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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綜武俠]百無禁忌在線閱讀 - 第70節(jié)

第70節(jié)

    我把耳朵封住,準(zhǔn)備入睡。

    就在我剛剛閉上眼睛不到一炷香的時候,林詩音醒了,發(fā)出的動靜不大,但我還是睜開了眼睛。

    林詩音正在認(rèn)認(rèn)真真地穿鞋。

    我下意識地聽了聽,隔壁林文佳還沒有吃完。

    我連忙按住了林詩音,小聲地說道:“你干什么?”

    林詩音抽了抽鼻子,說道:“我想去跟娘睡?!?/br>
    我睜大眼睛看著她,有些傷心地說道:“你不想和我一起睡嗎?”

    林詩音猶豫了一下。

    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豐富一些,帶著些難過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們其實(shí)都不喜歡我……”

    林詩音更加猶豫了,她說道:“我沒有……”

    小女孩特有的軟軟的聲音,比我生掐出來的嗓音要可愛得多。

    我這次的傷心是真心實(shí)意的,幾乎落下淚來,“那你上來,抱抱我,跟我睡覺?!?/br>
    林詩音似模似樣地嘆了一口氣,說道:“真會撒嬌。”

    然后她抱了抱我,把一只手臂揣進(jìn)我的懷里,還拍了拍我的頭,說道:“我沒有不喜歡你,娘說了的,要不是你,詩音就要變成沒爹沒娘的孩子了?!?/br>
    她身上帶著一點(diǎn)暖暖熱熱的奶香氣,讓我想起臨睡前那一碗加了杏仁的甜羊奶。

    我抱著她的手臂,當(dāng)真有了一點(diǎn)睡意。

    不多時北邊大臥云散雨收,我迷迷瞪瞪地放開了林詩音,她卻不依了,把我整個抱進(jìn)懷里,呼呼地睡熟了。

    就這么過了小半個月。

    我已經(jīng)逐漸適應(yīng)了被當(dāng)成小孩子的日子。

    而且不得不說,我過得很開心。

    也許是因?yàn)槲乙呀?jīng)有很久沒有被人當(dāng)成小孩子寵愛過。

    我仍然不愿意叫林文佳和林夫人一聲爹娘,但已經(jīng)不再連名帶姓地叫林文佳,而是叫他林大人。

    林大人一點(diǎn)都不介意這一點(diǎn),他甚至不要求我改名換姓。

    半個月的時間,林大人已然將陳州積壓的事務(wù)梳理干凈,他和林夫人一樣是個快刀斬亂麻的性子,據(jù)說在京城當(dāng)御史的時候也是這樣,說好今天參你,不會留你到明天,而且文采斐然,往往一本折子上去立竿見影,堪稱官場鬼見愁。

    這么一個大才子,娶的自然是才女。

    林夫人母家姓孫,父親官拜國子監(jiān)祭酒,官職不算高,卻是一位大儒,只得兩個女兒,長女嫁給狀元郎,次女嫁的卻是同年的探花郎。

    我眨巴著眼睛,和林詩音排排坐,聽林夫人講她閨閣之時的舊事。

    據(jù)說那一屆的探花很是冤枉,他的文采其實(shí)還在林大人之上,只是那時朝廷正在革新政,林大人自小在京城見識比較多,寫策論的時候自然而然就帶出了一些支持新政的意思,主考官也支持新政,于是力推林大人做了狀元,原本是該順位向下推一位,讓那位探花郎做榜眼的,偏偏他年紀(jì)比較輕,長得也頗為俊朗,就被御筆一勾,選為探花。

    那位探花郎因此很是不平,他脾氣也不是很好,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在京城待了半年就要外放出去,不曾想出京途中遇到了從京城外寺廟里上香回來的林夫人姐妹,對林夫人的meimei一見鐘情。

    后來京中就有了狀元娶jiejie,探花娶meimei的佳話。

    探花郎氣得又砸了幾回茶盞。

    不過探花郎成婚之后卻是要比林大人美滿一些的,同年成婚,人家大兒子會背四書了,小兒子都開蒙了,林大人這邊才得了一個詩音。

    林夫人說到這里,又夸她meimei的那兩個兒子,“又漂亮又聰明”。

    林詩音不高興了,說道:“只是四書而已,我也會背一半了?!?/br>
    林夫人逗她,“可是大表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讀完四書五經(jīng),在治文章了?!?/br>
    林詩音認(rèn)真地想了想,說道:“大表哥比我大,我不跟他比,二表哥呢?”

    林夫人故意說道:“人家四書五經(jīng)全都會背了?!?/br>
    林詩音頓時驚呆了,隨即怒道:“他們都比我大,我不跟他們比,我要跟meimei比!”

    我正在嗑瓜子,聽她說meimei,下意識地去看林夫人的肚子,反應(yīng)了一下才想起來她說的是我。

    我放下瓜子,準(zhǔn)備說點(diǎn)什么,猛然就聽林夫人說道:“對,差點(diǎn)忘了,霜兒也到了讀書的年紀(jì)。”

    我瞪圓了眼睛。

    林詩音則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像個小魔頭。

    第100章 李某某與戰(zhàn)神表妹(3)

    我是個武學(xué)天才。

    也是個音律天才。

    人總不會太過完美,完美的人要遭天妒的, 所以我沒怎么讀過書, 也不會作詩作文。

    說沒讀過書不太準(zhǔn)確, 當(dāng)讀書成了一件消遣的時候, 很少會有人愿意去讀那些經(jīng)義文章的,我連詩文都很少看, 最喜歡的是書坊里藏著掖著賣的志怪話本。

    我小的時候也看過四書, 只覺得滿紙都是字, 滿紙的“子曰”,至今想起來頭皮都發(fā)麻。

    但林夫人完全沒有感受到我的驚恐, 第二天就讓林大人去聘女師,在這之前, 她準(zhǔn)備親自教我和林詩音幾天。

    林詩音這個小魔頭說自己會背了一半那完全是謙虛,她背會的是《論語》和《孟子》, 在四書里占字?jǐn)?shù)最多, 另外《大學(xué)》《中庸》字極少,以她的記性, 幾天就能背全,林夫人于是專門盯著我, 不光背,還要抄。

    我不像一般小孩那樣怕抄寫,畢竟我的手腕比真正的孩童要結(jié)實(shí)得多,抄多久也不累,但我怕背, 背誦可能是這個世上最折磨人的東西了。

    尤其是《論語》。

    我特別想不通的一點(diǎn)就是,圣人說的話全都背下來又怎么樣?人人都能成圣人嗎?尤其《論語》里也不全是道理,孔子罵人的話也都記載在內(nèi),連他罵人的話都要背!

    林夫人不能理解我的痛苦,她甚至還夸我記性好,都能趕上開蒙兩年多的林詩音了。

    我拒絕和她說話。

    過了兩天,林大人果然請回來一個女師,叫王二娘子,年紀(jì)和林夫人仿佛,精通琴棋書畫,人也格外嚴(yán)苛,據(jù)說出身也好,陳州城里有名有姓的大戶人家都請不來。

    其余好不好我不知道,但嚴(yán)苛這一點(diǎn)我是看出來了。

    林詩音頭一天剛剛把四書背全,王二娘子后一天就給她講四書精義,從《論語》講起,一個字一個字掰碎了講,聽得我背后一陣陣發(fā)涼,尤其她還用那種看待宰羊羔的眼神時不時看我一眼,似乎在挑剔要從哪里下口。

    這個家待不下去了。

    我找了個林大人不忙的日子,認(rèn)認(rèn)真真地詢問他,“我以后又不考科舉做官,讀一點(diǎn)書明理就好了,那些四書五經(jīng)都是讀書人要讀的東西,比起這個,我更想學(xué)武,以后行……保家衛(wèi)國!”

    我好懸才把行走江湖四個字咽下去。

    林大人起初帶著點(diǎn)笑意看我,聽完之后倒是認(rèn)真地想了一下,才道:“什么是讀書人?”

    我眨了眨眼睛,說道:“想要科舉做官的人?!?/br>
    林大人輕聲說道:“讀書并不是為了做官,四書為圣人之言,是為明理,五經(jīng)縱覽天地至理,是為立身,倘若讀書只為做官,像詩音那樣的女孩子,豈不是只能讀讀《女誡》?”

    我連忙搖搖頭。

    《女誡》是唯一一本讓我看了之后想要打死作者的書。

    林大人說道:“這就對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人欲成人,需先修身,人欲修身,需先明理,不讀書如何明理?”

    我沒有說得過他。

    坐回書房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飛升了。

    耳邊是王二娘子給林詩音講《論語》的聲音,三句話不離子曰,曰得我想打死子。

    讀書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我不知道我是以一種怎么樣的毅力撐過一年的。

    整整一年,我把一萬多個字的《論語》和三萬多個字的《孟子》背齊了。

    就在王二娘子磨刀霍霍對著我的時候。

    年關(guān)到了。

    林大人決定放五天假。

    我拿著書,差點(diǎn)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還是林詩音的小手在我眼前揮了揮,我鼻子一酸,險些落下一滴魔君淚。

    林詩音大概是繼承了她爹她娘的才華,被摧殘了小半年也還是那副玉雪可愛的樣子,不像我,又瘦了許多,頭發(fā)也掉得半禿了,不得不戴了個帽子。

    我以前就算發(fā)量不多,也沒禿過。

    可見知識令人禿頭。

    林詩音看上去就像快要被放飛的風(fēng)箏,腳底下已經(jīng)在飄了,她拉著我的袖子,滿眼的興奮,軟軟地叫道:“娘說一會兒吃過早飯,就帶著我們?nèi)ソ稚贤妫∵@兩天連其他地方的人都要趕過來辦年貨,街上人可多可熱鬧了!”

    我也有些雀躍,但我忍住了,并且恐嚇?biāo)?,“人多,人販子也多。?/br>
    林詩音一點(diǎn)都不怕,低著腦袋看我,笑眼彎彎的,“我們跟娘一起出去,不用怕!”

    小孩子的天真。

    我卻也沒有跟她爭辯。

    我畢竟不是個小孩子了。

    吃過一頓無味的早飯,林夫人帶著我和林詩音出門,倒是沒帶太多人,只有兩個一看就很有力氣的婆子,我回頭望了望,在不遠(yuǎn)處看到了府里的兩個護(hù)院。

    倘若這里沒什么武林高手的話,確實(shí)夠安全了。

    我拉著林詩音的一只小手,任由她興奮得像只小貓一樣在人群里穿行。

    反正就是哪兒人多她就往哪兒擠。

    擠著擠著,周遭的人也變得多了起來,這條街離城門口比較近,聽動靜是城門那邊放進(jìn)了一批來辦年貨的村民,村民進(jìn)城不肯分散,于是一大批人一窩蜂地涌了進(jìn)來。

    兩個離得遠(yuǎn)的護(hù)院在人群中奮力擁擠,但一時擠不過來,兩個婆子一個守著林詩音,把她抱得緊緊,一個護(hù)著林夫人,但還是擠不過那些亂哄哄的村民,她還被人向后推了一把,帶累得林夫人被人踩了好幾下腳。

    不知是誰亂哄哄里高叫了一聲“地上誰丟的錢”,人群頓時更加擁擠起來,林夫人一只手牽著我的手,緊張地望著婆子懷里的林詩音,怕她被擠丟,沒看到背后有手直朝著她后腰底下摸去,另一只手則摸向她的臀。

    好樣的。

    既想劫財(cái),又想劫色。

    我擰住了那只摸臀的手,直接反向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