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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御賜一品嬌牡丹在線閱讀 - 第33節(jié)

第33節(jié)

    而這狡猾的女人明明全部都知道,只是裝作嬌憨無辜,故意地不戳破而已。

    “若是喝了,會怎樣?真會讓人……”花眠望著他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霍珩臉色不悅:“怎么可能。不過是些補(bǔ)藥而已,除非……”除非自己忍不住,藥力加持之下那確實(shí)會變得十分亢奮。畢竟是親生母親,那些真正下三濫的東西嘉寧長公主絕不會用在親兒子身上。盡管他對自己很有把握,區(qū)區(qū)湯藥而已不至于亂性,但他對那鍋味道難聞的湯藥,卻是絲毫的食欲都沒有。

    花眠眼波如霧,一眨不眨的,笑靨嫣然道:“可是剛剛他們倆人每人被你敦促著喝了不少,這――不會釀成慘案吧?”

    霍珩想,不會。班昌燁身旁從不缺女人,陸規(guī)河家中也有通房,要是他們不來,今晚上被慘案的只有你。他側(cè)眸瞥了眼雙頰粲然緋紅,如桃花色之灼灼的嫵麗女孩兒,心中慢慢地有了這種荒唐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現(xiàn)在是眠眠愛霍小珩深,還是霍小珩喜歡眠眠多。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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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霍珩的禁足令, 因?yàn)榈玫搅擞蚁嗟氖卓媳怀废? 這幾日短暫的休沐之后,又恢復(fù)了意氣風(fēng)發(fā)。大清早地便將偷懶睡覺的花眠搖醒,趁著她還睡眼惺忪, 半睜著明眸嘟囔著說話時(shí), 飛快地將她的裳服一股腦扔到了身上。

    這幾乎成了每日給花眠必備的難題。無論這個(gè)男人起多早, 無論他出去是為了練劍還是別的什么, 她都像他手底下的兵, 休想在將軍醒了之后再多貪睡半刻。

    花眠散著鴉色的蓬亂長發(fā), 蓬頭垢面的,忍不住捂住了面頰。鬧不過這人,只好打著哈欠往身上套衣裳。

    今早霍珩巡視城外烽燧, 與花眠并不順道, 因此早起了兩刻,看著水榭外還未初升的紅日,花眠揉了揉眼睛,然后回頭瞪了他一眼?;翮駥|西收拾好,連人帶物一并打包送上了馬。

    花眠穩(wěn)穩(wěn)地坐在馬背上,問道:“你雇個(gè)駕馬車的車夫不就成了?你公務(wù)繁忙,不必考慮我的?!?/br>
    霍珩怎么聽不出她是想貪睡, 于是哼了一聲,“我學(xué)劍之時(shí),聞雞起舞,朝聞道夕死可矣, 你要是不上心,就別騙我爹教你?!?/br>
    花眠無言以對,只好不再爭辯了。

    聽起來公公和霍珩都對她寄予了厚望,但令花眠哭笑不得的是,她打算學(xué)著制琴,并不是為了傳承霍維棠名動天下的那份手藝,而只是當(dāng)初爺爺最喜歡的那把漁樵江渚,輕易被焚毀了,她覺得太過可惜而已。要是爺爺還在的話,憑著他的名氣,漁樵江渚能流傳后世,必會是一把名琴。

    霍珩每日早出晚歸,大早趁著天蒙蒙亮?xí)r起身,將他還在偷懶貪睡的婦人搖醒,騎馬載著她回霍府學(xué)藝,自己則出城巡防,常常是數(shù)日見不著長公主和柏離的面兒。

    漸漸地,花眠也咂摸出一點(diǎn)意思來——霍珩是怕留她一個(gè)人在湖心小筑,被長公主刁難吧。難得他一根直腸子通到底的人,還能拐彎抹角地出這招。

    柏離伺候得細(xì)心周到,比花眠勤多了,晨昏定省絲毫不落。

    劉滟君想讓霍珩早早娶妻,是因她知道,沒有丈夫之后,她只能指望著兒子,而這個(gè)兒子又是一只鎖不住的鴻鵠,遲早是要飛走的。與其如此,不如讓他娶個(gè)賢惠美貌的妻子,再生一兒半女,在她膝下盡孝承歡,也算是告慰了。但不曾想到,霍珩娶回來的婦人,太不知禮數(shù)!

    劉滟君看著捧羹為自己吹涼米粥的柏離,她垂著芙蓉花面,白臂如筍,秀靨微紅,劉滟君感到歉然,皺眉道:“再過得兩日,霍珩便要休沐了,他答應(yīng)帶你到驪山狩獵的事兒,我看須得辦了,就趁著這次休沐,他必須帶你去。今晚,我讓臘梅和墨梅在外邊守著,只要他一回來,便立即讓他來見我!”

    柏離的頭埋得更低了,嗓音低低的幾乎湮沒不聞:“憑姑姑做主。”

    暮云合璧,澄湖風(fēng)動,一湖的晚霞如繡在水上,洇開大朵的緋紅艷綺的牡丹。

    騎馬而歸的霍珩,將花眠從馬背上抱了下來,“還能走嗎?”

    花眠笑了笑,注意到朝這邊走來的臘梅和墨梅,心中猜到是婆母又要發(fā)功了,道:“你不要擔(dān)心我啦。想點(diǎn)辦法,應(yīng)付后邊的。”

    霍珩一回頭,只見臘梅二人已走到了近前,想自己方才與花眠的舉動似乎有些親昵,不禁紅過了耳根,不自在地咳了幾聲,“何事?”

    “長公主說數(shù)日不見小郎君了,請小郎君今晚過去用飯。”

    花眠在身后微笑道:“看來又是不請我的,我這個(gè)不識趣的就不過去了。”

    霍珩皺起了眉頭,“我用過晚飯了?!?/br>
    臘梅不肯就此死心離去,又道:“說是用飯,其實(shí)只是為了見小郎君一面罷了?!?/br>
    這倒讓霍珩無法推辭了,他的手朝身后伸去,花眠乖乖地將柔荑滑入他的掌心,霍珩便牽了她的手往水榭上走去。

    “也不過是說幾句話,你先回去歇息吧?!?/br>
    花眠愛潔,今日霍珩臨時(shí)起意,打馬載著她到城外瘋跑了一圈,她的衣衫都被汗水濡濕了,正黏膩地貼著身子,于是沒有推辭,過抱廈時(shí)笑著踮起腳,在他同樣布滿汗珠的右臉上親了一口。

    被親的人呆若木雞,花眠推了他的胸口一把,趁著墨梅還沒上來,悄聲道:“我走了,你快點(diǎn)兒來找我?!?/br>
    說罷,她拎著裙幅,雀鳥般歡快而輕盈地走入了木石回廊之中。

    從十二歲家遭受滅頂之災(zāi)后,花眠再也沒有這么瘋過了,因?yàn)橥葌脑?,她騎馬都得分外小心,如今有人載著她,不必自己掌舵,在曠野之中恣肆奔跑,這感覺既新奇又令人開懷?;呗N著櫻紅小唇回了臥房,棟蘭正擺弄著房中物件,依稀仿佛聽到一縷從夫人喉中飄出來的細(xì)碎的歌聲小調(diào),是那樣的歡快動人。

    霍珩隨著臘梅走入了房中,母親果然與柏離均在。

    他的臉色瞬間暗了暗,不作聲地問了安,入座。

    劉滟君見他晚歸,讓自己與柏離空等許久,本已極為不悅,如今霍珩回來,到了母親這兒卻板著一副面孔,更是讓她覺著霍珩跟著花眠久了,也學(xué)得對長輩的大不敬了,立時(shí)也蹙起了眉尖。

    “珩兒,你上次說了,有機(jī)會帶著阿離去往驪山狩獵,這話是能作數(shù)的嗎?”

    霍珩從一坐下,便順著劉滟君的話開始撥飯,面前的母親和柏離均不動筷,母親更是開門見山,霍珩便連飯也撥不下去了。

    他頓了頓,望向柏離。

    與他的目光對視上,柏離先是感到些微的驚訝,隨即面頰生暈,禁不住赧然地垂下了眸。

    霍珩將木箸擱下,說道:“丈夫一言九鼎,這兩日不行,大后天休沐,我約上兩人,帶著柏離去狩獵。不過她嬌滴滴的,要是吃不了苦……”

    柏離搖了搖頭,“妾身不怕吃苦的,也能走山道?!?/br>
    “是么,”霍珩意味不明一笑,“你前不久不是對花眠說,你是養(yǎng)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見過什么山嗎?”

    “霍珩?!奔螌庨L公主皺著眉頭,出聲警告他了。

    霍珩收斂了笑容,“行吧,走得動最好了,往年我的獵物可都是最多的,今年要不是,我就說是帶著你不方便,你看行不行?!?/br>
    柏離又輕輕頷首,“將軍怎么說都是?!?/br>
    劉滟君又怕他如上回一樣,執(zhí)意要帶上花眠,便道:“帶一女眷足夠讓你走不開的了,我看別人就不必去了。”

    霍珩卻出乎意料地并未爭辯,他沉吟片刻,也道:“是,花眠她跟著父親學(xué)藝呢,恐怕沒空陪我們上山。她腿腳也不好,跟著反而是累贅?!?/br>
    沒想到霍珩竟然輕易便答應(yīng)了,嘉寧長公主喜出望外,忙朝著他碗中多夾了一些筍尖,“如此便好,阿離臉皮薄,不敢與我說,我瞧她是在水榭中住著太悶了?!?/br>
    霍珩嘴上不說,心中卻暗暗想道,嫌長安待著不舒服沒有人撐腰,回益州不就是了,川蜀之地多少大好男兒,難道配不起區(qū)區(qū)一個(gè)家族日薄西山勉強(qiáng)維持著體面的柏氏貴女?

    霍珩從母親這邊出來,天色已黑,殘光收盡,他順著熟悉的回廊走回了自己臥房之中,卻見一片漆黑,連燈也沒點(diǎn),他試著皺眉朝里喚了一聲,無人應(yīng)答,又喚棟蘭。

    那丫頭許是今晚偷懶,也已早早地去睡了,霍珩無奈,只好摸著黑走入房中,慢慢地掏出火折子,將屋內(nèi)銅燈盞上的燈芯點(diǎn)燃,罩上紗籠。

    回頭一瞅,只見花眠側(cè)臥在榻,面孔朝里,安靜得詭異,宛如睡去。

    他心中暗暗一奇,這婦人今日一反常態(tài),竟睡得格外早?

    他朝著燭火黯淡處走去,掛著櫻紅香簾的架子床上,花眠的一綹青絲堆在雪玉般的頸邊,呼吸淺淺,若有若無,香霧隱約,時(shí)隱時(shí)滅?;翮衲乃闪丝跉?,在原處看了半晌。

    終于,他終于發(fā)現(xiàn)今日有何不同了。

    往日霍珩為了怕這妖婦趁他熟睡對他下手,夜里上榻便會在床中間堆一床棉被,以此將兩人隔開,雖然收效甚微,但他依舊樂此不疲。而花眠有好幾次都嫌棄這么睡著不舒服,要他拿去,他都沒照辦。

    今日一反常態(tài),花眠竟自己將被褥橫在中間了,明明白白要跟他劃線。

    霍珩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他坐上了床榻,將鞋襪除去了,側(cè)身躺了下來。

    躺了一會兒,他卻沒有半點(diǎn)睡意,仍是覺得渾身不對。

    他猛地翻過了身,想叫醒花眠,對著這婦人一動不動的安靜的背影,一番話卻欲言又止,終于停了下來。他慢慢地,拿食指碰了她的肩膀一下。

    沒有動。

    霍珩長長地出了口氣,花眠卻忽然轉(zhuǎn)過了身,嚇了他一跳。

    “嗯……花眠,我有個(gè)事要跟你說?!彼肓讼耄⌒囊硪淼赝?,“你聽了,可不要生氣。”

    花眠的嘴唇微微嘟著,目光卻冷冷的,嫌棄地盯著他。

    霍珩頓了片刻,將今日用晚飯時(shí)母親的意思一五一十傳達(dá)了出來。

    豈知聽完花眠卻仿佛沒有絲毫觸動,他不禁心驚膽戰(zhàn)的,唯恐她發(fā)起脾氣。

    “你好好聽我說,我已經(jīng)想好了,這次我就……”

    “霍珩!”花眠氣極,抬起右腳將他踹了下去,“你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何必還在我這兒讓我裝大度!我大不大度有用么!我就是個(gè)礙事的累贅!”

    霍珩一頭蒙地被踢下了床,揉著發(fā)痛的臀,忽然明白過來。

    “你、你在我身邊安了眼線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眠眠和霍霍的感情升溫需要一個(gè)較大的推動,現(xiàn)在這都是小打小鬧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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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霍珩被踹下床, 正憋著火氣要發(fā)作, 卻一見了花眠那有點(diǎn)兒泛紅的眼眶,火苗瞬間萎了,他皺了皺眉, “我話沒說完, 你急著動手了?你在我跟前安插眼線, 教我抓包抓個(gè)正著了, 我還沒說什么呢?!?/br>
    花眠拉上了自己的棉被, 蓋在腿上, 哼了一聲。

    “本來是要告訴你了,我不想在你身邊留暗線,既然你發(fā)現(xiàn)了, 我省得再多說。反正人我是不會撤的。”

    霍珩心道, 她不說,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買通了這水榭上的哪個(gè)婢女。心道她本事不小,他母親貴為公主,憑著與生俱來的威懾力讓那群婢女死心塌地的,毫不敢有二心,她一出手便立馬策反了一個(gè)。

    說不準(zhǔn)還不止一個(gè)。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他現(xiàn)在連睡床的資格都喪失了?誰規(guī)定的?

    他一鼓作氣地爬起來,要往床上鉆去,將花眠手中的棉被奪回,花眠不肯, 死死拽著不松手,嫌棄地說道:“臭死了,不洗澡不許靠近我?!?/br>
    霍珩怔了怔,他一回來,寢房里黯淡無燈,本該伺候的下人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上哪叫人傳水洗澡?難道要他折回去,跑到柏離房里討洗澡水?

    “行,我去了?!被翮褚а擂D(zhuǎn)身,走出了門。

    花眠望著空蕩蕩的寢房,擰了眉頭,見他久久不回來,自己趿拉著木屐下床,將屋內(nèi)的油燈又點(diǎn)燃了幾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