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完美偶像、炮灰“攻”養(yǎng)成系統(tǒng)、錦鯉郡主軟萌甜、乖,過來戴鉆戒、慕卿嬌、黑化男配是我同桌、mama,我要嫁給他、我在CP群里披馬發(fā)糖、穿成男主的前妻、孤魚獨(dú)去閑
亮得有些詭異。 楊佩珍環(huán)視一下四周,“咦,高夫人呢?” 二姨太道:“剛走?!?/br> 楊佩珍適才堆起的笑容頓時(shí)垮下來,掉頭又上了樓。 太太皺眉,“佩珍這是干什么呢?” “誰知道?”二姨太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下來問了聲高夫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壓低聲音道:“許是惦記著高省長的侄子。瑤瑤紅鸞星不能動,要不把佩珍嫁過去算了,聽說高省長待這個侄子跟親兒子也沒啥差別?!?/br> 太太淡淡道:“等回過都督再說?!?/br> 二姨太默一默,續(xù)道:“就怕高夫人相不中佩珍,好好的姑娘家,怎么長成這個樣子了?” 楊佩珊也覺得詫異,此時(shí)正在楊佩瑤屋里跟她說話,“你有沒有覺得佩珍不對勁兒?” 楊佩瑤正把旗袍脫下來,換上家常穿的襖裙,聞言挑眉,“她又怎么了?” “我覺得她在吃福~壽膏,”楊佩珊下意識地壓低聲音。 楊佩瑤愣了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福~壽膏就是大煙,連聲道:“不可能,政府清剿好幾次大煙館子了,她平常不怎么出門,從哪里買來的?” “切,”楊佩珊不屑地說,“有心想買哪兒都能買得到……這玩意兒沾不得,我在靜海一個姐們兒因?yàn)樯狭税a,熬不住那份苦抹了脖子。她還是要臉的,有那種不要臉的女人,為了一兩口大煙,什么都豁得出去?!币蚺聴钆瀣幉恍?,連連告誡,“你可千萬別碰,碰上就毀了。” 楊佩瑤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下。 她知道危害。 這個時(shí)代只是大煙,可在前世,名目更加繁多。從初中開始一直到大學(xué),學(xué)校三令五申,千萬沾不得,報(bào)紙新聞上也多次報(bào)道后果的可怕。 如果沾上,就要一輩子生活在暗不見天日的深淵里。 可楊佩珍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用福~壽膏的? 楊佩瑤慢慢回憶著。 五月底,天剛開始熱,楊佩珍經(jīng)常犯困打呵欠,可那時(shí)候她還有些胖,抱怨去年的旗袍塞不進(jìn)去,可七月底就已經(jīng)很瘦了,胃口也不好,每天待在自己屋里極少出門。 很有可能就是五六月的時(shí)候開始的。 如果早點(diǎn)發(fā)現(xiàn)就好了,說不定能戒掉,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個多月了…… 楊佩瑤抿抿唇,“姐,不管二姐是不是真的抽大煙,這事兒得告訴爹。” “當(dāng)然得告訴,”楊佩珊毫不猶豫地說,“不能讓她一個人毀了咱全家。等爹回來我就跟他說。” 楊佩瑤點(diǎn)點(diǎn)頭。 就聽有人敲門,春喜探進(jìn)頭,“三小姐吃飯了……大小姐也在,已經(jīng)擺飯了?!?/br> 楊佩珊問道:“都督回來了?” 春喜笑答:“剛進(jìn)門,在洗手。” 這時(shí),楊佩珍也從房里出來,她已經(jīng)洗掉了兩腮的脂粉,便顯出臉上的黑黃來。 楊佩瑤嘆口氣,跟楊佩珊對視一眼。 看楊佩珍的神情和臉色,十有八~九是真的上了癮。 三人前后腳下樓。 太太正跟楊致重談起高夫人上門的事兒。 五姨太默默地坐在旁邊,聽得很認(rèn)真。 楊致重滿不在乎地說:“早兩年對老子陰一套陽一套,現(xiàn)在走投無路想起老子來了。他那侄子又不是什么出息人,別說瑤瑤的親事不著急,就是著急,咱也不答應(yīng)。對了,佩珍的親事相看得怎么樣了?” 太太尚未回答,楊佩珊大喇喇地開口,“爹,你看佩珍這模樣,活像吃福~壽膏吃虛虧了。” 楊佩瑤心里“咯噔”一聲。 她以為楊佩珊會吃完飯,到三樓私下跟楊致重談,沒想到當(dāng)著全家好幾口人的面兒,就這么大喇喇地說出來。 楊佩珊這脾氣……真是十足像了楊致重。 楊佩瑤無奈地?fù)u搖頭,就感覺楊致重的目光如出鞘利劍般掃射過來。 她正與楊佩珍站在一處。 一個小臉白里透紅渾身上下透著精神,另一個臉色干瘦像是得了癆病,跟二姨太的氣色差不多。 兩人才差一歲,卻感覺像差出去十好幾歲。 楊致重銅鈴般的眼睛盯住楊佩珍,問道:“你是不是抽大煙?” “沒有,”楊佩珍決口否認(rèn),“我連大煙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哪里抽過?” 楊致重喝一聲,“來人!” 從門外跑進(jìn)來兩個士兵,腰背挺直地站在楊致重門前,“都督!” 楊致重指著宋媽,“帶他們?nèi)ザ〗惴坷锼选!?/br> 楊佩珍臉色立時(shí)變得煞白,“撲通”跪在楊致重面前,“爹,我錯了,我不敢了?!?/br> 楊致重抬腳將她踹到一邊,揮揮手,對士兵道:“搜!” 楊佩珍俯在地上,突然指著楊佩瑤道:“都是你害我!你見不得我比你強(qiáng),故意攛掇大姐告狀,別以為你縮在后頭我就不知道是你干的?!?/br> 楊佩瑤愕然。 這都哪兒跟哪兒? 她每天忙得要命,哪有閑工夫管楊佩珍的事兒?若不是楊佩珊提醒,她根本就不會留意。 當(dāng)即冷笑道:“你照照鏡子,哪里比我強(qiáng)了,是長相還是氣度?我害你,是我拿了大煙竿往你嘴里塞,還是我去買了大煙回來強(qiáng)迫著你吃?” 這句話提醒了楊致重。 楊致重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盯著楊佩珍,聲音冷得像是寒冬時(shí)節(jié)武陵湖面的冰,“大煙從哪兒來的?” 楊佩珍昂著頭,“佩瑤給我的?” 楊致重冷冷地看向楊佩瑤。 楊佩瑤深吸口氣,坦然地迎視著他,“爹,我沒有。” 楊佩珊替她作證,“佩珍盡血口噴人,瑤瑤天天除了上學(xué)就是去圖書館,到哪里弄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四姨太挺著大肚子在旁邊幽幽地道:“二小姐虧不虧心,過年的時(shí)候,誰豁出去給你求的情?瑤瑤真想害你,你現(xiàn)在說不定早死在老家了?!?/br> 楊致重頓時(shí)想起來,正月初三,楊佩珍已經(jīng)鬧出一樁丑事。 那次,他在氣頭上,險(xiǎn)些收不住手,是楊佩瑤給他倒杯茶,讓他緩了緩。 楊致重“哼”一聲,目光再度投向楊佩珍。 這下不單是淬過冰,還像燃著火,只要稍不如意,就會熊熊燃燒起來,“說,大煙從哪兒來的?” 話音剛落,士兵跟宋媽拿著煙槍、油燈還有剔除煙膏的銅簽子下來。 三姨太緊隨其后,凄厲地喊著,“是我給的,煙槍也是我去買的,都督要打就打死我吧?!?/br> 楊致重一巴掌扇過去,“都是你干的好事?!?/br> 三姨太立刻腫起半邊臉,有鮮血順著唇角滲出來,甚是可怖。 楊致重怒氣未消,又沖太太嚷嚷,“你怎么管的家,都管成大煙窟了?” 太太仿似沒有聽見,木著臉不作聲。 楊致重轉(zhuǎn)頭吩咐士兵,“都拉出去關(guān)到柴房,明天一早送回老家,沒我的命令不許踏進(jìn)杭城半步?!?/br> 三姨太有過上次的教訓(xùn),沒用士兵動手,面無表情地往外走。 楊佩珍掙扎著不肯,被士兵左右架了出去。 楊致重刀子般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屋內(nèi)眾人,渾身散發(fā)著駭人的寒意,一字一頓道:“楊家人一不許賭~錢,二不許抽大煙,三不許生內(nèi)訌,有不服的,站出來給老子看看?!?/br> 屋內(nèi)靜悄悄的,誰都不敢吭一聲。 片刻,楊致重緩了聲音,“擺飯?!?/br> 春喜怯生生地道:“飯菜都涼了,正熱著,馬上就好?!?/br> 楊致重道:“不用熱,老子當(dāng)年打仗,連雪渣子都吃過,怕什么涼?!?/br> 太太對春喜使個眼色,溫聲道:“艷美懷著孩子,吃不得涼東西?!?/br> 楊致重再沒多話。 不大會兒,宋媽帶著春喜等人把飯菜擺上來。 眾人圍著飯桌坐好,太太這才發(fā)現(xiàn)楊承鴻沒在。 吩咐春喜上去叫,屋里沒有人。 二姨太猶豫好半天,期期艾艾地開口,“景芝從樓上下來時(shí),我好像看到門口人影一閃,像是三少爺?!?/br> 太太問道:“要不要讓士兵找找,天都黑了?!?/br> 楊致重板起臉沉聲道:“不用找,隨便死在哪里?!?/br> 一家人沉默地吃完晚飯,楊佩瑤偷偷看眼手表,已經(jīng)八點(diǎn)了。 幸好她在學(xué)校已經(jīng)把作業(yè)寫完,只需要把明天的功課預(yù)習(xí)一下就好,否則又得晚睡。 這一夜,楊佩瑤睡得還好,半夜里醒過一次,她不敢胡思亂想,便背課文,一篇課文沒背完又睡著了。 再醒來,天色已經(jīng)亮了。 楊佩瑤穿好衣裳跟王大力一起跑步,在文山街頭上看到了楊承鴻。 他蜷縮在墻角,身上還穿著昨天的制服。 很顯然昨天晚上就在墻根蹲了一夜。 幸好現(xiàn)在天氣不太冷,也幸好文山街都是軍官駐地,治安好,否則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后果。 楊佩瑤氣道:“你在這里干什么,怎么不回家?” 楊承鴻梗著脖子,片刻才回答:“我怕爹打我,二姐的煙膏是我買的。” 楊佩瑤驚訝地睜大雙眸,“你……你抽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