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大家咋不去買點好些的茶葉喝呢?”賀存抿了抿茶杯里的水,確實帶著一股子異味,他是喝不慣。 黑臉的工人一聽,就說開了:“這城區(qū)店子里的精細茶葉貴的嚇人,咱們先不說那些特級好茶葉,一般的茶葉也要五十多一包,要命哦~” 這個年代工人們的工資,每個月不過3、400塊,哪里舍得花這個錢。 “那你們怎么辦呢?”老板娘把面端了上來,賀存給焦琴拿了筷子,自己卻沒有急著吃。 黃臉工人見他模樣生的好,談吐也得體,也愿意多說兩句:“每年春天出來時從家里帶點,后來實在受不了了也就買一點?!?/br> 很多外出務工的工人,基本都是一年回鄉(xiāng)一次,除了過年,都是在城里干活,家里帶的茶葉當然不夠。 聽了這些,賀存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商機,他或許可以嘗試著去賣茶葉。 當天下午,賀存就把想法跟焦琴說了。 “這個行得通嗎?”焦琴沒有做過生意,有點擔心。 賀存扶著她的肩:“凡事總要去試試才行,你知道爸媽不喜歡我,如果我不賺點錢,以后怎么讀大學呢?” 聽他這么說,焦琴把眉頭也皺了起來,想了一會,背過身去,在貼身的內(nèi)袋里掏出一個布包來。 “這是家里給我的嫁妝還有我的私房錢,一共四百六十塊。”焦琴握在手里,伸直了遞到他手里:“都給你。” 本來,她對賀存是有戒心的,但是從今天來看,也許是她對他有誤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家里的男人有出息才是最好。 賀存打開布包,一沓票子,都有些舊了,卻是按面值的大小整理好了,最上面的塊票上還用鉛筆寫了好幾個數(shù)字,刪刪改改,最終用阿拉伯數(shù)字寫了總額。 可見,這一把錢應該不止數(shù)過一遍。 賀存數(shù)了四百塊,剩下的重新給她包好,放回她的手里,他輕輕握了握:“琴琴,不管茶葉有沒有賣成,這錢我一定還給你?!?/br> 焦琴本想說不用還了,但又怕打消了他的信心,于是點了點頭。 “回去以后你就跟爸媽說,我在城里的建筑工地找了個搬磚的臨時工?!辟R存囑咐焦琴,他要去買賣茶葉的事,肯定不能讓賀樟夫妻知道。 為了更加真實,他從兜里拿了五塊錢遞到焦琴手里:“你把這個錢給媽,就說是預支的工資,孝敬她的?!?/br> 他必須安撫好周桂云,不然,要想再出來,肯定麻煩。 焦琴乖巧的點了點頭,賀存是讀書人,自有他的打算。 賀存又忍不住囑咐:“在家里好好照顧自己,家里還指望著我拿錢回去,不會對你怎么樣的,明天晚上我會回來的,后天跟你一起回門?!?/br> 焦琴幸福的笑了笑,在賀存的目光中上了回村的拖拉機。 送走了焦琴,賀存開始思考接下來要做的事,如果沒有記錯,原主幾年以后去走訪賀家遠親時,曾到過隔壁寧縣的大溈村,那里漫山遍野都是茶園。 從城里到達大溈村,也就兩個小時車程,他今天必須把茶葉的事談妥,明天清早便立刻回城。 這一次的試水,決定了以后要走的路,賀存不敢疏忽,把留著買茶葉的錢卷好塞進褲兜深處,胸口的袋子里只放了車票錢。 心里有了計劃,賀存一刻也不想耽誤,憑借著原主的記憶,他立馬前去汽車站,購買往寧縣的車票。 第42章 棚戶區(qū)里的媽寶男[九零] 去大溈村的中巴車下午只有兩趟,賀存運氣不錯,買到了下午一點二十分的那一趟,若是坐三點多的那一趟,到村里估計沒多久就要天黑了。 離開車還有二十分鐘,賀存決定先去個廁所,剛關上門,他便感到眼前一黑,朦朧中混沌了數(shù)秒,眼界突然就開闊了起來。 這一晃眼的功夫,他居然來到了一座大山腳下。 四周群山環(huán)繞,霧氣迷蒙,賀存沿著小路往前走沒幾步,便看到一個小村莊。 一眼望去,村子里有良田十來畝,菜地數(shù)十塊,在一個波光粼粼的水塘后面有一座小竹樓。 賀存一路走過來,沒有看到半個人影,也沒有看到任何動物。 “喂,里面有人嗎?”竹樓門虛掩,賀存喊了數(shù)聲,沒有人回答。 推門進去,里面沒有任何家具,只有竹制的地面,和竹子建造的墻體。 出了竹樓,邊上有一口水井,上面還掛著兩個吊桶。再往前走一點,便看到一堵土墻,上面有一個泉眼,慢慢的沁出水來,水量很少,沿著竹筒流入一個木桶里。 賀存的腦海中跳出一個界面:深層冰泉水,口感純香,可以加入食物中增長食物本身優(yōu)質(zhì)屬性。 他又點了一下界面,點到剛剛那個水塘的介紹:天然循環(huán)水塘,加快可食用性水生動物生長,改善rou質(zhì)。 再點竹樓,介紹:普通住房,功能為躲雨。 系統(tǒng)的聲音也適時從腦海中響起:“恭喜宿主成功啟動空間,空間認主成功,宿主可以借助空間完成各個世界任務?!?/br> “怎么開啟空間?”總不能是因為進了廁所吧? “第一次開啟空間是隨機開啟的,以后要開啟空間,憑借你的個人意念即可開啟?!?/br> 賀存滿意的點頭,空間里溫度適宜,好像時刻都有微風拂面,陽光也十分溫暖,簡直是一個生存度假的圣地。 他還想四處看看,但又想到寧縣的車即將發(fā)車,忙閉上眼睛,用意念送自己出了空間。 賀存愉快的上了廁所,一看候車廳的時間,才過了五分鐘,看來空間里的時間變化也不一樣,應該比外面慢得多。 等了一會兒,便到了上車時間,賀存上去時,車里位置比較空,他選了個后面靠窗的座位坐下,閉著眼睛開始假寐。 也不知過了多久,賀存突然感覺有口袋邊沿有輕微的拉扯感,他猛的一伸手同時睜開了眼睛。 只見臨座一個圓頭大耳的中年男人詫異的看著他,手里赫然還拿著一個刀片,而他的褲兜處已經(jīng)劃開了一道口子。 這明顯是一個有準備的小偷! “我們就坐在一排,你膽敢就這樣偷東西???”賀存一使勁,只聽得對方骨頭咔擦一聲,刀片就離了手,中年男人哀嚎起來: “大哥,大哥……你放手,我錯了!” 中年男人疼得眼眶發(fā)紅,他經(jīng)常在長途汽車上作案,一般得手兩三個人就中途下車,神不知鬼不覺。哪知道今天這個人動作反應那么迅速,幾乎在他下手的同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聽得叫聲,周圍的乘客都看了過來,賀存看著中年男人,臉上都是冷漠,如果不是他有一定的功底在,今天這幾百塊錢就被拿走了,而這幾百塊錢,可是決定原主以后生活的基石。 “跟我認錯沒有用,你去派出所悔過去。”賀存扯過中年男人的褲腰帶,快速的在他手腕上繞了兩圈,捆上一個死結。 這時,前座的中年婦人驚叫起來:“?。∥业腻X包不見了!” 她摸了摸褲兜,都急出了眼淚:“黑心的小偷把我的褲子都劃爛了,是不是你拿了我錢包?你個不要臉的,有手有腳,不做點正經(jīng)事!” 說著,中年婦人扶著座位就轉向了后座, “還給她?!辟R存瞄了中年男人一眼。 中年男人剛剛受了傷,這會心里怕得很,怯怯諾諾的回答:“我……我的手被綁了。” “放哪里了?”賀存依舊語氣冷冷的。 “背包里?!?/br> 沒有一分鐘,賀存在中年男人的背包里翻出了一個褐色的錢包。 中年婦人看到自己失而復得的錢包,語氣都有些激動了:“謝謝你,小伙子,謝謝你。”她連聲道謝。 等到了寧縣,便在熱心群眾的幫助下,中年男人被扭送去了派出所。 車子接著開往大溈鎮(zhèn),等中年男人下了車,那個丟失錢包的婦人便坐到了賀存的旁邊。 “小伙子,你家住大溈鎮(zhèn)哪里?。俊眿D人主動開始聊天。 賀存倒也不排斥和她多說兩句,畢竟她是當?shù)厝?,知道的消息肯定比他多?/br> “嬸子您好,我不是大溈鎮(zhèn)的,此次前來,就想買點茶葉?!彼@番前來,要的茶葉不多,本打算是買點禮品,前去找找原主的遠房親戚。 見他文質(zhì)彬彬又模樣出眾,再加上他幫忙找回了錢包,婦人的語氣又更加熱情了幾分:“我叫王秀英,你叫我秀英嬸就好,你要買茶葉?要多少?我家就住在大溈村,就在茶場旁邊?!?/br> “秀英嬸您好,我叫賀存。我這次要的茶葉不多,大概買個五到十斤的樣子就夠了?!碑吘顾挥忻魈煲惶斓臅r間去賣茶葉,而且也不知道市場行情如何。 王秀英皺了皺眉:“三五十斤的話,我們農(nóng)戶家里一般沒這么多,如果是去茶場買的話,老板是不會賣的,他們一般是賣給沿海的大老板,人家少說上百斤?!?/br> “茶場的老板,你可否給我引見一下?”他肯定買不了那么多茶,但凡事還是要試一試。 王秀英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引見沒問題,每年春茶和夏茶,我都有去摘茶葉的?!?/br>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如果老板實在不賣給你,我?guī)闳ゴ謇飭?,每家每戶的收,三五十斤肯定沒問題。” “謝謝秀英嬸照顧。”賀存習慣性的抱拳道謝。 考慮到他的本金和買茶對象,他事先打探了下價格:“大溈村以綠茶和黃茶兩樣產(chǎn)量最大,不知道這邊價格如何?” “綠茶和黃茶價格相當,一般農(nóng)家春季頭茶價格大概在十來塊的樣子,次茶五塊的都有,至于茶場里上等的好茶,價格我就不了解了?!蓖跣阌τ谄胀ú枞~的價格還是略有了解,但是村里賣茶的少,家家戶戶都有茶葉,沒有誰需要買茶葉。 賀存暗自思考了下,這個價格,較之他在城里了解的茶價,利潤可觀,如果賣得順利,這筆買賣可做。只是如果這個生意做起來了,他不能每次都找村民收,茶場老板那里是個難題。 在經(jīng)過一段丘陵地區(qū)之后,他們在大溈鎮(zhèn)車站搭上了載客摩托車,很快,入眼的地勢平坦了起來,窗外看去都是碧綠一片,糧食作物不多,大多都是十分整齊的茶園,如果賀存沒有猜錯,他們已經(jīng)到達了大溈村。 果然,兩人不過坐了十來分鐘,在王秀英的招呼下,他們下了車。 賀存很自覺的給了車費,兩塊錢。 王秀英說話算話,不過回家放了個東西,便馬不停蹄的帶著賀存趕往茶園。 —— 賀重禮下田開了一天的溝,累得腰酸背痛,手上也滿是水泡,外面的日頭還很高,他便一肚子怨氣的往家走。 這個時候,焦琴也剛從村里的小路回來。今天,載客拖拉機出了一點問題,她在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 “賀存呢?”見著焦琴,賀重禮語氣不善。 焦琴自覺的跟他保持了一點距離,“他留在城里打工了?!?/br> “什么?”賀重禮驚喊出聲,眼下沒多久便要收早稻了,賀存要是不在家,他肯定得下地,農(nóng)家最忙的就是收割稻子的時候,那不是要他命嗎? “你怎么不勸著他點,就他那樣子,能在城里做點什么?”他在家里為中心慣了,說起話來也帶著點盛氣凌人的感覺。 焦琴雖然沒讀過書,但也不是個誰都能捏的軟柿子,她在丈夫面前溫柔,那是因為對方和她的關系,當面對一個毫無感情的大伯子時,她語氣也就一般了:“大哥這話說得,我一個新婦,哪里能勸得住?!?/br> 賀重禮一口氣堵在喉頭,前面又來了幾個鄰居,他不好當眾沖新進門的弟妹發(fā)作,只能憤憤的道:“好,很好。” 等回了家,許瑤芳坐在房前吃黃瓜,他一口氣就全灑到了許瑤芳身上:“吃什么吃,我在外面累死累活,沒見你送杯茶來!” 許瑤芳有些莫名其妙:“你不是帶了茶壺嗎?” 賀重禮被懟,面子上掛不住,語氣不善:“就算帶了,你就不能送了嗎?” 許瑤芳在家里也很是討巧受寵,在班上也頤氣指使賀存、高高在上慣了,哪里受得了這個氣:“你這是吃了炮仗了?說不過你弟弟,就沖我發(fā)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