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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他動了買來的媳婦兒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洛瑾走進里間,“二哥,你的料子在哪兒?”

    還真是跟一只兔子似得,莫恩庭指著木箱,“那里?!?/br>
    拿了料子,洛瑾到了外間,往盆里舀了一些水,將那塊兒新料子泡了進去。

    “洛瑾。”莫恩庭叫了聲。

    “嗯?!甭彖ь^看著從里間走出來的人,“二哥還有事?”

    原來沒有看錯,莫恩庭總以為早上的時候是看錯了,不知為何,就是想著再確定一下。明亮的光線下,那張臉好像更好看了,空靈清澈。

    “我?guī)Я诵┘埢貋恚悴瞄_,書本大小?!蹦魍谋澈竽贸錾洗文潜颈粡堅绿覛У舻臅吧洗文阏f會抄一本?”

    “是?!甭彖c頭,“可那些被墨染了的字,我不知道?!?/br>
    “我大體記得,抄到哪里不會,來問我?!闭f完,莫恩庭將書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抬步出了西廂屋,往正屋去了。

    洛瑾將水盆往門后放了放,甩干手上的水,走到架子旁,拿起那本一半兒成了黑色的書。書頁還不算太厚,可是里面的字毀得實在嚴重,這樣抄的話,豈不是寫兩個字就要去問一下?萬一把莫恩庭問煩了,怎么辦?

    “嬸兒。”大峪跑進屋,不知道是不是寧娘教的,還是他自己喜歡,他已經(jīng)對洛瑾改了稱呼,而不是以前的買來的女人。

    “大峪?!笨粗笥鴥蓚€紅紅的腮幫子,洛瑾伸手捧住小臉蛋兒,總覺得能看到弟弟的影子。

    “嫲嫲叫你去燒水。”大峪掙脫洛瑾的手,“你的手好涼?!?/br>
    看了看自己的手,洛瑾笑了笑,覺得這孩子實在可愛?!拔抑懒?,走吧?!?/br>
    走到院子,洛瑾就聽到了正屋里莫鐘的粗嗓門兒,口口聲聲信誓旦旦著,就算聽不清楚,也能猜到他此時說的是如何痛改前非之類。

    抱了一把柴進了正間,填了把松毛進灶膛。洛瑾添了水,生了火。抽著空兒從飯櫥拿了茶碗送進里屋。

    張婆子盤腿坐在炕上,臉上沒什么表情。莫鐘說的那些話,她好像也不怎么相信。

    “二嬸兒,以往都是您和二叔幫著我,這次能回來,也要感謝老天。”莫鐘似乎已經(jīng)忘了,他今日能回來,完全是莫二郎和莫三郎去段村商討的。“這樣吧,今晚上都去我那里,我請咱這一大家子吃一頓。”

    張婆子抬了抬眼皮,細小的眼睛露著精明的光,“大鐘,你嬸兒只希望你以后踏踏實實的,吃不吃飯倒不重要?!?/br>
    “就這么定了?!蹦娕牧讼麓笸?,“正好二郎也在家,晚上二叔回來,你們一起過去。”

    外間的水燒開了,洛瑾舀了些沖進茶壺,提到里屋,將矮桌上的茶杯倒?jié)M。

    “二郎媳婦兒?!蹦娍戳搜凼冀K默不作聲的洛瑾,“你一會兒去我家,給你素萍嫂子說一聲,就說晚上都過去那邊吃飯?!?/br>
    洛瑾點頭應(yīng)了聲。

    “對了?!蹦娪窒肫鹆耸裁矗凶⊥庾叩穆彖?,“你就在那邊幫你嫂子一起準備?!?/br>
    洛瑾剛要回答,坐在凳子上的莫恩庭開了口,“她不能過去?!?/br>
    現(xiàn)在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洛瑾站在那里等答案。

    “她要幫我抄書,前日月桃毀了我的書?!蹦魍タ粗е茸诳簧系哪姡扮姼?,你也該回家看看了吧?”

    “這不走了一路,累得慌嗎?”說著,莫鐘撈起桌上的茶碗,咕咚咕咚灌了兩口,“再說家里有那女人?!?/br>
    “大伯母病一直沒好,這幾天對你擔(dān)心的要命。”莫恩庭手搭在炕沿上,“就說素萍嫂子,一直cao持著那個家,你是不是該回去幫幫她?”

    被堂弟教訓(xùn),莫鐘心里有些不爽,可是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也不能賴在這里,遂捶了捶胳膊,“二郎說得對,我該回去看看。”

    送走了莫鐘,張婆子將沒縫完的小棉襖鋪在炕上,找著上次存針的地方。

    線團上插著幾根針,線已經(jīng)用完了。洛瑾有眼色的拿過線團,拽下一根線引進針眼兒里。

    張婆子瞇著眼睛看了看洛瑾,透過薄薄的碎發(fā),能看見那張白凈的小臉兒。這會兒,怕是現(xiàn)在村里已經(jīng)傳遍了。

    出了正屋,眼看著日以西垂,冬日里,天就是這么短,地上的雪還未溶盡。

    莫恩庭的那塊料子還泡在水里,洛瑾回到西廂屋,從水盆里撈起料子擰干,趁著還有些光照,搭在了院里的晾衣繩上。

    剛才并沒有明確自己該不該去莫鐘家?guī)兔Γ彖叩介T簾處,對著里面的莫恩庭問了聲,“二哥,我去不去素萍嫂子那里?”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厭惡的莫鐘又回來了。

    第27章 壞蛋

    里間的莫恩庭將拿書的手放到腿上,“你去做什么?那是他家的事兒,當(dāng)然應(yīng)該他做?!?/br>
    “你說要我裁紙?”洛瑾問了聲。

    “你在外面能拿到紙?”莫恩庭懷疑自己臉上寫了“壞蛋”兩個字,這女人避他跟什么似得。

    意思是紙在里面,洛瑾掀簾進去,看到莫恩庭坐在炕上溫書,好看的手指著炕東頭,那里有一卷沒裁開的宣紙。

    洛瑾拿著紙往外走,被莫恩庭叫住。

    “誰給你的被子?”莫恩庭問道,他回來時就看見外間角落疊著一床被子。

    “是嫂子?!辈恢滥魍ナ遣皇且虼瞬桓吲d,洛瑾忙道,“我這就給她送回去。”

    他也只是隨便問問,不想?yún)s被曲解了意思,也不知道這女人腦子里怎么想的?“留著吧?!?/br>
    洛瑾哦了聲,走了出去。

    壞蛋?莫恩庭失笑,活了近二十年,第一次有人將他當(dāng)成壞蛋,避之不及。

    天黑后,莫振邦回來了,可能是路上走得急,他喘的有些厲害。回來后,將驢子拴好,就對著西廂屋叫了聲。

    莫恩庭走了出來,叫了莫振邦一聲。

    “你們做事都不用跟我商量了,是不?”莫振邦手里提著一個布搭子。“我往回走經(jīng)過段村,想打聽一下大鐘的事兒,人家說,你和三郎把人帶回來了?”

    果真如莫恩庭所料,莫振邦去了段村找人,他心里也慶幸,虧得早一步去了段村。

    “爹,先進屋說吧。”莫恩庭看了看正屋,“娘病剛好,別當(dāng)她的面說,會讓她心理不順?!?/br>
    莫振邦嗯了聲,抬步進了西廂屋。

    洛瑾正跪在板子上裁紙,見莫振邦進來,起身叫了聲。

    “忙吧。”莫振邦抬手示意了下,“我跟二郎說說話?!?/br>
    父子倆進了里屋,莫振邦坐上炕沿,拿手捶著腿,“說吧,怎么回事兒?”

    “我現(xiàn)在正好停課了,就和老三去把鐘哥接了回來?!蹦魍フ驹诘厣希翱偛荒茏屗诙未暹^年?!?/br>
    “這些我知道?!蹦癜钷D(zhuǎn)了轉(zhuǎn)肩膀,“你就說他們怎么就放人了?”回來這兩天,他也打聽過,莫鐘惹得人家的確是家不好說話的。可是就這么簡單的放人回來,他也不相信。

    “段九那人并不好打交道,所以鐘哥說實話會吃些虧。”莫恩庭說著,“不過我覺得既然他們肯放人回來,就證明這件事他們也不想糾纏下去,快過年了,誰都想高高興興的。”

    莫振邦點頭,“他們要了你鐘哥多少銀錢?”

    莫恩庭搖頭,“他們沒有要銀錢,就算要,鐘哥家也給不出。”他知道,莫鐘沒有銀錢,肯定是來這邊問莫振邦借,可若是借了出去,也就基本要不回了。

    “沒要錢?”莫振邦疑惑。

    “我當(dāng)時就是這么跟段九說的,鐘哥他沒有錢,要不就繼續(xù)扣著他。”莫恩庭說道,“我說十兩銀子鐘哥是給不了的,倒是有一塊兒地可以押給他們?!?/br>
    莫振邦皺眉,“那以后,大鐘家吃什么?”

    “地還是鐘哥種著,只是地契先放段九那里。”莫恩庭仔細解釋著,“雙方就簽了張契子,表明半年還清十兩銀子,地契還回?!?/br>
    “那還不清,地契就拿不回了?”莫振邦心里盤算著。

    “只要鐘哥勤勤懇懇的干半年活兒,怎會掙不到十兩?”莫恩庭怕莫振邦心軟,接著道:“倒是可以借著這半年來規(guī)矩規(guī)矩鐘哥的性子。”

    莫振邦也覺得這事兒這么處理最為妥當(dāng),“過年了,人回來就好?!?/br>
    “爹,這半年你可千萬別心軟?!蹦魍ブ滥癜畹钠?,說好聽的是人實在,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爛好人,做些出力不討好的事。

    莫振邦一聽兒子這么說,當(dāng)即說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該怎么做。”仔細想想,如果侄子真能在這件事情中吸取到教訓(xùn),那也算一件好事。

    父子兩人剛商討完,院子里就傳來了莫鐘的聲音,應(yīng)該是過來叫人去他那里吃飯。

    莫振邦走到院子,上下看了看莫鐘,“以后在外面,小心行事,莫要吃酒,壞了事,自己還受罪?!睂τ诖蟾缌粝聛淼倪@唯一的兒子,他也算是cao碎了心。

    “二叔,我知道了?!闭f起來被人扣在段村,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就算他莫鐘臉皮厚,可是也不喜歡人家對他指指點點,背地里議論。

    “老二剛才把事情都跟我說了,你以后就踏實點兒。”莫振邦見了莫鐘總是忍不住嘮叨,“家里的媳婦兒也勤快,好好待人家?!?/br>
    “好?!蹦妷合滦闹械牟荒蜔?,“我這是來叫大伙兒到我那里去吃飯的?!?/br>
    莫恩庭跟著走出來,“鐘哥,我就不去了,晚上要溫書。”

    “行,那我叫大郎和三郎去?!闭f完,莫鐘猶豫了下,往后面的老屋走去。

    莫振邦回了正屋,想著洗吧洗吧去莫鐘那邊。

    洛瑾來到院子,收下晾衣繩上的料子,已經(jīng)被凍硬,像一塊板子似得。

    這時,老屋的方向傳來一陣爭吵,仔細聽好像是莫大郎趕人的聲音。沒一會兒,莫鐘就沮喪的走回院子,想了想,一頭扎進正屋。

    莫大郎心里一直對莫鐘有氣,想著當(dāng)日他將自己丟下當(dāng)替罪羊,就恨不得沖上去揍莫鐘一頓。

    莫振邦沒有辦法,只好勸著自己的大兒子。說著手足要相互扶持之類,既然莫鐘都擺席了,證明他已經(jīng)知錯了之類。

    莫鐘聽了,忙在一旁跟腔:“大郎,我家里一直放著一壇酒,就是準備和你喝的。你總不能不給大哥面子不是?”

    “不去!”莫大郎脾氣也有些倔,并不搭理莫鐘。

    “都是大哥的錯,行吧?”說著,莫鐘上前拽著莫大郎的胳膊往自己身上輪,“要不你打我一頓,行不?”

    “都行了!”莫振邦喝了一聲,“就人家聽去算什么事?都過去,老二你也去?!?/br>
    就這樣,莫家的人全去了莫鐘家。莫振邦想著過去吃飯不能空著手,就裝了兩把雞蛋,捆了一把粉條兒,準備帶過去。

    張婆子嘴里嘟噥著,整天往那邊拿東西,把家都要搬空了。

    事實上,莫鐘家真沒有多少東西,除了白菜蘿卜,就是早上莫恩庭送去的rou什么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素萍只能將家里所有能吃的都翻了出來,各抄了兩盤,好歹湊齊了八個菜。

    男人們在西屋的炕上吃飯喝酒,女人是不能上的,只能留在正間等著,男人吃完了才會輪到她們。

    東屋,張婆子和莫鐘的老娘帶著大峪坐在炕上,將幾樣菜湊成兩個盤,正拿筷子夾著菜。

    正間燒了火,坐在灶前還是挺暖和的,三個女人拉著家常兒。

    “明天雪化了就上山,砍些粗柴回來?!睂幠锱呐纳砩系幕遥斑^年就得燒那種粗的,禁燒,屋里還暖和?!?/br>
    “這家里還什么東西都沒準備呢?”素萍看著空蕩蕩的家,面上有些發(fā)愁,“人家過年歡歡喜喜,我們家……”剩下的只是一聲嘆息。

    “別這么說?!睂幠锬醚凼疽饬艘幌挛魑?,“鐘哥剛回來,別惹他不快?!彼囊馑家彩莿袼仄?,惹火了莫鐘,倒霉的還是她。

    男人們喝完酒,坐在炕上說話。女人們將飯菜拾掇到正間,鍋里一直溫著餅子,就著有些冷的菜,吃了頓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