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一番勸說,張屠夫帶著張月桃離開了莫家。怕是路上出什么事,莫振邦讓莫大郎跟了去。 張屠夫嘴里不停的罵著張月桃:這個混賬,就該送去山上做姑子去。 莫家靜了下來,已是深夜,可是老兩口無法安睡,剛才的事著實讓他們感到氣憤,要不是礙于親戚的面子,早拿著棍子將人趕了出去。 倒是張婆子想起了莫三郎,想這兒子今晚也是受了委屈,“他家今晚就是混賬,怕是沒了辦法,才過來的?!?/br> 莫三郎其實不太在意,左右他心里從來也沒有過張月桃,“我沒什么,您兩老別動氣就行。” “你看看,有好姑娘就趕緊娶回來。”張婆子又開始嘮叨,“留著被別人搶了去,你就后悔吧!” 后悔?莫三郎摳摳耳朵,想著碼頭那個利落的身影,做事干脆,特別愛笑,兩個酒窩甜甜的。好像是有那么幾個小子愿意圍著她,可是她就愿意跑來跟他說話,雖說他總是一副黑臉。 等著正屋收拾完,洛瑾回到西廂屋已是很晚。里間還亮著燈,莫恩庭也沒有睡。 “洛瑾,你進來?!蹦魍ハ崎_門簾叫了一聲。 洛瑾擦干手走了進去,“二哥,你還沒睡?” “回來還沒和你說上幾句,我睡不著?!蹦魍バα诵Γ瑥陌郎夏闷鹨粡埣?,“給你的?!?/br> 洛瑾狐疑的接過來,低頭看著,她的眼睛漸漸睜大,手有些發(fā)抖,“我的賣身契子?” 上面是母親的手指印,那三十兩的數(shù)目尤為顯眼。洛瑾看著莫恩庭,他把這個還給她了?她是自由身了? “是?!蹦魍ヒ粭l腿搭在炕沿上,“你現(xiàn)在可以撕了它。” “那你我當(dāng)時寫的憑證,一年為期?”直到現(xiàn)在,洛瑾將那張憑證還放的好好地。 “那些還有用嗎?”莫恩庭笑道,“契子撕了,憑證也就無用了?!?/br> 洛瑾再次低頭看著契子,真的撕了嗎?一只細長的手將契子來了過去。是莫恩庭,他直接將那張賣身契放在油燈上點燃,只瞬間就化為灰燼。 “你看,沒有了?!蹦魍傞_空空的雙手。 “我是自由身了?”洛瑾問道,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剛才正屋還在為月桃的事兒煩心,現(xiàn)在自己的賣身契就化為了灰燼。 “自由身?”莫恩庭念叨著,他拉住洛瑾的手,“你想跑去哪里?” “我哪里也不去?!甭彖氐溃舶察o靜的大石村其實讓她很安心,有什么事,這里的人都會幫她。 “我不放心?!蹦魍u頭,然后從矮桌的書本下抽出另一張紙,那是一張大紅色的紙,“這也是給你的?!?/br> 還有什么?洛瑾再次帶著疑問接過那張紙,打開來看,臉上有些動容,那上面有她的生辰八字,是她和莫恩庭的婚書! “沒了賣身契,就換成這個吧?!蹦魍⒒闀榛貋恚匦炉B好夾回書頁中,“你一樣跑不了,這下可就是一輩子了?!?/br> “你什么時候弄的?”洛瑾問道。 “就是在謝家的時候,我讓小七提前回來,請村長去衙門求來的?!蹦魍サ?,當(dāng)時這么做也的確有先斬后奏的意思,反正就算謝家不同意,他還是會這么做的。 一個人強大了,就不必看別人的臉色,謝家遲早也會靠他?;厝ミ@段日子,莫恩庭差不多也摸清了謝家現(xiàn)在的情形,無非就是每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明掙暗奪,只不過是表面上看起來風(fēng)光而已。 其實不管是賣身契或是婚書都已無所謂了,洛瑾認定了會跟著莫恩庭一輩子。他燒了賣身契,是想告訴她,她不是矮人一等的。 日子過得安靜,莫家二老為莫恩庭和洛瑾挑了個日子,準(zhǔn)備到時候給兩人將親事辦了。想著將西廂屋得空收拾一下。 張屠夫那邊再沒過來。事后,張婆子消了氣也回過張村一回,畢竟是親戚,又是看著侄女兒長大的,總要幫著想想辦法。 張月桃一直被關(guān)在家里,張屠夫的婆娘整日里在家看著,生怕一時看不緊,人就跑出去。直到現(xiàn)在,張月桃還幻想著薛予章會帶她回州府,拼命護著肚子不讓別人動,說著母憑子貴的胡話。 果園里的桃子熟了,細細的枝椏被果實壓彎,一派豐收景象。莫家晚上會讓一個人過來看園子,附近也不是沒有游手好閑之輩,防著這些人來園子里偷摘搗亂。 白日里,跟采石場告了假的莫大郎和莫三郎,就會將摘下的桃子送去鎮(zhèn)上賣。 板車上是兩筐新鮮的水蜜桃,大小分開裝的,價錢也不一樣,兩人一推一拉的進了城。 果園會給家里增添不少用項,一般也是家里最忙的時候。天旱的時候還要擔(dān)心澆水,幸好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果園豐收。 頭天下午,就會將桃子摘好,第二日一大早就去鎮(zhèn)上。這兩天莫大郎和莫三郎也是忙活的不輕。 晚上,看果園的事莫恩庭就攬了下來。他整日讀書,實在為家里做的太少,就想著晚上可以幫些忙。 吃過晚飯,天還亮著,莫恩庭帶著原先素萍養(yǎng)的大黑狗,去了果園。 天氣沉悶,最終是下起了絲絲細雨。洛瑾回到西廂屋,發(fā)現(xiàn)莫恩庭沒帶水壺,便想著給他送過去。 在角落里拿了把雨傘,洛瑾提著水壺出了院門。雨下的還不大,只是有些天氣悶熱,似乎憋了一場大雨。到處一片潮濕。 果園的棚子里,莫恩庭借著最后的光亮看了幾頁書,便合上了。轉(zhuǎn)頭看見那纖細的身影進了果園,朝這邊而來。 “你怎么來了?”冒著細細的雨絲,莫恩庭鉆到洛瑾的傘下,伸手接過傘柄。 洛瑾提著水壺,“你忘記帶水了?!?/br> “跟我來?!彼α诵Α?/br> 兩人到了棚子里,黑狗趴在棚子的鋪板下面,見洛瑾來了,搖了搖尾巴。 洛瑾坐在鋪板上,腿耷拉在外面,棚頂?shù)挠晁畷紊蠋椎巍?/br> “你坐那邊會淋著的,到我這邊?!蹦魍ヒ兄蝗欤駪B(tài)慵懶,對著洛瑾伸出自己的手。 “我回去了,一會兒天兒就黑了?!甭彖落伆澹幌胍幌伦幼驳脚镯?,上面的水嘩嘩的澆了她一身,她捂著腦袋愣愣的站在那里。 “你呀?!蹦魍⑷死古镒永锩妫伊耸纸頌槁彖林^發(fā),“怎么叫人放心?” “我自己來?!甭彖プナ纸恚瑓s是一把攥住了莫恩庭的手, 莫恩庭的眼神變了變,眼前的人發(fā)絲濕漉漉的貼著臉頰,薄薄的夏衣濕透,勾勒出玲瓏的身姿,偏得她還一無所覺。 抿好了自己的頭發(fā),洛瑾在鋪板上往外挪了挪,“二哥,我回去了?!焙鲇X得腰間一緊,她被帶去了身后人的懷里,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 “別走。”莫恩庭將人勒緊,他隨意找著借口,“雨下大了,不好走,等雨小一些,我送你回去。” “不要緊的,我慢些走?!甭彖蝗挥行┬幕乓鈦y,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緊接著一陣暈眩,她已經(jīng)躺在鋪板上,“二哥!” “二哥只是想抱抱你?!蹦魍フf著,手拂著洛瑾的臉蛋兒,毫不遲疑的印上了紅艷艷的軟唇,帶著她的一起翻轉(zhuǎn)沉淪。 洛瑾無法動彈,驚恐的睜大眼睛,只嘴中嗚嗚著,卻無法言語,她亦推不開莫恩庭。 嘴唇游弋到細細的脖頸,那里嬌嫩脆弱,帶著絲絲冷香,迷人心智。 “別!”洛瑾推拒著,她害怕。 莫恩庭抬頭,眼色深沉,他手指劃過洛瑾的眼角,低聲安撫著,“別怕。” “我們沒成親?!甭彖Φ?,腰上的火熱,簡直快讓她瘋掉,連帶著說話都顫抖著。 “可我們?nèi)蘸缶统捎H了。”莫恩庭吻著洛瑾的唇,嘴角一扯,“還有婚書為證,可是我不想等了?!?/br> 外面的雨真的下大了,偶爾會飄進幾滴,落在洛瑾的臉上。她不由想起張月桃,心里更加不安。 “二哥,你讓我回去?!甭彖囍塘?,她無法阻止那只作亂的手。 “別說話?!蹦魍サ拇蕉伦÷彖?,他放過她許多次,但是這次的確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她是他的媳婦兒,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當(dāng)然可以動她。 洛瑾的黑發(fā)散開在鋪板上,有些無措的抓著一旁的被子。莫恩庭微微瞇起眼,看著自己身下的小媳婦,一副無力反抗,任人宰割的樣子,當(dāng)下也不在猶豫,想著就這樣將人直接吃了。 “洛瑾喜歡二哥嗎?”莫恩庭啞聲問道。 頭腦暈沉的洛瑾嗯了一聲。是,她喜歡他,他一直護著自己,沒有他,她現(xiàn)在不知道淪落成什么模樣。 他抱著她,禁錮著她,臉貼上她的,與她喃喃低語安撫,“洛瑾是我的,這輩子我都會纏著你?!?/br> 雨絲纏綿,恰似棚里交疊的一對人兒,彼此眷戀,融為一體,生生世世。 作者有話要說: 來吧,有了婚書就是合法的,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解甲歸田的阿遠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解甲歸田的阿遠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芷慧慧 27瓶;bingyu8581 2瓶;錯過的補回來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7章 生計 雨聲不斷,擊打著棚頂,帶著清脆悅耳的聲音。 棚里鋪板上的兩人依舊糾纏在一起。洛瑾累極,趴在那里沉沉睡去。伸手抱著的那人卻依舊不太老實,無法安睡,無數(shù)次想把懷里的人叫醒,又無數(shù)次忍住。 軟玉溫香在懷,又是自己心愛的女人,莫恩庭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只是這丫頭為什么能睡得著?無奈嘆了口氣,他將人抱緊閉了雙眼,這下她再也跑不了了。 雨下了半宿,天還未亮?xí)r,莫恩庭叫醒了洛瑾,又是一頓廝磨纏綿。媳婦兒太過嬌軟,讓他喜歡上了那種蝕骨的滋味??傆X得怎么樣也不夠。 “二哥,天亮了,要回去做飯了。你還要去縣學(xué)?!甭彖喼笨煲偭耍@人怎就一刻也不放開她?萬一有人經(jīng)過怎么辦? “別說話?!蹦魍サ氖种皋糇÷彖淖齑?,他想自己今天去了縣學(xué),恐怕也是沒有心思讀書的吧?什么書中自有顏如玉?只有切身體會到,才會知道書里說的遠不如親自感受來的歡快。 黑狗趴在鋪板底下,傳來的吱嘎聲,它也懶得再抬抬眼皮。 小路泥濘,是莫恩庭背著洛瑾下的坡。他總是做的有些過分了,媳婦兒身子嬌弱,卻是十分聽話的任由他胡作非為,他心疼她,心里軟軟的。 走到門口,莫大郎和莫三郎正好推著板車往鎮(zhèn)上去了。院子里還很安靜,晨色霧氣蒙蒙。過一會兒莫振邦也會起來,然后和莫恩庭一起進城。 回到西廂屋,莫恩庭拿了些柴火,往鍋里舀了些水,急急地?zé)诵┧?。他馬上要去上學(xué),在這之前,他想為媳婦兒燒些水,一會兒讓她自己洗一洗。 “我過去正屋,給娘說一聲,你晚些過去燒火就行。”莫恩庭看著坐在炕上,臉色有些疲憊的洛瑾,有些自責(zé),但絕不后悔:“你沒事兒吧?我聽說女子第一次會很疼的?!?/br> 是很疼,簡直要疼暈了。洛瑾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害怕,只想著以后成了親也這樣,那還不要了她的命?但是現(xiàn)在聽來只覺得羞赧,尤其昨晚兩人在棚子里,她低下頭,臉紅的不知往那里藏。 “你別不說話呀!”莫恩庭平時好口才,現(xiàn)在見媳婦兒不說話,也猜不出她是不是生氣了?“你是怨我?” 洛瑾更加不好意思開口,難道告訴他自己是愿意的?“二哥,你快些去縣學(xué)吧!我沒事?!?/br> “你沒事?”莫恩庭捧住洛瑾的臉蛋兒,輕吻一下,“你放心,二哥一輩子只對洛瑾一個人好?!?/br> 洛瑾點頭,她已經(jīng)聽見院子里的聲音,那是莫振邦起來了。她想著趕緊去梳梳頭發(fā),然后去正屋燒火做飯。不想剛下炕,就覺得走路有些不適。 “二哥,公公等著你,你快去吧。”洛瑾催促道。 “我走了,你在家好好歇著,家里的活你先不用做了?!蹦魍ツ闷鸢郎系臅?,急匆匆的出門,“我去叫小七過來,讓他幫著干一些?!?/br> 莫家的男人都出去了,家里安靜了下來,偶爾是大峪在院子里跑進跑出。門前的梧桐樹一片茂盛,大大的樹冠遮住了半個院子。 脖子上是曖昧的痕跡,這炎熱的夏日,薄薄的衫子哪里蓋得?。柯彖獩]事也不敢出去,只留在西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