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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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天,正是最冷的時候,明天出門記得多穿衣裳……就是聽個戲,不用打扮那么漂亮?!?/br> 前半句還行,后半句又有了他平日的風(fēng)格。 楊佩瑤抿抿唇,聽他道:“九點了,該洗洗睡了。” 掛了電話。 太太狐疑地問:“誰打來的?說什么?” 楊佩瑤道:“是顧會長,告訴戲票的事兒,說九點一刻到柜上取票,九點二十進場,又說顧夫人要看晚上場的戲,問咱們要不要一起。我說不用,晚上另外有事兒。” 太太點點頭,“取票的時候,別忘記把票錢結(jié)算給他?!?/br> 楊佩瑤道聲好,側(cè)頭看到春喜拿著抹布在擦地。 地板上隱約有些血漬,不知道是皮帶抽的,還是別的什么。 楊佩瑤再不耽擱,匆匆回房間。 四姨太仍在她屋里,見她回來,長長嘆口氣,“瑤瑤,你……二小姐不會念你的好,只會更恨你?!?/br> 楊佩瑤道:“恨就恨吧,我不圖她感謝我。我只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毕肫鹚囊烫幢孛靼走@話,又道:“你說假如有天我犯錯,都督會不會也這么打我?” 她沒看到楊致重抽皮帶,卻親眼見到他扇巴掌。 重重的一下,幾乎用了十足的力氣。 全然不顧及那是他親生的閨女。 四姨太柔聲安慰,“都督挺喜歡你的,只要別觸到他逆鱗,不會有事?!?/br> 可是,將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 楊佩瑤心有余悸地說:“四姨太,我很怕?!?/br> 四姨太張臂抱著她,“瑤瑤,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豁出去護著你。都督打兩下,xiele火也就沒事了?!?/br> 楊佩瑤輕輕靠在她肩頭,少頃,嘆道:“你怎么還不生個弟弟?我肯定對他好?!?/br> 四姨太苦笑,“我哪里知道,想懷的懷不上,不想懷的就輕而易舉上了身……改明兒我得拜拜送子觀音。” 說兩句閑話,四姨太便離開。 楊佩瑤頹然坐在寫字臺前,看到桌面上的紅包紙和那一幅字,心里百感交集。 顧息瀾肯定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一直都帶在身上。 所以看到她就能馬上拿出來。 以前只感覺他煩,現(xiàn)在終于知道他待她的好。 可是……如果不會有將來,再好有什么用,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楊佩瑤看兩頁英文課本,平靜下心情,便洗漱上床。 一夜沒睡踏實,總覺得外頭似乎有人來來回回地走,還有人在悲悲切切地哭??傻K于屋里太冷,又懶得出門看。 也多少有些害怕,怕聽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第二天卻醒得早,外面灰蒙蒙一片,不曾全亮。 楊佩瑤穿上衣服下樓,聞到一股濃郁的中藥味。 春喜打著呵欠從廚房出來,瞧見楊佩瑤,忙打聲招呼,“三小姐起這么早?” 楊佩瑤問道:“給誰熬得藥?” 春喜左右瞧瞧,低聲道:“二小姐的孩子沒了,昨晚連夜請大夫來開了藥?!?/br> 楊佩瑤捂住嘴巴,久久未能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記得給二小姐燉些雞湯喝。” 春喜道:“太太已經(jīng)吩咐過了,好好伺候著二小姐……三小姐再回去歇歇,飯待會兒才能得?!?/br> 楊佩瑤嘆一聲,“你去忙吧?!?/br> 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到昨天楊佩珍俯著的地方。 地板被擦得干干凈凈,全無痕跡。 這空當(dāng),只聽樓梯“咚咚”作響,楊致重從樓上下來。 楊佩瑤起身招呼,“爹,早”,又趕著去沏茶。 楊致重習(xí)慣喝茶,從睜開眼到臨睡前,這一天間茶水總不能斷著。 沏好茶,楊佩瑤恭敬地奉到楊致重面前。 楊致重掂起茶盅蓋拂兩下水面上的茶枝,淺淺抿一口,指指旁邊椅子,“坐?!?/br> 楊佩瑤坐下,小心翼翼地問:“爹不生氣了吧?” 楊致重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低低咒罵一句,又道:“我不指望你們幾個丫頭給楊家增添光彩,只求你們能老實聽話,我自會給你們相看一門門當(dāng)戶對的親事。你看看,偏偏鬧出這種事兒,傳到外面,別人怎么看我?都背后指點著說楊家有個懷了野種的閨女?” 話到此,瞧見楊佩瑤緊張的模樣,安慰道:“瑤瑤,你是個好樣的,仁義。爹脾氣暴,上來火氣剎不住,畜生雖然該死,爹也不能親手打死她?!?/br> 張口畜生閉口畜生,孩子是畜生,爹媽又是什么? 楊佩瑤抿抿唇,斟酌著詞語道:“我怕著呢,怕爹連我一起打。后來又想,我是爹的閨女,爹養(yǎng)我這么大,就是捱兩下打,能讓爹消氣也值得?!?/br> 楊致重點點頭,忽而冷笑聲,“爹沒那么糊涂……這事不能善了,我得查下去。娘的,吃了豹子膽敢惹到我頭上?老子不發(fā)威,杭城的人還當(dāng)我是病貓,以為我彌勒佛呢!” 話音剛落,太太蒼白著臉下樓。 楊佩瑤忙過去攙扶著。 楊致重緩了神色,對太太道:“沒睡好?吃完飯再回去補個覺?!?/br> 太太搖頭,“家里哪能容得我清靜,一會兒哭一會兒鬧的,吃了飯跟桂香她們?nèi)ヂ犜习宓膽颉晔虑橐膊簧?,可沒覺得累,今年完全不行了,精神不濟。縣上那幾家鋪子也讓阿灝媳婦管著吧,我看她賬目上倒清楚,又年輕不怕吃累?!?/br> 楊致重二話沒說同意了。 這會兒二姨太跟四姨太都下了樓,周媽張羅著擺飯。 太太才又開口道:“昨天晚上肚子里那塊rou已經(jīng)掉了,寒冬臘月的,別往老家折騰了,單是路途就經(jīng)不住,在家里養(yǎng)著吧?!?/br> 楊致重沉著臉“嗯”了聲。 飯菜擺好,周媽端一碗湯出來,“給二小姐的雞湯熬好了,也給太太盛一碗吧?!?/br> 太太搖搖頭,“我不愛喝那個,盛一碗給都督,再給四小姐和三少爺盛一碗,佩環(huán)小臉上一點都沒rou。” 二姨太賠笑道:“她吃得不少,最近盡長個頭了。” 一家人吃完早飯,先送楊致重出門,其余人上樓換衣裳。 太太見楊佩瑤穿著大棉襖,系了圍巾,包裹得像個大粽子,唇角彎了彎,“今兒穿得倒嚴實。” 在屋里,楊佩瑤沒覺得冷,出了門,就覺得北風(fēng)裹夾著刺骨的寒意呼嘯而來,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饒是這般寒冷天氣,去葵青戲院給袁老板捧場的人也不少,還沒到開門的時候,戲院門口已經(jīng)等了許多人。 楊佩瑤擠到柜上報出顧息瀾的名字,里面穿長衫的男人打量她幾眼,遞出來五張票。 楊佩瑤問道:“這個多少錢一張?” 男人道:“多少錢也買不到,前五排都是送出去的。第七八排的座位也都兩塊錢一張了?!?/br> 楊佩瑤看一眼手里戲票,是第四排的座位,擠出去把售票男人的話告訴太太。 太太皺眉,“那就按四塊錢一張給?!闭f著要掏錢夾子。 楊佩瑤拍拍手袋,“我這里有。” 太太知道她過年發(fā)了財,沒再作聲。 還差五分鐘到九點二十,楊佩瑤正百無聊賴,瞧見有人自人群中穿過,朝她走來。 眸光頓時一亮。 太太注意到,隨著望過去,看見個穿墨色長衫戴黑色禮帽的男人。 男人膚色有些黑,長得人高馬大,一臉嚴肅。 楊佩瑤道:“那就是顧會長。” 話音剛落,顧息瀾已經(jīng)走近,問道:“拿到票了?” 楊佩瑤揚起票給他看,“拿到了”,指著身邊的太太,“這是我娘。” 顧息瀾拱手行禮,“楊太太。” 太太含笑道:“多謝會長從中周旋,今天聽?wèi)虻娜硕?,戲票不好買?!?/br> 顧息瀾淡淡一笑,“舉手之勞,當(dāng)不得謝。我娘也愛聽?wèi)?,?jīng)常過來捧場,多少年的老交情,所以買票能通融些。” 看眼手表,“馬上就要開門了,我先到那邊去下,失陪?!?/br> 太太笑著點頭,“顧會長請便?!?/br> 楊佩瑤看顧息瀾大步離開,慌忙追過去,喚一聲,“會長?!?/br> 顧息瀾停步等著她。 楊佩瑤從手袋里掏出錢夾,“我娘說給你的票子錢?!?/br> 顧息瀾掃一眼不遠處緊盯著這邊的太太,抬手接過,“家里出啥事了?” 楊佩瑤猶豫著搖頭,“不方便說?!?/br> 顧息瀾不勉強,又道:“明天我接你上學(xué),七點半在電車站等你……戲院開始進入了,你去吧。我待會兒也上去,二樓最中間的包廂?!?/br> 聲音很柔和。 楊佩瑤驚詫地抬頭,瞧見他幽深的黑眸里,冰霜似是化了凍,匯成涓涓細流,溫存寧靜。 頓時心跳如擂鼓。 直到坐進戲院,心里的激動仍不能平復(fù)。 就聽二姨太跟太太閑話,“顧夫人看著挺年輕,沒想到兒子這么大了,一點看不出來?!?/br> 先前太太擔(dān)心楊佩瑤跟顧家走得近,怕跟這位會長有什么瓜葛。 現(xiàn)在卻是放了一大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