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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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母聽到熟悉的稱呼,心重重跳了一下,大腦在這個時候是空白一片的。 明昭帝已經(jīng)快步走向她,是一種急切帶著凌亂的步伐,在離她只要三步的又停下,垂眸去看她寬大的袖子:“盈兒把手里的利器先丟了,莫傷到自己。” 他一眼就知道她藏了東西,那個時候,她也是這么把小刀藏在袖子里。 還處于茫然狀態(tài)的許母在不知不覺中就松開手,金簪落地,回音蕩響在大殿里。明昭帝再也忍不住,上前去把人擁到懷里。 許母在這個已經(jīng)不熟悉的懷里閉眼,眼眶就濕潤了。 是他? 那個負(fù)心的人。 他居然還記得當(dāng)年的事情嗎? 明昭帝擁著這個柔順的女子,亦是激動不能自控,眼眶guntang。 他的盈兒還是和以前一樣。 下刻,他卻猛地就被推開,在沒有防備中連退了好幾步。許母也退了幾步,在模糊的淚眼中,聲音決絕:“我不知你是何人,我是肅遠(yuǎn)侯的母親,你該讓我離開?!?/br> 還陷在重逢喜悅中的明昭帝仿佛就被人迎頭頗了盆冰水,將他一顆火熱的心,都澆得涼透了。 此際,遠(yuǎn)在大殿里的許鶴寧又被太子逼著喝了兩杯,讓他不爽到了極點(diǎn),在心里怒罵:狗太子明明不能喝,還頻頻敬酒,手里的肯定不是酒!跟他那個不討喜的皇帝爹一個德行,心思深沉得很! 一對狗父子! 作者有話要說:明昭帝:你也是老子的兒子! 許母:你生的是狗兒子,我生的不是! 第62章 宮宴到半途,云老夫人突發(fā)意外,連著賈皇后都受驚了,親自去探望一回。 云家人都圍在長榻上的老婦人身邊,萬幸的是虛驚一場,太醫(yī)下過針,那陣眩暈感就過去了。 “看吧,早上就讓你告病假,可把大家都嚇著了。”被驚動前來的云老太爺握著妻子的手,眼里說不清是責(zé)備還是心疼,語氣生硬得很。 云老夫人暗暗把手抽回來,睨丈夫一眼,暗地里罵了句老不羞,當(dāng)著子孫的面還握她手。 兩位老人感情好是出了名的,云大老爺一眾都當(dāng)沒看見,只露出會心的笑。 老人無事,自然就回席位上了,由云嘉玉背著送到御花園前。 趁著這個機(jī)會,云嘉玉總算能跟久不見的meimei說上幾句話。 “我在書院聽說了,我那妹夫進(jìn)來又鬧了不少事情,可沒讓你受委屈吧。他剛才被太子絆住了,一勁兒給他灌酒,祖父不想他再得罪太子,這才沒讓跟過來看祖母。” 云卿卿聽著兄長的話,莞爾一笑:“哥哥你這話前后矛盾的。你到底是擔(dān)心我在侯府受委屈,還是來給侯爺當(dāng)說客,解釋他沒過來的原因?” 少年臉上微微發(fā)熱,眼神不自然地亂撇:“肯定是我meimei受不受委屈重要?!?/br> 云卿卿就被他逗得笑出聲,“哥哥其實(shí)也不討厭他對吧,他對我挺好的,哥哥放心。你只管好好讀書用功,明年高中,當(dāng)了官兒,他就得更哄著我了。不然,以后大舅兄要給他小鞋穿的。” “貧嘴!” 云嘉玉抬手想要去點(diǎn)她額頭,手在半空,惆然發(fā)現(xiàn)meimei出嫁了,今晚雍容貴氣,不能再以前那樣相待了。 他就想收回手,不想云卿卿自己把額頭戳了上來,朝他笑得明媚。 云嘉玉望著meimei彎彎的雙眼,也笑了,輕輕戳她額頭:“嗯,等哥哥高中,他對你不好就給他小鞋穿?!?/br> 御花園都是女眷,云嘉玉跟meimei閑話幾句就要離開,免得沖撞了人。 他在被宮人引著往太和殿去的時候,眼尖看到一個影。有些熟悉,正穿過另一邊的花圃。但是隔得遠(yuǎn),只能隱約看見面容。 好像是他那妹夫的母親? 怎么從這邊走的? 云嘉玉又回頭去看,但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可能是人要更衣什么的,這種宴會打濕衣裳或者整理儀容離席都是正常的。 云嘉玉在心里嘀咕一聲,快步回太和殿。到了太和殿,他發(fā)現(xiàn)明昭帝已經(jīng)回位了,忙低頭躬身從還在喝酒的大臣公子們身后走過,回到祖父身邊。 云老太爺父子見他回來,問一聲人送到?jīng)],就繼續(xù)應(yīng)付這還沒結(jié)束的宴席。 云嘉玉再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妹夫已經(jīng)在太子跟前,手里拎著個酒壺,淡淡笑著給太子斟酒。太子亦笑著,就是表情帶著無奈,然后在他妹夫強(qiáng)勢的碰杯下,抿盡那一杯酒。 看著看著,云嘉玉嘴角一扯。 為什么他看出一股太子在遷就他妹夫?qū)櫮绲母杏X。 ** 云卿卿在回到席位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婆母不在,當(dāng)即一顆心就亂了,甚至是脊背發(fā)寒。正想著問宮人她婆母上哪兒了,就見她被一位宮人扶著手,從后邊繞回席面上。 等人坐下,宮女退到三步外后,她從桌底下去握住婆母的手:“您上哪兒了?!闭Z氣里盡是掩蓋不住的焦急。 聽著兒媳婦關(guān)切的話,許母斂斂神,露出些許笑容來:“剛才不小心錯手,喝到果子酒,我上官房了?!?/br> 云卿卿細(xì)細(xì)打量婆母的神色,發(fā)現(xiàn)婆母眼角微紅,可那點(diǎn)紅就像是喝過酒似的,再仔細(xì)一聞確實(shí)有淡淡的酒味。 還真是喝了酒。 “您身體不太好,可不能再沾了?!痹魄淝浞判南聛恚肿载?zé),“媳婦不該把您一個人留在這兒的?!?/br> 許母溫柔朝她笑,拍拍她手背,詢問云老夫人情況,聽說無礙松一口氣之余,神思就開始恍惚。 方才她見到那人,一開始沒發(fā)現(xiàn),后來注意到他穿的是龍袍,讓她又驚又怒。 兒子從浙江被弄到京城,可見是他的手筆了。 同時也確定,當(dāng)年他一句實(shí)話都沒有。 甚至連姓都是假的,皇家可是姓宋! 重逢后,更多的謊言揭開,她一點(diǎn)也沒有歡喜,只有為自己和兒子心酸。 她在嘉興的時候足不出戶,可也聽說過當(dāng)年明昭帝登基前的腥風(fēng)血雨。 那時的明昭帝應(yīng)當(dāng)是太子,被先帝派往江南視察運(yùn)河修繕,后來不知怎么先帝突然重病,再后來就傳出明昭帝是殺了兩個意圖篡位的兄弟后登基。 那段時間,聽說嘉興大街上到處都是官兵,不過她當(dāng)時已經(jīng)從嘉興城離開了,懷著孩子到一處靠水的村莊養(yǎng)胎。因為那負(fù)心人寫信來說他已有家室,要接她家去。 兩人成親宴那段美好回憶就成了笑話,到最后她與他就只是無媒而合,她即便為妾,那也只能是最低等的賤妾! 她怎么能讓自己的孩子以后都受盡人白眼,被人喊是賤人生的孩子。 不想到了村莊不久,她就得知許姓商人的死訊,更堅定自此在那里生活。之后那么些年,都沒有人再來找過她們母子,她自認(rèn)許家人也不會想找回個麻煩的庶子。 結(jié)果,今日那人穿著一身龍袍喊她盈兒,他居然是當(dāng)今皇帝,還不經(jīng)她意愿將她和兒子都綁在京城。 這里就是個龍?zhí)痘ue,萬一她兒子身份被發(fā)現(xiàn),她都不敢去想那些皇家爭斗。 許母在沉思中不安,越是惶惶,心里越發(fā)堅定一個念頭。 皇帝休想把她兒子認(rèn)回去! 如今大家都以為他是許家的孩子,她寧愿兒子當(dāng)個許家人! 至于今晚的重逢,她從頭到尾都沒說識得他,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多半也就惱了對她再沒有情分。畢竟,她亦人老珠黃,沒有當(dāng)年的美色,皇帝估計不會容忍她的脾氣。 若是因此讓皇帝對寧哥兒也淡了心思,或者就由得他們母子去了。 而且,寧哥兒對生父的那種恨意,如今又還病著,情緒不好控制……許母打了個激靈,發(fā)誓要把今晚的事爛到肚子里,誰跟前都不提起一字! 一直到散宴,許母精神都高度緊張,就怕皇帝已經(jīng)找到兒子坦白,直到見著兒子,他神色如常朝她們婆媳笑,許母才算把提高的一顆心放下。 回程的馬車上,許鶴寧靠著自家香香軟軟的妻子,恨不得整個人都能融進(jìn)去,嘴里還帶著醉意罵太子。 云卿卿捂了他好幾回的嘴,可一碰著他唇,就被他用舌尖舔手心,要不就叼住她手指,活脫脫的一只大狗! “——許鶴寧,我生氣了!” 她一巴掌就貼他臉上,氣呼呼扯他嘴角,某人只吃吃的笑,任她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 等她耍過潑,再長臂一攬,將人摟到懷里。 “我最近是不是把你縱得太過了,都不嬌氣了,只有彪悍。” 云卿卿呸他:“誰嬌氣了,你也想學(xué)霍二吃我巴掌吧?!?/br> 也不知道他怎么從一遇到自己,就覺得她嬌氣。 許鶴寧還是笑,想起她找奶兄教訓(xùn)霍二,好像是不怎么嬌氣的樣子,那就是嬌縱? “我還是喜歡你嬌嬌氣氣的,以后就喊你嬌嬌好不好?!?/br> 云卿卿腰被他緊緊摟著,覺得自己都快喘不過氣,還被莫名被改個名兒,直想翻白眼。 這人是真醉了吧,她和個酒鬼理論什么,還不是自己找氣受。 云卿卿就懶得理會他,結(jié)果他摟著她喊了半晚上的嬌嬌,她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次日,許鶴寧醒來,太陽xue處抽著疼,低頭一看自己懷里熟睡的云卿卿,露出錦被的肩頭有幾朵紅梅,在細(xì)白肌膚上妖冶著。 他呼吸一頓,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褲子,發(fā)現(xiàn)是在身上的,莫名其妙就松口氣,做賊一樣把被子輕輕又拉上她肩頭,好好把人裹住。 差點(diǎn)又喝酒誤事,兩人這樣應(yīng)該是沒有同房。 云卿卿迷迷糊糊睜眼,就看到他緊張的樣子,想到昨晚他干的那些事,攥著她手卻怎么都……她臉頰霎時變得guntangguntang的。 她就在他閃動的目光中說:“你別著急,不行我晚點(diǎn)給你找個郎中看看,也許是最近喝藥的原因,所以你不能那啥……” 不能哪啥? 許鶴寧被她說得一臉懵,他昨晚還干什么了? 在茫然中,許鶴寧慢慢從她越來越紅的一張小臉,還有偷偷瞥他某處的眼神中琢磨出來了! 他昨晚不舉了? 許鶴寧差點(diǎn)被自己口水嗆著,這誤會要大了,忙正襟危坐,認(rèn)真看著她眼睛說:“不用找郎中,男人喝醉了都這樣。” 之前陳魚在外頭喝酒被灌醉了,醉了一日,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連早上沖動都沒有了,嚇得去找郎中。結(jié)果郎中說估計是酒還沒解完,說男人在徹底喝醉的情況下,是不舉的。 所以別信什么醉后亂性,只有心懷鬼胎的男人在裝醉! 昨天他居然醉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