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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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妄看了一眼老丈人手里的雞毛撣子,覺得這話聽起來不是那么的有說服力。 孟母看著倒是挺鎮(zhèn)定的,完全看不出來是不是生氣了,只淡淡問了一句:“證領(lǐng)了?” 孟嬰寧看了陳妄一眼。 “嗯,”男人低斂著眸,“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完全是陳妄的錯,”孟嬰寧深吸口氣,打斷他說,“要不是因為他太愛我了,他說他沒有我活不下去,非要我跟他結(jié)婚,我才不想這么早領(lǐng)證。” “……” 陳妄沒什么表情地轉(zhuǎn)過頭來。 孟嬰寧看都不看他,繼續(xù)說:“他本來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特別悶的一個人,雖然老爸一直說這樣的性格看起來比較穩(wěn)重,”孟嬰寧頭一轉(zhuǎn),看向孟父,“但我其實還是喜歡老爸這種,比較活潑的。” “……” 孟靖松不太自在地咳了兩聲。 “而且,我瞞著你們了,沒告訴你們就擅自做主,我覺得特別對不起你們,你們要是實在沒法消氣就打陳妄一個人吧,”孟嬰寧眨眨眼,說,“他體格好,比較耐打。” “……” 老孟是典型的口是心非,五十歲的人了反而越老越傲嬌,生氣歸生氣,倒也不會真的把人給打一頓了。 孟母什么也沒說,沉默了好一會兒,起身把陳妄叫屋里去了。 孟嬰寧坐在餐桌前,看了一眼對面的孟嬰寧。 孟嬰寧訕訕:“爸爸……” “別叫我爸,”老孟沒好氣地說,“都說女大不中留,越大越有主意了你,這么大的事兒敢不和家里說?” 孟嬰寧趴在桌子上乖乖聽著。 頓了頓,老孟探過頭來,低聲問:“真是他求著你領(lǐng)的?” 孟嬰寧腦袋伸過去,趕緊點頭:“真的,特別特別誠懇的求我,直接把我拽到民政局去了。” “哎,你媽當(dāng)時也是,你說我們那個年代,哪見過這么干脆的女的?我這邊兒還緊張著呢,她扯著我就給我拽里頭去了,”孟父低聲說,“等我反應(yīng)過來,咔嚓,照片兒都出來了,我當(dāng)時那個照片上的表情都是懵的?!?/br> 孟嬰寧趴在桌子上笑。 父女倆腦袋湊到一塊兒小聲研究了半天,里屋房門咔嚓一聲開了。 陳妄跟在孟母后面出來。 孟母淡定地繼續(xù)回廚房做飯去了。 孟嬰寧看了陳妄一眼,站起身顛顛地跑到廚房去,打下手。 是真好奇,也不敢問。 老實巴交地拿著一捆菠菜走到水池前,拆開慢吞吞地洗。 孟母把魚鱗刮干凈,拿到水池邊來沖,很自然地開口:“以后成家了,記住一點。” 孟嬰寧抬起頭,豎起耳朵,認(rèn)真專注地聽著。 孟母和老孟結(jié)婚快三十年,感情始終特別好,孟嬰寧甚至很少見倆人紅過臉。 孟母是一個非常會經(jīng)營婚姻的女人,她要她記住的“這一點”,一定也是多年生活經(jīng)驗總結(jié)下來的精華。 “一定不要試著學(xué)做飯,”孟母拎著魚說,“學(xué)會了,以后就是你的活兒?!?/br> 孟嬰寧:“……” 孟母那邊不敢問,陳妄這邊兒孟嬰寧膽子要大得多。 晚上回家,孟嬰寧搬著小板凳顛顛跑出來,在他旁邊坐下,手往膝蓋上一搭,仰著腦袋,那小表情,如果身后有根尾巴,立馬就能搖起來。 “我媽跟你說什么啦?”小姑娘眼巴巴地看著他問。 陳妄瞥她一眼,沒說話。 這是生氣了? 孟嬰寧摸摸鼻子,自知理虧:“我今天不是故意要賣了你的,你知道我爸那人,我就是必須得這么說,他才能接受得更容易點兒?!?/br> 陳妄視線淡淡地撇開,手里拿著煙盒,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 “我要是給你求情說好話,他更生氣呢。”孟嬰寧說。 陳妄還是不搭理她。 孟嬰寧從小板凳上站起來,往他身上爬,手勾著他脖子掛在他身上,討好地親了親他的臉:“陳妄,男子漢大丈夫,你大度一點兒啊。” “陳妄哥哥。” “陳汪汪?!?/br> “你再這樣我不哄你了啊。” 孟嬰寧見他還是沒反應(yīng),頓了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顧自地開始臉紅。 她慢吞吞地伸手,指尖軟軟勾了勾他的皮帶,腦袋往他耳邊一湊:“老公?!?/br> 孟嬰寧清了清嗓子,小聲說:“睡一覺嗎?” 陳妄:“……” 陳妄把煙盒丟在茶幾上,拎著她衣領(lǐng)子往后拽了拽,人抱起來扔進沙發(fā)里。 孟嬰寧鼻尖撞在沙發(fā)墊子上,一酸,捂著鼻子剛要直起身,被人撈著腰摁住肩胛重新按回去了。 孟嬰寧腦袋又扎進了抱枕里,哎了一聲:“能不能換個姿勢,這樣特別……” 陳妄從后面貼上來,啞聲:“特別什么?” 孟嬰寧臉通紅,這種露骨的話她說不出來。 但陳妄一定要聽。 …… 客廳陽臺窗簾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孟嬰寧頭抵著沙發(fā),細(xì)腰下陷,聽著耳邊的人一遍一遍特別耐心地哄著她說。 睡完兩個小時,還不止一覺。 孟嬰寧懶洋洋地趴在床上聽著浴室里的水聲,迷迷糊糊地覺得自己好像被騙了。 被男人第一次的時候那無害的十五分鐘欺騙了。 浴室里水聲停下來,五分鐘后,陳妄只穿著條褲子推門進來,上身從肩胛后背到腰腹暴露在空氣中,還掛著水珠,肌理線條流暢漂亮得孟嬰寧即使已經(jīng)看過摸過啃過了,還是有點兒臉紅。 毫不在意大咧咧地狂秀了一通腹肌,陳妄走到床邊拉開床頭柜抽屜,從里面翻出來一堆東西,往床上一丟。 孟嬰寧裹著被子坐起來,撿起來挨個看了一眼。 身份證,房產(chǎn)證,戶口本,還有一堆銀行卡。 “新房的房產(chǎn)證還沒下來,等下來了給你,寫你的名兒?!标愅f。 孟嬰寧都沒反應(yīng)過來。 陳妄俯身,掃開幾張銀行卡:“密碼一樣的,都是你生日。” 他說著,點點其中一張卡:“這張卡是我以前工資卡,這張——我剛回來那會兒在一個俱樂部里投了點兒錢,現(xiàn)在分紅都在打這里頭?!?/br> 說完,陳妄直起身來,側(cè)身往床頭墻面上一靠:“別的沒了,買完房子沒什么錢了,但多少也還有點兒,去掉辦婚禮要用的,剩下的全給你?!?/br> 孟嬰寧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她端端正正地爬起來坐好,抿了抿唇:“我媽要你這樣的嗎?” 陳妄垂眼:“不是?!?/br> 孟嬰寧伸手,東西往遠(yuǎn)了一推,動作間被子下滑,露出小姑娘滑膩漂亮的肩,白皙肌膚上帶著剛剛的痕跡。 “你這些你自己拿著,房子寫誰的名字,錢放在誰手里都行。我想跟你結(jié)婚是因為想跟你在一起,想一直跟你在一塊兒,想你有開心的事兒了能第一時間跟我分擔(dān),想你晚上又做噩夢的時候,睜開眼睛我就在你身邊?!?/br> “我媽跟你說什么了你聽聽就行了,不用非得這樣像要證明什么似的,我是……相信你的,”孟嬰寧垂著腦袋說:“我就是想,陳妄,我們錯過了這么多年了,我們已經(jīng)白白浪費十年了,以后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耽誤?!?/br> “我是因為這個,才跟你領(lǐng)證的。” 屋里開了個臺燈,燈影籠著床上小小的一團人影。 陳妄直起身走過來,坐到床邊,抬手把她滑下去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遮過肩頭,平靜開口:“其實我真沒想過,有一天能把你給娶回來?!?/br> 孟嬰寧抬起頭來。 “剛回來那會兒也是真沒想過要對你做點兒什么,那時候就覺得小姑娘長大了,漂亮了,這么打眼的女孩兒,以后得嫁給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br> “剛走那會兒也在想,等你長大了,我就回來追你,然后娶你,你喜歡誰都無所謂,我總能讓你喜歡我。但人會變,十八歲的我和二十八歲的我總歸是不一樣?!?/br> 陳妄笑笑,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自嘲,“我不是當(dāng)年的那個陳妄,現(xiàn)在能娶你,對我來說?!?/br> 是恩賜。 十八歲的少年曾經(jīng)帶著驕傲和榮耀,在凌晨的街頭信誓旦旦地說等建了功業(yè)要回來迎娶心愛的姑娘。 二十八歲的男人放任自己墜落,滿身空蕩。 陳妄曾經(jīng)以為自己會孤獨終老。 就這么守著她護著她,看著她嫁給喜歡的合適的男人,看著她組建起自己的家庭,看著她慢慢變老,看著她兒孫滿堂。 如果孟嬰寧沒有主動,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她也喜歡他,他們不會有以后。 如果她沒有主動,很多事情他都不會知道,他的秘密,以及她的秘密,會永遠(yuǎn)藏在兩個人心里,然后錯過。 他其實已經(jīng)失去了被她珍惜的資格。 但她卻依舊愿意靠近他。 他們兩個人之間,是孟嬰寧先邁出了那一步,在她下定決心的那一個瞬間,她成為了拯救者。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一路小跑著勇敢的走到他面前,然后仰著頭告訴他。 我已經(jīng)走了九十九步啦。 你能不能試著邁出哪怕一步來。 光已經(jīng)走到了你面前,你能不能試著不要再逃避。 為了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