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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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嬰寧抱著膝蓋,始終挺安靜。 陳妄嘆了口氣,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阿姨什么都沒跟我說,我就是想現(xiàn)在把我有的全給你,以后再把欠你的都補上?!?/br> 孟嬰寧眨巴了下眼:“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要不是喜歡你的人是我,你可能就沒有媳婦兒了?!?/br> 陳妄嗯了一聲:“是?!?/br> 孟嬰寧從被子里爬出來。 光溜溜地鉆進他懷里,抱著他。 肌膚相貼,還是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又回手把被子拽過來了,扯著被角隔在兩個人之間,重新抱上去。 “陳妄,”她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軟趴趴地靠在他身上,小聲說,“我也愛你?!?/br> 結實有力的手臂收了收,而后一松,陳妄忽然抬手,將孟嬰寧抱在懷里的被子抽走。 懷里一空,孟嬰寧抬起頭來,陳妄順勢吻上來,拖著她的背壓下去。 壓在床上。 抵上床頭。 孟嬰寧很順從地抱住他。 鼻尖是很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清淡又冷冽。 耳邊是灼熱guntang的喘息。 陳妄看的房子在西三環(huán)一個新樓盤,明年開春交房,小區(qū)綠化好,公交車站步行過去十分鐘,交通也方便。 看完房子以后,孟嬰寧覺得自己忽然之間就明白陳妄為什么會放心的把幾張銀行卡都給她了。 這套房買完,他現(xiàn)在很有可能已經(jīng)是個卡里分文不剩的窮光蛋了。 隔周周末,兩家人約好了一起吃個飯。 兩家家長以前是鄰居,本來就認識,見面也不尷尬,只是身份上的轉變總覺得有些奇異,忽然從鄰居變成了親家。 好在孟靖松是愛說的性子,席間拉著陳父又聊起了下棋的事兒,跟老朋友聚餐似的,婚禮正事忘了個干干凈凈,最后話題還是孟母給拉回來的。 吃完還約了改天下上兩盤,臨走的時候,孟靖松從車里探出頭來,把著方向盤樂呵呵地擺了擺手:“老陳,別忘了啊!說好了啊!別忘了!” 陳德潤難得笑了笑,應了一聲:“哎?!?/br> 兩個老頭一個在車里,一個站在車外,深情凝視對方互相擺了一分鐘的手。 最后孟母忍無可忍,手在底下偷偷掐了他一把,嘴皮子不動小聲說:“你還走不走?” 婚禮的事兒原本兩家商量著想等房子裝完,但孟嬰寧不同意,等交房,裝修,再放三個月甲醛,都能排到年底去了。 孟靖松覺得自己家閨女太沒出息,一點兒也不知道什么叫矜持,一副特別急著要嫁過去的意思是怎么回事兒呢? 于是挺不滿的扭頭看向陳妄:“你說說,你什么想法?” 陳妄在岳父岳母面前一向挺會說話的,笑了笑說:“我聽她的。” “……” 孟靖松忽然又覺得被安慰了,這別人家兒子更沒出息,日子還沒開始過呢,就變成了個妻管嚴。 婚禮于是定在了第二年開春。 孟嬰寧向來不是個特別低調(diào)的人,尤其是在熟人面前,發(fā)小的那一圈兒人基本上沒幾天就全都知道了。 陸之桓興奮得像是他自己要結婚似的,大腿一拍,當晚拉局。 湊齊了一看,在座各位奔三的男男女女們,別說結婚的了,除了陳妄和孟嬰寧,竟然連一個有對象的都沒有。 而被除了的那兩個還他媽是自產(chǎn)自銷,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都讓自己人占了。 十二月中旬,陳妄最后一次見到了湯城。 男人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除了左眼眶處纏著一圈繃帶,外表上看起來甚至沒有太大變化,在陳妄進來之前,還心情很好地哼著歌。 一抬眼,看著他笑了笑:“來了?吃了嗎?” 陳妄也跟著笑:“胖了,看來這兒伙食挺好?!?/br> “可不是,一頓好幾個饅頭,”湯城聳聳肩,“我小時候都沒吃過這么好的,那會兒窮,家里哪有飯吃,我哥就天天半夜翻墻去別人家,摸出來兩個餅,全都給我吃,跟我說他已經(jīng)吃過了?!?/br> “我那時候小,就真以為他不餓,冬天的時候天冷,我們沒衣服穿,我哥就把他所有的衣服都給我,身上腳上長得全是凍瘡?!?/br> 湯城看著陰冷的墻面,視線有些空:“后來他出去掙錢,供我上學,我那時候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掙錢的,他跟我說他給別人打工,他說他沒本事,也沒那個天分,但我從小就聰明,我跟別人不一樣,他干不了的事兒我肯定能成。” “他說我是他的希望。”湯城輕聲說,“他說我以后能幫他。” “你確實幫了他不少,你可是制毒天才,”陳妄譏笑道,“湯嚴當年能那么快掌握珠三角那一片你功不可沒?!?/br> 湯城轉過頭來,視線聚焦:“陳妄,三年前,我已經(jīng)死了?!?/br> “你覺得我現(xiàn)在為什么活著?我為什么到今天還活著,站在你面前?” “你現(xiàn)在坐著。”林賀然在旁邊沒忍住提醒他。 湯城充耳不聞,直勾勾地看著陳妄:“是因為你還活著?!?/br> “我以前一直以為,只要你死了,我就能痛快,”湯城輕聲說,“我也是最近才發(fā)現(xiàn),其實不是這樣?!?/br> 陳妄眼皮猛地一跳。 湯城微笑著說:“陳妄,對于你來說,最痛苦的其實是只有你活著,對不對?” 陳妄沒說話,轉身疾步往外走。 走廊很長,高窗,光線絲絲縷縷滲進來,陳妄大步穿過潮濕陰暗的走廊,走出看守所前廳,翻出電話。 響過兩聲。 孟嬰寧接起來。 “你在哪?!?/br> “我在家呀?!泵蠇雽庉p快地說。 陳妄緊繃的神經(jīng)瞬間松懈下來。 “陳妄,你想不想吃個蘋果派?”孟嬰寧是藏不住事兒的人,本來是想給他個驚喜的,最后還是忍不住問。 陳妄靠上前廳的柱子:“干什么?做錯什么了要跟我道歉?” “非得道歉才能做這個嗎?”孟嬰寧嘆了口氣,“我就是單純的也想對你好一次行不行?” “行,”陳妄垂頭一笑,“會烤么?” “我看教程學的,網(wǎng)上教程很多的,你什么時候回來?”孟嬰寧那邊忙活起來,隱約聽見烤箱叮的一聲,很近。 她大概就在廚房。 “現(xiàn)在,”陳妄直起身來,轉身往外走,“現(xiàn)在回去?!?/br> 第八十六章 陳妄一路壓著超速線開回家,腦子里不斷回閃湯城說過的話。 湯城的腿三年前受傷留下了后遺癥,雖然也可以行走,但并不靈活,所以如非必要,他都會坐輪椅,拋開日常生活不談,連車他都根本沒辦法開。 而且黃建華之前尸檢結果顯示他并不是死于槍傷,是被人勒死的。 身高一八五左右,八十公斤,并且身手應該相當干凈利落,湯城身邊應該至少有這樣一個心腹。 陳妄一直覺得,湯城最后未免太自信,他甚至到最后好像都沒想過要怎么跑,而是激怒他。 他是不在乎生死的,只要他快死的時候陳妄能陪著他就行,甚至只有他被抓了,陳妄那根緊繃的神經(jīng)才會松懈下來。 才會讓其他人有機可乘。 所以即使今天他一走林賀然就安排了人守在隔壁,即使這段時間以來陳妄也從沒松懈過,這會兒喉嚨還是有些干啞發(fā)緊。 車子嘎吱一聲剎在小區(qū)鐵門外,陳妄穿過小花圃推開沉重腐破的木制安全門疾步進入老樓道,幾乎是推門進去的瞬間,一道漆黑的人影從暗處悄無聲息地沖出來。 正常情況下陳妄本來應該能躲開,但他這會兒腦子里全想著樓上的孟嬰寧,反應慢了半拍。 剎那間那人已經(jīng)撞上他的腹腔,力氣極大,撞鐘一般,陳妄直接被掄在墻上。 后背撞上堅硬冰冷的水泥墻面,發(fā)出砰地一聲沉悶撞擊聲,隱約仿佛聽見背部肌rou和骨骼撕裂的聲音,五臟六腑跟著一震,嗓子里一股腥氣直沖上涌:“cao……” 剛抬起頭來,那人提臂直挺而下又是一拳—— 陳妄咬牙堪堪側頭躲開,拳風擦著他耳邊呼嘯而過直直砸進他耳畔墻里。 石灰抹的墻皮嘩啦啦地脫落了一塊兒。 那人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沒有任何停頓反身一扯,卡著肩一個過肩摔將陳妄整個人狠狠地砸進地面,一只手送進腹腔,另一只手抵上喉嚨。 幾乎沒有任何喘息的空間,招招凌厲致命。 這人是個rou搏的專家。 甚至能感覺到腹部被什么尖銳冰涼的東西撕裂,陳妄眼前一黑,憑直覺躺在地上一腳踹在他肚子上。那人被沖退半步,陳妄抬手順勢撈過擦著他喉尖的那只手,掌心一疼,鋒利的刀片劃出一道深長的扣口子。 再晚半秒,這刀片就會劃破他的喉嚨。 陳妄從地上一躍而起,攥著刀片的那只手沒松,力度很大,幾乎穿透手掌,血滴答滴答的順著指縫往下淌,他感覺不到似的拽著那只手往前一帶,另一只手一拳掄在了那人太陽xue上。 男人的腦袋一聲悶響磕在墻上,身子晃蕩著,下一波攻擊已經(jīng)組織好。 凌厲的拳風帶著指間夾著的薄薄刀片迎面而來,一樓樓道里空間狹小幾乎無處可躲,陳妄側閃堪堪躲過一拳,劈手奪下刀,扣著他手肘撞在旁邊防盜門上反身借力猛地往外一旋,咔嚓一聲卸了肘骨。 男人終于發(fā)出了點聲音,另一只手幾乎同時砸過來,冷銳刀尖在指間靈活一轉,深深扎進陳妄肩膀,撕開肌理一路下劃。 陳妄一腳劈上他側膝神經(jīng),手臂死絞住他脖頸一個翻身,砰地一聲把人壓在地上,單膝屈起卡死,一只手狠狠卡住喉嚨,直起身,終于有了空隙說出第一句話:“湯城都快死了,你這么拼干什么?” “一行有一行的規(guī)矩,拿了錢就得辦事?!蹦侨四槺缓莺蒉粼诘厣希曇魷喓?。 “他讓你殺我?”陳妄有些好笑地說。 “你和你女人?!?/br> 陳妄笑了一聲:“他給你開的什么價?我看看你們這行有沒有前途,考慮考慮要不要入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