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進(jìn)出自然是要收費的，一個人得三文錢，這可比新亭府那邊昂貴多了，不過這會兒已經(jīng)靠近黃昏，出城的人多進(jìn)城的人少，他們前面壓根沒有幾個人。

    輪到他們的時候，趙九福將自己的舉人文書一拿出來，那城門口的侍衛(wèi)就直接放行了，顯然對于讀書人還有各種優(yōu)待，連三文錢也沒要他的。

    馬車緩緩踏過城門，里頭自然又是一派熱鬧的景象，趙九福看著有感而發(fā)，笑著說道：“四哥，我倒是有些想念當(dāng)初第一次去新亭府的時候了。”

    趙老四也是第一次來京城，這會兒聽了也笑道：“那可不同，京城可比咱們新亭府強(qiáng)多了，別的不說，光是人就更多?！?/br>
    這倒是大實話，趙九福眼看天色不早不好今天就上門打擾顧家，便打算先找個地方住上一晚，明天一大早再去顧家那邊。

    不是他講究，而是古代人很少在下午上門做客的，有些人家還特別的忌諱，除非是回自家，不然就是回娘家一般也會故意挑著大清早過去。

    趙九福打算找客棧住下，這會兒有一個熟門熟路的馬車夫的好處也顯露出來，這位車夫顯然對京城也十分熟悉，很快就給他們介紹了幾家客棧。

    嚴(yán)家那邊是回家，自然是不需要在外頭停留一夜的，于是兩家就自然而然的在城門口分開了，因為嚴(yán)家是女眷的緣故，雙方甚至也沒有告別一說。

    趙九福抵達(dá)京城這一日正巧是正月十八，這一年的會試放到了二月二十，也就是說他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修整準(zhǔn)備。

    在客棧休息了一晚上之后，趙九福就帶著趙老四和青竹去了顧家，顧家這地方也好找，街頭隨便找人一問住址便知道，可不是嗎，三品大員居住的范圍大概就那一塊了。

    雖說早就在信中得知自家老師出身不凡，但趙九福一直沒有直觀的體驗，一直到此時此刻看到了高高掛起的顧宅匾額，還有那高高挑起的屋檐，才終于認(rèn)識清楚。

    顧家門口放著兩個石頭獅子，紅漆大門獅子頭扣環(huán)格外的高貴，連帶著門檻兒都足足有齊膝高，這就是朝廷三品大員才能有的宅邸。

    也許是顧行之早就交代過，趙九福在門房一說倒是并未被為難，反倒是被客客氣氣的請了進(jìn)去在客廳等候，只是看著那雕欄玉砌古董擺設(shè)，趙老四和青竹都忍不住停止了腰桿子，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顯然是被這顧家的氣勢鎮(zhèn)住了。

    趙九福倒是略好一些，畢竟這樣的裝潢是他曾經(jīng)見過的，甚至看過更加豪奢的，所以顧行之急急忙忙的趕過來的時候，就瞧見了泰然處之的徒弟。

    “阿福，你可算到了?！鳖櫺兄€是當(dāng)初的樣子，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回了家有人照顧的緣故，看著比在戴河鎮(zhèn)的時候竟是圓潤了一些。

    “老師。”趙九福心中也高興不已，連忙彎腰行禮，顧行之卻一把將他攔住，笑著說道，“我就琢磨著這幾日你應(yīng)該快到了，這一路走來可好？”

    趙九福笑著說道：“出發(fā)的時候跟孫家的商隊一塊兒走，又有我四哥和青竹照顧著倒是順堂的很，只是一路無人教導(dǎo)，倒是攢了一肚子的疑問等著見到老師?！?/br>
    顧行之就喜歡趙九福這幅勤奮的樣子，頓時笑道：“不急不急，既然你如今到了京城，難道還怕沒有問的機(jī)會?！?/br>
    差不多三年的時間沒見，顧行之再看自己的徒弟只覺得孩子就是長得快，一眨眼的功夫居然比他還要高了，就是人太瘦了一些。

    他笑著跟趙老四寒暄了兩句，再看趙九福又覺得這徒弟長得好，這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說句實在話就是當(dāng)初對自己的幾個兒子也沒這么用心過。

    “你長高了，也長大了，走，我先帶你見見你家?guī)熌?，等晚上我那兩個哥哥回來了，再帶你認(rèn)認(rèn)人?！?/br>
    有師徒的名義在，趙九福去見一見師娘倒是并無問題，但趙老四卻是不合適去的，于是趙九福就讓他跟青竹在外頭坐著喝喝茶等著，自己跟著顧行之走。

    顧家外頭看著氣派，里頭的面積也確實是不小，趙九福跟著顧行之七繞八繞才到了他的院子，心中暗道這要是自己走的話八成是得迷路的，那些鴛鴦蝴蝶派花園偶遇的戲份也不全是瞎編的，在古代陌生大戶人家無人帶路的話想不迷路也難。

    等真正見到顧家?guī)熌傅臅r候，趙九福心中還有幾分意外，畢竟在戴河鎮(zhèn)的時候顧行之對家中之事絕口不提，趙九福只知道他似乎有兩個年級比他還大的兒子，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即使如此，趙九福也看得出來顧行之與家人的關(guān)系十分一般，可以說甚至有些了冷淡的，他一度以為他是不是對自己的妻子不滿。

    但等真正見到顧師母的時候，趙九福卻覺得不太可能，只因為這位顧師母長得十分美貌不說，整個人的氣質(zhì)和善，是那種讓人第一眼就能產(chǎn)生好感的女人。

    大約早就知道夫君會帶著弟子過來，顧師母應(yīng)該是收拾過行裝的，穿戴整齊不說還略上了妝容，有一種站如芍藥坐如牡丹的優(yōu)雅從容。

    “這邊是阿福吧，早就聽夫君提起過心愛的小弟子，哪知道時隔多年才能一見，不過這一看果然是個青年才俊，師母看了也心中喜歡?！鳖檸熌刚f話的時候也不疾不徐，帶著一股子貴婦人特有的節(jié)奏，話里話外都讓人覺得愉悅。

    趙九福連忙行了禮，顧師母又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禮物贈與他，還說道：“這是師母的一點小小心意，你可別嫌棄師母禮薄。”

    說完這話，她又轉(zhuǎn)頭與顧行之說道：“我早早的就把隔壁院子收拾好了，這會兒阿福就能住進(jìn)去，要不要安排……”

    顧行之卻并不等她說完，擺了擺手說道：“不必了，阿福不住在顧家，住在哪里我自有安排，你就不必管了。”

    顧師母聽了這話臉色不變，依舊微笑著說道：“也好，夫君安排自有你的道理，只是阿福遠(yuǎn)道而來，今日的洗塵宴你可不能攔著我?！?/br>
    顧行之便說：“這個自然，我與大哥二哥也說過，到時候讓鼎麒睿麒也見見他們的小師弟。也讓他們看看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整日的在國子監(jiān)混日子?！?/br>
    聽見夫君說自己的兒子，顧師母也并未有生氣的樣子，反倒是笑語道：“可不是嗎，那倆小子年紀(jì)還比阿福大幾歲，卻還不如阿福有出息。”

    顧行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妻子說道：“你別只是嘴上說，心里頭也這么覺得才好，對那兩個小子就得嚴(yán)厲一些，不然就不知道天高地厚?！?/br>
    趙九福發(fā)誓自己看到顧師母臉上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還是笑著答道：“夫君，我什么時候口是心非了，只是有娘在，有些事情我也不好狠管?！?/br>
    顧行之沒有再說，只是起身說道：“你心中有數(shù)就是，我?guī)О⒏Ｈ孔??！?/br>
    于是沒說幾句話的趙九福又被帶著走了，他心中覺得這兩位的相處方式似乎有些奇怪，這位師母明明是讓人如沐春風(fēng)之人，但從頭至尾沒啥情緒波動就古怪了，而顧行之就更奇怪了，對著自己的妻子，孩子的母親，更甚者一個有魅力的女人，他似乎有幾分冷淡。

    第116章 顧家之人

    顧行之帶著趙九福見了妻子，很快就又帶著他去了書房，他在顧家的書房顯然更大書也更多，不是當(dāng)初戴河鎮(zhèn)的小小書房可比的。

    一進(jìn)門，趙九福就被那三面書墻所震驚了，要知道這年頭書是昂貴的奢侈品，趙九福積攢多年也就只有一個小書柜的書而已，大部分還是他自己抄寫的。

    注意到弟子的眼神，顧行之帶著幾分得意說道：“怎么樣，老師的書房還不錯吧。”

    沒有了其他人在場，趙九福的表現(xiàn)也更加隨意了一些，他笑著說道：“何止是不錯，簡直是弟子夢寐以求的書房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能攢下這么多書?！?/br>
    顧行之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肩頭說道：“你有這個志向就不錯，慢慢攢，攢個十幾二十年總能攢到的，別跟有些人似的，讀書就為了考試，中了進(jìn)士之后就把書拋到了腦后，整個人都變得銅臭不堪，這樣的人在官場上也走不遠(yuǎn)?！?/br>
    趙九福聽了這話也挺憧憬的，當(dāng)初在現(xiàn)代的時候書來的容易，那就沒有那么珍惜，那時候他可從未想過不弄一個專門的放滿書的書房，但這輩子書籍難得他倒是有意向了。

    顧行之帶著弟子略看了看幾面書墻，才說道：“這些時日你應(yīng)該沒空看其他書，等你金榜題名之后想看什么書盡管來拿就是。”

    趙九福更加期待了，不過還是笑道：“老師，你就對我這么有信心？”

    顧行之哈哈一笑，挑眉反問道：“怎么，莫非你對自己沒信心，這可不像是我顧行之教出來的徒弟，當(dāng)初信誓旦旦說要連中六元的勁頭去了哪兒？”

    趙九福有些臉紅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當(dāng)初他中了解元之后拿到大量的系統(tǒng)積分，當(dāng)時腎上腺分泌的太多以至于信誓旦旦的覺得自己可以朝著六元沖擊一下。

    但實際上等他清醒了就知道，連中六元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看看歷朝歷代連中六元的讀書人都少之又少就知道了。

    顧行之也不是真要弟子拿六元，畢竟他自己也不是狀元出生，當(dāng)下笑道：“拿不到狀元拿探花也不錯，正好你老師我也是探花，咱們師徒兩探花也算是一個美名?！?/br>
    趙九福聽他說的利索，忍不住問道：“老師，咱們這話在家里頭說說就罷了，出去讓旁人聽見了還以為我們師徒倆信口開河呢?！?/br>
    誰知道顧行之聽了嗤笑一聲，反問道：“誰敢笑話我，看我不罵他一個狗血淋頭?！?/br>
    趙九福于是閉嘴了，他差點忘了這位可是能把孫訓(xùn)導(dǎo)懟的說不出話來的人物。再加上三年之前顧行之就已經(jīng)中了進(jìn)士當(dāng)了官，雖說只是禮部的主事，但懟人的功夫倒是有增無減。

    師徒倆又說了一會兒分別之后各自的事情，顧行之考校了弟子一番，見他的才學(xué)果然比三年前更有進(jìn)步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又說道：“會試雖然是禮部主持的考試，但我是你的老師，此次早早的提了上去不能參與會試流程，這樣也好，免得將來有人拿這件事說道?！?/br>
    趙九福聽了倒是有幾分愧疚，畢竟禮部主持會試天經(jīng)地義，會試不僅僅是一場考試，若是能做考官之一，即使是個很小的考官，到時候跟這一屆的學(xué)子也能結(jié)一個善緣。顧行之完全不參與也就錯失了這一次大好機(jī)會：“倒是因為我耽誤了老師的前途?！?/br>
    顧行之卻嗤笑一聲，渾然不在意的說道：“我一個六品的禮部主事算得了什么，不摻和進(jìn)去反倒是省心省力，倒是你可要爭氣一點，也讓你老師出出風(fēng)頭?！?/br>
    趙九福一聽，笑著反問道：“老師，你還沒出夠風(fēng)頭嗎？”

    這幾年他們的聯(lián)絡(luò)一直沒斷，趙九福自然也知道顧行之回到京城之后的事情，他也是后來才知道顧行之在年少時期就是京城鼎鼎有名的人物。

    顧家原本就是京城的龐然大物，其中顧行之的爺爺曾經(jīng)坐過中書省的位置，可以說是大周朝舉足輕重的人物，只可惜這位老爺子過世的早，顧行之的父親卻沒有祖輩的本事。

    即使如此，現(xiàn)在的顧家也還算鼎盛，顧行之的父親如今是禮部尚書，而兩位哥哥，大哥在工部擔(dān)任工部郎中，二哥在外省做一省知府。

    顧行之年輕的時候?qū)W富五車才高八斗，長相模樣又是玉樹臨風(fēng)，可以說是京城里頭數(shù)一數(shù)二的貴公子，只是不知為何他考中舉人之后便沉寂下來，后來更是一離家就是數(shù)十年，一直到三年之前才回到京城。

    如今的顧行之雖說也辯口利辭能言善辯，但比起當(dāng)年來其實已經(jīng)收斂了許多，至少他不再那么鋒芒畢現(xiàn)，不過他會進(jìn)禮部，大約也是他那親爹顧老爺子不放心，才把他放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盯著，不然以他探花郎的身份應(yīng)該在翰林院才是。

    當(dāng)然，顧行之只以為的收斂，在旁人看來還是太囂張了，趙九福說他出盡了風(fēng)頭也不算是調(diào)侃，顧行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淡淡說道：“看來你讀書還不夠用功，這會兒竟是有功夫打趣你老師了，真是個不知道孝順的?！?/br>
    說完還故意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額頭，趙九福捂住自己的額頭有些可憐巴巴的說道：“老師，你快饒了我吧，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別再敲了腦袋了。”

    誰知道顧行之還敲出惡趣味來了，他絕對不會承認(rèn)自己懷念當(dāng)初趙九福瘦瘦小小的一小個，任由他摸頭發(fā)敲額頭的時候，哎，誰能知道才三年不見，小豆丁就變成了小竹竿，比他自己都要高大了呢，俊秀是俊秀了，卻丟了幾分可愛。

    趙九福怨念的盯著自家老師看，如果他知道這會兒顧行之的所思所想的話，肯定不能這么老老實實的讓他瞧額頭。

    幸虧顧行之也不是個沒分寸的人，過了癮之后就停了手：“行了，也不好讓你哥哥和書童一直在那邊坐著，去喊上他們，我?guī)愎湟还漕櫦遥獾孟麓蝸砻粤寺?。?/br>
    趙九福自然不會反對，顧家后宅都是女人，顧行之自然不會帶著三個外男進(jìn)去見人，只是帶著他們在前院走了走，不過即使只是前院面積也不算小。

    顧家的裝潢風(fēng)格走的是雅致調(diào)，乍一看不算金碧輝煌，但仔細(xì)看步步入景，處處堪畫，這樣的底蘊可不是普通官宦人家可比的。

    顧行之作為主人走得隨意，趙九福也還好一些，趙老四和青竹卻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顯然是不適應(yīng)這樣的環(huán)境，生怕自己磕著碰著什么東西。

    顧行之一看也沒有多走，只是帶著趙九福記下來從門口往他們?nèi)孔叩穆罚χf道：“以后你進(jìn)門就往這邊走，萬一有人使壞也別上當(dāng)?！?/br>
    趙九福聽著覺得奇怪，他作為顧行之的弟子，進(jìn)門之后顧家人也都是客客氣氣的，但為何聽著顧行之的話似乎顧家也不太安穩(wěn)的樣子。

    顧行之并未多說，他覺得憑著弟子的聰慧自己只是提一句就足夠了，轉(zhuǎn)而說道：“今日家父和兩位兄長都會回來，但家母出門拜佛去了，要過幾日才能歸來，等她回來你再去拜訪她就是，走吧，我?guī)銈內(nèi)バ恍?，過一會兒他們也該回來了?！?/br>
    在晚宴之前，趙九福才總算是見到了顧家的其余男人，他倒是并不覺得被怠慢，畢竟顧家人都在朝為官，這不年不節(jié)的日子自然是要當(dāng)差的，他們?nèi)羰嵌荚诩业戎遣牌婀帧?/br>
    事實上他看見顧行之都覺得驚訝，原本他今日過來不過是告知老師，等他有空之時再上門拜訪，誰知道顧行之居然休沐在家。

    顧家官職最高，如今是禮部尚書的顧老爺子看起來十分的嚴(yán)肅，他的模樣與顧行之毫無相似之處，面對趙九福的時候他態(tài)度還算和善，問了幾句見他對答如流還給了見面禮。

    趙九?？床怀鲞@位老爺子對自己的喜惡，但依稀感覺他對小兒子還是喜歡的，至少見顧行之今日在家沒去當(dāng)值也不過是不輕不重的說了兩句，并未疾言厲色。

    顧行之的兩位哥哥跟他有一兩分相似，看得出來他們都更像老爺子一些，大約是年紀(jì)小做不到老爺子那般喜怒不形于色，看著趙九福的時候也帶著幾分挑剔。

    就說顧家老大顧庭之吧，他不問趙九福學(xué)識如何，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你就是老三在戴河鎮(zhèn)收的弟子，看著倒是年輕的很，難為老三愿意在你身上花時間，他可是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管不顧，一出門就是十多年也不想想家里頭的人如何擔(dān)心?！?/br>
    說完也不等趙九?；卮鹁妥屓怂蜕狭艘娒娑Y，只是態(tài)度之中的輕慢十分明顯。

    顧家老二顧明之在外省就職，自然是不可能出現(xiàn)在顧家的，不過顧家二房太太居然知道他的存在，還特意讓人送來了一份見面禮，那禮物十分不薄。

    等到真正晚宴的時候，顧老爺子自然不會來湊熱鬧，顧庭之倒是來了，只是跟顧行之吃飯喝酒，趙九福坐在一群顧家子弟之中，只覺得顧家倒也算是枝繁葉茂。

    坐在他身邊的就是顧行之的兩個兒子，老大顧鼎麒視而不見，老二顧睿麒對他愛答不理，顯然對他的印象不大好，趙九福臉色不動，心中卻苦笑起來，看來他在顧家不太受歡迎，也怪不得顧行之之前會那般提點了。

    第117章 考前

    這年頭晚宴的時間一般也不會太晚，吃完離開顧家的時候夜幕還未降臨，臨走之前，顧行之并未多說什么，只是拍著他的肩頭說道：“老師知道你是個聰明孩子，以后來顧家只管來三房就是，其余的事情不必在意。”

    趙九福確實不那么在意，他尊敬自己的老師，也愿意討好顧家的人，但如果顧家的人對他觀感一般不想多說的話，他也不會上趕著貼人家冷屁股。

    說到底，趙九福骨子里頭也有幾分現(xiàn)代人特有的冷漠，對他好的他會記住，對他差的卻不會放在心上徒增煩惱，這大約也是為什么孫光宗覺得他比趙炳生豁達(dá)的緣故。

    離開顧家之后，趙老四才大大的松了口氣，私底下對趙九福說：“阿福，你也是運氣能拜了顧家人做老師，四哥看著這顧家可真的不得了?！?/br>
    “可不是嗎，一家老小都是當(dāng)官的?！鼻嘀裨陬櫦业臅r候簡直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丟了少爺?shù)拿孀?，出了門倒是又敢開口說話了。

    “我的運氣確實不錯?！壁w九福笑了笑說道，雖說系統(tǒng)有些坑爹，但漏出來給他的東西卻是實打?qū)嵱杏玫?，別的不說，就說鄉(xiāng)試那一年如果沒有系統(tǒng)的支持，他怕是也會生病，考生一旦生病對最后成績的影響顯而易見。

    這一天趙九福三人依舊住在客棧，但等到第二天顧行之就找過來了，直接把他們帶到了一棟二進(jìn)的宅子里，這棟宅子的面積并不算大，雖說是二進(jìn)但院子很小，但位置卻很好。

    顧行之十分坦然的說道：“這是我置辦下的宅子，這些年也沒有住過人，不過一個月前我就派人過來打掃，現(xiàn)在你住著正合適?！?/br>
    趙九福再一次正視自家老師是土豪的事實，他并沒有客氣的推辭，反倒是笑著問道：“老師，我怎么有一種吃大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