陽的府衙里。 青羽走了過來,看向趙劭道, “殿下,這半個月,咱們要練兵嗎?” 之前是借著剿匪,但剿匪也用不了那么多人,這一次跟宣武軍下了戰(zhàn)術(shù),總歸是可以名正言順的練兵了。 趙劭卻是眉色微揚, “練兵?練什么兵?” 青羽茫然, “不練兵,不剿匪,那這半個月要閑著嗎?” 趙劭彎了彎嘴角,眸子里劃過三分趣味, “怎么能說是閑著呢,燕山這邊先不動,可雁回山上的還沒清呢?!?/br> 青羽語塞, “羅家的地盤。” 趙劭合上白玉象牙扇,啪的一聲打到了青羽的腦袋上, “說的什么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王剿個山匪,還用得著征求一個戍邊的三品將軍?” 青羽摸了摸鼻子,聽上去是不錯,殿下雖無實權(quán),但怎么說也是親王,于他而言,而羅煜卻是不過三品。 可若是按實情來……羅煜手里可是握著右軍十萬大軍,還是這西境軍的統(tǒng)帥之一,還是當今圣上一手提拔上來的,戍守西門關多年,任誰也不敢小看。 趙劭卻是不以為然,西境軍兵將良莠不齊,可實實在在戰(zhàn)斗力強的,卻是宣武侯手下的宣武軍,跟羅家那群沒什么實實在在的關系,要不然,為什么說起西境軍大家想起來的都是宣武軍,而非羅家軍? 西境起初不過就是宣武侯一脈世代戍守,而至于羅煜,不過是皇帝不放心,扶持起來的權(quán)衡者而已。 自從他來到這裕陽,羅煜便是沉不住氣的接連試探數(shù)十次,明明是皇帝一手提拔起來的,卻是畏首畏尾,生怕他來此有什么意圖,明顯就是做賊心虛。 都讓他試探了那么多次了,他總歸給點回應不是? 兩人正說著,抬眸間便是看見盛晟帶著親衛(wèi)急匆匆的趕來, “殿下,你沒事吧?!?/br> 趙劭一臉的不解, “有事,我哪里會有事?” 盛晟眸色環(huán)顧四周,而后看著趙劭撓了撓頭, “小林說,你跟宣武侯世子打起來了?!?/br> 趙劭聽著看向他身邊那個縮著腦袋的少年,歪了歪頭, “得了,這是怕本王被欺負回去搬救兵去了,誰讓你去的?” 小林被他盯的耳根紅的像是熟透的紅燒rou,抬手向著西邊指去, “是……黎哥?!?/br> 趙劭轉(zhuǎn)過頭去,卻見那粗壯男子耳根微紅,撓了撓頭道, “殿下,我這不是看著那豐世子帶的人比咱們的多,怕打起架來吃虧嘛?!?/br> 盛晟嘴角微微抽搐,又是這家伙,一日日腦子里只想著干架,怪不得被嫡母發(fā)派到這地方來。 趙劭也不欲與他們計較,只是擺了擺手道, “自作主張,待會一個人繞著涼山跑二十圈!” 黎九和那小林口中盡是哀嚎,這那叫不計較,這分明是要人命好不好! ……… 過了九月,草原上的風就涼了起來,陸明溪身著一襲淺鵝黃色的衣裙,披著月色披風,身后跟著兩個小丫頭,走在草原的集市上。 有著潘生那家伙在,將那歸嶺王子哄得服服帖帖的,順帶著,陸明溪從一個身份地位的中原女奴,一躍成為了歸嶺王子‘心尖上的人’,過上了這草原理貴族小姐般的日子。 還未出嫁,以禮相待,細心伺候著,陸明溪過得好不自在。 身后的尾巴還在跟著,陸明溪不甚在意,從街邊的小攤上拿起了一個牛骨所雕刻的墜子。 “老伯,這個怎么賣的?” 陸明溪說著生澀的胡語,隨口問道。 那個賣牛骨雕刻的老伯微微抬了抬眸子,伸出三根手指來,說了一句話。 他說的有些快,還帶著一些南戎那邊的口音,陸明溪一時間沒能聽出來,便是見到身后的小丫頭已經(jīng)拿出一顆小珍珠,交到了他的手上。 不比中原,草原上還有著以物易物的傳統(tǒng),而通用的錢幣有好幾種,貝幣,金葉子,甚至珍珠。 陸明溪在這兒待了一個多月了,但是沒能摸清楚這里的錢幣交換模式。 一是因為草原的錢幣交易系統(tǒng)實在是復雜,而且沒有統(tǒng)一,而這第二嗎,反正有打下手的丫頭,又用不著她掏錢,當然也沒費心思了解這些東西。 只是剛剛拿過那牛骨雕刻所編制成的手鏈,便是身后被一個人撞了一下,手鏈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