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第48章 胸胸胸疼 就算余笑的mama反對,褚年還是決定要快樂地吃他的無菌蛋, 誰說都沒用。 天天吐得昏天黑地還不想吃飯的感覺, 誰受得了誰去受, 反正他是受不了。 短短一段時間, 褚年已經(jīng)完全忘了曾經(jīng)那個吃雞蛋必須蛋清蛋黃混在一起做到全熟的自己。 半熟的雞蛋拌飯, 他吃起來跟吃蟠桃一樣。 懷著對無菌蛋的美好想象,褚年看完了自己帶回家的資料,看了半個小時電視就躺在了床上玩手機。 突然,他的手臂僵了一下。 “嘶——” 痛感突如其來,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分辨是從哪里來的, 那種扯開了一塊rou的感覺就又消失了。 褚年以為是自己一個動作太久了導(dǎo)致血流不通,他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看手機上屏幕上對道瓊斯指數(shù)的分析。 突然又是一陣痛感襲來,褚年忍不住抬手去揉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疼的地方是……胸?! 不僅僅是疼,褚年又仔細(xì)摸了摸,他在里面摸到了硬塊兒。 余笑雖然瘦, 可是該有的也都有,褚年從前也是愛不釋手過的,那時候可沒有什么硬塊兒在里面啊。 勉強揉了兩下,褚年感覺到另一邊也疼了起來。 他連忙雙手撐著床, 靠著床頭坐好, 連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起來。 疼痛就像是這個季節(jié)的蚊子一樣, 你以為它走了, 其實它就躲在離你幾厘米的地方伺機而動, 等你放松了警惕,它又會嗡嗡嗡地與你糾纏。 黑暗里,褚年覺得自己的感受變得更加地清晰,那是一種漲疼的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往外扒著rou的,可那塊rou又努力地在里面收縮結(jié)成了團(tuán)。 不是很痛,就是很難忍,尤其是偶爾一兩下疼還像小耗子一樣往旁邊的肌rou里竄。 難耐地抓了兩下,褚年想了想,還是對那里面的硬塊兒不放心,他拿起手機搜了一下“胸部有硬塊兒”,有人告訴他是正常的,忍忍就過去了,也有人說是乳腺增生。 褚年又搜了乳腺增生,很快,“乳腺癌早期癥狀”幾個字刺進(jìn)了他的眼里。 “靠!” 一扔手機,胸又開始疼,褚年咬著牙罵了一聲,又掙扎著把手機拿了回來。 “最好的結(jié)果是正?,F(xiàn)象,最壞的結(jié)果是癌癥,道理我都懂,可我現(xiàn)在他媽地在疼??!” 看著網(wǎng)上說的熱敷方法,褚年最后還是下床放了些熱水泡了毛巾敷在胸口上。 天氣本來就熱,褚年最近還有些燥,這毛巾一放上來,他第一感覺就是自己給自己加了塊兒烙鐵。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么敷了十幾分鐘他還真覺得不那么疼了,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里面已經(jīng)燙熟了。 拿掉毛巾,褚年回到床上再低頭看看自己胸前紅熱的兩團(tuán),他拉了拉睡衣的領(lǐng)子,又把旁邊的枕頭拿過來蓋在上面。 迷迷糊糊睡著了,褚年做了一個夢,夢里有余笑、有他爸媽,他們圍著他說: “來,我們給你治病?!?/br> 然后他們的手里都拿出了銀光閃閃的鐵勺往他的胸前挖了過來。 天還沒怎么亮,褚年就被驚醒了。 再低頭看看疼的那兩塊rou,他拿起手機給余笑mama打了電話。 “笑笑?怎么了?” “媽……”明知道余笑mama是把自己當(dāng)了她女兒,褚年在聽見她聲音的時候心里不由得一陣委屈,“媽,我胸口疼。” “胸口疼?怎么疼?” 突然醒悟到自己是在和丈母娘研究“自己的胸”,褚年有些覺得不好意思,可在黑夜里被疼勁兒折磨的后怕還在慫恿著他,他就努力組織語言形容了一下。 余笑的mama長出了一口氣:“哦,你那是以后要產(chǎn)奶水,胸都得變大,疼是正常的,沒事兒啊,要不我明天給你弄碗鯽魚湯送過去吧?!?/br> “不用了?!瘪夷暧悬c說不出自己的失落,他胸疼了一晚上,還因為這個被噩夢糾纏,可他跟別人說,別人的回答是正常的。 鯽魚湯有用么? 又不是止痛藥! “對了,笑笑,那個雞蛋就別買了,我查了,差不多四塊錢一個的雞蛋,就是為了讓你吃個半生不熟的,至于么?全煮熟了營養(yǎng)更好,你怎么就非不吃呢?” 褚年已經(jīng)無奈了:“媽,您要我說多少遍,沒有那種雞蛋我吃不下飯,我本來就吃什么都想吐,您怎么不能體諒體諒我呢?” “笑笑,你都懷孕了可不能嬌慣自己,以后要吃的苦多著呢,這才到哪兒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今天你想吃生雞蛋,那明天你想吃生雞rou了怎么辦?就算吃不下你也得鼓著勁兒吃!” 我就想讓自己像個樣兒地活著,你怎么也不明白呢? 掛了電話,他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他可以罵余笑的爸爸老王八,可以不接自己親爸親媽的電話,可現(xiàn)在余笑mama是唯一誠心對他好的了,他也不能就為了幾句話再炸起來。 “算了,去上班了?!?/br> 褚年只能這么對自己說了。 現(xiàn)在唯一能讓安慰他的人,也只有他自己。 余笑并如她計劃的那樣兩日往返,剛在赭陽的機場降落,她就接到了來自“同事陳組長(宣傳)”的電話。 “褚年,你現(xiàn)在是在京城嗎?”陳潞的聲音里透著一點焦急。 “陳組長,你好,我在外面出差?!?/br> “褚年,你、你也不用一副要跟我撇清到底的樣子,我就是告訴你,現(xiàn)在有人一直在聯(lián)系各位董事,他們對你在東林那塊兒地上的表現(xiàn)很不滿,你本來就是被臨時抽調(diào)的,做事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小心總公司的事情沒做好,回來也沒有位置了?!?/br> 這幾乎是在明示池新建設(shè)里有人在搞她。 余笑無聲地長出了一口氣,然后才說: “陳組長,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的?!?/br> 電話對面,陳潞冷笑了一聲說: “褚年,你以為我擔(dān)著風(fēng)險給你通風(fēng)報信,就是為了聽你假模假樣地一句謝謝么?” 站在機場的出站口,余笑看著赭陽一如往日的大太陽,輕聲說: “你想要什么呢?” 對于這個“破壞”了她婚姻,一瞬間把一切真相都揭開在她面前的女人,余笑的心里一直沒有什么恨意。 她曾暗地里把“陳潞”和“從前的余笑”做了一個比較,怎么說呢。 如果所有的“自愿付出”在褚年的心中都毫無價值,那“曾經(jīng)的余笑”就是毫無價值的。 而陳潞不一樣,她有一顆能夠時刻評估自己和別人價值的心。 在這一點上,褚年一定是對陳潞十分欣賞的,直到陳潞透過“余笑”又徹底否認(rèn)了褚年作為一個伴侶的價值。 也正是陳潞的否定,仿佛短暫地把那顆評估價值的心借給了余笑,讓她看清了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 “等你回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再告訴你我要什么。”女人的尾音兒里帶著小小的鉤子。 “不用了?!庇嘈忾_一顆襯衣扣子,讓自己更舒服一點,然后才對著熱浪蒸騰的機場公路說,“我回去之后怕是沒有時間,我妻子懷孕了,我要好好陪她,陳組長,我出來走了走才發(fā)現(xiàn)這世界上好的風(fēng)景和好的人都不缺?!?/br> “你在拒絕我?褚年?你老婆懷孕了?所以你對我不屑一顧了是么?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是這么一個‘顧家’的好男人呢?” 余笑沒開口,她已經(jīng)說了她的答案了。 “褚年,你當(dāng)初可不是這么說的。” “陳組長,今天謝謝你了,我十分感謝您的幫助和提醒,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報答你?!?/br> 陳潞的回答是直接掛掉了電話。 聽著盲音,余笑慢慢收起了手機。 要是她和褚年換回去了,真離了婚,陳潞還會喜歡褚年嗎? 隨便吧。 突然之間,余笑明白了一件事情,只要她完成了東林的項目,她就去尋求換回來的機會。 等她拿回自己的身體,褚年也就能徹底離開她的生命了。 她不在乎褚年了了。 一點也不在乎了。 “啪?!毕袷鞘裁礀|西在胸口里突然被打開了,雖然有輕微的疼,可更多的是舒暢,讓她恨不能多多地深吸幾口赭陽酷熱干燥的空氣。 “褚經(jīng)理,赭陽社保局說他們的王局長想要見你,聽語氣可能之前說的由社保這邊牽頭做職業(yè)培訓(xùn)中心的事情有眉目了?!?/br> “是么?” 聽著電話,余笑舒心地笑了一下,可見褚年和他那一家子就是個災(zāi)星,在她徹底放下之后好運氣也立刻來了。 “小莫,我現(xiàn)在就往城里趕,你帶著社保局要的資料在他們那兒等我,等我從社保局出來,你整理一下咱們這些天的所有成果發(fā)回總公司。” “好的經(jīng)理?!?/br> 似乎是被余笑的情緒感染了,莫北的語氣聽著也是朝氣蓬勃。 “褚經(jīng)理,要是這個事情真定下來,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一趟了?” “要是能跟社保局這邊簽了職業(yè)中心的合作協(xié)議,我補貼機票錢讓你回去休息兩天。跟林組長說一聲,他們也一樣?!?/br> 怎么也算是過來人,余笑一聽就知道莫北是想她的那個男朋友了。 余笑這一天的好運并沒有到此為止,在社保局等她的除了王局長之外,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 她是省城一家月嫂培訓(xùn)中心的老板。 “我是在網(wǎng)上聽說這邊要建一個職業(yè)培訓(xùn)中心,還是企業(yè)和政府合辦的,我就想來問一問,能不能給我個地方讓我開個分校???” 這…… 這也太好了吧! 有些高壯的王局長站在他們兩人中間,面帶微笑地說: “錢女士也是我們省里的三八紅旗手,這些年解決了不少的就業(yè)問題,褚經(jīng)理,她可是主動找上門要求合作的,誠意十足,你們天池可一定要考慮一下啊。” “好,一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