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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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鶴寧見她此時才變了神色,更確定她事先不知情,再一眨眼,就見她雙眼蒙上了水霧,還死死抿著唇。是受了委屈的氣惱樣子。 他一怔,很快就明白她猜出自己的來意。很奇怪的,他這時心里咯噔一下,面對她泛著盈盈水光的雙眸,居然生出一絲慌亂。 林濉就在兩人無聲中進到廚房。 他和許鶴寧都是習武出身,身形一般高大,因為出身世家,比許鶴寧多了一份清貴。 林濉進屋后快速看了云卿卿一眼,伊人美好,他嘴里苦澀。 可他就只看了這一眼,低頭走到云卿卿所站在的長案前,從袖中取出那支海棠金簪,擱在案頭。 “二meimei,有人把這簪子故意交到我手上。我記得你有這樣的一支簪子,得到時就想去見你,結果撞上了肅遠侯。也是那一撞,我發(fā)現(xiàn)事情有異。方才見你離開大殿,我尋思著總要把東西還你,不然在我手上怕害了你,就尾隨而至?!?/br> “我留了個心眼,在來到這兒時躲藏到樹干后,就見肅遠侯也過來了。如果我先他一步進來,可能這事就更解釋不清。” 他緩緩說著,即便努力用平靜的語氣,也遮蓋不住心里頭的失落難過。 多年的等待和期盼,就那么錯過了。 林濉苦笑,到底沒忍住再回頭去看她一眼。 少女安安靜靜站在原位,他看出了她的委屈,然而他已經不能去安慰她。 在她不愿意見自己那刻起,他就明白是在為自己好,是他想要去最后爭取一回。可在皇權面前,什么都是徒勞。 何況……他一直知道云卿卿是將自己當鄰家哥哥,是他想著或許有了父母之命,她就能慢慢把自小相處的情誼轉化為男女之情,但更多的卻是他一廂情愿。 林濉往后退了兩步,果斷轉身。 昔日總是爽朗笑著的青年不知何時變得內斂沉穩(wěn)。云卿卿見他轉身,把委屈的眼淚也給憋了回去。 她知道林濉懂得自己的用心,更感激他在這個時候還為自己考慮,所以……她沒有什么好委屈的。 總有人懂她,且……清者自清。 許鶴寧一直沉默著,因為站在門邊,半側身子都隱藏在暗影中,叫人看不清的面容上神色越發(fā)莫測。 林濉經過他跟前,腳步頓了一下,“肅遠侯,還望你好好待她?!?/br> 說罷,林濉快步離去,高大的背影有說不出的倉惶。 隨著林濉離開,屋子里又陷入先前那種寂靜。 云卿卿看著門外空空蕩蕩的小道,心里有惆悵。她站了片刻,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角,將眼里的水汽徹底抹掉。 那支芙蓉灼灼盛放的金簪還安安靜靜躺在案頭。她走上前,伸手去拾起自己離奇到了別人手上的簪子,又抓起團扇,就在許鶴寧的注視中走到明清身側。 她朝明清福了一禮,帶著歉意說:“沒想到會有俗事擾了師傅的清修,在這給您賠不是。本還想厚著臉皮請求師傅點撥一兩句,眼下帶著情緒,恐怕做出來的東西只會辜負了那些食材,就先告辭?!?/br> 云卿卿說完,喊了聲翠芽,就要出門去。 一只手探了過來,拉住她的胳膊。 許鶴寧低頭掃了眼自己的手。她確實纖細,一只胳膊還滿不了他一圈手掌,方才又受了委屈,巴掌大的小臉還透出著蒼白,饒是他再不懂憐香惜玉,心尖也軟了幾分。 “此事是我不對,該先找你詢問清楚,不該先入為主?!彼肿智逦卣J錯。 他們都落入了有心人的圈套,如果事成,他必定會遷怒云家和林濉。 有人在離間他和云家的關系。 云卿卿被他拉住,按捺的那些情緒又在心頭翻江倒海。 她猛地抽出胳膊,不予理會。 哪知許鶴寧再度拉住她道:“云卿卿,男人在這種事情上會失去一些理智和判斷,我知道這些聽著像是我的推脫之詞,但絕不會有下次?!?/br> “——你夠了!”云卿卿把手里的團扇狠狠砸了過去,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我先打你一巴掌,然后再告訴你打錯人了,讓你不要計較好不好?!” 她一直給人印象都是安靜嬌柔的,許鶴寧被當頭砸了扇子,一時錯愕。再聽到她堵自己的話,更是無言以對。 云卿卿砸了扇子,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毫無預兆滾落,沿著下巴,吧嗒就滴在許鶴寧拽著她的手背上。 溫熱的液體卻讓許鶴寧被燙到一般,快速收回了手,這一瞬間,她跑了出去。 許鶴寧回過神時她和云家的護衛(wèi)都已經跑遠,他低頭看了眼還在手背上潤開的眼淚,那小片肌膚失去了溫度,冰涼扎人。 小小的廚房里徹底安靜了下來,明清還打坐在爐子邊,姿勢沒有一絲變化。 許鶴寧站在門口凝望著蜿蜒的石子小道,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良久才拾起云卿卿丟下的團扇,自顧走了。在他離開后,明清終于抬起頭,目光落在云卿卿方才拿過的菜刀上,若有所思的又入定了。 覺明寺有著百年歷史,四處綠植蔥郁,每一處都帶著沉淀了歲月的寧靜。 云卿卿一路跑回落腳的客院,從綠翠中走出來,滿腔憤怒都散去不少。 庭院里,丫鬟婆子正圍坐在庭院里磕瓜子閑話,見她先回來,連忙都撒了瓜子站起來見禮。 “你們都在這里站著,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走動!” 云卿卿在進屋前丟下一句話,讓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心慌。 慣來脾氣溫和的二姑娘怎么了? 她們還是首次見到她這樣厲聲厲色。 翠芽緊跟她身后,對剛才經歷的事心有余悸,壓低聲音在她邊上說:“姑娘,簪子我明明收好的?!?/br> 今天早上她沒有見到簪子,沒有去多想,結果出了這要命的事情。 “你想想昨天誰進過我的屋子?!痹魄淝渥叩綀A桌邊,倒了一杯茶,一口氣給灌了下去。 她還沒有氣糊涂,知道是有人作了局,就想挑撥她和許鶴寧之間的關系,又或者更深一層是有人見不得許云兩家好。 她祖父先前說過,有人針對他們兩家,還意圖給云家扣上一個收贓的帽子,所以她不得不想得更多。 翠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努力去回想著:“姑娘的簪子是晚間沐浴前才摘下的,奴婢親手放進的妝匣,之后是清風明月兩個進來伺候,再后來王順家的送來糖水……” 還有誰來過。 翠芽想得額頭都冒了汗,急得直想跺腳。 在這個時候,她腦袋怎么就不靈光了,后面還有兩人來過。 云卿卿喝過水,把杯子往桌面一扣,接道:“我大jiejie身邊一個小丫鬟送了香包過來,說是安眠的,那個時候你在凈房里收拾衣物。還有就是我娘親身邊來問安的小丫鬟?!?/br> 攏共就這些人。 “你先去查查我們的人昨晚誰出去過,早上又誰出去過。”云卿卿準備用排除法。 翠芽得了吩咐,見自己主子冷靜也有計較,就有了主心骨,一斂神轉身出去了。 很快,翠芽去而復返,給到的消息是她們這邊的人在入夜后都沒有離開,早晨也沒有。而且都相互有兩到三人能證明行蹤。 “不是我們的人。”云卿卿聞言反倒神色凝重,絲毫不覺得輕松,“你去尋夫人,告訴她這事,請她先回來一趟?!?/br> 翠芽噯地應一聲,正要走,又聽她在身后道:“沒必要告訴夫人我跟肅遠侯置氣了,就說都說開了,現(xiàn)在主要查是誰偷了簪子?!?/br> 能到她這兒偷了簪子,又送去給林濉,這算計太過陰毒。即便許鶴寧相信她,但要傳出去,她名聲同樣完蛋,走哪兒都得被人指指點點。 究竟是誰要構陷她。 在云卿卿調查的時候,許鶴寧回到住處。許母正就坐在廊下看書,抬頭見到兒子居然握著一把女子用的團扇走來,想到什么,揚聲笑著打趣:“這是怎么把人的東西給哄到手里了?” 許鶴寧在母親的笑容中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扇子,吶吶地回了句:“……不是。” “那難道是搶的?”許母坐直,審視著他。 什么叫他搶的。許鶴寧被娘親問得嘴角一抽,“我搶這個做什么?她落下的?!?/br> 到底是沒好說被人用扇子砸了臉。 許母聽著臉上又恢復笑意,嫌棄地睨了兒子一眼道:“既然是卿卿落下的,你就還回去。什么木頭腦袋,哄姑娘都不會么,實在不會,她說什么是什么。你的精明勁兒都上哪里去了?!?/br> 姑娘家落了扇子,還巴巴拿回來,當然是要送回去,再找個機會單獨相處。 不然兩人將來成親,要大眼瞪小眼,無趣的過日子嗎? 她怎么就教了那么一個不懂風情的兒子。 許鶴寧被母親一通數(shù)落,腦海里又閃過云卿卿眼紅紅落淚的樣子,梨花帶雨的實在委屈和可憐,讓他滿心都是負罪感。 他用力握了握扇柄,耳邊回蕩著母親那句‘她說什么是什么’。 也罷,是他欠她的。 許母還想繼續(xù)嘮叨,結果再一看兒子站著的地方,發(fā)現(xiàn)他人已經不見了。 哦,這就開竅了。 許母會心一笑,繼續(xù)靠在椅子里看書。 許鶴寧從來就沒有哄姑娘家的經驗,這回不是他犯錯在先,他估計也不會主動。 活了二十二年,就跟大姑娘上花轎一樣,干這事是頭一回。 云卿卿正在屋子里等母親回來,卻不想先等來了許鶴寧。 她聽到小丫鬟的稟報,一點都不想見,哪知他已經闖了進來,腰間還別著她砸人的扇子,沉著一張臉步步逼近。 ——這人是要吵架還是要行兇?! 云卿卿被他的來勢洶洶嚇得心頭一跳,從椅子里站起來想躲,然而他腿長步子大,三兩步已經到跟前將她圍困在椅子里。 她跌坐回椅子間,抬這的下巴都緊繃著。 他生得高大,堵在她跟前,從背后看去就跟是將她擁抱到了懷里一樣。而他近在咫尺,彼此間呼吸可聞,渾身上下都是讓人忽略不去的侵略感。云卿卿別扭又有些臊得慌,忙去推他:“你……” 她想問清楚他究竟要干什么,他卻大掌探過來握住她的手,一句話沒有,用力朝自己臉頰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云卿卿腦子一片空白,想要說的話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 直到感覺手心發(fā)麻,才驚恐地反應過來,他、他抓著她的手,打了自己?! 云卿卿在震驚中縮回手,連腳也縮了起來,整個人都蜷縮到椅子里,不敢置信地警惕望著他。 ——他什么毛?。?/br> 許鶴寧對別人狠,對自己也是狠的,一巴掌里帶了他自己的力道,嘴里都泛著鐵銹味。 他回望給她出氣還嚇得縮在椅子里的嬌氣包,嘴角一揚,那雙自帶風流的桃花眼里染著笑意,傾身道:“云卿卿,還生氣嗎?” 作者有話要說:許·不要慫就是干·鶴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