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難道……他剝奪了司樓的修為?” 阿零接著又搖頭,“不可能,他沒有剝奪的能力。” 星馳垂下眼簾,“那如果,他把司樓煉化了呢?” 將他的血rou之軀連同著他的靈魂生生煉化,這樣也能完整地拿走司樓所有的修為。 但要徹底把司樓的東西歸為己有,司愿要花很長很長的時間。 星馳估算著,百年的時間,剛好足夠。 “可他……是怎么殺掉司樓的?” 阿零想起那天,司愿的確對她說過,他已經(jīng)把司樓給殺了。 可是以司愿的修為,他怎么可能殺得了司樓? 星馳卻扯了扯唇角,說話是有些慢悠悠的,“有時候,修為高低并不是最重要的,手段和腦子才是?!?/br> “我猜司愿到現(xiàn)在,才真正完全掌握了司樓的修為,而司樓那兒,又有之前的魔尊烏將留下的陣法……看來他,是真的是想剝奪沈玉致的修為。” 一旦司愿成功,后果不堪設想。 到時,南支和北支妖族就再也沒有辦法牽制司愿。 而這個世界,怕是真的會就此成為魔修的地獄。 星馳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于是他眉目一凜,“必須盡快找到沈玉致?!?/br> 連著幾天,他放出了無數(shù)海螢,那些夜晚因海上的月光而生的小生靈會隨著風,去到許多的地方。 可是卻始終沒有沈玉致的消息。 直到賀景出現(xiàn)。 他受了很嚴重的傷,渾身都是血。 “是殿下,殿下用他的陣法把我傳送回來的……” 賀景一個大男子漢,這會兒竟然泣不成聲,他抓著星馳的衣袖,一直重復著一句話,“大人,大人快去幫幫殿下……” 千里之外,大雪封山。 這是里是遠離了人類塵囂的世外之境,是沈玉致親手封閉起來的地方。 他在這里困著司愿,也困著自己。 司愿繼承了司樓的修為,在短時間內(nèi),也繼承了司樓的某些記憶,因為沒有時間讓自己更好的適應,融合司樓的修為,司愿有時候會忘了自己究竟是司愿,還是司樓。 他和沈玉致的這一戰(zhàn),持續(xù)了很長的時間。 被火焰灼燒,消融過的雪水在極寒的氣候下再次凝結,鵝毛般的大雪飄散落下來,又覆上了瑩潤雪白的一層。 小腿被冰刺生生刺穿,殷紅的鮮血早已經(jīng)斑駁了他的衣衫,司愿狼狽地躺在地上,那張俊逸的面龐在此刻顯得更加蒼白如紙,而他黑沉沉的重瞳一瞬不瞬地望著不遠處那一抹衣袖雪白,不染半點臟污塵埃,幾乎就要與漫天雪色融為一體的霜白身影,他狠狠地咳嗽了好幾聲,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似乎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忽然笑了一聲,帶著幾分自嘲,“就算我得到了司樓的修為,也還是敵不過殿下你啊……” 站在不遠處的沈玉致此刻漂亮的眉眼壓著顯而易見的戾氣,那張輪廓分明的面龐看起來像是攏著寒霜。 冰霜鑄就的長劍被他握在手里,劍鋒上有殷紅的鮮血滴下來,落在雪地里,綻開。 極薄的劍刃,在短短幾日之內(nèi),已經(jīng)結果了數(shù)千個魔修的性命。 “殿下難道……要放棄破除九天之境的禁制了嗎?” 司愿一直注意著沈玉致的神情,可他卻從這個白衣少年臉上,看不出任何淺顯的情緒表露,一絲也無。 而沈玉致在聽見他的這句話時,眼底積聚的陰郁更甚,他緋薄的唇微不可見地勾了勾,似是冷笑。 一道冰刺打出去,扎在了司愿的手背。 如幻影一般,他轉眼間就已經(jīng)站在了司愿的面前。 極寒的劍刃就懸在司愿的眼前,他聽見沈玉致清冽的嗓音傳來,“你以為你算個什么東西?”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間?” 風聲凜冽,吹得他的寬大的衣袖獵獵作響,而他語氣冰冷如刺,令人遍體生寒。 眉眼間的戾氣濃深,他手腕一轉,劍鋒距離司愿的脖頸,只有小半寸。 司愿似乎先是怔了一下。 然后,他才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再次抬眼將面前的這位九天之境的太子殿下重新審視了一番。 他的心里已經(jīng)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看來我送殿下的大禮,并沒有起到該有的作用……” 司愿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他吐出一口鮮血來,可他用指腹輕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的血痕,手指揉捻了一下,竟又笑出了聲,“倒是我……小看殿下了。” 即便那是崇嵐帝君留給南支的神旨,即便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誅殺太子玉致”這樣的字跡……即便,司愿有意地再次提醒沈玉致他是被九天之境拋棄的落魄之神。 即便他已經(jīng)故意離間南支北支對沈玉致的信任。 明明烏庭山上,這位太子殿下,時隔六千年,再一次嘗到了被背叛,被誤解,甚至被追殺的滋味。 明明被囚禁長極淵下六千年,多年飲恨,卻無可回報的折磨應該已經(jīng)將這位太子殿下折磨得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