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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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簡家的老三因為沒錢一直沒有娶親,而簡家又在為沒有孫子這件事發(fā)愁,于是在簡劉氏的撮合下,小劉氏干脆嫁給了堂姐的小叔子簡來豬。 憑心而論,簡來豬也是個踏實賣力的好男人,只可惜家里太窮了,因此遲遲沒能娶到媳婦,相比被盲婚啞嫁一個二流子,能嫁給簡來豬,對于守寡的小劉氏來說已經(jīng)是很好的選擇了。 只可惜,在嫁進來的這些年里,小劉氏也只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還因為生雙胎險些難產(chǎn)喪命,大夫說了,她這情況,恐怕想再要個孩子也艱難了。 除了小劉氏,簡劉氏和簡王氏的年紀都已經(jīng)不算小了,這么多年都沒能再懷上一個,恐怕生男孩的可能性也不高了,就在他們絕望的時候,忽然有人告訴他們原來當年老大夫婦逃亡的時候抱錯了孩子,原來簡家還有一個男孩,全家人都被這個驚喜給砸懵了。 這些日子,不僅簡婆子期待看到那個孫兒,簡王氏和小劉氏夫婦同樣期待著,因為他們無比清楚,這個未曾蒙面的侄子是簡家未來的傳承,也是她們女兒們的希望。 因為沒有一個兄弟,簡家的姑娘一直都是村里的老大難,大家都擔(dān)心簡家的女兒和她們的娘一樣,生不出兒子,簡家最大的閨女已經(jīng)十七歲了,還沒有定下婚事,偶爾有那么幾個來說親的,不是三四十歲已經(jīng)有孩子的鰥夫,就是窮到需要三五個兄弟共妻的人家。 簡家怎么舍得好好的女兒嫁到那樣的人家家里受罪呢,于是咬牙撐著,一直沒有松口給簡大丫定下親事。 最前頭的大姐都這樣,后面的幾個meimei就更不用說了,小劉氏的雙胞胎閨女年紀還小,可簡王氏的女兒已經(jīng)十二歲了,再過幾年也到說親的年齡了,她就那么一個女兒,怎么能不為她發(fā)愁呢。 因此聽到大哥平安到家的消息,簡王氏和小劉氏都喜極而泣,攙扶著激動過頭的婆婆往外走去。 剛走到院子外,就遠遠瞧著幾個人飛奔而來,仔細一瞧,不就是離家多日的大哥大嫂嗎。 “娘,你看我把誰帶回來了!” 這一聲,幾乎是撕心裂肺,簡來牛恨不得把自己的嗓子都給喊破了,讓全村人都知道,他簡來牛有兒子了,他們簡家再也不是他們能夠隨便欺負的了,他們簡家的女孩,也不用再為沒有兄弟遭到別人的嫌棄了。 簡來牛已經(jīng)激動到顫栗,兩只招搖的手就跟換了帕金森一樣抖個不停,脖子、額頭青筋暴起,臉頰已然赤紅。 曾生活在男女平權(quán)年代的簡西不太能體會這種激動的心情,可他能理解在這個年代,靠農(nóng)耕生活的鄉(xiāng)下人對于男丁的重視,尤其當全家只有這么一個男丁的時候。 簡西越發(fā)不相信當初是簡來牛兩口子調(diào)換了孩子,那天他和姜念慈說的那些,不全是為了洗白自己,而是他的心里確實有這樣一個大膽的推測。 十四歲,一個多么恰好的年紀,再過一段時間,家里應(yīng)該要給原身定下門當戶對的親事,身位國公府的世子,他的妻子必然出身尊貴,一旦娶了權(quán)貴家的女兒,原身的身世曝光,就不再是簡單交換回來就能解決的問題。 更巧妙的是原身的弟弟今年六歲了,按照當下普世認可的說法,這個年紀已經(jīng)立住,不再容易夭折。 更讓簡西懷疑的是那個所謂的道人,世間上哪有這種奇怪的病癥,要用骨rou血親的鮮血做藥引,可偏偏,就是那么奇怪的病癥,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道人,揭發(fā)了原身身世的秘密。 這是一個布置巧妙的局,但簡西不相信只有自己一個人看破。比如那位齊國公,對方真的從未想過另一種可能嗎? 當然,現(xiàn)在一切只是猜測,事實的真相需要證據(jù)。 簡西看著遠處遠遠跑來的親人們,揚起了一個微笑。 他早晚還是要回到燕京的,原身自私自利不假,可這也不是別人能夠交換他、cao控他人生的理由,更何況,他曾經(jīng)也有機會,變成一個生活雖然清貧,卻淳樸,良善的少年啊。 還有簡家這些人,他們同樣需要一個公道。 第45章 世家子農(nóng)家子9 “西哥兒,這位是你祖母,這兩位是你二叔二嬸,這是你二叔二嬸的獨生女兒,也是你的三堂妹,這兩位是你三叔三嬸,你三嬸抱著的,是你的五堂妹和六堂妹,她們是雙胞胎,年紀還小,還不會喊人呢?!?/br> 一家人圍坐在長桌邊上,簡西就是萬眾矚目的主角,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一人身上。 簡來牛為兒子介紹家里的人,遲遲等不到爹爹念到自己的簡大丫和簡四丫都快等到不耐煩了。 “弟弟,我是你大姐啊?!?/br> “哥哥,我是你四meimei啊?!?/br> 兩姑娘在簡來牛停嘴后爭相介紹自己,生怕簡西不知道自己是誰。 簡大丫很有大姐的風(fēng)范,她那滿頭長發(fā)用一塊布巾子裹著,收拾的十分利落,明明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姑娘,卻透露著超出年紀的穩(wěn)重。 年紀稍小些的三丫和四丫看上去就嬌怯了很多,說話的時候習(xí)慣性地看大姐一眼,顯然是拿這個jiejie當主心骨了,至于五丫六丫,因為年紀太小,看不出是什么樣的脾性。 簡西和姜念慈挨個兒打過招呼,簡婆子稀罕地看著這個大孫子,忙不迭的開口說道:“先吃飯,有啥話,邊吃邊說?!?/br> 他們家也沒有什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一塊邊吃邊說,那多熱鬧啊,再說了,都那么晚了,簡婆子也怕餓著自己的寶貝孫子。 今天餐桌上的飯菜已經(jīng)是難得的豐盛,一碟炒咸菜,簡婆子心疼地滴了兩滴芝麻油,比以往香多了,兩碟水焯的時令蔬菜,再來滿滿兩盤子蒸紅薯。 以往這就是家里的晚餐了,因為今天簡西到來,簡婆子下狠心把家里攢著準備賣掉的五個雞蛋做了一碗水蒸蛋和一碟炒雞蛋,要不是簡西極力阻止,簡婆子還準備把家里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雞給殺了。 那只老母雞已經(jīng)養(yǎng)了快兩年了,因為家里的糧食不多,也養(yǎng)不起更多的母雞,對于簡家人來說,這只雞就是家里最寶貴的財富,要不是為了迎接簡西這個寶貝男丁,他們也舍不得把母雞給殺了。 簡婆子一直感慨虧她給家里的三個兒子都取了那么霸氣的名字,不是來牛,就是來驢,還有一個來豬,結(jié)果那么多年了,家里就來了一只雞。 因為家里的雞蛋不夠,在炒雞蛋的時候簡婆子還往打好的蛋液里加了一點水,炒出來的雞蛋顯得格外蓬松軟嫩,看上去就顫巍巍,嫩生生的,讓人忍不住狂咽口水。 簡西和姜念慈畢竟都是過過好日子的人,這一碗雞蛋羹和這一碟炒雞蛋對于他們來說沒有太大的誘惑力,可對于簡家其他人來說,這樣只可能在過年過節(jié)時才出現(xiàn)的豐盛飯菜,足以讓人垂涎欲滴了。 可即便那么饞,那兩碗菜依舊沒有人動筷子,大家仿佛默認了,所有的雞蛋都是給簡西一個人吃的。 被家人這么重視,讓簡西既感動,又覺得亞歷山大,沒辦法,他只能端起那一碟子炒雞蛋,將碟子里的雞蛋平均分配到每個人的碗里。 “不用不用,我們哪用得著吃雞蛋這樣的好東西呢。” 簡王氏和小劉氏有些受寵若驚,三丫四丫則是看向了一旁的大姐,舔著嘴唇,用動作示意大姐她們想吃又不敢吃的心情。 “西哥兒,這些都是給你準備的,家里就那么多雞蛋了,你都分給了大家,你吃什么呢?” 簡婆子碗里的雞蛋是最多的,比簡來牛和簡劉氏碗里的都要多,這讓她心里又是熨貼,又是糾結(jié)。 她的這個大孫子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不吃獨食,可他未免也太大方了些,一碗雞蛋全家人都分遍了,自己碗里也就剩下一兩口了,恐怕只能嘗個味道吧。 “我不愛吃雞蛋,總覺得有股腥味兒,倒是這水焯白菜不錯,口感脆甜,很合我胃口?!?/br> 簡西給了大家一個更容易接受的理由。 “再說了,我是晚輩,沒道理好的東西長輩們沒有嘗過味道,就讓我一個晚輩獨享的,這些年,我也不曾盡到孝道,相比較我這個孫子,大姐、三妹四妹反倒為這個家做了不少貢獻,jiejiemeimei們,也比我更有資格吃這一碟雞蛋。” 說著,簡西還十分鄭重地朝簡大姐和兩個meimei做了一個文人的拱手禮。 簡大丫和兩個meimei什么時候被人這樣夸獎過啊,誰家姑娘不像她們一樣從懂事起就幫忙做家事,干農(nóng)活,可身為女兒家,即便做的再多,落到父母長輩眼里,那也是她們應(yīng)該做的,可簡西今天這一番話,卻好像她們?yōu)榧依镒隽耸裁创筘暙I,是了不起的功臣一樣。 這種被珍視,被尊重的體驗是三姐妹從來都沒有過的,看到弟弟/哥哥這樣鄭重地向她們行了一個自己看不懂的禮節(jié),三姐妹也面露羞赧地擺擺手,心思都不在雞蛋上了。 這個弟弟/哥哥可真好,這是三姐妹共同的心聲。 “行了,既然是西哥兒分給你們的,那就一塊吃了吧?!?/br> 簡婆子作為一家之主都這般發(fā)話了,其他人自然開始忐忑地享受起美食。 “不過西哥兒,你怎么會不喜歡吃雞蛋呢,雞蛋多好吃???” 小劉氏既是簡西的三嬸,又是簡西的小姨,與他相處時相對更自在了一些,只見這會兒她一邊給兩個孩子喂著雞蛋羹,一邊提出自己的好奇。 在她看來,雞蛋已經(jīng)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了,簡西怎么可能會不愛呢? “三弟妹你們不知道啊,養(yǎng)著西哥兒的那戶人家是何等富裕,當初我剛進府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把腳擱哪兒,那兒的每一寸地面都是用青石鋪的,踩上去,我都擔(dān)心把那地面給踩臟了……” 簡來牛來了興致,用手腳比劃著向家人描述他在燕都的所見所聞。 “那戶人家做的魚,那叫一個鮮美,又是醬又是一個個我從來沒見過的香料調(diào)味兒,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讓我忍不住咂巴嘴巴……” 回想那幾日在國公府吃到的珍饈美食,簡來牛頓時覺得嘴巴里的雞蛋似乎也沒什么味道了。 這還只是姜念慈用自己的私房錢低三下四買來的幾道小菜呢,可想而知,當簡西的身份還沒有暴露時,他每日的飲食是什么樣的玉露珍饈。 想到這兒,簡來牛炫耀的心情也淡了許多,語氣不如之前激昂了,他忍不住想著,自己只是嘗了幾天國公府的食物都念念不忘,兒子從小就是吃那樣的美食長大的,這些日子,又是怎么忍受粗茶淡飯的呢? 虧他剛剛還覺得家里準備的晚餐十分豐盛,現(xiàn)在看來,或許連國公府最低等下人的膳食都比不上,將兒子帶回老家,真的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嗎,或許將人留在國公府里,對于簡西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其他人沒有注意到簡來牛的情緒有些低落,反而為他描述的畫面連連咂舌。 “爹,二妹是不是能過上縣太爺家小姐那樣的生活了?” 簡大丫的眼中有些艷羨,卻沒有一絲嫉妒,她只想著這個meimei向來心高氣傲,原來她有那么好的家境,從此往后她不用再羨慕其他富貴人家的小姐了吧。 “大伯,二jiejie以后還會回家嗎,會不會帶你口中那種很好吃的魚回來分給我們吃?” 三丫有些嘴饞,她想著往日姐妹間的感情也是很好的,二jiejie真的過上了那么富貴的生活,是不是還會記掛著她們其他姐妹。 “咳咳?!?/br> 簡來牛忍不住偷偷看了眼一旁的兒子,然后擠出一個笑臉,對著女兒和侄女說道:“你們二jiejie是享福去了,不過咱們對不起你二jiejie,讓她代替你們弟弟/哥哥吃了十四年的苦,說起來我們虧欠了她很多,你二jiejie不怨我們就好了,咱們可不能厚著臉皮,還問她要好處?!?/br> 養(yǎng)女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顯然是不想跟他們扯上任何關(guān)系,簡來牛又怎好意思不要臉的問這個養(yǎng)女要好處呢。 這般說來,剛剛他腦海里出現(xiàn)的那個念頭也是不對的,雖說是心疼兒子,希望他能夠繼續(xù)留在國公府享福,可人家都替他養(yǎng)了十四年的兒子了,又憑什么奢求人家繼續(xù)養(yǎng)下去呢? 想著兩個家庭在教養(yǎng)孩子方面的差距,簡來牛都覺得自己應(yīng)該害臊了。 在場的除了尚且稚嫩的姑娘們沒有聽懂簡來牛的言外之意,其他成員都明白了簡來牛的意思,顯然他們家曾經(jīng)的二姑娘,是再也不會回來了,恐怕心里還怨著他們呢。 他們雖然理解簡二丫的想法,可心里同樣覺得委屈,如果可以,他們也不想當初抱錯的事情發(fā)生,雖然現(xiàn)在找回來的簡西被那一家人養(yǎng)的很好,看上去也是個品格高尚的好孩子,可誰愿意承受十四年的骨rou分離之苦呢,如果當初抱錯的事情沒有發(fā)生,他們也不用忍受十多年旁人嘲笑的眼光了。 而且再怎么說,他們也養(yǎng)了二丫十四年,那丫頭一點恩情都不惦念,反而記恨他們,在簡家人看來,也是有些涼薄的。 罷了罷了,燕都和蠡南那么遠,不出意外,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二丫記不記恨,都隨她去吧。 “不過西哥兒,你可想好了之后怎么辦?家里實在是窮,我和你爹還有你三叔努努力,或許可以送你去那位掌柜那兒當個學(xué)徒?!?/br> 簡來驢開口了,在他看來,自己和老三這輩子可能沒有兒子緣,將來女兒嫁人后,養(yǎng)老的擔(dān)子還得壓在這個侄子身上,這樣一來,他們?nèi)烤驮摵狭ε囵B(yǎng)這個大侄子。 他的眼界,能夠想到最好的出路就是去鋪子當掌柜或是去什么大戶人家當管事,這樣每個月的月錢能抵上他們?nèi)值茉诘乩锢鬯览刍顜讉€月的產(chǎn)息,侄子的樣貌好,要是能娶到管事或是店鋪主人家的閨女那就更好了,將來的日子也能更輕松一些。 簡來驢算過了,家里既然有了兒子,就不需要再花費銀子購買所謂的生子秘方了,到時候這些錢省下來,也能湊夠?qū)W徒的學(xué)費。 “是啊,你和咱們村那些小子不一樣,哪干的了農(nóng)活呢?” 簡來豬在一旁幫腔,他看這大侄子細皮嫩rou的,恐怕讓他擔(dān)一摞草都能把他的肩膀給磨破了,他那嬌嫩的肌膚,烈日下曬幾天,就能給曬脫皮了,這樣的小身板,怎么可能下地呢? 簡婆子覺得兩個兒子的提議都很好,看著他們作為叔叔這般盡心盡力為這個大侄子著想,簡婆子心里十分開心。 于是她將目光轉(zhuǎn)向?qū)O子,想知道他的想法。 “這一路上,我靠賣字賣畫賺取路費,還存下了一些銀子,我想過了,趁著還沒有過年的時候,再去城里擺個攤子,等到明年開春,我準備參加科考?!?/br> 簡西放下碗,說起了自己的主意。 他一直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機會總是留給有需要的人,因此在第一個世界時,他就有意識地為之后的世界做準備。 系統(tǒng)說過,任務(wù)世界不僅僅局限于現(xiàn)代文明社會,他可能會去架空的封建王朝,可能會去充滿魔法斗氣的奇幻世界,也可能會去未來,或是存在神、魔、鬼、怪的地方…… 對于其中玄幻的世界,他可能沒辦法提前準備,可如果是古代,他完全可以在開始那樣的任務(wù)之前,先做好準備工作。 于是在前面的兩個世界里,他從來沒有松懈過古文化的培養(yǎng),他學(xué)習(xí)各種字體的毛筆字,上過許多古文學(xué)研究者的課程,晚年相對比較空閑的時候,更是書不離手,耐心地研究四書五經(jīng),研習(xí)華國各個朝代的科舉試題。 他的準備果然是有用的,原身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能把一個稍微復(fù)雜點的文字寫的缺胳膊斷腿,實打?qū)嵉奈拿ぃ單髦阅軌蛞宦房抠u字為生,全憑他在前兩個世界的準備。 這會兒他說自己想要科舉,當然不是說笑。 “西哥兒還是個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