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牛姐把褚年舉著瓶子的手摁了下去。 “這個是我聽我有了孩子的朋友推薦買的,洗液,你知道的,懷孕了得更注意嘛,進口的?!?/br> 褚年:不,我不懂。 第53章 今天真高興 派出所門口,余笑看了一眼手臂上包著的紗布, 對特意趕來的李主任致歉: “一點小事, 真是麻煩您了?!?/br> “這哪里是小事!東林這個地方的治安真的很成問題, 我會跟你們上級部門反映的, 兩個人動手撕扯到動刀十幾分鐘了, 你們派出所就在街對面,這是怎么維護當(dāng)?shù)刂伟驳??!?/br> 李主任第一句話之外都是對當(dāng)?shù)鼐降牟粷M。 送他們出來的小警察說不出話。 東林是城中村,人員結(jié)構(gòu)復(fù)雜,治安管理的難度很大, 就今天這個事兒, 巷子那么窄,人那么多,他們警察進去光跑就跑了六分鐘,說是跑進去,不如說是擠著蹭進去的。 余笑的另一邊站著的是這次和他們一起在赭陽的法務(wù),姓江, 知道莫北報警了之后,余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把他給找來了。 “褚經(jīng)理,咱們就是堅決不調(diào)節(jié),申請司法鑒定走程序是么?” “對。” “那好, 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這案子好辦, 我大概率懟的那孫子(zei)去吃牢飯?!?/br> 看一眼名叫江今的法務(wù), 余笑說: “麻煩你了?!?/br> 回到酒店, 坐在床上,余笑才開始后怕,銀晃晃的刀光在她面前閃來閃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那個膽量敢去奪刀。 抬起沒受傷的手捂住眼睛,她依稀還能看見血滲出來的畫面。 就在這時,她接了一個電話。 “聽說你受傷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記錯了,是把你派去當(dāng)當(dāng)了戰(zhàn)地記者。” 面對池謹(jǐn)文難得一見的諷刺語氣,余笑只能干笑:“董事長,是我自己莽撞了?!?/br> “最近的事情你不用擔(dān)心,只要用成績說話,就不是別人能動動嘴皮子就把你抹下去的?!?/br> 余笑知道池謹(jǐn)文說的是最近一些董事想把她從赭陽調(diào)走的事情,在做好了總結(jié)交回公司之后,她大概也就知道自己沒事兒了。 但是能被董事長這樣直接肯定,她還是高興的。 “謝謝您?!?/br> “我是在實話實說,又不是在刻意夸大地夸獎你,有什么好謝的?!?/br> 通話剛結(jié)束,她的門又被敲響了。 “褚經(jīng)理,我買了些保鮮膜,你要是想洗澡的話可以用?!?/br> 站在房間門口,莫北的臉上很糾結(jié),遞出了保鮮膜,她的神情比保鮮膜的外包裝還要復(fù)雜。 “經(jīng)理,那個、那個調(diào)職申請,我能先撤回嗎?昨天、昨天我媽給我打了電話了,謝謝您為了我的事兒這么忙碌……”莫北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低得更低了,“她罵了我一個小時,我還有點不服氣,可是今天我知道了,是我想錯了?!?/br> “什么調(diào)職申請?我記得,按照公司規(guī)定,口頭申請是沒有任何效力的?!?/br> “啊?哦!是!”莫北激動地點了兩下頭,下意識地跳了一下才說:“經(jīng)理你好好休息,你你你今天見義勇為太帥了,我我走了!” 目送著莫北離開,余笑握著保鮮膜無奈地笑了笑,心里高興的小泡泡卻一個接一個地冒了出來。 真好。 她說不出來是什么真好,卻覺得有這么一刻在,這一天的忙碌、驚惶甚至身上挨了淺淺的這一刀,都有了點兒意義。 像是伸手穿過了時光之河,給了另一個人一個響亮的耳光,說: “嘿,醒醒?!?/br> 那個人就真的醒過來了,站在三岔口,她走上了另一條路。 高大的“男人”站在房間門口,雖然有傷,還是高興得想去擼鐵。 春風(fēng)得意馬蹄急,說得就是褚年。 雖然天氣明明很熱,明明又忙了一天的交流對接,回家路上褚年還是走得精神抖擻,直到他看見一個人站在小區(qū)門口。 “爸?你怎么來了?” 在等他的人是余笑的爸爸。 余笑爸爸背著手,哼了一聲說:“天這么熱,你怎么走回來了?” “那個……我多活動活動?!?/br> “活動是應(yīng)該的,對孩子好。” 說完這句,“父女”兩個相對無言。 過了大概十秒鐘,余笑的爸爸開口了: “褚年不在家,你一個人得謹(jǐn)慎點兒,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年紀(jì)也不小了,做事越來越毛躁,你看看你剛剛走路的樣子,哪里像個要當(dāng)mama的人?” 褚年點點頭,說:“哦?!?/br> “去醫(yī)院做檢查了嗎?” “之前做了,結(jié)果都挺好的,就是我自己……那個,爸,要不你進去歇歇吧?!?/br> “不用了。褚年不在家,你別以為自己就能撒野了,好好回家,好好休息!” 這話褚年又不愛聽了,可也沒到想吵架的份上,只說: “嗯,知道了。” 說完,他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塑料袋,黑色的,**的。 “拿著,我今天釣的王八,找水庫邊兒的飯館給收拾開了,我和你媽一把老骨頭了血壓都不低,這個東西也就你吃還行?!?/br> 王、王八? “???爸我不會做啊?!闭f完褚年覺得哪里不對,又改口說:“那什么,王八我不會做啊?!?/br> 好像也不對。 看著余笑她爸發(fā)青的臉色,褚年第三次說: “爸,王八我不會做啊。” 得了,“父女”二人都想起了之前罵“老王八”的舊事。 氣氛頓時變得無比尷尬。 褚年喃喃:“爸,王八……” “你別說了?!?/br> 褚年安靜了下來,連氣兒都不敢喘了的那種。 “拿著?!?/br> 把自己的勞動成果塞進“女兒”的手里,余笑爸爸背起自己的魚竿往地鐵站走去。 走了兩步,他又轉(zhuǎn)了回來,說: “你工作上的事兒以后別找我管了,我也管不了你,大著肚子還要去搞什么項目,你可得把身體顧好了,我外孫要是有了個什么閃失,你讓我怎么跟褚年和親家交代?” 褚年想頂一句:“你能交代了什么呀,我就不用你交代?!眳s又覺得手里的那只王八沉甸甸的。 下午六點的夕陽是橘紅色的,照得舉目都是溫暖,讓人沒了置氣的勁頭兒。 “爸,我能照顧好我自己?!瘪夷曷犚娮约哼@么說。 “有空回家吃飯,打車回來,車費我給你報銷?!?/br> 褚年:“嗯。” 看著余笑爸爸又要走了,褚年突然深吸一口氣,對余笑的爸爸說: “爸,我事業(yè)進步了,你不祝賀我兩句?” 當(dāng)初自己成功成為組長的那天,褚年記得余笑的爸爸高興地開了一瓶五糧液。 “我剛說了讓你穩(wěn)重點,你看看你是什么樣子!” 褚年的回答是踮起腳“噠噠噠”轉(zhuǎn)了個圈兒,像個小學(xué)生似的。 余笑的爸爸也沒了脾氣,擺擺手走了,這次是真走了。 “今天好運氣,老爹請吃鱉,老爹請吃鱉~~” 一邊用《老狼請客》的調(diào)兒哼著歌兒,褚年把手里的塑料袋拍了個照片發(fā)給了余笑: “你爹給我送了只王八過來,這玩意兒怎么做呀?你會做嗎?” 過兒一會兒,余笑回了一行字過來: “就他還能釣到甲魚?你送到小區(qū)外面的餐館里,掏點加工費讓他們幫你燉了就行。” 哦,褚年這才想起來,這東西除了王八鱉之外,還有個叫起來不那么尷尬的名字。 “算了,我還是凍起來,等你回來吃吧,畢竟是你爹送來的?!?/br> 回來一起吃鱉? 褚年莫名地笑了起來,繼續(xù)唱:“今天好運氣,老爹請吃鱉,老爹請吃鱉~~” 傻子一樣地回了家。 晚飯他給自己炒了個雞rou,放了韭菜和白菜,結(jié)果炒咸了,早上出門時候悶得米飯雖然還是熱的,不知道為什么卻很硬。 這也不耽誤褚年的好心情,炒鍋里加上一碗水燒開,再把米飯倒進去煮一煮,再放兩個雞蛋進去臥成個溏心的荷包蛋,褚年這頓飯還是吃得美滋滋的。 意外發(fā)生在他起來收拾碗的那一瞬間。 劇烈的腰疼讓他像個蝦米一樣蜷在了沙發(fā)上,可就算是這樣,也有細細密密的痛仿佛占據(jù)了他后腰的每一個細胞。 “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