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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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她往里走,走進(jìn)一間包廂。 包廂里,李老二已經(jīng)在等著她。 等門一合上,李老二立馬起身,迎到她面前,“小姐,已經(jīng)和謝家那邊談妥了,成交價格也在我的預(yù)算范圍內(nèi)?!?/br> 簡單總結(jié)一句,等衡玉坐下后,李老二就把他收購的幾個工廠的具體資料遞給衡玉。 有工廠的規(guī)模、地址、員工等,還有李老二對這幾家工廠的一些經(jīng)營思路。 翻看到一半時,外面?zhèn)鱽砬瞄T聲,李老二先前點的菜已經(jīng)做好了。 李老二點的菜,對兩個人來說份量多了些。衡玉把手上的資料放下,先吃起午飯來。 不得不說,難怪這家餐廳名聲這么好,的確有它的過人之處。衡玉吃得開心,倒是李老二坐在她對面頗有些緊張。 對方是自己的心腹,衡玉看他有些坐立不安,多說了兩句話,李老二不知不覺就放松了身體,和衡玉一起用飯。 吃完飯后,衡玉又繼續(xù)翻看資料,偶爾會問些更詳細(xì)的問題,直把李老二問得額頭冒汗,心想還好自己準(zhǔn)備得不錯,不然這些問題還真答不上來。 有些安排沒什么問題,有些安排衡玉做了調(diào)整。 上海的形勢比北平更為復(fù)雜,這里有大片租界,很多國家都在這里設(shè)有領(lǐng)事館,此外還有南方政府,還有各黨派的特工潛伏在這里,想要探聽到有用的情報。 這個地方這么熱鬧,衡玉自然也要摻上一腳。 明面上開工廠是為了賺錢,暗地里她也有著在上海布下耳目的用意。 溝通完所有的事情,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了這家西餐廳。 等衡玉回到上海大學(xué)時,就聽季曼玉道:“我們來上海已經(jīng)有將近十天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決定后天早上回北平?!?/br> 衡玉解下自己盤起來的頭發(fā),讓一頭柔順的長發(fā)披散下來,“火車票訂了嗎?” “當(dāng)然,都訂好啦?!奔韭襦恋?。 說話間,外面有敲門聲傳來。 是莊子鶴過來邀請季曼玉去看上海的夜景。 他們到上海后,多數(shù)時間是參加各種文會,偶爾出去外面逛逛也是在白天,季曼玉還真沒看過上海的夜景。 聽到莊子鶴的邀請,季曼玉有些心動。 但是和莊子鶴兩人一塊兒出去,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季曼玉瞥了衡玉一眼,“要一起出去嗎?” 問這話時,季曼玉是正對著衡玉的,莊子鶴站在她身后,仗著自己長得高,看向衡玉的表情里帶著些欲言又止。 看得出來,莊子鶴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心意,倒是她大姐沒往那方面想。 衡玉就笑了,“我剛從外面回來,就不出去了。大姐你想出去就出去逛逛吧,機(jī)會難得?!?/br> 季曼玉最后還是應(yīng)了下來。等莊子鶴走后,就給自己換了身適合出門的地方,簡單打理打理自己。 衡玉盤膝坐在床上,翻看著報紙打發(fā)時間。 后來太困了,靠著枕頭睡過去,隱約之間,感覺到有人把她手里的報紙抽出來,為她捻好被角,再之后是輕輕的合上房間門的聲音。 很快,衡玉就沉沉睡了過去。 —— 和來時一樣,衡玉在火車上委實不是很好受。 在火車的第二天,衡玉全程是睡過去的,偶爾季曼玉和她說話,也打不起什么精神。 回到家不久,更是直接發(fā)起燒來,把季曼玉嚇了一大跳。 這兩年,衡玉的身體雖然還很虛,但她調(diào)理得好,又一直很注意,已經(jīng)很久沒生過病了。 剛不需要每天都吃藥,轉(zhuǎn)眼又要一天三頓用藥下飯,衡玉也是無奈了。 更讓她無奈的是,在她燒還沒退時,消失許久的季斯年風(fēng)塵仆仆回到家里。 “大哥,你回來了?!奔韭裾驹陂T口迎接他。 季斯年點頭,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些,“怎么只有你,小妹不在嗎?” 說到這個話題,季曼玉頗有幾分內(nèi)疚,她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衡玉才讓她生這場病的。 她臉上一露出內(nèi)疚的表情,季斯年就看到了。 解著紐扣的動作一頓,季斯年蹙起眉來,“小妹生病了?” 也沒等季曼玉的回答,直接越過她走去衡玉的房間。 衡玉正在筆記本上畫畫,房間門沒關(guān)上,聽到推門聲也沒在意,直到有人走到她面前,衡玉才發(fā)現(xiàn)進(jìn)來的人不是季曼玉。 “大哥!”衡玉立刻把筆記本和筆都放到一邊。 季斯年站在她床前,認(rèn)真打量她幾眼,問:“哪里不舒服?” “發(fā)燒了?!?/br> “你好久沒生病過了,這次是什么原因?” 季曼玉走到門口,聽到大哥這一板一眼、威勢十足的問話嚇了一跳。 她還很少聽過大哥用這種語氣說話,僅有的一次應(yīng)該是季復(fù)禮想要去報名軍校的時候。 一時之間,季曼玉的心都有些提了起來,擔(dān)心大哥會生她和小妹的氣。 不過顯然,季曼玉低估了季斯年對衡玉的縱容程度,衡玉聽到季斯年的問話,沒馬上回答,拉著季斯年在她床邊坐下。 沒拉動。 她把被子一掀,準(zhǔn)備起身。 季斯年嘆了口氣,彎下腰壓住她的被角,沒讓她起身,自覺坐在她的床邊,緩和了語氣,“好了,說吧,這次為什么生病。” 衡玉這才把她去上海的事情說了。 沒說自己在火車上的遭遇,倒是說了她在上海去過哪些地方,見了哪些名人,臉上頗為興奮。 看著她臉上的興奮,季斯年心里最后一絲怒意都消散完了。 面對病弱得連門都很少出,在此之前更沒離開過北平的meimei,季斯年根本苛責(zé)不起來。 如果對面的是季復(fù)禮,他早就先打一頓了。 季斯年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把季曼玉叫進(jìn)來,聽著她們兩人聊著在上海的見聞,心情一片安詳平和。 直到季曼玉好奇問了句:“大哥,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季斯年臉上的輕松才褪去了些,“這段時間都在部門里忙碌,手上的任務(wù)告一段落了,我就請了假打算回家休息幾天。” “正巧,若是大哥早幾天回來,我們都不在家就太可惜了。”季曼玉道。 他們四兄妹都不在家,季父就沒怎么待在家里,而是去其他市忙生意,聽說是打算在天津再開一家面粉廠 。 反正季曼玉和衡玉回到家三天了,季父還是在外面沒回來。 季斯年點點頭。 這時候差不多到吃午飯的時間,陳嫂上來敲門,詢問他們要在哪里吃午飯,是在餐廳,還是把飯菜都端到衡玉的房間。 衡玉說:“都端到我房間吧?!?/br> 三人就在房間里邊吃飯邊繼續(xù)聊上海一行。 “說起來,我還挺想去看百樂門的。聽說那里被稱作天上人間,也不知是何等金碧輝煌的模樣?!奔韭裾Z氣里帶著幾分向往。 她對歌舞廳并不排斥,尤其百樂門那是連達(dá)官貴人、上海名媛都喜歡去的。 衡玉偷偷打量季斯年一眼,這才道:“我在報紙上看到過描寫百樂門的文章,還有照片?!?/br> 多描述了幾句,季曼玉追問之下,衡玉又多說了幾句,不過某些地方她明明記得,但還是含糊了一下,說“報紙上沒提到這些”。 求生欲可以說是很高。 聽衡玉描述,季曼玉更向往了。 她嘆息一句,“可惜了,只能看以后還有沒有機(jī)會去上海?!?/br> “啪”的一聲,筷子擱在碗上的動靜有些大了。 衡玉偏頭看向季斯年。 季斯年難得笑了下,“你去過百樂門?描述得很詳細(xì),連我都對百樂門起了興趣?!?/br> 衡玉果斷搖頭,“沒,都是報紙描述得好?!?/br> “報紙里還介紹了舞女?” “這可是百樂門的特色之一?!?/br> 季斯年這才平平淡淡道了聲“噢”,重新低下頭吃飯, 系統(tǒng)津津有味看著戲,和衡玉感慨,【零,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我看到你這么慫!】 衡玉:“……” 這叫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謝謝。 季斯年吃得很快,他低頭看了眼手表,對衡玉兩人道:“我有事出趟門,要吃什么東西嗎,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帶?!?/br> 兩人都搖頭。 季斯年收拾收拾自己,把身上的軍裝換下來,穿上一身不引人注意的長衫就出門了。 —— 一入九月,北平的氣溫頓時降了下來。 季復(fù)禮已經(jīng)在家待了有五天,衡玉的病還沒徹底好全,不過單是從她的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病色。 但也有人,一臉病容強(qiáng)撐著身體去上班。 《新公報》報社在上午九點正式上班。主編到的時間不早不晚,剛好是八點半。 他準(zhǔn)備進(jìn)自己專屬的辦公室,路過副主編柳余生的辦公桌時,頓時被嚇了一跳。 “一喬,你這是生病了?病得很嚴(yán)重嗎?” 一喬,是柳余生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