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聽說總裁暗戀我、相公,你也復(fù)生了?、韓先生情謀已久、愛豆竟然暗戀我、金屋里的白月光[穿書]、這蘇爽的豪門生活、再撩我就親你了、夫君他是科舉大佬、說好的白月光呢(重生)、護妻狂魔:龐總戀愛了
我一身晦氣,誰沾了我都要倒大霉的。 她牽著馬兒在街上轉(zhuǎn)悠,梁州大街上燈火如星,卻不知何處是歸處。 她身上沒什么銀子,客棧都住不起,便憂愁如何度過這一夜。 尋了處橋洞歇息,橋洞里生著小小的火堆,魚奴進去才瞧見,橋洞里還有個乞丐,小小的蜷縮在一團,睡在一旁。她不好意思地沖小乞丐作揖:“打擾了?!毙∑蜇に某?,并未理會她。 深夜寒意陣陣,勾起魚奴咳疾,她將披風(fēng)裹緊,翻出藏在身上的值錢之物,一支珠花一只玉鐲,那珠花是綰綰所贈,藏了許久,罷了,有些東西派不上用場,那便是廢物,明日便把你賣了,又覺得愧對綰綰,對不住了,你的好意我會一直記著,將來一定還了你這份好意,魚奴念叨著。 又看了看那玉鐲,這玉鐲是莫七所贈,她每每瞧見便想起當(dāng)日情形,心中喜歡,實在舍不得,于是又細細收好。 梁州不容我,我便去別處,天大地大,處處是家,只是阿越?魚奴終是放不下。要不我去報官?不妥!可自己漫無目的,又不清楚阿越來歷,若是能請官家的人幫忙私下尋一尋就再好不過了。 她迅速的把在梁州知道的官家過了一遍,想一起個人,也許他能幫自己。 第二天一早,魚奴站在了相府花園里,心中很是忐忑。 不一會安豐過來了:“小鮮官?!?/br> 他高興地笑道:“這許久不見,你哪里去了?我可找了你好些回?!?/br> 魚奴很是不好意思,又客氣地笑道:“我去了鄉(xiāng)下養(yǎng)病,這好些了,聽聞公子找過我,便來跟公子請個安?!?/br> 安豐忙請她坐下細說,又派人去請表弟,甚至還打算帶她去見一見朋友。一起去梁河游玩。 魚奴不便久留,便直言有事相求:“我的一個女使逃了出去,我來這是想請公子幫我尋一尋?!?/br> “哦,這好辦,家奴私逃,去衙門報了官自有人來管。”安豐隨口說著。 魚奴低下頭,輕聲說道:“我想私下里,找到她,不想見官?!?/br> 安豐明白了,面露難色,他只在禁軍掛個閑差,找人要去梁州府,近來父親管著他,派人盯著他跟著表弟讀文習(xí)字,不得自由,梁州府尹華大人和父親交情一般,面和心不合,自己去求他幫忙若是被父親知道了,不知道又如何教訓(xùn)他,父親才因?qū)O家親事一事責(zé)罵過他,他不想惹父親不高興。 況且和小仙官交情并不深,小仙官也說是個婢女,實在不值得興師動眾去尋,安豐便笑道:“既然逃了,哪里去尋,不值得小鮮官興師動眾,一個小小婢女罷了,一會啊,我送小仙官幾個婢女?!?/br> 他不想幫這個忙!魚奴又碰了壁,心中低落,又難堪,求人幫忙,若是自己與人無用,誰會幫自己呢?自己還是太天真了些! “不知公子還記不記得洛水歸一客棧的白姑娘。”魚奴抬首望著安豐,神色清冷地問他。 安豐一聽,變了臉色,激動的上前問道:“何止記得,魂牽夢繞,你可是有她的消息,快快說來,我必有重謝。” “公子身在官家,找個人當(dāng)是輕而易舉,怎會尋覓不得呢?”魚奴說著,又有些猶豫。 “若是尋常人倒是好找,但凡知道姓名出處的,找來俱是容易,只是那個白姑娘,我只知道她姓白,驛旅匆匆過客,如何找尋?!卑藏S很是苦惱。 “我那婢女有名有姓,出自紅情坊,可好找?!濒~奴問道。 安豐無奈一笑:“小仙官啊,你,哎呀,好,我?guī)湍阏?。你幫我找到我要找的人,我一定幫你找到你要找的人?!?/br> “當(dāng)真?”魚奴打量著安豐,她只是試一試,探一探,安豐果然是不想幫這個忙。 無利可圖,誰會幫一個萍水相逢之人,她想起王安豐曾提起過的那個女子,不正是白荷師姐嗎,但愿他是個癡情人,還掛念白師姐。 “那你可是真心喜歡那位白姑娘,愿意娶她,護她,不論是何出身,不嫌棄她?!濒~奴盯著安豐,心中慌亂,我這樣,豈不是背棄了師姐。 “我這一份真心天地可鑒,你放心。”安豐很是認真道。 相隔數(shù)月之久,還如此情真意切,當(dāng)真癡情,莊主師兄對師姐也是這般就好了。 魚奴嘆息:“你去示劍山莊找白荷,自然有下落?!?/br> 安豐高興極了,興沖沖地就要去找人,魚奴忙叫住他:“我要找的人呢?” 安豐保證道:“小仙官你放心,我一定說到做到,三日必定將人給你找來?!?/br> 魚奴暫且信了他,交代了安豐阿越之事便起身告辭,打算去御街找一找,阿越在梁州多年,也許是回梁州了,她常去御街,也許有相熟之人在御街。 安豐便不挽留,各自去找人,魚奴神色憔悴,眉頭緊鎖朝相府外走去,迎面碰見位公子喚她:“楊公子?!?/br> 安豐的表弟,任公子! 魚奴無心寒暄,勉強擠出一絲笑,便出去了。 沒想到,等了三日,安豐那里亦是查無此人。 當(dāng)了珠花,銀子卻被偷了去。 自身無處可依,更知安身立命,何其艱難,自己又何其天真。 魚奴心里開始出現(xiàn)兩個聲音,一個說,她這樣神神秘秘,本事又好,這么大人了,也許她是自己走了,那我何必去找,何不各奔前程,相忘于江湖,一個說,可她為什么不跟你告別,是誰陪著你在度月山挨餓受凍,是誰在你病重時端湯熬藥的。 我該怎么辦,會不會又闖禍了。安豐去洛水會不會惹事? 不行,她急急忙忙往示劍山莊趕。 夜晚的山莊頗為寧靜,她悄悄潛進去,朝著依山西園去了,途徑馬廄的時候,忽然有了個主意。 她躲在一旁,沒一會,莫七來了,著急的問下人,飛燕是怎么了,下人也不清楚,只是剛要睡忽聽馬廄里十分折騰,出來一看是飛燕在到處亂躥,十分不安,這才去叫了莫七,四兒也過來了,攔著莫七不讓他進馬廄,可哪里攔得住。 莫七一邊安撫飛燕,一邊找尋她鬧騰的原因,卻見馬屁股上一支飛針深陷其中,莫七摒退眾人,獨自將針拔出,上藥,安撫飛燕。 “出來吧?!蹦哒f道:“下不為例?!?/br> “真羨慕飛燕,有你這么護她。”魚奴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莫七笑笑:“也就是你,旁的人,我可不饒他?!?/br> 見魚奴不說話,又問道:“你怎么來了。找白姑姑?隨風(fēng)和白姑姑提起過你的事,她倒是說回去了派人去接你?!?/br> “哦,師傅她好嗎,師姐呢,她好不好?”魚奴心虛的問道。 “好啊,你既不是找我的,那還傷了飛燕,擾了我好眠。”莫七有些不快,心想,竟沒一句話是問我的,當(dāng)真是沒良心的。 魚奴免不了道歉又解釋,一時情急又咳了起來,莫七見她這般便心軟了:“去我那,當(dāng)心舊疾復(fù)發(fā)。” 莫七與她說起莊上近況:前些日子師姐因跟著大師兄去云溪,碰上了越長保,算是江南水運一霸,竟瞧上了師姐,一路跟著來,送了聘禮來提親。 原來他跟老莊主便有些交情,來示劍山莊自然是要款待的,疾風(fēng)以禮相待,他倒也不惹是生非,只是豺狼一樣盯著白荷,這么一來。 白荷倒和疾風(fēng)好了,二人成日形影不離,想讓他知難而退,沒想到這節(jié)骨眼又來了安豐,真是奇觀。 魚奴亦將阿越失蹤一事說與莫七,念念叨叨說了許多,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醒來天已經(jīng)快亮了,驚覺自己躺在莫七的床上。 莫七正伏在桌子上睡著,她擔(dān)心他睡不好,趕忙下來叫醒他去床上睡。 莫七本來正是困倦,一換到床上想著魚奴剛睡過這里,困意全無,胡思亂想了許多。 不知為何,總想她在自己跟前,每次分別后,剛適應(yīng)瞧不見她的日子她就出現(xiàn)的面前,難不成是天生的冤家克星,到她這自己總被牽著鼻子走,就是想看她笑,聽她和自己說話,真是奇怪,原來自己很是嫌棄過她呢。 罷了罷了,不過是還對她有些舊誼,人家還等著那書生來提親呢,自己何必庸人自擾。 魚奴一早去了廚房,好在人都還認識,近來莊上事多,倒也沒人問她什么時候回來的,她端了飯去師傅房里,白雪音正謄寫什么東西,一瞧見來的是魚奴,很是驚訝,魚奴笑道:“師傅,許久不見,徒兒很是掛念您?!?/br> 白雪音心中有些愧疚:“恩,好了就好,磨墨?!?/br> 魚奴高興的跑上前,她就知道師傅不會棄她于不顧的,人生多艱,還有許多地方要仰仗師傅,魚奴已然明白,若想安然長樂,需得自己去牢牢抓住機會,牢牢抱緊大樹,才能得庇佑,師傅便是她的大樹,她定要抓牢了。 “說到找人,官府的人是靠不住的,再說阿越本來就是個孤女,官府里根本就沒有她的樂籍,她又不會說話,不知如何流連輾轉(zhuǎn)到梁州的,許娥看她孤苦可憐才收留了,如今走便走了吧,聚散自有因緣?!卑籽┮魟裎浚骸八S是有什么不為人道的難言之隱,不愿牽連你,故而離你而去,你又何必庸人自擾?!?/br> 第46章 親朋無一字 師父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魚奴心上,她似乎明白為什么自己會被送到銀盤山,為什么一直沒人管自己,忽然覺得自己不過是滄海一粟,天地間的一粒塵埃。 她想回銀盤山,那里比這好好得多,說不定阿越已經(jīng)回來了。 魚奴一路疾馳,馬鞭抽在飛魚的身上,飛魚急了,突然停住,魚奴險些掉下馬來,吁,魚奴循聲回頭,見莫七踏馬而來:“你這是要到哪去,來去匆匆的。” “我回銀盤山,看看阿越回來沒?!濒~奴低低說道。 莫七下了馬:“下來,讓你家飛魚歇會?!?/br> 魚奴和莫七并肩走著,不言不語,莫七在一旁念叨:“你總是這樣沒規(guī)矩,說走就走,知道如何去嗎?傻瓜,跟著我?!?/br> “你別擔(dān)心?!蹦吲呐乃募绨?,心想這傻姑娘,這般義氣,只是,你們不是一路人! 阿越是北歧密宮燕子樓小圣女,如今回歸蒼山燕子樓,主人也尋到,你與此事無關(guān),還是莫要再執(zhí)著了。 莫七自己近來亦是慌亂,終日夾在北歧與綿宋之間,北歧當(dāng)年的慘烈,亦有耳聞,如今北歧紛亂不斷,今日被固戎人咬上一口,明日被自己人踹上一腳,說是國土盡歸綿宋,北歧人盡為綿宋人,但父皇終日鉆營書畫奇石美人之道,歧地之亂處處退讓,城池早被固戎占去大半,民生凋敝。 若是自己能安定北歧,也能告慰母親在天之靈,有燕子樓加持,更如虎添翼不是??墒?,綿宋亦是家國。重安坊還有許多事,等著自己!何去何從? 莫七心事重重,伴著魚奴回了銀盤山。 阿越自然不在。 魚奴與許還說著話,莫七悄悄出去了。 魚奴不在的日子,許還就跟在盧醫(yī)身側(cè),盧醫(yī)收了許還做徒兒,總算有件順心之事。 天都黑了,卻還不見莫七蹤影,又去了哪里,魚奴有些著急,聽人說他往茶莊方向去了,去找玉無雙?魚奴狐疑? 魚奴去了茶莊,并沒找人通報,而是偷偷的跟著幾個采茶的姑娘進去了。 悄悄潛到后院,繞道屋后,玉無雙和莫七正說話,斷斷續(xù)續(xù)什么圣女,燕子樓的,魚奴也聽不懂。 “真沒想到,阿越便是狐侞之女?!庇駸o雙嘆道,可恨沒能早些察覺,竟讓燕子樓的人先找到她,他費勁心思接近肅王與祁王,便是想找出昌儀公主遺子,沒想到這人一直在自己跟前。 兩人相識已久,如今又多層表兄弟的關(guān)系。更生相惜之情。 只是玉無雙心中總有些不平,他一出生便是正統(tǒng),自己卻見不得光。 況這位肅王,無意朝堂之事,皇權(quán)承嗣之事也不放在心上,手握重安坊。 重安坊這么多年在他的經(jīng)營下,又得示劍山莫仲行幫助,已然成了坊間最是富庶的商幫,他們常在邊關(guān)貿(mào)易,在綿宋雖不顯眼,卻與示劍山莊相呼應(yīng)。 還會有心北歧復(fù)國之事嗎? “那,阿越現(xiàn)在何處?”玉無雙問他。 莫七道:“去了蒼山?!?/br> 蒼山有許多北歧舊部,魏先生也在那。 “那你今日還陪小魚奴來尋,不若編個幌子,了結(jié)此事?!币娔哂行┎蛔栽冢駸o雙試探:“你莫不是看上她了吧,若是喜歡,收進府里算了?!?/br> 魚奴伏耳繼續(xù)聽。 “巧合,再說我不過是覺得好玩罷了,要是覺得好玩都帶進府里,那我可能得另辟新府了,況且她出身低賤……”莫七玩笑般說著,這兩人誰會全撂了實話?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魚奴聽的如墜冰窖,低賤這兩個字刺進了她的心里。 她以為他們總算有些交情,他以為他們對自己存著許多善意,原來度月山外的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真真假假,虛情假意,只有自己當(dāng)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