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鴛鴦譜(一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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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母親一片心意,阿原只得干笑道:“謝巖的確不錯,但我看著景辭更好。母親是過來人,自然也懂得,情人眼里出西施?!?/br> 原夫人仿若在輕笑,“于是,他在你眼里,沒一處不好?” 阿原道:“也不是……他那性情,其實(shí)算不得好。不過也不妨,相處得久了,自然會習(xí)慣?!?/br> 原夫人輕嘆道:“他若真心待你,性情再不好,待你也會好,不會委屈你去習(xí)慣他?!?/br> 阿原怔了怔,說道:“我的性情,似乎也不大好?妲” 原夫人道:“你從前的性情不大好,如今的性情……很好。但我寧愿你性情不好?!?/br> 阿原悟了過來,“母親這是……怕我被景辭欺負(fù)?放心吧!景辭不會欺負(fù)我,我也不會讓人欺負(fù)。母親你必定沒看到我將蕭瀟追得上天無路、下地?zé)o門的模樣!” 原夫人不答禾。 出了宮,原夫人的車輦正在宮門外等候。侍女挽扶原夫人上了車輦,正待去扶阿原時,阿原已輕盈躍了上去,順便撮口為哨,呼喚小壞。 小壞遠(yuǎn)遠(yuǎn)聽見,立時越過高高的宮墻飛來,在她們頭頂盤旋著。 它的身姿矯健而靈巧,鉛云密布的沉沉天空頓時為之一亮。 原夫人不覺向小壞注目,低贊道:“好漂亮的鷹!好漂亮的……天空!” 阿原不解,“這天空……漂亮?” 原夫人道:“因為鷹在飛吧!鷹有翅膀,飛得出這皇宮,飛得出這京城……” 她的聲音無限蕭索,默默坐入車內(nèi),垂下了眼前的錦簾。 阿原不解其意,隨之入內(nèi)坐了,納悶問道:“母親不喜歡這皇宮,這京城?那也不難,咱們大可像賀王一樣,到沁河之類的地方置上一處別院,閑了就過去住上幾月,又清靜,風(fēng)光又好,覺得悶了再回京來,豈不逍遙?” 原夫人道:“哦,賀王這算是逍遙了嗎?” “賀王……” 阿原噤聲,車馬轆轆聲中瞧著原夫人,卻再看不出她母親安靜從容的眉眼下,藏著怎樣的心思。 原夫人沉默片刻,忽道:“阿原,王則笙是趙王王榕的女兒,此番過來,說是郡主年少,想到京中見見世面,實(shí)則朝中上下都明白,王榕把他的獨(dú)生女兒送來,是打算作為人質(zhì),安定皇上的心。” 阿原一驚,“人質(zhì)?” 原夫人道:“皇上雖登基為帝,但河?xùn)|晉王一直號稱光復(fù)前朝,且兵強(qiáng)馬壯,實(shí)力與大梁不相上下。去年北方的燕國諸皇子爭位,燕國大亂,晉王趁機(jī)攻伐燕國。見晉國移兵北線,皇上也跟著發(fā)兵襲晉,不料晉人狡詐,地處于梁、晉、燕三國中間的鎮(zhèn)州趙王又暗中相助晉國,皇上又抱病在身,才會無功而返?!?/br> 阿原早聽說過梁帝伐晉失敗的事,忙問道:“這么說,兵敗也與趙王有關(guān)?那皇上怎不問罪趙王?” 原夫人嘆道:“趙王雖接受了皇上的冊封,但他本是世襲的成德節(jié)度使,幾代駐守鎮(zhèn)州,雖喜文厭武,當(dāng)?shù)氐牟繉傩找廊环钏麨橹鳌:螞r鎮(zhèn)州地處三國之間,若逼得狠了,必會投向晉國或燕國,于梁國更加不利?;噬蠙?quán)衡之下,雖派人問責(zé),卻也留了余地,趙王也知趣,將則笙郡主和兩名大將之子送來京城為質(zhì)?!?/br> 阿原沉吟,“但我瞧著,皇上好像對則笙郡主的到來好像很看重,并不像對待尋常人質(zhì)。景辭和謝巖一聽說她來了,也趕著去看望。” 原夫人眼神一恍惚,“謝巖……當(dāng)然會去看望。他的母親和二姨,當(dāng)年也是被王家送來的鎮(zhèn)州女子。那時王榕年少,鎮(zhèn)州掌權(quán)的是他母親景太夫人,故而送來聯(lián)姻的,是在景太夫人跟前長大的兩個侄女。” “聯(lián)姻?” “jiejie嫁了謝家,是京中出名的高門大戶,meimei則嫁了梁王?!?/br> “也就是嫁給了……皇上?可我聽說故去的元貞皇后姓張。” “對,元貞皇后張惠是皇上的結(jié)發(fā)妻子,美貌賢惠,見梁王癡迷景二小姐,景太夫人又不肯委屈侄女為妾,便主動讓出王妃名位,讓梁王以妃禮迎娶景二小姐,情愿屈居其下??上]兩年,景家姐妹先后逝去。梁王傷痛之余,又是張惠細(xì)心陪伴開解,故而梁王對她一直很敬重,登基后自然冊她為皇后?!?/br> 阿原不覺點(diǎn)頭,“有這層關(guān)系,無怪皇上對王家格外寬仁……如今趙王把則笙郡主送來,是仿當(dāng)年之事了?那郡主多大年紀(jì)?皇上難道打算納她為妃?” 原夫人搖頭道:“也才十七八歲,嬌花似的年紀(jì)?;噬弦蚕肜瓟n王榕,應(yīng)該不會委屈她,必定把將她配給哪位皇子?!?/br> “會是哪位皇子?” “不知道,多半還是看則笙郡主和……” 原夫人忽然頓住口,沒再說下去,目光沉沉地凝注于阿原臉龐。 阿原摸摸自己的臉,“臟了?” 原夫人眼底有些晶瑩,手指溫柔地?fù)崴纨?,“嗯,猴子似的亂跑,瞧這臉頰,哪里蹭的灰?” 阿原笑嘻嘻道:“可能在湖邊蹭的,那里有點(diǎn)臟?!?/br> 原夫人笑著點(diǎn)頭,趁著阿原抬袖擦那根本看不見的灰塵時,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濕潤。 而阿原終究沒顧得上細(xì)問則笙的終身,除了她自己,還得看誰的意思。 大概是梁帝吧? 橫豎則笙要嫁的是皇子,與景辭無關(guān),也便與她無關(guān)了。 長樂公主未必對賀王案有多大興趣,尤其猜到薛照意等背后,可能跟她的三哥郢王有些關(guān)聯(lián),更該退避三舍。 她雖是隨著父親的稱帝才成為公主,但這些年眼睜睜地看著前朝覆滅,看著諸兄明爭暗斗,深知其中厲害。 稍有不慎,憑他帝子皇孫,同樣斧鉞加身,萬劫不復(fù)。 可如果要論起色膽包天,除了當(dāng)年的原大小姐,還真沒一個敢與她比肩。 她需要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把謝巖拖在身邊。謝巖欲待不理,眼見阿原不知死活地跟在她身邊,不得不憂心這二位聯(lián)手,會不會闖出什么無法收拾的滔天大禍,便只得跟著她們,預(yù)備收拾爛攤子了。 雖說謝巖、慕北湮都與當(dāng)日的原大小姐夾纏不清,惹出多少閑言碎語,但難得他們之間全無芥蒂,還因此交誼匪淺,出入彼此府第跟行走自家后院沒甚差別。 于是,慕北湮雖然還在回京的途中,謝巖也能輕易從賀王府問到靳大德的住處,并很快得到其家人的信任。 靳大德雖好色無德,但對家人照顧得很是周到。老母、妻子和四個兒女住在一處前后三進(jìn)的宅第,并有三四仆婢供使喚,雖稱不上大富大貴,卻也算得富足小康。 但如今,他們家的仆婢一個也沒了,靳大德的老母親和小兒子都病著,正延醫(yī)服藥。 他妻子龔氏垂淚道:“那晚忽然來了一群人,把我們都抓了,又當(dāng)著我們面,把我們四個侍仆的頭都割了下來,說如果不聽他們的,這就是我們的榜樣。后來我們被押到一個小屋子里關(guān)了兩日,前天才放出來。我婆婆和小子都嚇著了,病到如今?!?/br> 長樂公主問:“可記得抓你們的人是什么模樣?被關(guān)押的屋子又在哪里?” 龔氏搖頭,“他們都蒙著臉,又兇神惡煞的,誰敢細(xì)看?我們被蒙著眼睛扔在一輛馬車上送到那屋子,也不曉得那是什么地方。” 阿原問:“馬車有沒有什么特征?比如,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氣味,陳設(shè)墊褥之類又是什么材質(zhì)的?一路又走了多久?” 龔氏道:“大約也就行了半個時辰吧?應(yīng)該沒有出城。褥子很舊……有股子血腥味。” 長樂公主嘆道:“他們剛殺了人,指不定你們身上都濺到了血,自然有血腥味?!?/br> 旁邊靳大德的一個女兒忽然道:“我聞到了醋味。” 幾人都便都望向那個十四五歲的少女。 少女有些畏怯,但應(yīng)該已聽說父親出事的消息,乍著膽子道:“娘說他們是壞人,怕他們欺負(fù)我,把我藏在最下面……我的臉貼著褥子,聞到了醋味。那墊褥應(yīng)該很臟,不像是尋常的羊皮或兔皮,倒像是虎皮或豹皮?!?/br> 題外話 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