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頭，孫耀祖看見了站在旁邊的趙九福，這才算是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他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再一次慶幸弟弟交到一個好朋友：“原來是趙大人幫了忙，趙大人，多謝了。”

    “孫大哥何必客氣，你們一家人好好聊一聊，我在外頭等著吧。”趙九福想著他們一家人肯定有話要說，他在場的話反倒是不大好，索性也不在這里杵著。

    趙九福走出去幾步，與那獄吏說起話來，話里話外就是讓他幫忙照顧幾分的意思，那獄吏沒料到這位趙大人說話這般客氣，但是滿口答應(yīng)下來。

    另一頭，孫光宗趁著這功夫檢查了一下孫耀祖的傷口，一邊小心翼翼的將家里頭帶來的金瘡藥給他換上，一邊低聲說道：“哥，你忍著一些?！?/br>
    孫耀祖額頭冒著冷汗，卻咬牙說道：“沒事，不過是挨了十個大板，算不得什么?！?/br>
    孫夫人心疼都給他擦汗，一邊又開始怪自己不得力，也幫不了夫君什么忙。

    孫光宗卻是知道這里頭的官司，衙門打板子是有技巧的，有時候一百大板都死不了人，但有時候十個板子都能讓人皮開rou綻，而孫耀祖顯然是后者，衙門的人根本沒有手下留情。

    這樣的情況讓孫光宗更加擔(dān)心，他低聲問道：“大哥，這次的事情真的沒辦法了嗎，這根本不關(guān)你的事情啊?！?/br>
    孫耀祖為官多年，倒是比他看得清，皺著眉頭說道：“雖說是府尹辦下的事情，但我是他手底下的官，并未起到監(jiān)察的作用，自然也是有罪的?！?/br>
    “這，那這可怎么辦啊，二弟，要不然你再去求一求趙大人，說不定他有辦法？”孫夫人有些慌不擇路的問道，在她看來趙九福就是救命稻草，他們家可不能放手。

    孫光宗皺了皺眉頭還未說話，那頭孫耀祖已經(jīng)握住了妻子的手，說道：“不必了，趙大人是翰林院的官，哪里管得了刑部的事情，想必讓你們進(jìn)來探監(jiān)已經(jīng)用了人情。”

    孫耀祖又繼續(xù)安撫自己的妻子和弟弟：“此次的事情看著厲害，其實并不算什么，我看著這幾日那幾位大人的意思，我們幾個雖說會吃掛落，但罪不至死。”

    這話一說，孫光宗先松了口氣，他低聲說道：“之前阿福去找刑部的朱大人，那位朱大人的意思也是這般，估摸著不會繼續(xù)鬧大?！?/br>
    孫耀祖一聽，也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原本只是自己的猜測，這會兒聽了倒是安心了不少：“就是如此，不會繼續(xù)鬧大的話，我們幾個無甚關(guān)聯(lián)的大約只會得一個失職之罪，只是現(xiàn)在還在風(fēng)頭上，所以才繼續(xù)關(guān)押著而已?！?/br>
    聽了孫耀祖的分析，孫夫人才慢慢平靜下來，抓著他的手問道：“真的嗎，若是如此的話太好了，只是老爺還要關(guān)多久，你受了傷，地牢里頭又缺醫(yī)少藥的，我心中擔(dān)心的很?！?/br>
    孫耀祖拍了拍她的手背，雖說他家夫人有些頂不住事兒，但只看她在自己出事的時候愿意奔波，并不選擇一走了之，孫耀祖就愿意多花一些耐心安慰：“放心吧，我受的傷不算厲害，到時候你們把金瘡藥留下一些就可?！?/br>
    孫夫人又陸陸續(xù)續(xù)的說了一些家中的事情，孫耀祖雖然被抓了，但孫家家底豐厚，這些日子其實并不算難過，只是他們心中煎熬罷了。

    孫耀祖聽了只是點頭，說道：“辛苦夫人和二弟了，夫人，你去把點心取出來吧，我與二弟還有話要說?！?/br>
    孫夫人點了點頭，自行過去講帶來的糕點一一擺出來，這邊孫耀祖看了看弟弟，低聲說道：“出去之后好好謝謝阿福，他為孫家奔波也是擔(dān)著事兒的，又得花費人情，在官場上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你要好好謝謝他?！?/br>
    孫光宗點了點頭，他哪里不知道趙九福的好，兩兄弟又說了一會兒話，一直到獄吏覺得時間不早過來催促，孫光宗和孫夫人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在離開之前，孫光宗又偷偷地塞了紅包給幾個獄吏，哪一個都沒有落下，拿了孫家好處的幾個獄吏滿口說會照顧孫耀祖，倒是讓孫夫人松了口氣。

    等到了地牢之外，孫光宗才對著趙九福長長的做了個揖，趙九福連忙把人扶了起來，嘆了口氣說道：“咱們多年的好友，不需這樣?！?/br>
    孫光宗卻紅著眼睛說道：“阿福，大恩不言謝，這次沒有你的話，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哎，都怪我這些年不用功讀書，我若是也在朝為官的話，說不定還能幫一幫大哥?！?/br>
    趙九福拍了拍孫光宗的肩頭，只覺得短短一些時日，曾經(jīng)那個單純天真的朋友迅速的成長起來，只是眼中都帶上了一絲憂慮，這樣的孫光宗讓他看著既心疼又高興。

    最后，趙九福只是說道：“孫大哥也是我的朋友，我?guī)兔σ彩菓?yīng)該的，這下你也放心了，既然有心的話就回家苦讀，一年之后的會試再看勝負(fù)。”

    孫光宗點了點頭，又感謝了幾句才上了孫家的車，想必此事之后他定會發(fā)憤圖強，孫家在朝廷之中實在是太單薄了，若是他能高中的話兄弟倆才能相互扶持。

    趙九福微微嘆了口氣，孫家的現(xiàn)在何嘗不是他的擔(dān)憂，趙家比起孫家來更加單薄，孫家還有錢財，但趙家卻什么都沒有，他身上唯一值得拿出來說的，也就是一個系統(tǒng)。

    這般想著，趙九福第一次對系統(tǒng)看重起來，若是將來他有一個萬一，那么系統(tǒng)里頭積攢的東西，恐怕就是趙家最后能留下的。

    之前他又是成親結(jié)婚，又是送家人返鄉(xiāng)，后來又拿著人參酒送人，陸陸續(xù)續(xù)的花掉了不少積分，現(xiàn)在系統(tǒng)里頭還剩下453，105個積分。

    看著這么多積分，趙九福心中才有了積分安全感，萬一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他也能有一絲自保之力，當(dāng)然，真的到那種時候暴露系統(tǒng)的話，他可能就沒辦法平平穩(wěn)穩(wěn)的生活在大周朝了。趙九福自然不希望如此，所以他也應(yīng)該為自己的未來打算打算。

    其實比起歷史上有名的皇帝來，大周朝當(dāng)今皇帝還算是一個寬容的皇帝，一來是他尚未完全的掌控朝廷，不能為所欲為，二來是皇帝本身并不是一個嗜殺之人，所以孫耀祖等人才會有一線生機，換一個鐵血的皇帝恐怕早就血流成河了。

    但隨著皇帝的年紀(jì)一日日大起來，朝廷自然也會慢慢不穩(wěn)，別的不提，皇帝如今的幾個兒子出了大皇子都沒有成年，但皇帝如今已經(jīng)四十有六，雖說看著還似壯年，但大部分的皇帝可都不算長壽，只是不知道這位皇帝能不能活到七八十。

    趙九福胡思亂想了一陣，一時間思緒都有些煩亂，他琢磨了一下打算先回家，卻發(fā)現(xiàn)有一輛馬車慢慢的從后頭跟了上來。

    那輛馬車看似低調(diào)，但仔細(xì)一看不難發(fā)現(xiàn)用料精貴，趙九福下意識的看過去，卻見馬車的門簾微微撩開，露出一個人的身影來，那人笑著問道：“趙大人，可有時間過來一敘？”

    第164章 談話

    趙九福坐在大皇子的馬車上，看著對面風(fēng)輕云淡的人心中疑惑不已，大皇子雖說年紀(jì)已經(jīng)大了，但因為身體一貫不好，甚至可以說孱弱的緣故，成年之后還依舊住在宮中。

    這其實是有些不合常理的，不過大皇子本來就是嫡子，雖說沒有被封太子，但卻是皇帝唯一成年的兒子，皇帝和皇后愿意，其他人就算是有意見也管不著。

    不過大皇子的身體不好確實是真的，不說他成婚三年依舊無子，不管是誰看見他都會知道眼前的人身體不好，臉色一直是那種毫無血色的慘敗，每逢換季都會小病一場。

    即使有太醫(yī)院的人精心照料者，也沒讓大皇子的氣色好一些，現(xiàn)在看他也是如此，眼皮底下的青黑一日日的積累，總讓人帶著幾分疲倦。

    “趙大人可要用茶？”大皇子微微笑著問道，不說臉色如何的話，他長相儒雅，是個頂頂俊秀的人物，即使是孱弱的身體也不能損耗分毫。

    趙九福見他竟然提起茶壺給自己倒茶，連忙說道：“大皇子，讓下官來吧。”

    大皇子微微一笑，只是慢條斯理的倒出兩杯涼茶來，他的身體虛弱，即使是夏天的涼茶也是特制的那種，不但沒有加冰反倒是有些溫溫的：“趙大人不必客氣，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趙九福只得客客氣氣的接過了一杯茶，也是這馬車走的穩(wěn)當(dāng)，不然在馬車?yán)镱^喝茶非得潑一身，他嘗了一口，大皇子的涼茶帶著一絲苦味，不過倒是也并不難喝：“味道不錯?！?/br>
    聽見這話大皇子撲哧一笑，自己也舉著杯子喝了一口，喝完之后才忽然說道：“沒想到趙大人回京之后第一件事，竟是管了孫家的事情?！?/br>
    趙九福聽見這話倒是并不奇怪，這幾天他幫孫家走門路的事情并不算隱秘，但凡是有心人略查一查就能知道，只是不知道大皇子為何忽然提起：“下官惶恐?！?/br>
    大皇子露出一個笑容來，又給趙九福倒了一杯茶，忽然長嘆一聲說道：“說起來趙大人與那位孫家少爺也是多年的好友，想必是情同兄弟，如今孫家求訴無門，趙大人一回來就愿意伸出援手，倒是也不辜負(fù)年幼時候的情分。”

    趙九福聽著這話倒像是夸贊自己的意思，試探著說了一句：“下官也并未相幫什么?！?/br>
    大皇子搖頭說道：“吾十一歲就跟隨父皇處理朝政，十多年來，朝堂云譎波詭，時有人乘風(fēng)浪起，也有人隨泥石落，發(fā)達(dá)著身在深山有遠(yuǎn)親，落魄者伸出鬧市無熟人。”

    說著這話，大皇子又看向趙九福，此時他的眼睛并不像平時那么清澈，反倒是帶著一絲絲深邃艱深，“如趙大人這般不離不棄，愿意伸出援手的少之又少，若能得趙大人這般的好友，實屬人生之幸事?！?/br>
    趙九福微微抬頭看著大皇子，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他心頭微微一跳，先是想到皇帝能在十一歲就把這位皇子帶在身邊處理朝政，肯定是看重這位大兒子的，但又想到大皇子的身體，想到皇帝膝下單薄，那時候二皇子可還未出生。

    無論大皇子打著什么主意，趙九福對他的印象其實還是不錯的，尤其是那時候大皇子一力主張醫(yī)療防止手段，要知道這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他猶豫了一下，笑著說道：“下官不過是做了自己覺得應(yīng)該做的事情?！?/br>
    大皇子笑了笑，再一次給他倒了一杯茶，笑著問道：“不知道鄙人有沒有幸，能夠成為趙大人的朋友？”

    趙九福沒料到他會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出來，微微愣了一下，才說道：“殿下是君，微臣是民，君臣怎么能以尋常人的關(guān)系來論理?！?/br>
    大皇子微微挑眉，盯著趙九?？戳艘粫?，忽然哈哈笑了兩聲，伸手將茶杯推到他面前，繼續(xù)說道：“趙大人不用緊張，吾也就是隨口一提，不會因此逼迫趙大人。”

    說完這話，他轉(zhuǎn)而問道：“聽聞趙大人在戴河鎮(zhèn)的時候，曾讓孫家人到處尋找糧種，而這些年陳家村的糧食產(chǎn)出一直高于周圍村莊，不知道是否尋到了糧種？”

    趙九福沒料到大皇子居然對糧種感興趣，不說皇室中人了，就是京城的那些大戶人家估計也不太重視糧食產(chǎn)出，畢竟不管是災(zāi)年還是豐年，他們終歸是餓不著的。

    趙九福倒是也沒有隱瞞，開口說道：“這些年倒是尋到一兩種好的良種，但一旦換了地方產(chǎn)出也一般，有些味道好的，產(chǎn)出就更差?！?/br>
    “陳家村那邊的糧食產(chǎn)量比周圍的村子好，相比起糧種，其實還是土地的緣故，下官早些年一直在琢磨農(nóng)肥的事情，倒是真的折騰出一二辦法?！壁w九福說著說著，倒是也來了精神，“殿下想必不知，在城里頭人人嫌棄的東西，在村里頭卻受歡迎的很，只是不說要花錢買，有時候就算是想買也是買不到的?！?/br>
    這就是古代人口的問題了，種地的人遠(yuǎn)超過城里頭的人，再有一個土地也貧瘠的很，光是靠著天然肥料可不夠用，古代可沒有化肥，有些偏遠(yuǎn)的村莊連買肥料都沒處買，土地卻得年年連種，這么下來產(chǎn)出能上來才怪了。

    趙九福從自己想到的堆肥的方式，說道后頭找到的那種旱稻的種子，倒是說得神采飛揚的樣子，在他心中考中狀元自然值得驕傲，但是在十幾年的時間內(nèi)，將陳家村的土地慢慢改善，不但擴大了良田的范圍，更增加了糧食的產(chǎn)糧，富裕了大家的日子才是難得。

    一直到現(xiàn)在即使沒有金坷垃的作用，陳家村的百姓只要能夠勤勤懇懇的種田，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時候就能過一個豐年，這是趙九福最驕傲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么他此次回鄉(xiāng)并沒有再次使用金坷垃，只因為陳家村的土地基本都改造完畢了，村人也熟悉了堆肥的辦法，金坷垃雖然能夠增產(chǎn)，但用在當(dāng)?shù)匾呀?jīng)有些浪費。

    明明是帶著味道的鄉(xiāng)間農(nóng)事，但大皇子倒是聽得興致勃勃的樣子，趙九福說完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抬頭一看大皇子的模樣倒是不好意思起來，“殿下，下官說的這些是不是太無趣了，鄉(xiāng)間之事大多粗鄙，聽起來也毫無趣味?！?/br>
    大皇子卻搖頭說道：“吾倒是覺得，鄉(xiāng)間之事才是大周朝的大事，若是百姓吃不飽，還談什么其他，趙大人說得這些，聽得吾也是熱血沸騰?！?/br>
    趙九福臉色有些奇怪，暗道這位大皇子的品味也有些奇怪，聽農(nóng)家小事米田共也能聽得熱血沸騰，這審美倒是有些奇特。

    趙九福這會兒顯然沒有想到，這位看似孱弱的大皇子有著一顆多么偉大的雄心，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憑著孱弱的身體活到現(xiàn)在，也那么的關(guān)心民生小事。

    大皇子的話題一轉(zhuǎn)，忽然問道：“趙大人在翰林院也有一年有余，不知道有沒有心去工部，將這堆肥的法子普及天下，甚至還有可能研究一下糧種?！?/br>
    趙九福的心頭微微一跳，要知道他現(xiàn)在是從五品的翰林院侍讀學(xué)士，若是愿意慢慢熬資歷的話，將來或許能有一天能夠入閣也說不定。

    但是工部就不同，先不說他過去的話能不能升職，光是這兩個體系就不同，別看現(xiàn)在大皇子給了他一個機會，但實際上進(jìn)了工部，他能不能真正的做事還不一定。

    大皇子顯然也知道他的擔(dān)憂，只是笑著說道：“工部那邊員外郎有空缺，若是趙大人過去的話，倒是能夠正好接任，再有一個，比起在翰林院飽讀詩書，趙大人不覺得在工部更能施展自身所長嗎？”

    大皇子這話并無任何貶低人的意思，趙九福的學(xué)識是不錯，但翰林院這地方別看間在帝心，但實際上卻徘徊在政治中心之外，趙九福再想要做出一些成績來可難上加難。

    除非是皇帝私心偏愛，不然翰林院就是個熬時間的地方，得慢慢的打磨才可能升職，再說蕭甯年紀(jì)輕輕，這位置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空出來。

    但是工部就不同了，大皇子細(xì)細(xì)的觀察過趙九福的為人，覺得他并不是那種阿諛奉承之人，反倒是個實打?qū)嵉膶嵏杉?，這樣的人在翰林院實在是浪費了。

    尤其是趙九福方才說起糧種和堆肥的事情，那確實是一套一套的，別的不提，光是堆肥能夠普及開來的話，讓百姓們的糧食產(chǎn)出增加一些也是好的啊。

    大皇子這時候的提議真心實意，事實上工部那空出來的位置也實在難得，若不是他跟在皇帝身邊的話，怕還不知道這次的事情。

    趙九福心中猶豫，他猶豫的并不是舍不得翰林院的事情，事實上這話若是皇帝問的，他肯定一口答應(yīng)下來，但此時問他的人是大皇子。

    若是自己答應(yīng)了，會不會被歸入到大皇子這一派，若是不答應(yīng)，會不會得罪這位大皇子。

    趙九福也是看過宮斗劇的人，忍不住一時就想多了一些，倒是大皇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笑著說道：“趙大人放心，無論你選擇如何，吾都樂意為之?！?/br>
    趙九福心中一動，又一次想到自己曾經(jīng)關(guān)于糧種的想法，到底還是舍不得眼前的大好機會，笑著說道：“殿下，若是陛下有旨意的話，下官自然會遵從，只是殿下也知道，在朝為官并不是臣等能隨心所欲的?！?/br>
    大皇子一聽便知道了他的意思，笑著說道：“吾知曉了，趙大人且等等吧。”

    說完這話，趙九福才發(fā)現(xiàn)馬車已經(jīng)到了趙家門口，放下他之后大皇子就離開了，趙九福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這位大皇子會如何cao作，他私心里并不想跟皇子們攪和在一起，尤其是現(xiàn)在皇帝身體還好的情況下，但顯然這事情并不是他自己可以控制的。

    第165章 工部員外郎

    趙九福暫時沒把這事兒告訴嚴(yán)玉華，實在是這事兒懸而未決，他現(xiàn)在說的話平白無故的讓她跟著一塊兒擔(dān)心，毫無好處。

    第二日，趙九福果然早早的過去銷假，距離他的假期結(jié)束其實還有整整六日，但回到京城之后他卻沒有偷懶的意思，這也是擺出一個態(tài)度給上司看。

    趙九福的探親假是有例可尋的，蕭甯又分外的喜歡這位下屬，自然不會多加為難，回來銷假這一日就開始工作起來。

    按理來說即使他不在，翰林院的事情也不會堆著等他回來做，但事實上屋子里頭確實是多了許多等著人整理的文檔，顯然是冷淮川并不想給他收拾爛攤子。

    對此趙九福倒是毫無怨言，事實上他與冷淮川的關(guān)系時冷時熱，全看這位大人心里頭打著什么主意，但終歸是好不到哪里去的，他若是愿意幫忙的話，趙九福估計心里頭也會嘀咕。

    就這么連續(xù)忙碌了十幾日，好難得一個休沐趙九福又陪著嚴(yán)玉華回了一趟嚴(yán)家，嚴(yán)老夫人倒是高興的很，只是嚴(yán)波又拉著他說教了一通，無非是怪他不該摻和孫家的事情。

    在嚴(yán)波面前，趙九福只是乖乖聽他訓(xùn)話，左右嚴(yán)波也只是老丈人，總不能搬到他家中教他做人的，與其跟他當(dāng)面過不去，還不如忍一忍，等他說夠了也就罷了。

    果然趙九福擺出乖順的樣子，嚴(yán)波反倒是不好說了，畢竟女婿不是兒子，可不是他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說到底嚴(yán)波還覺得自己這都是善意的指點。

    嚴(yán)老夫人看見嚴(yán)玉華回來倒是高興的很，見她臉色紅潤又放心了一些，拉著她的手說道：“知道你跟著孫女婿回去了一趟老家，我還怕你一路不習(xí)慣會瘦了，現(xiàn)在看著倒是氣色很好，可見孫女婿對你想必是不錯的?！?/br>
    嚴(yán)玉華露出一個羞怯的笑容，這會兒沒有外人在，她跟祖母倒是也說了幾句心里話，：“祖母，夫君他對我很好，陳家村那邊也不錯，都是知書達(dá)理的人，相處起來并不困難?！?/br>
    嚴(yán)老夫人并不完全相信這話，鄉(xiāng)村里頭的人能知書達(dá)理到哪里去，趙家人過來的時候雖然還算明理，但也帶著幾分粗鄙的，不過她也不會當(dāng)著孫女說這話，反正趙家人現(xiàn)在都回去了，趙家現(xiàn)在是孫女自己當(dāng)家，日子肯定是舒服的。

    兩人說了一會兒知心話，嚴(yán)老夫人又催促道：“如今你們倆回到京城了，孩子的事情也得抓緊，玉華，居家過日子，只有生了孩子才算是穩(wěn)當(dāng)了，一個不夠兩個不少，多生幾個才更好，若是有了兒子，你在趙家才算是扎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