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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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婆子驚呼了一聲,然后笑著拍了拍手,“看我都老糊涂了,養(yǎng)西哥兒的那戶人家既然這般富貴,又怎么會不教家里的哥兒念書呢,咱們簡家居然要出個讀書人,誒呦呦,咱們可真沾了人家的光了?!?/br> 能找回一個孫子,已經(jīng)足夠叫簡婆子開心了,現(xiàn)在這個孫子居然還是個讀書人,簡婆子臉上的笑紋都忍不住多了幾條。 簡來牛又忍不住想要炫耀兒子的心情,和弟弟弟媳們講述回程的經(jīng)歷,還用夸張的肢體語言表示自家兒子的字畫有多受歡迎。 “上山,明天咱們就上山,告訴祖宗,咱們簡家有后了?!?/br> 簡來驢激動地抹了抹眼淚,看著對面的大侄子越發(fā)順眼了,原來他們簡家苦了這十四年,就等著這一朝發(fā)達啊,虧他以前還在上墳的時候抱怨了祖宗好久,這一次上山,必須要好好哄哄那些老祖宗們,讓他保佑這個子孫考中秀才啊。 對于簡來驢等人來說,簡西只要能考中秀才,就已經(jīng)是光宗耀祖了。 至于舉人、進士,他想都不敢想,誰讓簡西還那么年輕呢,他們怎么會知道,這具身體里的,是一個學習了一百多年的靈魂。 姜念慈在一旁眼含笑意看著這一切,少爺?shù)倪@些家人是這樣喜歡疼愛著他,現(xiàn)在少爺一定很開心吧? 只要少爺開心……她……也是開心的。 只不過這一次,并不是因為念及恩情滋生的喜悅,而是出于某一種她自己都尚未察覺的情愫。 第46章 世家子農(nóng)家子10 三年后 “簡嬸娘,等簡秀才這次科考回來,我們該改口稱你一聲老夫人了吧?” 正是秋收的時候,下塘村里一片豐收的喜悅,稍作休息的時候,也一個個中氣十足地說著玩笑話。 其中最為矚目的要數(shù)簡家人了,但凡路過,沒有一個不爭著和他們寒暄幾句的,誰也想不到,就在三年前,這一家子還是村里出了名的落魄戶,到處被人瞧不起呢。 這一點,還得歸結(jié)于簡家三年前找回來的親孫子,簡西。 三年前簡家這個孫子剛找回來的時候,村里人就當是一件稀罕事關注了一段時間,影響最大的還是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因為簡家那孫子被富貴人家養(yǎng)的白嫩俊俏,惹得一堆小丫頭動了春心。 誰知道人家不聲不響的,考了一個秀才的功名,等到差役傳來了喜報,他們才知曉他們下塘村又多了一位秀才公。 打那時候起,村里人才對簡家熱絡起來。 當年簡家的孫子年紀小,因此考中秀才后又潛心學習了三年,不久前才離家奔赴鄉(xiāng)試。 對于簡西能否考中舉人大家心里并沒有把握,可誰讓簡西年輕呢,就憑他十五歲就考中秀才,還是秀才中的稟生,就足以證明他的天資和才華,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未必中不了舉人。 對于普通鄉(xiāng)下人來說,秀才都已經(jīng)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了,更何況是舉人呢,不僅普通老百姓見了得稱呼一聲舉人老爺,就連一些八九品的小官,也要對他們以禮相待。 因為這個半路尋回的兒子,簡家人一掃曾經(jīng)的郁悶,總算是揚眉吐氣了。 “哪的話,哪的話?!?/br> 簡婆子連連擺手,臉上的得意驕傲卻絲毫不曾掩飾。 “簡嬸娘,你家來媒婆啦?!?/br> 不遠處,有人高聲呼喊著簡婆子,她一聽家里來了媒婆,也顧不上和人家顯擺了,慢慢悠悠拄著拐杖往家里走去。 此時簡來牛他們都還在地里干活呢,正是農(nóng)忙的時候,也就簡婆子這個老太太得了空閑,這會兒家里來了媒婆,也就簡婆子和兩個尚且年幼的雙胞胎孫女招呼她們。 倒不是簡西沒想過照顧家人,這些年他陸陸續(xù)續(xù)通過寫書賺了一點銀子,家里的田地由原本的三畝薄田擴展到了六十多畝,按理靠著這些良田,簡家人也能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 可偏偏簡家這些人cao勞慣了,并不習慣太過安逸的生活,加上擔心驟然暴富會引來一些宵小之徒,因此只是將大半良田偷偷租賃出去,自己耕種其中的十幾畝地。 在外人看來,簡家雖然因為這個出息的兒孫富裕了很多,可與大家也是相差無幾的。 只是簡家人自己知道自己的生活寬裕了多少,一家人白天在地里賣力的干活,晚上回家蒸干飯,吃豬rou,嘴巴油汪汪的,肚子填的飽飽的,第二天干活時都更有力了。 “老夫人,我給你報喜來了!” 花媒婆一看簡婆子回家,不等她進院子就高呼著賀喜,十分親昵地攙扶著她往屋里走。 “何喜之有???” 簡婆子在心里思忖著,這個媒婆到底是給家里的誰說親來了。 她沒往正在科考的大孫子身上想,只琢磨著家里的三丫和四丫,她們一個十五歲,一個十三歲,正是應該說親的年紀了。 大丫是在前年出嫁的,當初因為家里沒有兒子,實在是拖累她太久,等到孫子考中秀才時,才有媒婆上門說親,那個時候,大丫已經(jīng)十八歲了,再拖下去,就是沒人要的老姑娘嘍。 給大姑娘定的是鎮(zhèn)上綢緞鋪的少東家,雖然是商戶,可到了那少東家這一輩已經(jīng)是第三代,按照燕朝現(xiàn)行的國法,具有科考資格,只是那少東家并不是念書的料子,考中童生后,就再也沒有益進。 人家看中了大丫這個出息的親兄弟,對方雖然在讀書上沒有天賦,可在做生意這件事上還是頗有幾分本事的,家產(chǎn)十分豐厚,大丫的情況也經(jīng)不起挑挑揀揀,在考量了一番對方的人品后,就定下了親事,當年年底就將大丫嫁了出去。 男方的彩禮家里一分沒留,簡西還給這個大姐一份豐厚的壓箱底錢,因此簡大丫在夫家一直很有臉面。 在子嗣運上,大丫比家里三位長輩更有福氣,進門沒多久就懷上了,第二年給夫家生了一個大胖小子,現(xiàn)在肚子里又揣了一個,因為前頭已經(jīng)有了兒子,這一胎也不再有壓力,不拘男女夫家都是高興的。 看到簡家的大姑娘這般爭氣,一點都不肖似她的生母和幾個嬸娘,原本還躊躇的一些人家自然放下了那點小小的芥蒂,紛紛上門求娶簡家其他姑娘。 因此簡婆子習慣了三五不時就上門的媒婆,心里思忖著,今天是來給三丫說親,還是給四丫說親。 只可惜孫子讓她再等等,兩個丫頭的年紀都不算大,等到這次孫子中舉,孫女們的婚事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簡婆子心里美滋滋的,但也有些替大孫女可惜,如果她的年紀再小些,當初就不用那么急著嫁出去,以后meimei們都比她這個大姐嫁的好,怕她心里也覺得委屈,和家里生出罅隙。 不過想著大丫是那么淳樸厚道的姑娘,簡婆子又覺得自己這點小心思是沒必要的。 更何況低嫁有低嫁的好處,至少大女婿絕對不敢欺負大孫女,就連親家婆母也對大丫客客氣氣的,要是這一次孫子考中了舉人,他們恐怕得把大丫當菩薩供起來了。 這個大孫女前半生吃的苦比幾個meimei都多,簡婆子總是希望,她后半生享的福也能滿滿的。 “我是來替您家的文曲星說親來了,您猜是誰家的姑娘?” 花媒婆賣關子似的喘了個大粗氣,“縣令看中了您家的秀才公,準備將獨生女兒許配給他呢,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br> 媒婆笑吟吟地,她不覺得一個沒什么見識的鄉(xiāng)下婆子會拒絕這樣一樁親事,那可是縣令家的千金啊,一方父母官的掌上明珠,簡西只是一個秀才罷了,這次鄉(xiāng)試也不知道有沒有那中舉的運氣,如果能娶了縣令家的姑娘,以后在這縣城之內(nèi),簡家也算是半個“皇親國戚”了。 一聽媒婆的話,簡婆子臉上的笑容淡了淡。 原來是替孫子說親來的,當初孫子中舉的時候,就有不少媒婆替一些富戶小官家的姑娘說親,只是簡家早早就放出風聲,說男子先成家后立業(yè),在沒有考上舉人之前不考慮終身大事,因此給簡西說親的人一下子銷聲匿跡,倒是多了許多給簡西那些jiejiemeimei們說親的媒婆。 這兩年,家里人已經(jīng)有了默契,寶貝孫子的姻緣大體就定在念慈那個姑娘身上了。 這些年姜念慈住在簡家,家里上上下下都對她有了感情,加上當年姜念慈忠貞的表現(xiàn)讓全家人都認可了她的品行,即便這會兒簡西今非昔比了,他們也沒看低過姜念慈這個姑娘。 更何況,簡西本人也是有意的,簡婆子早就已經(jīng)準備好,在孫子科舉歸來后,就為兩個孩子舉辦婚事。 因此即便這次說親的對象是什么縣令家的姑娘,簡婆子也不曾動搖。 “實不相瞞,我家西哥兒已經(jīng)定下了親事?!?/br> 簡婆子搖頭回絕道,她的心里還有些奇怪,現(xiàn)在孫子只是秀才,怎么縣令那兒就迫不及待請媒婆上門說合了呢? “是哪家的姑娘?” 媒婆追問。 “是我遠方侄孫女,一個寄住在我家的小姑娘?!?/br> 這是簡婆子為姜念慈編造的身份,要不然,這三年她一個沒嫁人的小姑娘一直住在簡家,總是會招人說嘴的。 花媒婆了然,原來是一個前來投奔親戚的窮酸丫頭,可惜這樣的話不能當著簡婆子的面說,看她的表情,顯然對那個遠方侄孫女十分喜愛。 沒有完成縣令夫人的囑托,花媒婆頗為喪氣,可眼瞅著簡家是縣令都想攀上親戚的人家了,向來機智的媒婆也不敢輕易得罪,因此在簡婆子拒絕后,就識相地離開了。 * 三天后,又有人在村口高呼簡家人的名字,簡婆子只當又來媒婆了,誰知道,這一次,居然是從府城過來報喜的差役。 他們家西哥兒中舉了,還是威風凜凜的解元郎。 這下子,簡婆子明白了縣令派人上門說親的原因,原來是他早一步知曉了簡西中舉的消息,想要打簡家一個時間差,趁著老家人不知情,定下解元郎的婚事。 哪成想,簡家人早已經(jīng)有了心儀的孫媳婦人選,使得縣令的算盤落了空。 * “念慈,等回到了家鄉(xiāng),就準備你我的婚事吧?” 簡西將手里溫習的書冊放在桌上,對著一旁磨墨的姑娘柔聲說道。 “我——” 姜念慈瞬間睜圓了眼睛。 少爺考中了解元,她既驕傲,又膽怯,那樣龍章鳳姿的人物,哪里是她這樣一個曾經(jīng)的小丫鬟配得上的呢。 可讓她拒絕,心里又是揪心的痛。 “好。” 她咬了咬牙,少爺都不嫌棄她的身份,她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這三年里,少爺教她識文斷字,又帶她四處游歷,論見識,她未必遜色一般人家的小姐們。 更何況,到了現(xiàn)在少爺依舊不嫌棄她,她是不是可以抱有更大的期待呢?努力變得更貪心一些,讓少爺完完全全變成她的人,以光明正大的身份站在他的身旁! 第47章 世家子農(nóng)家子11 “夫人,這是從各地打探來的今科考生們的消息。” 齊國公府內(nèi),謝氏正端坐在椅子上,盤點著這一季度商鋪莊子的管事送來的出息,時不時撥打著算盤,表情有些凝重。 在身旁服侍的大丫鬟進來后,眉頭微微松散,伸手接過了她手里那本小小的冊子。 “這一年可多了不少青年才俊呢,聽說蠡南的解元今年才十七歲,也不知道家里婚配了沒有?!?/br> 小丫鬟說話討巧,她心里清楚,夫人這三年為嫡小姐的婚事愁暈了頭,挑挑揀揀,一直也沒找到一個合心意的對象,于是拖到了現(xiàn)在。 不過照這個丫鬟內(nèi)心的想法,還是他們家這位嫡小姐實在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明明夫人找了好些教養(yǎng)嬤嬤教她規(guī)矩,可她還是一身的小家子氣,連照葫蘆畫瓢都不會,幾次去別人家做客,一雙招子凈盯著其他夫人小姐身上的首飾綢緞,真給國公府丟凈了臉面。 這三年來,雖然小姐長進了一些吧,可當初的言行都落入了那些太太小姐們的眼中,加上整個燕都誰不知道他們家嫡小姐曾在農(nóng)戶家養(yǎng)了十四年,因此門第稍微高一些的人家都看不上他們家小姐。 這一次,謝氏直接將目標定在了今科考生身上,打算從這一屆進士里給女兒挑選一個有潛力的夫婿,到時候齊國公府可以幫襯提拔他當官,看在這份提攜之恩上,對方也能善待國公府的姑娘幾分。 “蠡南?” 謝氏莫名有些心慌,尤其看到名冊上那個考生姓簡,今年十七歲的時候,這三點怎么恰巧和那個孩子對應上了。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覺得自己的這個猜測太過荒謬,她養(yǎng)了齊桓西十四年,還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性子嗎,或許現(xiàn)在他早就已經(jīng)被艱苦的生活磨礪成了一個滿臉愁苦的男人,抑或是沒有熬過去,早就死了。 謝氏搖了搖頭,繼續(xù)翻閱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