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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什錦良緣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聽這話太皇太后終于繃不住笑了,“好!好!這么乖的孫兒媳,我不疼誰疼呢!”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架秧子,皇后笑道,“三爺替他們家福晉討乖爭寵來了!”

    敬親王把手捂在嘴邊假裝吆喝,“老祖宗也瞧瞧我們家福晉,能吃能喝!本事可大著呢!”這回長記性了,說完立馬躲一邊去,讓福晉的肘彎撲了個空。

    誰能料到誠親王這出呢?湛湛臊得臉紅脖子粗,心底那片湖又蕩漾起了波瀾,久久不能平息。

    太皇太后跟前敘過話,踅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的手搭在卷椅的扶手上,能感覺身側誠親王的目光就落在他的手背上,凝結成微熱的光暈,照得她心里發(fā)燙。

    她手指蜷起來移開了胳膊,慢慢抬起了眼睛,他的視線追了過來,跟她的撞在一起。誠親王蹙眉,目光漸漸收攏把她框住,日光從他的眼窗里傾灑出來,肆意的鋪展開來。

    他的神情執(zhí)著認真,甚至還帶著一絲傻氣的專一,他龕位高居,卻從不歧視她的出身地位,反而還要在所有人面前宣揚她的存在,湛湛心里嗟嘆不已,她私心里希望他的這份深情能夠長久的延續(xù)下去,陪她走到情路的盡頭,或許是她太過貪心。

    這是第三趟有人在湛湛面前提起誠親王府再次娶親的問題了,頭回是皇后的好言相勸,后來是回門當天家里老太太,額娘的諄諄教誨,今天是她又一次被迫面對這個問題。她什么意見根本不重要,沒有人會在乎,她需要做的就是扮演一位心眼大度的嫡福晉,用心服侍好誠親王便可。

    “王爺,”她悵然的,悄悄的望著他說:“您別對奴才這般縱容。”

    “嗯?”允頎沒聽懂她的話,還未來的及追問,她就偏過頭去了。

    湛湛再抬眼時,無意間觸到了皇帝的視線,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他就那么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兩人對視的一瞬間,皇帝瞇起了眼睛,開口問道:“聽說你大伯云南總督最近身子不大好?”

    對于皇帝,湛湛之前從來未跟他進行過任何對話,她對這位君主的了解可謂少之甚少,這句話的語氣跟他的眼神相比,更像是偽裝出來的隨和。

    四月的風從簾底吹進殿內,應該是暖的,卻攜裹著涼意,沿著她的脊柱往上攀爬。湛湛想起行大禮前她跟誠親王兩人的對話,還有他對她的叮囑,驀然間茅塞頓開,她必須說不,說沒有,這樣她還有她家里的那兩房人才能跟云貴總督徹底撇清關系。

    “回萬歲爺,”湛湛垂首,“奴才尚未聽聞?!?/br>
    “哦?”皇帝垂眼,目光劃向了手中的杯口,“按照萬壽節(jié)的規(guī)制,大邧所有部院,所有總督和朝廷所有的要員都要奉命準備并且參與慶典,云貴總督的請安折中卻告訴朕他身體抱恙,不堪忍受長途的舟車勞頓,因此拒絕歸京,今天太皇太后生辰,就連南面三位藩王都如數出席,馬佳志宏的龕位倒大的很,朕都難以請的動他,既是身體不適,可曾書信告訴家中?朕有理由懷疑他是裝病,倘或如此,你們馬佳氏是不是太過不識規(guī)矩了些?”

    面對這樣狀似不經意,實則話里有話的質問,湛湛有瞬間的沖動,想要去征詢誠親王的意見,但還是梗著脖子堪堪忍住了,竭力斂回了自己偏轉的余光。

    皇帝口口聲聲要把她把馬佳氏跟她大伯所圖的利益混為一談,這在她看來是無稽之談,或許皇帝也并非這么認為,或許只是想通過她打探一些云南總督的動向罷了。

    理清思路之后,那些幾乎沖破嗓口兒的惶恐漸漸停止了叫囂,沉入了心底,“有勞萬歲爺垂詢,馬佳氏一族萬萬不敢藐視圣躬,奴才最近回娘家還是回門那日,從未聽家里人說過有來自云貴總督的書信,事實上自打奴才記事以來,家中便鮮少跟云貴總督有書信間的來往,一年大概也就是那么一封信問候,互道平安,奴才二伯還有大哥都在朝中當差,盡職盡忠。奴才從不聞與朝中政見,至于云貴總督身體到底如何?奴才無從而知?!?/br>
    聽她話里話外把馬佳氏同云貴總督撇的一干二凈,話里挑不出一處漏洞,皇帝抿了口茶,倒有些意外,誠親王福晉本該手足無措,口齒不清的反應讓他的預想逐一落了空。

    第49章 萬壽節(jié)(3)

    皇帝不甘心,又道:“云貴總督畢竟是你大伯,家道團結,一家人難舍難分的道理你不會不懂,這般急于把自個兒跟親人之間摘撿干凈,不大好吧?”

    這話又是在指責她背棄親人,不講道義了,湛湛更加恭肅下身去,“家門的興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奴才還有奴才的家人深諳這個道理,奴才也望云南總督信奉這一準則?!?/br>
    漂亮!敬親王暗贊他這位弟媳,這番回答確實很機智,皇帝沒有明白的問馬佳氏現在是不是還跟云南總督有牽扯,她也沒從正面回答,而是迂回表示,云南總督的所作所為跟她們家沒有太大關聯,也不評價她大伯的做法。

    橫豎就是云貴總督的政見跟她們馬佳氏沒關系。她們馬佳氏不清楚,也不隨意判斷,皇上您瞧著辦吧。

    皇帝唔了聲,越過杯口看向誠親王,對方剛呷了一口茶抬眼,視線徑直越過來也看著他,原本他以為自己當眾為難誠親王福晉,也許會在這位弟弟的臉上看到一絲怒氣,卻沒有。誠親王的面色淺淡,未有多大起伏,很難猜測他心中所想。

    皇帝放下杯盅,收起了視線,曼聲道:“朕也就是隨口一問,你也無需過分緊張,照實回答便是了?!?/br>
    皇帝跟湛湛之間的唇槍舌劍,沒有濃烈的□□味兒,針鋒相對的意思是有,不過是一遞一和,字字珠璣的韻味。這就是聰明人打交道的高明之處。

    起先面對皇帝突如其來的問詢,邊上眾人也都為湛湛捏了一把汗,后來見她應付自如,回答如流,聞聽兩人之間對答的心態(tài),也由擔憂轉化成了酣暢淋漓的體驗。

    太皇太后抽著煙鍋重新審視湛湛,誠親王的這位福晉并不是空腦袋,內里很是有些乾坤。而太后心里,更多的安慰,允頎瞧上的姑娘,絕非等閑之流。

    這是打算暫時放過她了,湛湛緊扎的心口松懈了下來,忙福身謝恩,隨之而來的是后怕,端坐的身子慢慢變得僵直,手心里拿捏著一把冷汗。

    她肩頭顫著,肩尾攀附的金線雙龍繡豎起了鱗片,雖然身體上的幅度不是很大,卻足以窺見她內心深處的驚惶。

    允頎緊緊攥住茶盅,掌心跟茶盅的外壁之間摩擦出了灼燒的熱,他極力在忍,這些話他不能替她做答,他在朝廷里摸爬滾打慣了,口舌言辭間那些遮掩的功底,慣用的伎倆,皇帝一清二楚,只要他出口,便有混淆視聽的嫌疑。反而湛湛一個沒有過多權術經驗的人,她自己說出的話會更加直白可信的多。

    湛湛背后一陣汗膩,一如既往的,誠親王的手探過來找見她的,那份力道里有安慰,也有維護,莫名的讓人感到心安。

    這一插曲過后,陸陸續(xù)續(xù)來拜見太皇太后的人越發(fā)頻繁了起來,誠親王留在殿里陪坐,湛湛為了給殿里騰挪出位置便輾轉到偏殿里稍作休憩。

    偏殿里也安置著很多家的官員命婦,后宮嬪妃,湛湛繞過隔扇恰好跟一人對上了眼兒,兩人一愣,望著對方笑了起來。

    富察榮榮扶了下頭冠,忙跟她招手,把身邊一圓臉兒嬪妃給她介紹,“這位是長春宮的佟答應,快來,人正找你呢!”

    湛湛跟佟答應打了個照面兒,猛的一看就覺著眼熟,再看依偎在她身旁的一個跟她臉盤兒相像的姑娘,突然間喚醒了記憶,這姑娘正是今早入宮時回頭沖她笑那位。

    等她坐下身,佟答應笑著看了眼身邊的姑娘,又看向她笑道,“這位是我娘家的meimei,”說著用手推著meimei起身,“這丫頭也沒個規(guī)矩,剛不還滿世界吆喝要找誠親王福晉么?這會兒福晉來了,你怎么又成鋸嘴的葫蘆了?”

    湛湛問起她的名字,小姑娘扭扭捏捏的起身,給她屈腿兒行了個禮,“回福晉,奴才名兒叫玉茹,玉石的“玉”,“我心匪鑒,不可以茹”的“茹”?!?/br>
    有的時候一個名字就能描述一個人,這句辭的大致意思是:我的心并不像鏡子那樣,什么都可以容納。湛湛不知她的家人當初給她起這個名字的初衷緣何,但她這樣解釋自己的名字,多少反應了性情里的那份執(zhí)拗和堅持。

    報完姓名,玉茹整個人似乎也大方了,開門見山的道:“奴才來找福晉是想跟您打聽武英門上的那名侍衛(wèi),聽說他是福晉的娘家哥哥,今兒入宮時我瞧見他那編籠里有只“垛兒貨”……”說著眉眼間流露出羞澀的神情,“以往夏天奴才什么品種的蛐蛐兒都收集過,就是沒逮到過“垛兒貨”,奴才有個不情之請,您是否能幫奴才問問他,看他手里可還有這種品種的蛐蛐兒,有的話能不能賣我一只?”

    “你也喜歡玩兒蟲?”湛湛很震驚,萬沒想到這姑娘來找她是為了打聽臨成的蛐蛐兒。

    玉茹無比誠摯的點頭:“您說成嗎?”

    榮榮在一旁聽著直樂,佟答應以手捂臉狀,“這丫頭從小到大沒個邊幅,就喜歡鼓搗爺們兒那點愛好,那夏蟲有什么好玩兒的?福晉您見笑,她jiejie這張臉算是沒法兒見人了。”

    湛湛覺得這姑娘真有意思,為了一只蛐蛐兒從西華門追進慈寧宮,也真夠執(zhí)著的?!拔一仡^幫你問問吧?!彼Φ溃骸叭绻械脑?,價錢這方面我同他商量,不會過分多要你的?!?/br>
    玉茹十分高興,佟答應驅她到外間去:“你先上外頭找額娘去,我同榮主子,福晉商量點事兒?!?/br>
    打發(fā)走meimei,佟答應回過頭說:“福晉瞧我們家meimei怎么樣?”

    她語氣懇切,湛湛聽出了更深層次的含義,她還沒徹底摸清,佟答應等不及了,拉過她的手問:“福晉覺得咱們兩家結個親家如何?”

    這回算是明白了,這姐妹倆都是率直之人,目的明確,有什么說什么,見她愣著不開口,還以為她是不情愿,佟答應自顧自替她分析起來,“我阿瑪是內閣誥赦房的中書舍人,秩從七品,您堂伯是都察院的四品大員,您又是親王福晉,我們家的門檻確實低了些,不過姻緣這回事主要還是看緣分,我是替我meimei相中了你堂家哥哥的人品愛好,今兒倆人在西華門上撞見了,又都喜歡養(yǎng)蟲,這就叫投緣,不知道福晉認不認這個理兒?”

    聽佟答應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通分析,似乎也有點道理,湛湛當然不能盲目答應,想了想道:“理是這樣的理,不過我們也不能替他們二人隨便拿主意不是?你們家太太今兒不也入宮來了么?您也問問太太的意見,我回頭問問我堂哥哥額娘的意愿,有什么讓他們做長輩的見個面兒甄定豈不是更好?”

    這么說就是有戲了,佟答應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笑道,“福晉這樣說我心里就有譜兒了?!闭f著起身理了理衣襟,“您跟榮主子二位慢聊,我上外間走一趟?!?/br>
    望著她搖著手絹,慢慢悠悠的背影,湛湛嘖嘖稱奇,“這宮里還真是什么人物都有。怎么一上來就找人結親家?”

    “習慣了就好,”榮榮撫著指間的金甲套子,不以為然的道:“你才剛嫁人多久,往后去這樣的場合才多呢。你這個親王福晉的名頭也少不了人攀交,拉纖兒跑媒這樣的事情躲都躲不及,今兒你就提前適應吧?!?/br>
    湛湛沖她瞪眼睛,裝出故意發(fā)火的樣子,“佟主子怎么對我們家那么了解?我二伯什么職位她都知道,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吐露的?”

    榮榮抬手撫鬢,嗨了聲道:“宮里你來我往的多正常,她有那份心思,我這不順手賣一人情么?好姻緣打著燈籠也難找,說不定就得咱們推波助瀾一把呢。”

    湛湛心里直打突,“說不準吧?這事兒要真成了,那倆人湊一起做什么?養(yǎng)蟲么?我也就牽個頭,靠不靠譜看老太太,太太她們了?!?/br>
    “要我說養(yǎng)蟲也也沒什么不好,做什么不是打發(fā)時間?”說著榮榮高高揚起的眉毛就落了下來,明顯有股失意的神氣。

    湛湛看出一些端倪,猶豫了下問:“榮榮,自打入宮以后你過得還如意吧?”

    她眼睛調了過來,目光有些沉郁:“還成吧,宮里的日子談不上好不好的,你呢?三爺他對你好不好?”

    湛湛低眉垂眼,耳根紅紅的,嗯了聲說還行,榮榮一瞧就明白了,各自問起對方的境況,各自都只報喜不報憂,到底好不好,從對方眉間眼尾掖藏的隱情能知道。

    她握住湛湛的手,“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有福氣的,湛湛,你一定要珍惜?!?/br>
    湛湛覺得她沒有入宮前那股鮮活的精神氣了,回握住她的手道:“榮榮,你心里若是有什么委屈不妨跟我傾訴,我聽著,有些不快說出來就好了。總不會是因為皇后主子,我知道她的為人,她還提議讓我入宮來找你玩呢。”

    榮榮搖頭,“皇后娘娘為人很寬厚,我們苦的不是主子們苛刻,湛湛,你不懂這宮里的日子有多寂寞,一條金魚兒養(yǎng)在魚缸里,它游啊游,游不過那四圍透明的隔膜,有時候我覺得我就是那條魚,外面的一切可望而不可即,你知道是什么感覺么?”

    湛湛未曾體會過,但大概能想象的到,應該是宮墻圈養(yǎng)下沒有自由的生活。

    “萬歲爺呢?”她盡力安慰她,“我聽說萬歲爺待你極好的,你看你進宮沒多長時間都封嬪了?!?/br>
    榮榮刮她的鼻頭,“小傻瓜,萬歲爺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他有許多丈人娘舅家的面子要照顧呢。我啊現在就想養(yǎng)個孩珠子,有了骨rou傍身我在這宮里就不是孤身一人了?!?/br>
    都到了要倚仗孩子來過日子的地步了么?榮榮還這么年輕就有了這樣的想法,看來這一入宮門的境地,也非外人眼中那般榮華富貴,喜樂無憂比起來更多的是人心的消磨。

    相比之下,湛湛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第50章 萬壽節(jié)(4)

    兩人一聊聊了一晌,太監(jiān)們進門通知主子們去用膳,還說過罷晌午開戲,為了瞻顧老主子鳳體,減少奔波,這回不上暢音閣了,定在了漱芳齋戲臺。

    萬壽節(jié)的宴請,禮儀繁瑣,人員眾多,皇帝帶著王公大臣們在前朝養(yǎng)性殿宴請,太皇太后在慈寧宮宴請,一頓飯吃下來反而更加疲勞,午覺也歇不得就攜著宮里眾女眷前往漱芳齋。

    終于在樓閣里坐了,太皇太后問道:“真是上了年紀,這又老了一歲,腦子里盛不住事情嘍,今兒上午皇帝說讓誰畫今年的慶壽圖來著?皇帝提了一嘴,哀家當時還記得,一轉脖子又給忘了?!?/br>
    梁仙兒上前一打千兒,“回您的話,這程子不用宮里的畫師了,萬歲爺專程請了一位南方畫師入宮畫太皇太后六旬大壽慶壽圖。萬歲爺賣了個關子,說是要等畫完了,再把那位畫師引見給您?!?/br>
    太皇太后一怔,“想起來了,是這么回事兒,”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又道:“哀家過生辰還得勞煩一眾人,哀家不是為自己過的,是為大邧的體面過的。哀家有時候也覺得累。”

    太皇太后感慨萬千,事后少不得周圍人吹捧安慰,泰安公主借著這個空,把臉偏向了湛湛,“我聽說上午在慈寧宮,皇上為難你了?”

    看來這宮里沒有瞞不住的消息,既然問起這件事,事情的經過想必也已經廣為人知了,湛湛道了聲是,揣著恭敬的態(tài)度說:“萬歲爺關懷家中長伯身體,同奴才問了幾句話。”

    她這粉飾太平的說法,泰安公主聽了卻沒有買賬的意思,捻了升平署發(fā)下的戲單細細瞧著,“湛湛,我打小兒就是從這所宮里長大的,宮里人的樣子,我比你要清楚,皇上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你我遲早都是他的眼中釘?!?/br>
    泰安公主的語調跟誠親王類似,獨屬于皇家那種不緊不慢的音律,臉上面無表情的時候,聲音里也沒有任何感情。湛湛一愕,揣測起這話里的深意。

    其實不難猜,她大伯是云貴總督,泰安公主的額駙是平西王,將來這兩人聯手生造出什么動靜,她們倆必定會被牽扯其中。

    “我明白公主的意思,”湛湛也拿起戲單佯裝瀏覽的樣子,“雖然奴才不懂朝政,可也知道這朝堂中的關系根株結盤,云貴那地方離北京城雖遠,可奴才家中跟我大伯卻是一衣帶水的牽連,他如果濕了鞋,奴才一家人一并會被拉下岸。”

    泰安公主接上她的話說,“想要把自己擇干凈不容易,皇上也未必就肯給這個機會。若能連根拔起拔干凈,何必留下殘余的根須?”

    而她們就是依附于權力之上的根須。

    可能兩人的處境相同,彼此之間也就感同身受,前途未卜的事實,還是她頭一回把心里想的從口中說出來,說出來還是擔驚受怕,甚至比之前更加迷茫。但是她很慶幸能跟泰安公主這樣通透的人取得相互間的信任。

    該是前朝散了席,皇帝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樓閣跟兩宮老主子請過安后各自就位,預備開演了,湛湛這才注意到戲單上的頭出戲是《百花贈劍》。

    前排太皇太后的嗓音透著疑問,叫來梁仙兒,“這到底是誰排的戲?哀家當初可沒擬這出戲折,派人去查?!?/br>
    這時皇帝出聲阻攔道:“不必了,這是朕點的戲。”梁仙兒為難的在一旁杵著,聽誰的話都不是。

    《百花贈劍》是根據前朝的一個話本改編而來,講的是安西王謀反,朝廷下嫁公主和親,公主受王爺仰慕,愛之,贈劍許以終身,后公主助父舉兵,兵敗后,公主自刎而亡的故事。

    這戲要唱在坊間倒無妨,宮里什么地界?平西王跟泰安公主都在此,當下削藩的局面的局勢又這么嚴峻,未免讓人浮想聯翩把故事情節(jié)套用在他們身上。

    可能這就是皇帝的目的,隔山打牛?;实蹥J點的戲,即便不合時宜,常人誰又敢阻撓?

    太皇太后錯愕的看了過去,而皇帝只是平靜的望著戲臺,端起茶默默的品。就這樣僵持了半盞茶的功夫,皇帝始終不肯屈服,戲開場了,戲里的角兒依次登場了。

    太皇太后丟下了煙鍋,無奈的偏過了頭,沒了抽煙的心情。最后還是太后把垂頭的梁仙兒叫起了身,“剛用完膳,大伙兒容易口渴,再讓南果房備些果子來吧。”

    梁仙兒喏了聲,感激的沖太后打了個千兒,這才離開。

    左手旁就是泰安公主跟平西王,湛湛不敢去試探她的神色,也不敢猜測她心里的境況,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臨成這樣傷害自己,她心頭肯定是刀割一般的滋味兒。

    看向右側,誠親王單肘做了支撐,抵在下顎的地方,把面色掩在一片陰影里。

    他心里大概是不好受的,這一個月來躺在塌間兩人闔眼睡不著又沒事兒做的時候,誠親王就給她講自己小時候的故事,泰安公主是故事里經常出現的角色,湛湛腦海里能想象出那樣的畫面,紅墻聳峙下,阿哥跟格格溜著墻根兒追逐打鬧,上書房里,一人趴著窗臺看著殿內另外一人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