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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守寡失敗以后在線閱讀 - 第123節(jié)

第123節(jié)

    屆時,他們定會將這案子宣揚得闔州皆知,這般一來,眾目睽睽之下,鎮(zhèn)北都護府那什么豐安新郡就是吹上天,這些佃農(nóng)也絕不敢再去。就是那些已經(jīng)在豐安新郡安頓下來的佃農(nóng),有了這樣的案子作為前車之鑒,想必也會提心吊膽,生怕自己哪一日就會被自家佃主找來帶走。

    這般人心惶惶之下,那什么豐安新郡還能有多少搞頭呢?這鎮(zhèn)北都護府屆時又還有什么威嚴可言?

    此案斷了之后的結(jié)果,孫勇不相信鎮(zhèn)北都護府會不知道,可現(xiàn)下,他們竟然還敢這般大張旗鼓?

    不只是孫勇,就是隱在暗處的孫洵與劉靖宇二人,對視一眼之后,也不由面色沉重:以那陸岳氏的能耐,絕不可能看不出這一步棋背后的險惡用意。可她居然就這樣大剌剌地接招了?沒有半分拖延轉(zhuǎn)寰?

    不知是不是在她手上吃過了太多的虧,一時間,不論是孫洵還是劉靖宇,對于要不要走下去,竟不約而同充滿了猶豫,總覺得,對方這樣從容不迫,似乎并不是什么好兆頭。

    黃云龍仿佛已經(jīng)知道他們就在現(xiàn)場一般,冷笑著直接道:“孫大人,劉大人,司州大人說了,此案便在門外,當(dāng)眾審理,二位,一道吧?!?/br>
    第142章 江氏兄弟

    孫洵面上猶疑道:“劉兵曹, 這黃云龍的態(tài)度太過蹊蹺……”

    看著眼前這座截然不同的亭州城,熱鬧繁華, 入城竟連籍簿都不再需要, 這意味著什么人都能混進來……劉靖宇緩緩瞇起了眼睛:“孫大人,事已至此, 不論你我出不出去,這案子都是要斷的,你我又何必在一個小女娘面前矮下身子?要是咱們不出去, 還不定會被別人取笑成什么模樣呢!”

    孫洵立是醒過神來,暗罵自己真是被那陸岳氏給嚇住了,孫勇他已經(jīng)派了出去,別人還不能不知是他的授意嗎?就像劉靖宇所說,此時躲躲藏藏根本全無意義, 還會叫人小瞧了去!

    他咳嗽一聲, 起身道:“那便請吧, 劉大人。”

    劉靖宇起身笑了笑,讓孫洵先行半步,孫洵亦不再推讓謙遜, 昂首挺胸走了出去,劉靖宇打了個手勢, 與一旁待命的劉靖川交換了一個眼神。劉靖川握緊腰間長刀, 緩緩點了一個頭,目送孫洵與劉靖宇向鎮(zhèn)北都護府大門走去。

    此時的鎮(zhèn)北都護府門外,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官司, 如今在亭州城,豐安新郡實是再熱門不過的話題,都護府門口許多來登記的佃農(nóng)又因此案關(guān)系己身利益,無數(shù)百姓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嚴嚴實實,孫劉二人自有護衛(wèi)開道,護送他們走到都護府門前。

    鎮(zhèn)北都護府門口那寬闊的街道上,竟有衙役搬了桌椅,百姓的議論聲嗡嗡響成一片:

    “這是怎么著?要在外邊斷案不成?”

    “一成的賃資,那和不收賃資也差不多少了,這些人怎么這般想不開,叫這些賃主都鬧到了都護府來?!?/br>
    “什么想不開,要我說,一成的賃資我也愿意去豐安哪,今年是一成,明年呢?能不能賃上還兩說,賃資如何誰又能說得明白?終究還是自己的地放心哪?!?/br>
    登時一片不贊同之聲:“雖是這么說,可白紙黑字簽好了契又反悔,不是這么個理兒?。 ?/br>
    便在這時,鎮(zhèn)北都護府的大門中,馮賁等一眾黃金騎擁著一人走了出來,一眾圍觀的亭州城百姓忽然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歡呼:“司州大人!”“司州大人!”“司州大人??!!”

    ——今日這案竟還要岳欣然這鎮(zhèn)北都護府司州親自出面不成!

    劉靖宇與孫洵對視一眼,俱是神情凝重。

    百姓卻哪里曉得這些暗潮洶涌,兀自歡迎不休,不時有人向身邊人興奮地問道:“這原來就是司州大人嗎!”“你看黃金騎親自護衛(wèi)著,除了都護大人還能有誰哇!”“??!司州大人!”

    這樣的熱鬧與歡迎,就是岳欣然自己也頗覺有些意外。

    岳欣然上任之后,一貫的十分低調(diào),可是整個亭州城的變化是在百姓心中的,先是以工代賑,城中活不下去的百姓,也多有臨時去城外做工養(yǎng)家糊口的,再是米糧入城,外邊來的那些商會,他們所開的糧鋪糧價就是比亭州本地糧鋪便宜,硬生生將糧價給降了下來,又有整個都官系統(tǒng)狠抓治安,將那些趁亂的混混小偷之流猛抓了一批。

    這才有了現(xiàn)下亭州城的繁華景象,這些亭州城本地的居民,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記得,鎮(zhèn)北都護府成立之初亭州城的凋敝與蕭條,與如今簡直是天上地下,現(xiàn)在,隨便一個亭州百姓,不論是做些小買賣,還是有門好手藝,在亭州城都能活得非常滋潤了,這是原先差點餓死在城中時,怎么也無法想像的。

    百姓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給誰拍馬屁歌功頌德,可誰真的做了什么,他們的心中一清二楚,這位從來形色匆匆忙忙碌碌的司州大人,哪怕是位他們從來沒見識過的女官兒,給他們帶來了這樣的好日子,也叫他們無比擁戴。

    只是,身為鎮(zhèn)北都護府司州,岳欣然公務(wù)之繁重,任何人都可以想像,她卻在此事發(fā)生之后,這樣迅速地出現(xiàn)在當(dāng)場,越發(fā)叫孫劉兩方的人馬心中惴惴。

    看著眼前這一幕,劉靖川面上殺機再也沒有遮掩,他冷哼一聲,殺氣騰騰地道:“走!”

    別管此案到底審出個什么結(jié)果,他劉靖川想要的結(jié)果,從來都靠自己手中這把刀去?。?/br>
    這群邊軍中的精銳很快上了馬,混入亭州中的滾滾車流之中。

    岳欣然看到孫洵與劉靖宇,只微微一笑:“孫簿曹、劉兵曹,一段時日未見,近來可好?”

    這甫一見面,由岳欣然這位上峰主動問候,放在官場上,不論是哪個場合,都要叫下屬受寵若驚,卻偏偏孫洵與劉靖宇想到近來自家地盤上的雞飛狗跳,不約而同面色扭曲,一個“好”字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岳欣然似是全然不見般,笑道:“給二位大人看座吧。今日這案子,事涉豐安新郡招募的百姓,亦涉及到原亭州賃地的賃主,都護府還是十分看重的,便由黃大人親自來審,請二位與我一道陪審,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這番話說得這樣不偏不倚,誰還真能有什么意見不成?

    劉靖宇與孫洵交換了一個眼色,與黃云龍一道行禮應(yīng)是。

    一禮已畢,各人入座,黃云龍坐在主審之位上,面現(xiàn)譏諷之色朝堂下道:“主告何人,所為何事,可有狀紙,一一呈上來吧?!?/br>
    見著孫洵坐在堂上,孫勇心中登時大定,回稟道:“在下乃是雍陽紹丘人士,我孫氏見這江家兩兄弟奉養(yǎng)雙親與祖父母,算得上孝順,便將家中田地賃予他們租種,也是憐惜他們家中貧苦,只收他們一成租賃。

    誰曉得春耕之時,忽然一日他們竟一家皆消失不見,先時我們還怕是他家中出了什么好歹,誰知后來卻聽說他們竟圖著豐安新郡的良田,竟不顧租契,徑自朝亭州城來了!我氣不過……請諸位大人為我家主持公道!”

    孫勇遞上狀紙,底下登時嗡嗡響成一片:“原來是孫氏!難怪賃資定得如此之低,果然是仁厚世家?!薄皩O家分明是一片好意,卻是這江家兄弟不識好歹了!”“就是!若換了戶人家,肯不肯把地賃予他還兩說哩!”

    孫家在亭州經(jīng)營多少年,這大庭廣眾之下將名號一報,果然引來圍觀者的口頭支持。

    黃云龍接過狀紙,只朝底下吩咐道:“來人,先給這江家的松了綁,好叫他們待會兒回話。”

    自有衙役去解開他們身上的五花大綁,只是這江家兄弟卻是神情灰暗,面色黯淡,周遭百姓對他們指指點點,他們也只是垂著頭一語不發(fā),全無辯解之意。

    人群之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葛王兩家人看到這情形,葛父忍不住抖著嗓子問郭懷軍:“郭大人,若是這江家兄弟真是簽了契又跑來亭州城,是不是要要要……要下大獄?”

    說到后來,他面上的害怕再也掩不住。

    不只是葛王兩家人的眼神,周遭許多佃農(nóng)都情不自禁向郭懷軍看來,那眼神中十足的畏懼害怕,如果江家兄弟因此獲罪下了大獄,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們這些逃離了故土的佃農(nóng)一樣有罪,一樣會被下獄?誰人能不害怕?

    郭懷軍意識到此時輿論的微妙,立時收束了心神——那江家兄弟是他們隔壁隊中的流民,有時一塊做工還打過照面,他可從來沒聽隔壁隊的安民官,他那姓鄭的同僚說過江家兄弟賃地租種之事,這其中必是有詐!

    但眼下并不是他細細思索的時機,看著這一雙雙害怕的眼睛,郭懷軍鄭重道:“諸位鄉(xiāng)親,都說故土難離,我相信,你們千里迢迢奔波到亭州城,必是因為原本生活遇到了極大的礙難,否則誰會這樣辛苦周折?

    都護府絕不是那等不近人情之地,司州大人更是處處以百姓饑寒為先,若非觸犯大律,作jian犯科,她是斷不會輕易將誰投入大獄之中,我原就是捕快出身,這點我可作擔(dān)保,鎮(zhèn)北都護府自成立之日,投進去的俱是jian惡之徒,還沒有哪個百姓因為不得已的緣故入獄的。”

    郭懷軍的話叫這些佃農(nóng)心中略松了一口氣,郭懷軍又道:“至于堂下受審的江家兄弟,大家伙不必著急,因是有賃主告了上門,相信黃大人與司州大人必會給他們兩邊一個妥當(dāng)交待的?!?/br>
    郭懷軍口上這么說著,心頭卻也打著鼓,孫家那位簿曹與都護府隱約的不睦,他們這些安民官也是隱約知道的,更不要說最近越來越多的亭陽、亭安、亭豐三郡佃農(nóng)投奔新郡之事,叫他們隱約曉得了邊軍待百姓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叫司州大人極為不悅。

    現(xiàn)在對方這樣大張旗鼓找上門來,必有充分的倚仗能夠嬴下這官司,一方面,司州大人絕不可能拉偏架,在證據(jù)充足的前提下強行偏向佃農(nóng),這定會被在場的孫洵與劉靖宇二人攻詰,另一方面,若是江氏兄弟敗了訴,不論下不下獄,這周圍許多聽到這官司的佃農(nóng)定會嚇破膽子,他治下的那些好不容易安頓下來的流民定也會心中惶恐,這并不利于豐安新郡。

    只聽黃云龍問道:“江大,江二,方才孫勇所述可是實情?你們有何為難之處,不必害怕,只管說出來,本官可為你們作主?!?/br>
    這口氣中滿是為佃農(nóng)撐腰,要他們說出自己不得已背棄契約的緣故。

    只見那江氏兄弟垂著頭,好半晌,江大才開口道:“孫爺所說的,都是實情,是我們兄弟貪慕新郡田地,才背棄賃契,投往亭州城?!?/br>
    一聽此言,人群登時一片嘩然。

    第143章 上半場~

    黃云龍聽了江大的話, 再次強調(diào)道:“江大,你所言俱是實情?你可要知道, 你若是認了此事, 按照我大魏律法,你簽契在前, 毀約在后,可是要挨板子,坐大牢的!”

    江大卻是面如死灰:“確是小民兄弟一時被田地迷了眼, 才做下這等鬼迷心竅之事?!?/br>
    眾人議論紛紛:“原來真是貪圖新郡的田地,真是貪心不足!”“枉費孫家還那般照顧呢!”

    孫洵與劉靖宇遞了一個得意神色。

    數(shù)日前,劉靖宇向?qū)O洵提議,由孫氏出面來選這樣一個投往豐安的賃戶,劉靖宇也不怕自曝其短, 直陳了幾條原因:第一, 雍安等三雍之郡距離亭州城遠比亭安三郡要遠, 豐安新郡的影響力實是有限,cao作空間比較大;第二,孫林二氏行事, 不論怎么說,比之劉氏兄弟, 還是更注意聲譽, 少有竭澤而漁之事,即使對簿公堂,也不太會給岳欣然留下真正的把柄。

    而劉余陳趙幾家如今控制的亭安、亭岱、亭豐三郡, 豐安新郡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不時有佃農(nóng)逃往豐安新郡便不說了,邊軍中素來不甚講究,除了克扣佃農(nóng),那等逼良為娼、魚rou佃民之時亦是擦不干凈,難免節(jié)外生枝。

    孫洵因此自然也大大嘲笑了劉靖宇一番,卻不得不承認,劉靖宇的提議卻是正中下懷,若真叫鎮(zhèn)北都護府將豐安新郡做起來了,豈非真的撇開他們另起了一攤?拋開昔日恩怨不談,這點利益上,他與劉靖宇一致,都不樂見都護府做大,不過一戶易控制的佃農(nóng)而已,于他們孫氏而言,不過舉手之勞。

    這樣一樁注定天衣無縫的案子,必定是那些佃農(nóng)敗訴,不論其中細節(jié)如何,誰對誰錯,只要案子的結(jié)果一出,他們立時便能借機將之在整個亭州城大肆宣揚,務(wù)必叫那些佃農(nóng)好好看看,想背棄他們的賃主會是個什么樣下場,叫他們看清楚,在公堂之上這都護府究竟會不會護他們。

    這些佃農(nóng),大字都不識幾個,又怎么會弄得懂?dāng)喟钢羞@許多細節(jié)與彎彎繞繞,只消被這些傳言一帶,必會對豐安新郡之事驚懼交加。

    孫洵如何看不出來,這看似一個小小的案子,實則是精準打擊了鎮(zhèn)北都護府在亭州百姓,特別是流民心目中的威望與信任,都護府新立,能經(jīng)得住幾次這般的消磨?甚至用不了幾次,只要這個案子一判,保準下一次都護府的任何政令就只能叫那些蠢民將信將疑了。

    這樣的便宜買賣,孫洵豈會錯過,故而才有今日孫勇狀告江氏兄弟一案。

    看著堂下認罪不諱的江大,黃云龍神情間卻沒有多少懊惱,卻見他不知為何,沒有再問,而是低頭看起了手頭的狀紙與另一邊的似乎是卷宗的東西。

    看到這一幕,孫洵不由眉頭大皺,他乃是正兒八經(jīng)文官出身,哪怕不是刑獄訟斷這一口出來的,于流程上亦知個大概,卷宗一般乃是斷案之后才會書就,孫勇才告的狀,哪里就有卷宗了?如果不是卷宗,那密密麻麻寫滿字的一小卷東西又是什么呢?

    卻聽黃云龍道:“宣安民官路德明?!?/br>
    孫洵與劉靖宇對視,眼神中俱是不解,顯然二人都不知為什么黃云龍忽然要宣這樣一個人,但二人俱是知道,此事不妙,孫洵立時打了個眼神于孫勇,孫勇會意,立時大聲道:“黃大人!江氏兄弟自己都承認了,他們乃是見利忘義、違背賃契,您不宣判,卻為何要糾纏這些細枝末節(jié),還要宣這等無關(guān)之人!”

    百姓議論之聲也漸大,黃云龍卻冷笑道:“是不是無關(guān),等他來了你們就知道了?!?/br>
    孫勇道:“那要等到幾時!大人,這不是白白耽誤大家的功夫……”

    他話音未落,一個面容黝黑的漢子大踏步上來:“下官路德明見過大人?!?/br>
    孫勇一愕,這安民官來得好快!就是從豐安快馬趕來也絕計來不及,除非他一直就在亭州城!就算是在亭州城,將人找出來也不會有這么快!除非此湊巧就在左近,可是,會有這么湊巧嗎?!

    江氏兄弟卻不知為何,抬起了頭,看向路德明,面現(xiàn)激動眼中猶然有淚。

    黃云龍并不含糊,懶得與孫勇糾纏,反而一指江氏兄弟:“路德明,你可認識這江氏兄弟。”

    “認識,下官自帶流民隊伍以來,江氏兄弟一直在我隊伍中,直至半月前,三月十一那天,二人攢夠了功績,道是要回家鄉(xiāng)去接父母一道來豐安過好日子,之后便再無消息?!?/br>
    黃云龍?zhí)裘迹骸叭率??你可記得清楚??/br>
    路德明取出自己隨身的工作記錄:“下官隨身俱有記錄為證?!?/br>
    黃云龍向身旁孫洵與劉靖宇道:“二位大人可要一道驗看?”

    黃云龍這姿態(tài)只差沒有挑明就是你們二人在背后生事了。

    孫洵看過之后,冷哼一聲,這上頭,確是不好做手腳,安民官治下何年何月所做何時,在冊子上俱是清清楚楚,且冊子是提前標(biāo)好頁碼,增刪查改必須另有標(biāo)記,不好去駁。

    黃云龍看了底下的孫勇一眼,目光中的晦暗不明叫他心頭一跳:“二位大人既無意見,那本官暫且采信路德明的話。孫勇,三月十一,這江氏兄弟才離開豐安新郡,三月十三,你們便能簽訂賃契?這江氏兄弟兩日的功夫就能自豐安趕往雍陽?便是朝廷八百里加急的軍報也要看天時才能辦得到吧!這兄弟二人不過流民,便是能搭乘馬車,又如何能在兩日間趕回印象筆記與你簽契?!你敢說你這賃契全然無詐?”

    底下登時一片嘩然。

    孫勇的汗刷地登時就下來了,但他看了孫洵一眼,挺直了脊背道:“黃大人!在下要分辨一二!您高坐堂上,怕是不知我民間疾苦!我雍陽之地,三月之時必須立時開耕,否則,誤了春時一歲無收!三月十三,簽契之時,江氏兄弟確是還未歸家,但我孫家的田地不能一直等下去,這乃是江氏兄弟的父親,江老漢定了下來要賃我家的地!瞧著江老漢貧苦,素來還有些信譽,我孫家才肯將地為他們保留了下來,只收了一成契,江氏兄弟歸家之后亦是首肯這一點,自己在賃契上簽字畫押的!”

    他臨時找的這個借口,聽來倒是合情合理,但孫洵卻是面色大變,想要阻攔孫勇,可孫勇在情急之下將臨時想到的理由傾倒而出卻哪里來得及阻攔?

    黃云龍笑道:“孫勇,我記得你先時是說,江氏兄弟賃地在先,貪圖豐安新郡田地毀約在后?可現(xiàn)在,我怎么聽下來,卻是江氏兄弟先得豐安新郡分田在先,賃地一事卻是在后呢?”

    所有人也是疑云大起,不是說人家江家兄弟見財眼開背信棄義嗎?大家原本聽孫勇告狀時的說法,直覺就是江家兄弟賃地要種,卻聽說了豐安新郡的事,見田眼開,拋下賃好的地來新安了;但現(xiàn)在聽了路安官的說法,人家兄弟分田在先背契在后,隨之而來,就有一個更大的疑團,江家兄弟在豐安已經(jīng)分到了田,又為什么還要向?qū)O家賃地呢?有了田地又賃地,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其中矛盾之處,隨便一個百姓也能看得清楚啊。

    孫勇一時瞠目結(jié)舌,情不自禁看向?qū)O洵,孫洵卻是大恨,這江氏兄弟,乃是他們尋到的人,自然曉得曾在流民隊伍中與安民官處過,可是依孫洵自己打理簿籍的經(jīng)驗,倉促間,要尋到人為江氏兄弟作證談何容易,起碼也要幾日的功夫,有這幾日,流言早就能漫天飛了,哪里想到,都護府竟能當(dāng)場找來了路德明?!簡直就像早有準備一般!

    孫洵咳嗽一聲:“黃大人,您是今日主審,所審為江氏兄弟背契一事,哪事在哪事先,百姓口舌紛擾,但簽了賃契乃是確鑿無疑之事,如今只問這對兄弟是否背契,其余的細枝末節(jié),并不是此案重點罷?”

    孫勇得了提示,立時大聲道:“正是!江家老漢分明答應(yīng)了賃地在先,他家兩個兒子回來之后也簽了賃契,現(xiàn)下又要拋卻我賃給他們的田地來豐安,我孫家田地白白拋沒,此乃不爭之事,請大人做主??!”

    孫洵點了點頭道:“賃契之事,不只關(guān)乎信義之事,田地春耕關(guān)乎我亭州之地今秋出產(chǎn),若人人皆似這對兄弟隨心所欲,背信棄義,致使田地拋沒,無糧可產(chǎn),豈非要使今秋大亂?還請黃大人回歸正題,秉公處置。司州大人,您說是也不是?”

    岳欣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黃大人乃是今日主審,還是請黃大人定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