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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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談話興致的雙方,在聊完正事后,衡玉就起身離開了。 李老二跟在她身后。 “繼續(xù)談下去吧。工廠到手后你就留在上海經(jīng)營,錢和人手缺乏了就從北平調(diào)過來,也趁機多培養(yǎng)一些自己人?!焙庥竦吐暤馈?/br> 李老二連忙點頭。 揮揮手讓李老二離開,衡玉走到舞池角落,重新點了杯酒。 沒過多久,百樂門最紅的舞女蕭妙菱上臺。 她一出場,歌廳里的熱鬧程度明顯更上一層樓。 衡玉的耳邊全都是歡呼喝彩聲。 也難怪蕭妙菱正當(dāng)紅,容貌出眾,舞姿曼妙,唱歌時雙眼朦朧,流光溢彩的旗袍穿在她身上,頓時多了與旁人不同的韻味。 她才剛一開嗓子,就收獲了非常多喝彩。 蕭妙菱的一些追求者,從她出場起,就不停打賞著錢,獻給她的花束更是多,在舞臺前、她的腳邊堆滿。 瘋狂而癡迷。 這里的一切,都顯得紙醉金迷。 衡玉坐著欣賞了會兒,笑著搖頭,付完錢后就離開了。 她一走出百樂門,那些嘈雜的歌聲、喝彩聲全部遠離,取而代之的是喧鬧的帶著市井氣息的聲音。 ——黃包車車夫拉著車來來往往,上面坐著或者衣著樸素或者衣著光鮮的人。行人神色從容,逛起周邊的夜市。路邊擺著攤的小販出聲吆喝,還能聽到討價還價的聲音。 又是另一種完全不一樣的畫面了。 現(xiàn)在時間還不算晚,衡玉不急著回去,干脆逛起上海的夜市來。 夜市少不了各種吃食,衡玉買了好幾樣特色小吃,后面逛累了,還在拐角的一個小面攤坐下,讓上了年紀的老板給自己做碗餛飩。 面攤在的地方不是什么鬧市,這時候攤子上沒什么客人,等餛飩被端上來,衡玉一邊吃著熱乎乎的餛飩,一邊和老板閑聊。 吃完餛飩,就差不多要回上海大學(xué)了。 不過衡玉先去小旅館開了間房,把身上的妝卸掉。 就算沒了那極濃的妝容,季曼玉看到衡玉穿著的紅色旗袍時,還是嚇了一跳。 衡玉沒當(dāng)回事,“那天幫你買旗袍時買的,想換身不同風(fēng)格的衣服穿?!?/br> 季曼玉這才把臉上的吃驚收斂起來。 她認真打量幾眼,除去一開始的違和感后,季曼玉越看越覺得衡玉穿這一身好看。 “以前從不知道你這么適合穿紅色的裙子,當(dāng)真好看。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就該穿這種鮮艷的顏色?!?/br> 衡玉笑,“大姐若喜歡,明天我陪你也去買一套?!?/br> “可別了?!奔韭駬u頭,“你也好好休息,這些天經(jīng)常出門,身體哪里受得了?” 其實也還好。她逛會兒坐會兒,也沒怎么累著。 但知道是季曼玉關(guān)心她,衡玉沒反駁,順著她的話點頭。 反正談判的事情由李老二負責(zé),她這幾天也沒什么事情。 閑下來后,衡玉第二天就開始逛上海大學(xué),遇到一些有意思的課,會輕輕推門從后門進去,旁聽完整節(jié)課。 有些教授把她當(dāng)做是上海大學(xué)的學(xué)生,在講臺上看她聽課聽得認真,還點名讓她起來回答問題。 倒算是體驗了一把民國學(xué)生的生活。 等她從教學(xué)區(qū)走回住處,鄧謙文正好也從外面回來。 兩人站在樹蔭底下乘涼,順便聊了幾句,鄧謙文聽她說了這兩三天的安排,夸道:“這就很好,在學(xué)校里學(xué)習(xí)和在家里學(xué)習(xí),感覺還是很不同的?!?/br> “對了,明天有場文人聚會,你如果沒安排,要不要和我一塊兒去?” 衡玉微愣,“我沒收到邀請,也可以進去嗎?” 鄧謙文點頭,“你是我的晚輩,跟著我進去就好?!?/br> 衡玉轉(zhuǎn)念一想就明白了。 鄧謙文在文壇,說一句德高望重絕不為過,他帶一個晚輩進去,基本沒誰會不給面子。 “那就麻煩您了,我對此也挺感興趣的?!?/br> 鄧謙文打趣她,“當(dāng)初要來上海時,某個小姑娘還說要好好照顧我,結(jié)果到了上海就顧著自己到處去逛,我這把老骨頭,每次參加聚會都只能眼巴巴看著別人有學(xué)生在跟前,偶爾要寫什么字,念什么詩都得自己親身上陣?!?/br> 衡玉神色嚴肅,“這可不太好,您那個晚輩不靠譜,不如讓我把她取而代之吧,明天的聚會有我在,什么寫字念詩全都交給我就好?!?/br> 鄧謙文大笑出聲。 —— 直到親臨這場文人聚會,衡玉才知道為什么之前舉辦過那么多次聚會,鄧謙文都沒喊她去,這一次卻特意詢問她的意見。 這場聚會,實在值得參加。 一處清幽而寬敞的院子,周圍栽種滿竹子,現(xiàn)在還在八月,酷暑沒過去,從外面走進這處院子,明明溫度沒降低,卻讓人從心頭升起一股暢涼之感。 陰涼之處擺放著數(shù)十個蒲團,不遠處有幾張書案,上面放有筆墨紙硯。 沒過多久,受邀請前來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到了。 有鄧謙文這些在學(xué)術(shù)界名聲顯赫的學(xué)問家;有當(dāng)代文壇的領(lǐng)軍人物,如從北平前來的曲流水、莊子鶴,如金陵、長沙等地的文壇巨匠,如上海本地聲名大噪的幾位文豪。 有在新詩創(chuàng)作上無出其右的大詩人,有在這個國弱的時代,將個人畫展都開到美國的天才畫家…… 這場聚會,實在當(dāng)?shù)蒙鲜俏膲囊粓鍪?。就連《新公報》都派了兩名記者過來,拿著筆紙,背著相機,打算全程跟進,回去后將整場聚會好好報道。 優(yōu)秀的人太多,季曼玉在文壇只能算是后起之秀,里面并不顯眼。 衡玉是跟著鄧謙文來的,因此她的位置比季曼玉還靠前一些。 坐下來后,發(fā)起這場聚會的人自然而然開始主持聚會。 大家一起討論散文創(chuàng)作、小說創(chuàng)作。他們提出的一些觀點,就連衡玉都頗有收獲。 談完創(chuàng)作,彼此又換了個話題,聊著聊著,有人提議道:“不如我們創(chuàng)作些詩歌或者散文,記錄下這場難得的文會?等文會結(jié)束,還能集結(jié)成文集出版?!?/br> 這個提議得到所有人的贊同。 因為里面還有畫家,眾人表示也可以畫幾副和聚會相關(guān)的畫,到時候放在文集里當(dāng)做插畫。 不過如鄧謙文,就沒有參與到創(chuàng)作里。 他一時間沒什么靈感,又不需要這種機會表現(xiàn)自己,就和幾個老友約好當(dāng)評委,到時候把自己最喜歡的作品挑選出來。 面前的茶壺悠悠飄著氤氳霧氣,衡玉看鄧謙文幾人的茶杯都空了,上前幫他們把茶杯添滿。 鄧謙文含笑瞥她一眼,“不參與進去嗎?” 衡玉把茶壺放下,朝他笑道:“要參與的,但您不是說我沒有照顧好您嗎,先幫您把茶杯添滿了我再去寫?!?/br> 鄧謙文頓時樂了,“行了行了,快去寫吧,我等著你的作品。” 等衡玉起身離開后,鄧謙文的一個好友笑道:“還沒問你呢,這是你的學(xué)生?” “不是,沒跟我學(xué)過什么東西,是我學(xué)生的meimei?!?/br> 好友大笑,“你直接介紹是你看重的小輩不就好了,還拐彎抹角,說什么學(xué)生的meimei?!?/br> 旁邊其他幾個在閑談的人聽到他的笑聲,好奇湊過來問發(fā)生了什么,聽完之后,也跟著一塊兒笑起來。 他們還是第一次知道,老鄧這家伙這么別扭。 鄧謙文只好無奈笑了下。 一刻鐘后,衡玉就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張紙。 ——她選擇畫了一副畫。 因為畫作還要放進文集里當(dāng)插話,衡玉就沒畫自己更拿手的國畫,而是用鋼筆簡單勾勒出聚會之地的清幽,參加聚會的眾人多是只能看到后背,偶爾才會畫半張臉,明明只是簡單勾勒幾筆,呈現(xiàn)在畫上的那張臉上仿佛布滿了嚴肅認真。 并不復(fù)雜的構(gòu)圖,但是聚會的場景卻都在畫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鄧謙文拿著畫,左右看了好久,贊道:“這副畫實在精妙。” “您過獎了?!焙庥褡灾t道,臉上的笑容依舊內(nèi)斂溫和。 不久之后就到中午了。 聚會發(fā)起人專門請了大廚過來給眾人準備午飯。 吃過一頓精心準備的午飯后,眾人就開始評審剛剛創(chuàng)作出來的作品。 被邀請來參加聚會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而且這場聚會稱得上是賓主盡歡,所以每個人創(chuàng)作時都帶了真情實感,作品質(zhì)量自然更高。 衡玉這副作品很是傳神,每個把畫拿在手里欣賞的人都給了極高的贊譽,受邀前來的幾個畫家更是往衡玉這邊走過來,和她討論起畫作創(chuàng)作。 衡玉輕聲說著自己的想法。 聊著聊著,便成功交了幾個朋友。 欣賞完作品后,幾個擔(dān)任評審的人終于說出他們最喜歡的作品,每個人的答案都不是很相同。 不過無所謂,這場聚會的爭斗性不是很強,大家來是來討論的,也不是非要力壓眾人出風(fēng)頭。 不過衡玉這副畫,當(dāng)場被定為文集的封面。 評定完后,眾人又開始討論起當(dāng)下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形式。一直到天色黑下來,才各自不舍告辭離開。 第二天,《新公報》的報紙頭條就是在介紹這一場文會。 副標題更是稱這一場文會為——“大師云集談古論今”,給了極高的贊譽。 合上《新公報》,衡玉翻開《滬市雜談》這份報紙,在上面看到了熟悉的尋人啟事。 比起之前,這則尋人啟事多了些內(nèi)容,說有人昨天中午在“海夢餐廳”附近見過李文權(quán)。 海夢餐廳是上海數(shù)一數(shù)二的西餐廳,里面的菜味道都不錯。 衡玉之前就打算去那里吃上一頓飯,看看它里面的菜有沒有別人說的那么好,只是一時沒找到機會,現(xiàn)在機會就擺在眼前。 第二天中午,衡玉到達海夢餐廳,對守在門口的服務(wù)員道:“我與一位姓李的客人有約?!?/br> 顯然李老二是打過招呼的,她一說出來,服務(wù)員立馬恍然大悟,“您跟我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