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什錦良緣、穿成男配的錦鯉妻、人在修仙界,白月光選擇跟反派混、南江十七夏、我失而復得的少女心[重生]、寡婦NPC在六零、豪門寵婚(作者:阿寧兒)、玩游戲使你變強(星際)、女風水師她一開口、三年抱倆,冷硬軍官別太寵
“忙著找你談生意啊,”我笑瞇瞇道,“很劃算的,要不要試試?” “什么生意?”他終于來了興趣,放下書本狐疑看向我。 “殺人的生意,”我附在他耳邊竊竊私語,“你不是和滄濯有仇么?剛好我同他也有點仇,不如我們聯(lián)手做了他?!蔽以诓弊由媳攘藗€刀的手勢。 “那是你師兄?!卑鬃淤饽樕咸砹送嫖吨?,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他是個什么人你不清楚么?兩面三刀、陰險狡詐,我做夢都想剮了他?!蔽也槐芩骄康哪抗猓屗唤邮盏巾袧摬氐某鸷夼c不甘。不只因我要取信于他,還因為他是小白,是這世間唯一惦記著我的朋友。 而我們有共同的心愿,那就是殺了滄濯。 白子兮邪邪一笑:“評價的十分到位,那你倒是說說,怎么個合作法?” 爽快!我撐著身子從桌上蹦下來,挪了挪屁股把椅子上的白子兮擠到一邊,順手抄起毛筆打算給他仔細圖解一番我理性又智慧的完美策略。然而我墨還未蘸上,房門“嘭”被撞了開,李菲菲梨花帶雨徑自哭訴起來:“子兮哥哥,趙眉又欺負我……”訴到一半沒了聲音。 這是我見過最神奇的法術。上一瞬還可憐兮兮抹著眼淚的李菲菲,在看清我和小白同坐一椅的親密樣子后,瞬間目露兇光,擼起袖子朝我走來。我背脊倏爾涼颼颼的,有殺氣! “這不是昆侖的肖妄姑娘么?不去捉妖,倒跑到這兒來和白公子卿卿我我?!崩罘品葡仁菣M了我一眼,然后抽泣著哀怨盯緊白子兮。 小白啊小白,我什么都教了你,獨獨忘了教你!怎么挑媳婦兒!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話說。 第13章 “李姑娘,我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蔽颐C聲道,“我和白公子正在商討如何應對知州府內(nèi)出現(xiàn)妖物之事,我們之間絕對沒有任何曖昧不清。”我碰了碰白子兮手肘,暗示他表個態(tài)。 他狐貍眼笑成彎月牙:“是啊,我們正在研讀古書中所道兵法。”我立即附和,重重點頭。 李菲菲聽言面色好看了許多,她捋了捋發(fā)絲,一抬袖子抹干眼淚,笑盈盈湊上前:“我熟悉府內(nèi)情況,應該能盡一份綿薄之力?!?/br> “好呀?!蔽覅s之不恭,低頭對上小白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看就沒什么好事!我暗自咂摸著其中有何險惡用心,順便打算演完整套戲,故掛著笑容接過白子兮手中書本。待看清楚書上字后,我倒吸一口涼氣,倏爾頭暈目眩到想昏死過去。 這是哪門子的兵法! 哪家的兵法會寫“嗯啊”、“郎君輕點”!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書扔到地上,帶著歉意笑道:“哎呀,手滑了?!蹦_下卻是未曾猶豫將書踢到床下,“其實兵書沒多大用處,我們商量的也差不多了,方才見姑娘似有苦楚,可需在下幫忙?” 我并非要舔著老臉湊在這里當光芒耀耀的蠟燭,只是李菲菲“嚶嚶”的內(nèi)容著實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說趙眉欺負她。 之前我看的分明,趙眉在知州府未得朱氏好生對待,被打成那副凄慘模樣都不敢吭聲反抗,若不是個擅于作戲的,便是確實軟弱可欺。 那夜她與小白會面,兩人口氣儼然相識,趙眉知道小白是狐妖卻不懼怕,反倒鎮(zhèn)定自若,甚至能靈敏察覺到我和滄濯在偷聽,絕非常人所能及,現(xiàn)在細細想來疑點頗多。可有一點我能確定,趙眉身上沒有妖的味道。 這樣一來情況就有點復雜了呀…… “昨晚我去質問趙眉為何要殺我娘,她竟然說我娘的死是活該,還百般羞辱我,我不過想教訓這個毒婦一下,她就到爹面前說我不是。”李菲菲說著又掉起眼淚,“她就是欺負我現(xiàn)在沒有了娘親,爹爹又不疼我,以后我可怎么在家里待啊。” 我對此事選擇保持沉默。大小姐,你上門挑的事,你罵的人你打的人,到底是誰欺負誰??? 白子兮終歸是老手,只見他長臂一舒,把美人兒摟進懷中,聲音柔和:“菲菲莫怕,我在呢,她不敢欺負你。”我觀那樣子,約莫和話本中說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有的一比。只是…… 被按在懷里的李菲菲可看不見白子兮挾著厭煩的眼神吶。我挑眉給白子兮使個眼色,戲演得差不多行了,還有正事要忙呢。 “菲菲,你先回去吧,如今協(xié)助昆侖門人捉妖才是頭等大事,我怎能忍心讓你每日置身危險之中,乖?!卑鬃淤庑θ绱猴L摸了摸李菲菲發(fā)頂。 李菲菲被這么哄了一通,便是有再大的不快也早已拋之腦后,她依依不舍向門外走去,眼神那叫一個秋波暗送、纏綿繾綣。 待人看不見身影了,我才戳了戳他肩膀笑著說:“殺了人家娘親還勾得小姑娘神魂顛倒,你這稱得上殺人誅心了吧?!蔽夷抗饩o鎖他面部,觀察他的表情,是的,我就是在借機試探他,哪怕能得到只言片語的線索也是好事。 白子兮面色倏變,冷厲目光射向我:“你管的太多了,我們不過是合作的盟友而已?!彼种盖昧饲米澜?,“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未曾殺過人?!蔽铱吹桨鬃淤饽抗馊彳浟讼氯?,不似方才面對李菲菲的虛情假意:“有個人同我說過不許殺人,她不讓我做的事,我便不做?!?/br> 我唇角勾起,心底有一股暖流沿血脈蔓延至周身,我也不是活得很失敗嘛,還是有人真心相待、未曾背叛的。既然知道小白與命案無關,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收拾妖怪了。 “繼續(xù)說說你的計謀吧?!卑鬃淤膺f上毛筆。 我瞬時興奮起來,摩拳擦掌地在宣紙上勾勾畫畫,再配上繪聲繪色的解說,如此這般……這樣那樣……末了瀟灑挽了個筆花,“啪”把毛筆按在桌上。 我自豪抬頭,看到白子兮如玉臉龐上一道寸長未干墨跡時愣了一瞬。白子兮探手在臉上一擦,看到自己指尖黑溜溜一團時也愣了:“這就是你所說天衣無縫的周詳計劃?” 嗯啊,我眨了眨眼。 “給他下迷藥,再趁機誅之。”白子兮牙齒摩擦發(fā)出響聲,“這也叫計劃?” 這么說我可就不高興了,怎么就不是計劃了?多完美的計劃??!“總之,你相信我,肯定不會有問題的?!蔽遗闹馗WC。 白子兮將信將疑睨了我一眼:“滄濯可不是粗枝大葉的人,你能下得了藥?” “師妹親手倒的酒,我不信他會懷疑?!边@話我說出口是沒底的,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懷疑,但因為不確定的事而畏首畏尾不是我的風格。大不了,拼他個同歸于盡,到冥府讓冥王那小子評理。 “既如此,便依你所言。明晚亥時,木槿廊亭。”白子兮應下。 “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br> “什么?” “借我點銀子?!?/br> 從知州府出來后,我馬不停蹄趕到丹城最大的藥鋪,作為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迷藥,自是不可大意。 我尋了個無人角落,伸手招呼抓藥的胖老板過來,倚在柜臺上偷摸塞給他一塊金錠:“老板,我要能把人放倒的藥,最好無色無味,你懂的?!蔽姨袅颂裘忌摇?/br> 胖老板眼珠子黏在金錠上熠熠生光,絞著手指苦臉道:“姑娘,咱們是藥鋪,不是黑市,不賣違禁藥物,會被官府抓的。” 什么?還有這么個說法?我蹙眉捏了捏下巴,這就有點麻煩了。 “要不……”胖老板壓低音量,“給您開點安神藥?”他笑瞇瞇道:“安神,安神不犯法?!?/br> 我心領神會的“噢”了一聲,換個說法嘛,我懂:“也妥?!?/br> 我收好紙包準備離開,一轉身和趙眉撞了個正面。幾日不見,趙眉換上了從頭到腳的華裳綾羅、披金戴銀,身后還跟著幾名丫鬟,足以彰顯她受到的寵愛,怕是離扶正不遠了。我笑著打招呼:“趙夫人怎么來藥鋪,可是有哪里不適?” 趙眉姿態(tài)恭謙,眉宇間染上一抹愁色:“回仙人,老爺近來時常頭疼不安,我便想著配些藥膏替他按摩,興許能緩解一些?!?/br> 這是我頭一回近距離觀察趙眉,她長相不算很美,勉強稱得上秀氣,大約就是扔在人群里便找不著,找著了也記不住的水平。以這樣一張甚至比不上朱氏的容貌,卻在短短時日內(nèi)令李知州魂牽夢縈,憑借的恐怕是過人手段。 “藥理一事,夫人大可以請教府中白公子,他精通此道,相信能于夫人有裨益?!蔽翌h首道。 “白公子?可是大小姐的琴師白子兮?”趙眉面上詫異,蛾眉輕皺,“我同白公子并不相熟,身為后宅女子更不好隨意接觸外男,還是直接詢問大夫更妥當?!彼粤T有些局促的微微一笑,曲膝福禮向柜臺行去。 還是那副膽小怯懦的模樣。她究竟是演技好到?jīng)]有一絲破綻,抑或當真什么都不知道?我拿不準主意。 翌日亥時,我拉著滄濯到木槿涼亭,美名其曰品酒賞月,緩解查案壓力。好在老天還算給我面子,今夜月色皎皎,實屬良辰美景。 我把杯底抹了安神藥的酒杯斟滿給他:“師兄,請用?!睖驽従弻⒕票N近唇邊,我目不轉睛盯著他,默念快喝快喝快喝…… “肖妄,”他有些生澀的喊出我名字,“你有心愿么?” 突然冒出的奇怪問題讓我措手不及,我笑道:“是人就會有心愿?!蔽椰F(xiàn)在的心愿就是看著你死啊。 “說的沒錯,我的心愿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彼谱颇曃遥浇俏P。 噢,以為我猜不到?心愿就是弄死我是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滄濯絕想不到我有與他相坐高談的一天。這一次,換我親手為他奉上毒酒,也算禮尚往來,如此想想心底還有些止不住的快意。 “你的心愿也會實現(xiàn)的?!彼繝枌⒈芯埔伙嫸M,隨即靜默無言地抬頭。我順著他目光尋去,看見無風無云夜幕中綴著的玉盤圓月。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滄濯淡然誦出詩句。 我聞言頗為驕傲,很不巧,我恰好是那個見過古時月、又被今月照過的人??稍铝谅?,從幾萬年前就是這個樣子,一點兒沒變過,我委實不懂有何好感傷的。 罷了罷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讓他再瞎掰幾句,左右以后也沒開口的機會了。可是,都過去這么久了他怎么還好端端坐著! 我莫不是買了假藥…… “師兄,你有沒有覺得……有點犯困?”我瞅了他一眼,實在沒憋住問出聲。 滄濯忽的輕笑:“我還以為……”他話說到一半,“咚”栽倒在石桌上,手中酒杯擲地玉碎。 終于! 終于讓我等到了!報仇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該配合你演出的滄濯盡力在表演…… 山主大人又被套路了…… 滄濯:我還以為是毒藥……都做好毒發(fā)身亡的準備了,結果你告訴我是安眠藥…… 萬水千山總是情,留個評論行不行! 第14章 我吹響口哨,小白應聲而至。他有些不敢置信:“滄濯就這么被藥倒了?” 我困惑看他,不然呢?被藥倒還需要挑姿勢的么? “你下手利索點,加油!”我拍拍他肩膀。 “你去哪兒?”他疑惑問。 “去幫你望風。”我走遠幾丈,蹲在地上揪木槿葉玩。期盼了許久,到節(jié)骨眼上反而慫了,幾萬年的時間將我曾經(jīng)的血性消磨殆盡,如今連殺一個叛徒都下不了手么?我自嘲笑了笑。 身后響起打斗聲,莫不是藥性過了?我匆忙回頭,涼亭內(nèi)滄濯仍沉沉暈著,白子兮卻是與南婳戰(zhàn)在了一處。 每次不該她出現(xiàn)的時候,她都出現(xiàn)的特別及時! 我把牙根咬得生疼,剛剛因心軟生出的惆悵之情全部被打散,現(xiàn)在該惆悵的是怎么救狐貍了!我“嘩啦”撕下一片裙角系在臉上,確認只露出一雙眼睛,凝好真氣向涼亭沖去。 昆侖功法天生就對妖術有壓制,小白又是不愛修煉的懶散性子,若放任不管,恐怕狐貍尾巴都要被南婳打出來。 我心下焦急,不知念個什么訣合適,只好先注力擲出桌上酒杯打斷兩人纏斗。兩股氣勁的結界倏爾被破,真氣如炸開的焰火四散,我胸口一陣鈍痛,被氣勁彈上了天,狠狠砸在木槿叢中。小白也沒比我好到哪去,躺在地上無力支撐。我蹣跚扶起他,面紗染血讓我眼前蒙上一層紅色,余光瞥見舉劍追來的南婳,我突然憶起自學會后從未使過的一個法術…… 默念口訣,腳下土地“隆隆”作響,裂紋蔓延,地面活生生破開一個大洞。我抓著小白遁入地下,臨近地面合攏的霎那,我恍惚看到滄濯起身攔住南婳,沒有半點中了迷藥的樣子。所以…… 我竟是被他給當猴耍了么…… 這一招請君入甕,用的委實妙啊…… 半柱香后,我把小白拖出地面,癱倒在地咳出吸進肺腑的塵土,小白已經(jīng)從白狐貍變成了泥狐貍,我估摸著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這便是我未曾用過遁地術的原因,過于狼狽,有損威風。 白子兮盤腿調息,聲音虛弱:“我怎么就豬油蒙了心相信你呢?這下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br> 我揭下面紗,淡定擦了擦臉:“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我們這叫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仿似被噎了一瞬,隨即瞪我:“你可真會說話,差點就真‘身先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