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未見過如此正直的反派[穿書]_分節(jié)閱讀_
莫沉淵眼睛一眨,又露出那種小動物似的可憐相,軟著聲音喚:“師兄?!?/br> 陸淺川涼涼地睇了他一眼。 在萬靈宗,罰跪其實算不上什么大事。 真正按宗門規(guī)矩來說,關(guān)禁閉室至少三天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只可惜某位大師兄對待自己總是心軟得緊,從來沒有狠下心腸關(guān)過誰,每次都是罰跪了事。 跪也不是白跪,跪祖宗牌位,抄們誡宮規(guī),誠心思過后把抄好的東西都交到大師兄手里,拍拍衣服站起身,又是一條好漢。 掰著手指算算,柳青葵跪過,裴楚然跪過,沈清澤好像都跪過一次……唯獨他莫沉淵還沒被罰過。 莫沉淵腆著臉,直接跪在床榻上,正面向陸淺川:“我跪你好不好?” “你跪……跪我……做什么?”陸淺川氣得,一口氣又沒喘上來,一句話分三瓣,哆哆嗦嗦地說完,恨鐵不成鋼道,“你向著宗門的列祖列宗跪,看他們原不原諒你這樣完全不顧惜自己的行為?!?/br> 莫沉淵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窗外黑沉沉的天色:“那怎么才算原諒了?” 陸淺川順嘴胡謅:“他們?nèi)羰强锨鹪從悖匀粫o個動靜?!?/br> 這話剛說完,窗外“轟隆”一聲,一道凄厲的白光劃破天空,驟雨毫無預(yù)警地砸了下來。 莫沉淵起身關(guān)了窗,幾息的功夫,他的衣襟就被劈頭蓋臉砸進窗內(nèi)的大雨澆濕了一點,回身時,雨水毫不留情打在窗上的聲音格外刺耳。 這動靜不可說不大。 莫沉淵老神在在:“祖宗可能已經(jīng)原諒我了?!?/br> 陸淺川:“……” 他總有一天,要被這小狼崽子氣死。 陸淺川單手按在心臟上,緩過方才炸雷驚響那一瞬帶來的心慌,不知是不是被冷風(fēng)吹到了,身體上被他刻意忽視的疼痛一股腦地涌上來,再加之胸口喘不過氣的悶痛,他整個人本能反應(yīng)一樣蜷起身體。 莫沉淵身形一閃,又坐回到床邊。這次他不敢用力,只輕輕攬過陸淺川的后背,一下一下地順著脊骨撫摸,微微側(cè)過臉,嘴唇印在陸淺川的額角,小心吻去上面滲出的冷汗。 陸淺川抬眼,將他眼中來不及收起的憐惜和心疼盡數(shù)捕捉進心里。 兩個傻子在昏黃的燭光下互相看了半晌,陸淺川忽然覺得這情景實在是有些奇怪,于是率先低下頭:“你先忙你的,我再歇一會,不用擔(dān)心?!?/br> 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驟然緊了緊。 “我喜歡你。” 比驚雷還要令人震驚的話語飄進耳朵,陸淺川第一反應(yīng)是自己聽錯了。他瞪大眼睛,震驚無比地抬起頭,看到了莫沉淵鄭重其事的嚴肅模樣。 陸淺川:“?” 心臟比被悶雷驚到還要快速地跳動,他一時又有些喘不上氣,只能愣愣地看著莫沉淵,嘴唇張張合合,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莫沉淵放在他背后的手轉(zhuǎn)移至腰間,兩只手臂以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勢將他整個環(huán)在胸前,肅容重復(fù)了一遍:“我喜歡你。” 這怎么行?這怎么可能?莫沉淵怎么能喜歡他? 無數(shù)以問號結(jié)尾的驚疑拖著小尾巴在腦海中劃過,陸淺川聽到自己那越發(fā)不正常的心跳聲,不知從何而起的心慌鋪成一張網(wǎng),將他的心臟整個網(wǎng)了進去,他一時間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莫沉淵一點都不介意沒有立刻聽到回應(yīng),不僅不介意,心中反而長長松了一口氣——大師兄沒有立刻拒絕,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緩緩順著陸淺川的黑發(fā),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都敲在兩人的心上:“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我寧愿被你拿鎖鏈鎖住,也愿意永永遠遠和你綁在一起?!?/br> 他說著說著,話音里不知為何帶了些哽咽:“我不圖什么,我只是……只是再也忍不了了,一想到你可能會再次從我眼前消失……消失到我無論如何找不到的地方,我就想一腳踹翻這個世界,翻箱倒柜地把你找出來?!?/br> 手臂越收越緊,他像兩人年少時那樣,把頭搭在陸淺川的肩膀上,輕輕蹭了蹭:“我以為我可以忍住的……但我真的忍不住了,沒有的你的世界,我什么都忍不住,我愿意被你添個枷鎖,只要你不離開我?!?/br> “我喜歡你,只喜歡這個你,喜歡到你打我罵我我都覺得開心,只要你別不理我,別無視我。” “也別討厭我,好不好?” 他抬起頭,懇求一般地看著陸淺川,眼中的濕意還未消,濕漉漉地看過來,陸淺川一顆心都扔蜜餞壇子里泡軟了。 他怎么可能討厭莫沉淵? 這是他傾盡心血塑造出來的主角,也是他自穿越過來后就一直放在心里關(guān)心照顧著的人,這個人的影子已經(jīng)滲透到他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到了離開這個人他都會失魂落魄整整三年的地步。 可他比誰都清楚,這個人應(yīng)該是翱翔在天空之上的巨龍,該是睥睨無雙任誰都無法抵擋的模樣,怎么能甘愿龍入淺池,囚在他身邊這一畝三分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