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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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恍然大悟:“你們是來尋我的,我沒事。”她面上掛著笑意望著眾人。 此時最怕意想之外的關心,魚奴淚光閃爍,幸得夜色遮掩。 若是再有人多問一句:“你怎么了?” 她便要松懈,淚如雨下了。 她聲色透著欣悅,斷斷續(xù)續(xù)說著:“你們,快些回去吧,早些歇息?!毖蹨I滴落臉龐,魚奴側身擦拭:“夏夜沉悶,我不過,出來走走,你們不必擔心。呵呵!” 神色怪異,莫七走上前瞧著她,魚奴慌忙側過身:“你瞧,月色多好,我便出來看看?!?/br> 莫七也看著月兒,余光將瞥見她紅了的眼眶。 唉!不知你看上那林江哪一點。我與你相識三年,以為尚有些默契,彼此心意相通,誰想,你竟一點也沒放在心上,真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贈她的金子,分明以金石比自己的心意,白紙黑字明了,可卻是一廂情愿罷了!他也是個識趣之人,又氣惱她不識貨! 魚奴哪有心思顧及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最好這副窘態(tài)不要讓任何人瞧見! “大家都散了吧!大仙人,莫七,今日勞煩你們了!”魚奴說著。 終于盼得眾人離去,無一伴著魚奴回了紅情坊。 “怎么這么多人來尋我?”魚奴問她。 無一委屈地嚷道:“人家擔心你嘛,路過清風樓,想請玉無雙幫著尋的,誰知肅王莫七他們也在,我什么都沒說?!?/br> 魚奴輕笑,抱住無一:“我沒事,謝謝你,還在我身邊。” 我還有無一,真好! 沒幾日,坊中姑娘們便議論紛紛,莫不惋惜,小宋姑娘好好的竟退了親事。 金環(huán)好多次來見她,她也總躲著。任誰來找,俱是推脫,或是顧左右而言他。 這日,金環(huán)總跟著,魚奴不想與她在人前糾纏,便回了賞心苑,一回房,金環(huán)便急急進來,切切哀求:“看在咱們往日的情分上,好嗎,菱兒,我從來沒有想過取代你,只要讓我跟在你們身邊我就已知足?!?/br> 魚奴忽而想笑:“跟在我們身邊,你是說共侍一夫嗎?” “金環(huán),你看看你,為了這么個男人,值得嗎?你從前不是這樣的,我告訴你,我不愿意,我不要了,都給你,你知道,我最生氣的是什么嗎?是你的欺騙,你們的欺騙,你是我在這第一個好朋友,好姐妹,我信任你,咱們也算患難與共過,我有什么都是愿意和你分享的,你憑什么覺得男人,我也愿意和你分享,那是我的未婚夫婿,你怎好這么騙我?!?/br> “好姐妹嗎?我覺得不是啊,都說我像你的小丫鬟,還有,你在意林江嗎?你在乎誰就是我行我素,不顧他的感受嗎?你的心那么大,放的有我,有林江嗎?”金環(huán)哽咽道:“我從來都把你當最好的姐妹,只你一個好姐妹,你呢,又是念念,又是阿越,又是無一,她們都比我重要,你可有真正把我放在心里?你知道嗎,我會生氣,會嫉妒。你還記得固戎營的事嗎?你將念念扶到馬上,我呢,你可知道我有多心寒,還有,你喜歡林江嗎?你不過是貪圖他喜歡你,看重你,你為他做過什么?” 魚奴又悲又氣:“做過什么?呵呵!想來都是我的錯,你們一點錯處都沒有,金環(huán),我在銀盤山養(yǎng)病之時,你在做什么?我在固戎營中落難,你又在做什么?以你的資質,在坊中有如此地位,可知為什么?你看我,在坊中這么久,綾羅綢緞,珠釵玉飾,一無所有,你猜為什么?你知道我為什么生氣嗎?你跟他在一起,我不生氣,我生氣的是,你們這般合起伙來騙我,為何要讓我夾在你們中間,你是我的好姐妹啊,你怎么忍心,看著這一切發(fā)生?!?/br> 魚奴接濟林江許多,金環(huán)肩負家中生計,時有困頓,但也曾傾囊相助過自己,魚奴感念此恩,時常贈以物品,緩解金環(huán)家中窘?jīng)r,自以為與他們一片真心。 這三年來,她無甚積蓄,成日粗衣荊釵,看似灑脫,也有無奈。 金環(huán)聽她說著,忍不住淚如雨下:“我也不想夾在你們中間,我喜歡他,他喜歡你,我有什么辦法!你喜歡誰?還是你根本誰都不喜歡,只喜歡你自己,你知道,我看著他討好你,言辭鑿鑿的要娶你,是什么感受嗎?一個是我的好姐妹,一個是我喜歡的人,我能怎么辦?我能告訴你,我喜歡林江嗎?你會做何感想,旁人會怎么說,我不過是不想失去你們任何一個。” 金環(huán)越發(fā)傷心起來,惹得魚奴也紅了眼眶,只聽金環(huán)又哀求:“他今日便去睢州赴任,相見無期,求你,去見他一面,便是死,也讓他死的明白。” 是,是要弄明白,魚奴太多的不明白。 魚奴獨自去了穹南街,到了門前又猶豫不決,恰鳩兒開門見到魚奴,興奮的大叫:“楊姑娘來了,公子,公子?!?/br> 林江從屋內出來,兩人遠遠相望,頗有山雨欲來之感。 鳩兒回房收拾行李,二人坐在院子里,都不提那日的事,林江上前握住魚奴的手,滿是愧疚,說了許多道歉的話,本來魚奴還在想他若是跟自己道歉,自己怎么辦,如今聽見了,卻覺得刺耳又難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魚奴抽出手,冷冷道:“金環(huán)對你一片真心,你對她又有何打算?!?/br> “那本來就是意外,我并不喜歡她,是她經(jīng)常來這里,我有一次喝多了,不小心才……我是個男人……,我以后再不會見她,你原諒我這一次,求你,我們一起去睢州,重新開始?!绷纸裆\懇。 魚奴卻覺得,他的面目更可憎了些。 林江百般解釋討好,魚奴都是十分冰冷的樣子,林江終于不耐煩了,眼睛通紅,有些發(fā)狂的朝魚奴吼道:“天下男人都是如此,只我,對你還有些真心,這般低三下四道歉,哄你,你還要我怎樣,你有沒有想想,你呢,你就一點錯都沒有?!?/br> 魚奴詫異于他若言:“我,我有什么錯?我哪里對不住你了?” “你不守婦道,沒有婦德,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才能這么肆無忌憚的折磨我?!绷纸豢啥簟?/br> “我怎么就不守婦道,沒有婦德了?!濒~奴氣極,也大聲吼叫。 她在紅情坊這么久攢的錢補貼林江許多,又求念念在太子面前為林江謀些差事,知他心氣高好面子,在外人面前不敢和他相認,生怕他被人輕看了。 魚奴覺得自己處處為他著想,卻好似對不起他,還被這樣指責。 他指責魚奴不守婦道,與玉無雙來往頗多,不過是瞧上了人家好看的皮囊,還和肅王殿下眉來眼去,又在紅情坊這種地方,迎來送往,當眾炫技,攀附權貴,與王安豐舉止放浪,簡直是水性楊花,寡廉鮮恥。 魚奴聽的心中郁結,氣惱的說不出話來,桌子一拍,怒目圓睜:“我沒有,我是清白的,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br> “是嗎,清白?你在固戎營中待了那么多天,那幫固戎兵如狼似虎,還說清白!你在我面前端的清高,想必已經(jīng)骯臟不堪了,天下男人,誰會娶這樣的女子為妻,是我!不計前嫌愿意接納你,你為什么不知足?我不過就是做了件天下男人都會做的事,天下男人,三妻四妾多不勝數(shù),可愿意這般哄著你的,包容你的,只有我一個?!?/br> 他看著魚奴冷清的神色,更是氣憤:“我這般求你,你為什么還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以為你是誰?!彼p手緊握住魚奴雙肩,太過用力,魚奴覺得疼痛,可是,心痛才是最痛,原來自己在他心中這樣骯臟。 “我在你心中便是如此不堪,你心中這樣想我,為何還勉強自己,真是委屈你了,你不必和我道歉,咱們互不相欠,今生最好不再相見。”魚奴脫開他的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br> “不行,我不同意,你不準離開我,你憑什么這么對我,賤人。”林江上前拉住魚奴,揚起的手,最終又放下。 “你可知,我是你什么人?”林江說著。 “如今知曉了,不過是不相干的人。”魚奴迎著他的目光,緩緩說道,將房契丟還給他。 鳩兒躲在一旁看著兩人爭吵,眼看要散了,哭道:“姑娘別生氣,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知道,公子為了你,吃了多少苦,他……” 林江推開鳩兒:“多嘴,拿上行李,咱們走?!?/br> 林江和鳩兒一走,這宅子空蕩蕩的,魚奴坐在那,想哭,又想笑,她以為是別人的錯,別人以為是她的錯,不,我哪里錯了,我沒錯。 林江踏上往睢州的船只,望著遠去的梁河,覺得梁州此行,如同一夢! 呵,世事真是可笑,林江忽而笑了,魚奴,我便是你的林家郎啊,你當真全然不記得了嗎? 我父親是你外祖的學生,師公家中,我們是見過的,你那會七八歲的模樣,發(fā)色枯黃,又瘦弱,穿著不合身的衣服跟在你那群表兄表姐妹身后,像個小丫鬟,他們欺負你,你也不敢反駁,我很是不喜歡那時的你,后來父親和我說了這門親事,我是不愿意的。 師公去世,聽說你回了哥哥家,我悄悄跑到度月山去看,那個不討喜的姑娘如今不知什么模樣,父親那樣中意她,那天正好看到你和你哥哥從山上回來,你背著小巧的弓箭,十分灑脫俏皮的笑著,說著話,眼睛亮的像星星,看的我自己都笑了,真希望和你一起自由自在穿梭在山間,想你那么笑著和我說話。 沒想到,我本來覺得配不上自己的人,竟然看不上我,逃之夭夭,讓我成了笑柄。 洛水相遇,可見天意,我也要讓你一嘗被人拋棄的滋味,可惜造化弄人,仍是你棄我于不顧。 梁河碼頭,金環(huán)久久不肯離去,她沒有說走便走的自由,她這一廂情愿的真情厚愛,最后只剩下一紙房契! 第73章 相念不相親 林江去了睢州,時間讓一切又風平浪靜,嵐風從云溪一回來便急著來坊里尋魚奴與無一。 問及師姐的婚禮,得知很是盛大,越長保待師姐又極好,魚奴便放下心來:“隨風師兄為何沒回來,我送給師姐的賀禮,師姐可還喜歡。” 嵐風點頭,自然喜歡,至于隨風,在云溪有許多生意往來之事,一時怕是回不來的。說著又十分低落,過兩日便要隨疾風回洛水了,還未曾在梁州玩一玩。 魚奴逗著他:“小嵐風,晚上帶你去個好地方?!睙o一應和,我也去,我也去。云樂也高興的拍手,我也去。 傍晚,散了暑氣,魚奴這便同這幾位泛舟梁河,向來只在岸上看著船只往來,今日上了船,果真是悠游自在,梁河上晚荷搖曳,河上淡淡清風,荷香輕沁,水面映著落日晚霞,時有水禽飛鳥掠過,這會游船上人煙寂寥,幾人站在船舷上眺望河景,很是愜意,無一笑道:“小宋菱,來一曲。”嵐風與云樂也跟著起哄。 魚奴笑她:“還好意思說,我那竹笛已毀,來不了,在紅情坊成日聽,還聽不夠啊?!?/br> 嵐風也笑話她,氣的無一去抓他:“討打。小懶瘋,沒大沒小,叫姑奶奶?!睙o一總喊嵐風懶瘋、懶瘋,每每一喊,嵐風便抓狂。 見她們三人這般開心,魚奴展露笑顏,吹起輕快的口哨。河上靜謐,船槳翻轉水面之聲和著哨音,飄在河上。鄰近的船只上一位文士模樣的青年不時張望。魚奴聽他哨音相和,便報之一笑。 夜幕降臨,河上燈火漸多,船兒也多了起來,幾人又嚷著餓了,船家煮了菱角,卻又不愛吃,只得上岸覓食,剛靠了岸,旁邊的船只也停住,下來一位公子,很是溫潤,沖魚奴笑道:“果真是你?!濒~奴仔細瞧了瞧,竟是任意隨:“任公子,今日一個人,安豐沒與你一道。” 任意隨有些拘謹,聲色淺淡:“表哥近日忙著籌備婚事,無暇出來交游?!?/br> 這王安豐要成親了,魚奴很是意外:“喜事,喜事,恭喜恭喜,是哪家的姑娘。” “涇國公府孫將軍侄女?!币怆S說著。 魚奴輕笑:“門當戶對,佳偶天成?!边@些世家最是講求門當戶對,又想起林江所說天下男人,都有顆三妻四妾的心,這樣的大家,姬妾成群更是常有之事,不覺替眷梅惋惜。 任意隨又贊魚奴哨音清亮,技藝醇熟,無一聽了只是掩嘴偷笑,這位小先生,口哨都能讓他這般稀奇,不知是見識太少,還是太過癡傻。 魚奴這才認出:“原來剛才船上相和之人是你,雕蟲小技,雕蟲小技?!?/br> 魚奴與任公子并不相熟,寒暄幾句便各奔東西,沒想到嵐風也知道這位任公子:“想不到你還認得疾風師兄的小舅子?!?/br> 魚奴驚疑:“小舅子,說來聽聽?!?/br> 嵐風得意道:“那還不是早晚的事,師母前些日子來梁州了,已經(jīng)請了張將軍做媒呢,想來八九不離十吧,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便等著喝喜酒吧?!?/br> 唉,疾風師兄終是把那位宋菱忘了?移情任雨秋啦?男人!嘴里一套,心里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嵐風見魚奴若有所思,以為她又憶起林江一事,早聽無一說了林江之事,嵐風頗為生氣,這個林江,實在是不知珍惜:“要不我回頭讓我娘也為你保媒,包你尋得東床快婿,我娘很是擅長此事,天下豪杰,盡在掌握?!?/br> 魚奴給了他一記白眼,無一更是跳起來敲打他腦門:“你莫不是傻了,忘了我交待你的話了。”兩人嬉嬉鬧鬧,云樂歡歡笑笑,有他們在身邊真好。 帶著他們循著梁州街玩鬧,喂飽了肚子,又帶著去迎喜樓看戲,勾欄瓦肆,好不熱鬧,嵐風與無一興致頗高。云樂年幼,實在撐不住,便趴在嵐風身上睡了。 左右魚奴也無心游戲,便背著云樂先回去。 剛一出來便被人叫住了,魚奴回首,竟是莫七,姿身挺拔,站在迎喜樓的燈籠之下,他拿著把折扇,翩翩而來。將云樂接過,抱在懷里:“我送你回去吧,這孩子,你背回去怕是腰都直不起來了”。 這會夜市正是熱鬧,人聲蕪雜,往來不絕。 “你怎么在這?!濒~奴問著,莫七輕笑:“清苓總吵著要來看戲,便帶她來看一看?!?/br> “那你還是回去吧,我行的,一會清苓尋不到你要著急的?!濒~奴說著要接過云樂。云樂趴在莫七肩上睡得正香。 莫七笑笑:“云樂睡得正香,還是我來吧,有四兒在,他會好好照應的?!?/br> 這一路上兩人便再無話可說,魚奴感覺得到,莫七對自己的這種客氣,很是疏離,他會不會也像林江一樣,覺得自己水性楊花,骯臟不堪,深陷固戎營中一事,他也是知道的。罷了罷了,他有清苓,門當戶對,佳偶天成,我們便做得朋友最好,癡情常易散,友情與日長。 “想什么呢!”莫七問道。 “想,我有你們這些朋友,幸甚!”魚奴微笑著,眉目溫柔。 “你那天究竟所為何事,這親事來去匆匆的,可有什么緣故?!蹦吆龆鴨柕溃蝗宦犅勊c林江結親的消息,莫七很是驚訝,繼而又生氣,卻也不明白為何這樣生氣,又聞她突然間退了親事,自己的氣還沒消,她已經(jīng)折騰了來回,女人心海底針。 “就是賞月啊,唉,那么晚,你跟大仙人又密謀什么呢?”魚奴話鋒一轉。 “男人的事,你不懂?!蹦吆苁前缘赖恼f著:“去梁河邊歇會,這孩子挺沉啊。”莫七鼻尖上冒著細細的汗珠。 魚奴拽起袖子為他擦拭,兩人坐在梁河堤岸上,靜靜享著清風。 莫七偷偷望著魚奴,她神色寂靜,看著河面風景,縷縷發(fā)絲從挽發(fā)上脫落,隨風飄在臉頰,這姑娘,還真不把自己當姑娘,成日布衣,束發(fā),那木簪子不戴了,換了極精致特別的簪子,倒也襯的人更秀美,這小魚奴,怎生這樣好看。 魚奴察覺到他的目光:“你看我做什么?!?/br> 莫七轉過臉:“說說,你與那個林江究竟何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