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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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日身子有些不適,午膳過后便歇下了,迷迷糊糊間居然睡了半日。 醒來時,金嬤嬤和銀嬤嬤給她洗漱,金嬤嬤道:“皇后臉色不大好,莫不是生病了,奴婢不如宣了御醫(yī)過來瞧瞧。” 皇后搖頭:“不必麻煩了,宣了太醫(yī)又得開上一堆苦藥。倒也不礙事,許是昨晚上睡覺時著了涼,今兒個覺得頭悶。以前在宮外的時候,誰那么嬌貴一點頭疼腦熱的就吃藥,挨一挨就過去了。” 皇后素來便是如此,聽她這般說金嬤嬤也就沒再強求,只熟練的為她綰發(fā):“那待會兒煮一碗姜湯也好。” 皇后沒接話,只是又問:“阿寧回來了吧,我今兒個不舒服,你們可有準備些吃的給她,念了半天的書必然肚子都餓壞了?!?/br> 銀嬤嬤回道:“郡主還沒回來呢,八成又念書忘了時辰?!变魧幩貋碛霉?,這樣的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皇后聽罷倒也不甚在意,只略點了點頭,又對著金嬤嬤道:“你去接接她,學(xué)久了也不好,都這個時辰也該回了,明兒再學(xué)不遲。” 金嬤嬤剛應(yīng)了聲,外面的人突然傳話說陛下來了。 皇后神色明顯滯了滯,默不作聲。倒是銀嬤嬤沉不住氣的喜道:“陛下都好久沒來了,只怕是想娘娘了呢?!彼f著打量了一下皇后的頭飾,又道,“娘娘的頭面太素了,咱們再換一套吧?!?/br> “不必了?!被屎笠琅f聞聲軟玉的說著,面上瞧不出喜怒,只攏了攏身上的襦裙,輕移蓮步走出內(nèi)殿去相迎。 順熙帝穿了件玄色便衣,只胸前和衣袖處繡了龍紋的團,簡簡單單的,但配著那不茍言笑的一張臉還是讓人覺得威嚴十足。 這衣服,還是皇后親自為他縫制的。 入了椒房殿,順熙帝彎腰將皇后扶起,又見她臉色不好,握著她的手柔聲詢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皇后笑著回道:“不礙事,許是昨晚上受了涼,倒也不嚴重,下午睡了半日這會兒精神多了?!?/br> 順熙帝目光掃過一旁候著的金嬤嬤和銀嬤嬤,語氣清冷的質(zhì)問:“你們兩個怎么照顧主子的?皇后身體不適,全是你們的罪責!” 金嬤嬤銀嬤嬤雙雙跪下認錯。 皇后攙扶著順熙帝去殿內(nèi),一邊為金嬤嬤和銀嬤嬤解圍:“不怪她們,昨兒個晚上比較燥熱,臣妾睡覺時便不曾蓋衾被,一夜睡得也安安穩(wěn)穩(wěn)的,誰想今兒個便有些不適了?!?/br> 順熙帝伸手攬過皇后的細腰,眉眼間透著寵溺:“你呀,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跟小孩子似的,看來晚上還是得朕在你旁邊時刻看著你才好。” “陛下說什么呢,當著這么多下人,也沒個正形!”皇后無奈地嗔他一眼。 順熙帝笑著親了親她的檀唇,攔著她的肩膀隨她去旁邊的矮榻前坐下,銀嬤嬤親自奉了茶水上去,隨后規(guī)規(guī)矩矩立在一旁。 金嬤嬤看帝后此刻在說悄悄話,想到方才皇后吩咐自己去接郡主的事,便也沒再耽擱,默默退了出去。 榻幾上擺了一盤橘子,皇后隨手拿起一個剝著,順熙帝則是悠哉地在一旁喝茶??粗屎笫掷锏拈僮樱樜醯鄣溃骸鞍焉厦姘咨慕z兒也剝掉,朕不愛吃那個。” 皇后冷不防聽到這話,輕笑著給他一記眼神:“臣妾何時說要剝給陛下吃了?” 順熙帝笑了笑,把手里的茶盞放下,自己也拿了一個橘子,言語曖昧:“那朕親自剝給你吃?!?/br> 皇后笑而不語,將手里的橘子剝好后掰了一半兒遞過去,也不說話。順熙帝見了張嘴去接,又順勢親了親皇后的手,一臉贊賞地道:“果然甘甜?!?/br> 皇后瞧不得他這副無賴樣子,好氣又好笑。 順熙帝將自己剝好的橘子掰了一半兒,笑瞇瞇望著她:“朕這個肯定比方才那個還要甜,皇后可要嘗嘗?” 這么久了,陛下難得又過來,銀嬤嬤在一旁看他們甜甜蜜蜜的,自己心里也高興??删褪牵夷锬镞@幾年對陛下總是淡淡的,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客氣與疏遠。 皇后娘娘的心有時比圣上還要難以琢磨。 這時,金嬤嬤著急忙慌從外面進來,她臉色慘白,氣喘吁吁的,一進門直接便跪在了地上:“陛下,娘娘,不好了,郡主她,她失蹤了……” 順熙帝臉上的笑意斂去,眸中染過一抹霜色。 大殿之上方才的歡聲笑語突然消失,空氣瞬間凝固。龍顏驟變,宮女太監(jiān)們頓時匍匐了一地。 外面倏地刮起了大風,力道極大,瘋狂的拍打著椒房殿大殿的門窗,吹拂著順熙帝那玄色的衣擺,殿內(nèi)的綾羅幔帳也瘋狂的飛舞著。大家都在地上跪著,并無人敢起身去關(guān)門窗,只一個勁兒的哆嗦。 ——— 天色陰沉暗鴉,烏云爬滿蒼穹,轟隆隆的雷神一陣又一陣,仿佛隨時會降臨一場傾盆大雨。 趙源趕著馬車迅速的出宮,想盡快趕回長浚伯府。 路過通瑞門時,侍衛(wèi)遠遠地把守在門口,見邵恪之的馬車駛過來,幾人紛紛抱拳行禮:“邵二公子萬福!” 圣上雖然下了特令不必下馬,但仍是要例行檢查的,邵恪之知道規(guī)矩,便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向他們:“只有我一人?!?/br> 侍衛(wèi)在馬車內(nèi)掃視一圈,見并無什么異樣,又對著邵恪之行了禮,紛紛讓開道路放行。 出了通瑞門宮門,趙源趕著馬車一直向著銅雀街長浚伯府的方向而去。 邵恪之端坐在馬車內(nèi),手里拿了本《策論》翻看著。馬車趕得雖然急了些,卻也很是平穩(wěn),并不影響他認真看書。 這時,他覺得衣擺間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蹭來蹭去,他略蹙了蹙眉頭,對著外面的趙源問道:“賢妃娘娘的桑子莫不是進了我們的馬車?” 他明明記得從靜安宮出來時桑子還在賢妃娘娘的腿上臥著,這會兒怎么跑到他馬車座位下面去了。旋即又有些明白了,許是三公主方才與他說話時,桑子調(diào)皮趁大家不注意跳進馬車了。 外面趕車的趙源也沒多想,只是道:“上回桑子就是一聲不響的就藏在咱們的馬車里了,倒讓賢妃娘娘和翡翠姑姑一通好找。不過有了前例,這回她們找不著肯定會先想著問問公子的。這天瞧著馬上要下雨,等小的先送公子回去,待會兒再親自把桑子送回宮里?!?/br> 邵恪之輕“嗯”了一聲,沒再言語。 他所坐的馬車是三皇子賜的,里面很寬敞,座位下有一片空曠的地方,連身長八尺的大人都容得下,倒也夠桑子在那兒嬉戲,邵恪之便沒再管它,繼續(xù)低頭看自己的書。 后來想了想,他又怕桑子無聊,便將旁邊矮幾上的一碟子杏仁酥放進了座位下面,這才繼續(xù)凝神看自己的書。 —— 椒房殿 順熙帝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金嬤嬤:“郡主好端端的怎么會失蹤?這個時辰,她不是應(yīng)該在椒房殿?” 金嬤嬤嚇得心臟砰砰直跳,強自打起精神來才勉強讓自己的牙齒不打顫:“回陛下,今日郡主回來的晚了,皇后便以為她是念書忘了時辰,便讓奴婢去晉江閣接郡主回來。路過御花園時,遇到跟著郡主的宮女太監(jiān)們在四處瘋找郡主的下落,奴婢一問才知郡主放了課突然心血來潮要在御花園里捉迷藏,結(jié)果不知藏在何處,就,就不見了……” “郡主身邊的那幾個宮女太監(jiān)呢?”順熙帝冷峻的聲音響徹在大殿之中,兩名宮女和兩名太監(jiān)哆嗦著從外面進來,齊齊匍匐在地上。 順熙帝走上前,一人踹了他們一腳:“你們是怎么看著郡主的,這么多人還看不住一個四歲的小姑娘?” 大家此時都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有惹了大禍的小丸子結(jié)結(jié)巴巴著回話,把漪寧失蹤的事一五一十的稟報了。 順熙帝本就陰沉著的臉色越發(fā)黑了,眸中閃過一抹慍惱,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凌然肅殺之氣:“朕要你們干什么吃的,連個小姑娘都看不住,統(tǒng)統(tǒng)亂棍打死!” 倒是皇后這一會兒恢復(fù)了些理智,上前柔聲道:“陛下莫急,此時最要緊的是找到郡主,隨后再發(fā)落她們不遲。”說著又問小丸子,“郡主會不會是貪玩兒,又藏到別處去了,你們可曾找過?” 小丸子哆嗦著回話:“奴才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找不到,怎么喊也沒有人應(yīng)?!?/br> 皇后心中頓時覺得有些不安,忙對著順熙帝道:“陛下,皇宮太大,阿寧對這宮里還不熟悉,趕快派人去找吧,這天馬上要下雨了,再遲些恐這孩子自己都害怕?!?/br> 順熙帝也反應(yīng)過來當務(wù)之急是找阿寧,便沒再顧著發(fā)落下人,當即發(fā)動了宮中所有侍衛(wèi)仔細搜尋郡主的下落。 皇宮里正動蕩不安之際,另一邊邵恪之已經(jīng)乘馬車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華麗的黑楠木寶蓋馬車在長浚伯府的門口停了下來,外面的趙源對著里面喊道:“公子,咱們到家了?!?/br> 邵恪之收了手里的書,見座位下久久不見動靜,他只當小貓兒睡著了,自己掀開簾子拄著拐杖走下來,對著趙源吩咐:“把桑子給賢妃娘娘送回去,以免娘娘擔心?!?/br> 趙源應(yīng)聲上了轎子去逮貓,邵恪之則是頭也不回地往著長浚伯府的大門內(nèi)而去。誰知,他剛上了幾個臺階,就聽得馬車內(nèi)傳來林遠的驚呼:“哎呀!” 第29章 花燈 。。。 邵恪之剛上了幾個臺階, 驟然聽到趙源的呼聲,他眉頭擰了擰,下意識轉(zhuǎn)過頭來望向馬車的方向:“怎么了?” 趙源此時已經(jīng)嚇得從馬車里跌下來了, 欲哭無淚的指著里面:“公, 公子, 不是貓,是,是……”他結(jié)結(jié)巴巴著,明顯被驚詫到了。 邵恪之也覺察出了其中的詭異,拄著拐杖緩緩走過來, 又重新上了馬車。見自己方才坐過的位置底下似乎有聲音, 他警惕地掀開座位上的錦緞, 面色徒然一變。 但見座位下面, 一個四歲的小姑娘抱著裝杏仁酥的碟子睡得酣甜,碟子里的杏仁酥散落滿地,有的直接粉身碎骨,粉屑被她壓在身下, 頭發(fā)上也粘得到處都是。嘴角還掛著幾顆白色的芝麻, 黏糊糊的,明顯是吃著吃著睡著了。 有的點心粉屑調(diào)皮地散落在她細白嬌嫩的頸子上, 不好的觸感讓她睡得也不太安穩(wěn), 時不時伸出小手在脖子上抓兩下,然后皺著眉頭哼唧兩聲,繼續(xù)微張著花瓣兒一樣的小嘴, 細微的鼾聲陣陣。 不知為何,看她這般模樣讓邵恪之不由自主想到了小花貓,還是偷嘴吃的小貓。興許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面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時,他素來冷寂深沉的眸子里總有一股暖意。 這姑娘,總讓他無端端覺得親近。 見主子盯著小郡主愣神,趙源還以為是嚇呆了,提醒道:“公子,咱們把安福郡主給帶回來了,這可怎么好?” 邵恪之回神,默了須臾道:“先抱郡主回府,你去宮里稟報圣上?!彼约号d許都沒料到自己怎么會出這樣的主意,明明可以直接將人送回宮里去的。 趙源倒也沒有細思,聽他家主子這么說,便應(yīng)聲幫忙把熟睡中的漪寧抱進了邵恪之所居住的閱瑯軒,這才又重新去往宮里報信兒。 趙源走后,邵恪之坐在床沿望著熟睡中的小姑娘,因為快要下雨,外面的天氣黯淡無光,房間里點了蠟燭。搖曳的燭光打在她的臉上,泛著柔和的光暈,映的她一張臉兒粉撲撲的,透著紅潤。 不過,因為唇角四周粘了不少糕點的碎屑,又顯得臟兮兮的,與她恬靜的睡顏搭配在一起,顯得有些違和。 邵恪之盯著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去讓人打了熱水,又親自拿帕子在水中攪拌幾下擰干了給她揩拭。 誰知被那溫熱濕潤的帕子一碰,小丫頭倒是突然睜眼了。 她帶著惺忪的睡意掃視了一圈周圍,最后落在邵恪之那種俊逸挺秀的面頰上。她蝶翅一般的睫毛眨巴幾下,抬起rou嘟嘟的胳膊在眼前揉了揉,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突然又捂嘴打了個哈欠,再抬頭迎上邵恪之的目光時,她半張著的嘴巴漸漸僵在那兒,瞌睡一下子飛走了。 漪寧迅速掃視著四周,陌生的環(huán)境和外面的夜色讓她覺得少許不安,下意識蹭著讓自己離邵恪之近上幾分:“邵哥哥,你怎么在這兒,這是哪兒???” 邵恪之無奈看著她:“郡主在我的馬車上睡著了,自己不記得了嗎?” 馬車上?漪寧眼瞳驀然放大,愣了片刻恍然大悟一般,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哎呀,邵哥哥你怎么不叫醒我,我有事情要做的!” 看她這著急忙慌的樣子,邵恪之狐疑著拉住她:“有事?你故意躲進我的馬車里出宮莫非是要做什么?” 漪寧抿著嘴不說話:“我答應(yīng)了不能隨便跟別人說的,做人要言而有信?!?/br> 這小丫頭口風還挺緊,邵恪之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便試著套她的話:“你看,邵哥哥經(jīng)常送你最喜歡的瓊花軟糖糕給你吃,算得上是好朋友了吧,我也是別人?” 漪寧猶豫著垂下頭,死活不松口。 邵恪之瞥她一眼,突然嘆了口氣:“我還以為郡主跟我一樣把對方當作朋友,原來郡主不是這樣想的……” “邵哥哥,你,你生氣了?”漪寧仰著巴掌大的小臉兒看著他,見他很不開心的樣子,又扯著他的衣袖晃了兩下,“邵哥哥,你別生氣……” 邵恪之偏著頭不說話。 “好嘛好嘛,我說就是了,但是邵哥哥你不能隨便告訴別人哦?!彼坪跸铝藳Q心一般,突然這般說道。 邵恪之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明顯生氣了樣子。 漪寧只好自己說:“是孫嬤嬤啦,她告訴我阿爹阿娘在宮外等我,所以我才跑出來找他們的?!?/br> 邵恪之神色微怔,蕭國公夫婦明明已經(jīng)去世了,孫嬤嬤為什么跟阿寧說他爹娘在宮外等她?他轉(zhuǎn)而看向旁邊可憐巴巴的小姑娘,這小丫頭似乎以為他還在生氣,小心翼翼望著他不說話。 “你怎么知道坐我的馬車出宮?也是孫嬤嬤說得?” 漪寧點點頭:“孫嬤嬤讓我放課以后假裝玩捉迷藏騙過那些宮人,然后去三哥哥的洛云殿悄悄躲進你的馬車。結(jié)果我在半路上遇到孫嬤嬤,她說你去了賢妃娘娘的靜安宮,所以我就跑到靜安宮去了。對了,我上你的馬車時你和岑錦玉在說話呢?!?/br> 邵恪之了然,這丫頭果然是那個時候溜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