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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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柔已經(jīng)收回視線,再度朝著李時和屈膝行禮:“看來不應(yīng)當(dāng)來的,恕妾無禮,先告退了?!?/br> 李時和點頭,沈辭柔立即起身往外走,聽風(fēng)上前想扶,都被她揮手示意退開。 可汗被那極盡寒涼鋒利的一眼看得心驚膽戰(zhàn),過了會兒才回過神,只能對著李時和說:“請原諒,回紇的禮儀似乎觸怒了公主……” “她不是公主?!崩顣r和難得開口打斷別人。 可汗一愣:“那她……” 李時和看著可汗,眼瞳冰冷,語調(diào)和先前沒什么兩樣,仍然平緩溫和,里面卻藏著別的東西,像是裹在絲綢里的利刃。 他說:“那是朕的皇后?!?/br>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可汗為啥膽兒這么大,為啥都不取證,我們下章再議。唉,我就是想蘇一蘇阿柔,寫個帝國公主ver來爽爽_(:3)∠)_ “妾”的自稱其實我也很搞不清楚(煙)全唐文里有“右,臣等伏見公主上表稱妾李者”,說是公主自稱“妾李”,那就姑且算作是女性自稱吧。 而且正兒八經(jīng)自稱“妾”別有一番風(fēng)味不是嗎(當(dāng)場抓獲.jpg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breathesky2007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滄10瓶;a呦腦殼疼、北溟有魚名餛飩、36450123 2瓶;浮生一若夢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7章 麟德 “怎么想到那么說的?” 李時和坐在榻邊,沈辭柔半伏在榻上,他剛好一伸手就能撈起她的長發(fā)。一把頭發(fā)在掌心里像是絲綢一樣淌下,梳子的齒卡進(jìn)去,輕輕松松能滑到發(fā)梢。他垂眼看著掌心里的黑發(fā),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 洗漱過后就該睡了,頭發(fā)梳通就好,沈辭柔卻故意拿了面鏡子,還調(diào)整著方向去照李時和的臉:“說不出來。突然想到的,就突然那么說了,也算是嚇唬他一回吧?!?/br> 銅鏡方向?qū)α耍顣r和恰巧看見自己,鏡中的郎君略帶無奈地笑笑:“算是吧。不過是該嚇嚇?biāo)B和親都能提出來,看來回紇是想試探一下底線?!?/br> “所以才連我到底是誰都不取證?”沈辭柔懂了,“對他們來說,我已經(jīng)不是‘我’了,他們需要的也只是個‘公主’?!?/br> “沒錯?!?/br> “……那之后該怎么辦?” “和先前一樣,見招拆招吧。”頭發(fā)差不多都梳過了,李時和放下梳子,示意沈辭柔起來,手指卡進(jìn)她發(fā)間,以指為梳,試著有沒有漏掉的打結(jié)的地方,“你當(dāng)場時看著像是生氣。也不知道真假,總之頓莫延看起來也是嚇著了,之后反復(fù)向我道歉,我趁機也敲打了一回。只是言語終究派不上什么用場,他能聽懂幾分,全看回紇的心有多野了?!?/br> 道理是這個道理,沈辭柔卻忍不住想杠:“誰說言語無用?《戰(zhàn)國策》里多少謀士呢,在各國間游走,說的這國停戰(zhàn)、那國拜相,靠的不就是言語?” 她隨手把手鏡放在梳子邊上,食指指尖在李時和唇上輕輕點了點。李時和微微啟開嘴唇,銜住作亂的指尖,用牙尖懲罰似的輕輕碾了一下,才放開她:“也對?!?/br> “說得對你還咬我,有你這樣的道理嗎?”嘴上這么說,沈辭柔其實也不在意,換了個話題,“無憂,我問你,若我真是公主,且還沒有出嫁……今日回紇的可汗這么說,你會答應(yīng)嗎?” “不會?!崩顣r和想都不想。 “為什么?” “若我答應(yīng),公主就不是出嫁,是和親。歷朝歷代和親的公主不計其數(shù),從皇城到草原,多偏遠(yuǎn)的地方都得去,怎么住得慣呢。若是能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倒也還好,只是多吃了些苦;若是兩國開戰(zhàn),最先砍頭祭旗的就是和親的公主?!崩顣r和輕輕嘆了口氣,“如今回紇暫且不敢異動,我也不是不能調(diào)動兵馬。把公主推出去,換一個岌岌可危的和平,那還是算了吧?!?/br> 沈辭柔想說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抿抿嘴唇,認(rèn)真地看著李時和,沉默地等他繼續(xù)說。 “我登基到現(xiàn)在,其實也沒做什么事,比不上祖父、曾祖父,連算不算得上一個好皇帝也不清楚。但我坐在這個位置上,要保護(hù)的是天下萬民?!崩顣r和抬手貼在沈辭柔臉上,拇指指腹極輕地?fù)徇^她的臉頰,他笑了一下,眉眼間卻帶著略微的愁思,“也要保護(hù)你,保護(hù)我的家人啊?!?/br> 那點愁思讓沈辭柔捕捉到了,但她沒點出來,只伸手壓在李時和手背上,臉頰在他掌心里蹭了蹭:“我感覺到了。放心吧,我好著呢?!?/br> 李時和略略輕松點,有閑心能開個玩笑:“何況你還小,我怎么舍得?” “……什么小?。 鄙蜣o柔不樂意了,放下手,轉(zhuǎn)而去抓了個軟枕,“我都十八歲了,我阿娘這個年紀(jì)的時候都當(dāng)娘了!” 她抓著軟枕,不輕不重地去打李時和。李時和含笑擋了幾下,也沒用多大力氣,任由軟枕拍在肩膀和手臂上。 這么鬧了一陣,李時和還好,沈辭柔手有點酸,沒力氣再玩了,手上的軟枕一丟,靠到李時和懷里:“別把我當(dāng)小孩子呀?!?/br> “我只是說你年紀(jì)尚小,舍不得你去吃塞外的苦,不是把你當(dāng)成孩子?!崩顣r和挺直腰背,讓沈辭柔能靠在自己胸口,順手環(huán)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從她腦后一路溫溫柔柔地?fù)岬桨l(fā)梢。 “雖然我不想承認(rèn),也覺得這樣不對,但當(dāng)今很多人,總還是覺得女人小家子氣吧?所以我才敢在回紇的可汗面前生氣,就算他想如何,我也只是個他眼里壞脾氣的女人罷了。在他看來,真正管事的是你。我先生氣,你想接著也可以,想懷柔就能說是我不對。”沈辭柔聽著李時和胸腔里一下下的心跳聲,沒忍住,伸手環(huán)過他的腰,“我不知道能幫你什么,只能做些其實沒多大用的事了?!?/br> 她身量不矮,這么靠在懷里,一身柔軟的寢衣,漆黑的長發(fā)披在背上,卻像是小小的一團(tuán)。李時和心里驀地涌起一股他也說不清的感情,仿佛愛憐,又仿佛混著別的東西。 他換了個姿勢,信手把鏡子和梳子推得更遠(yuǎn),放下床帳:“睡吧。” 沈辭柔輕輕“嗯”了一聲,任由李時和扯起被子蓋到身上。 陪侍的幾個宮女立即識趣地上前,依次吹滅燈,只留了靠門的兩盞。聽風(fēng)示意一下,和宮女一起輕手輕腳地出去,繞過屏風(fēng),在外殿候著。 燈一滅,內(nèi)殿里即刻暗下來,床帳又厚重,靠門的兩盞燈能隱隱約約地照亮門邊,但透不到榻上。沈辭柔仍然貼著李時和,緩緩地把頭靠在了他肩上。 “好眠?!彼p輕地說。 李時和極輕地應(yīng)了一聲,在她背上拍了拍。 ** 正式的洗塵宴也設(shè)在麟德殿,這次卻不是殿外水閣,而是整個正殿。一早就有宮人移來冰鑒,正殿又地處高地,正朝著太液池,風(fēng)來時帶著太液池上蒸出的水汽,吹到殿內(nèi)反倒有一絲絲的涼意。 洗塵宴是大宴,順帶宴請群臣,也不拘品階,帶家屬也可。上回調(diào)動時沈辭柔熟識的幾個郎君都升了官,剛巧能在殿內(nèi)遇上。 開宴前沈辭柔先去找了沈棠,恰巧葉遠(yuǎn)思被同僚拉走,沈棠邊上空出來,讓她占了個便宜。沈棠出嫁比她也沒早幾天,這會兒卻穿了身寬松的齊胸襦裙,行動時本能地微微護(hù)著肚子,顯然是有孕了。 見她的樣子,沈辭柔忍不住想伸手摸摸,想想又縮回手,只盯著被襦裙遮住的腹部:“這是幾個月了?我能摸摸嗎?” “摸什么摸,都沒顯懷呢?!鄙蛱目扌Σ坏茫霸鲁踉\出來的,說是才一個多月,這會兒哪兒能摸到什么?!?/br> “哦?!鄙蜣o柔有點失望,轉(zhuǎn)念又覺得不對,“既然還沒顯懷呢,那你怎么就穿這么寬松的衣裳了?” “還不是子思!”沈棠說起來就氣,“醫(yī)師都說了有孕時也得多動動,不然將來不好生孩子,偏偏他怕得要死,生怕我一動,把這個孩子弄掉了,被醫(yī)師說了一頓才好些。這回我想著進(jìn)宮來見你,本來挑的是齊腰,他怕勒著,非讓我穿這身?!?/br> 沈棠身上的齊胸顯不出身材,但看著也挺好看的,沈辭柔上上下下看了幾回,覺得挺好:“你人小些,這樣看著也挺好看的。對了,若是有孩子,要多久才能摸到呀?” “你老想著摸我的孩子干什么?”沈棠看了沈辭柔一眼,懷孕時總是忍不住,她視線滑到沈辭柔的腰腹上,湊過去輕輕地咬耳朵,“那你呢?” 沈辭柔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搖搖頭:“沒呢。先前太醫(yī)令給我診脈,說是我以前不大注意,得調(diào)養(yǎng)。月初時藥倒是停了,往后只要自己注意些,但我這月來過癸水了,肯定沒懷。” “說不定這會兒你肚子里有個孩子呢?!鄙蛱男π?,“不急于一時的?!?/br> 按照以前的性子,沈辭柔肯定要反駁,但現(xiàn)下想想,她的心思又有些變。她撓撓臉,含含糊糊地:“好像有個孩子也不錯……” “是還不錯。生孩子這回事,于女人而言總是個坎兒,莫名其妙生個孩子是苦自己,但若是為喜歡的人,總覺得也是值得的?!碧峒叭~遠(yuǎn)思,沈棠明艷的臉上又多了點笑意,“你想啊,有個小小的孩子,看起來像你,又有點兒像你喜歡的人。多好啊?!?/br> “是好?!鄙蜣o柔認(rèn)真地點點頭,一臉嚴(yán)肅,“阿棠,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的樣子,特別像當(dāng)人阿娘的。” 沈棠看了沈辭柔一眼,忽然想明白了,作勢要打她:“好啊,不愧是做皇后娘娘了,這會兒就要取笑我了!” “我哪兒敢啊。”來往的宮人越來越多,沈辭柔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往后退了兩步,“我得走了,皇后娘娘也得干活啊?!?/br> “怎么用這種詞……”沈棠嘆了口氣,揮揮手,“去吧。” 沈辭柔雙手背在身后,朝著堂妹笑笑,才轉(zhuǎn)身往殿內(nèi)去。 走了沒幾步,沈棠忽然叫住她:“阿柔!” “怎么了?”沈辭柔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過去。 麟德殿邊上栽滿了竹子,大片的綠竹前沈棠站著,全部盤起的長發(fā)間只插了幾支玉簪,襦裙上的紋樣也不明顯,分明是明艷的長相,這會兒卻多出點端莊賢淑的味道來。 她摸了摸尚且平坦的腹部,微微一笑:“若你有孕,記得要告訴我?!?/br> 沈辭柔也不知道這得是什么時候的事兒,但總得應(yīng)下來,她點點頭,加快腳步往殿里走。 看她明顯是在逃,沈棠皺了皺眉,末了又笑著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身體有點不舒服,今天早點更,然后我要昏迷了。前面幾章內(nèi)容好像有點爭議,但我也沒法,僅能通過文字傳達(dá)的東西太少了,我叭叭叭地在作話里解釋也不是個事兒。能懂多少我想表達(dá)意思,隨緣吧(猛虎落淚.jpg) 體感最近天氣巨變,您的南方朋友快要死于天氣變化,請您注意天氣,隨時調(diào)整服裝和空調(diào)tut 第78章 洗塵 正式開宴后,沈辭柔才知道回紇這回來了多少人。 麟德殿是用來設(shè)宴的大殿,建造時特地減了室內(nèi)的柱子,僅有的幾根立柱也是斗拱設(shè)計,整個主殿顯得分外空曠。宴上一人一幾,左右各一列排在殿內(nèi),左邊是長安城內(nèi)受邀的官吏與宗室,右邊是回紇來的人。兩列都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回紇甚至還來了女眷。 宴上除了流水一樣的名菜,就是綿里藏針的機鋒,一會兒是漢人站起來說些什么,一會兒又是回紇人站起來,連回紇女眷都能和宗室夫人互相打幾個來回。 不管回紇人心里到底怎么想,明面上總是上回把皇后誤認(rèn)成了公主,還鬧了個向皇帝求娶的笑話,回紇女眷全程都沒敢向沈辭柔挑個話頭。恰巧沈辭柔不擅長這個,樂得清閑,只沉默地吃菜。 等三遍菜都上過,飯后的點心也撤下去,再有來有回地聊了小半個時辰,可汗終于提出了別的事情,說是想要演武。 演武畢竟是武力切磋,背后藏著兩國對峙的意思,李時和斟酌片刻,應(yīng)了。 麟德殿前的廣場即刻騰出來,宮人用拴著綢緞小旗子的細(xì)繩割出四四方方一大塊空地,在空地外安置座椅,這就是個臨時的演武場了。 應(yīng)戰(zhàn)的是幾位小將軍,因著沒想到可汗的路數(shù),連衣裳都是臨時換的?;丶v人則看著是有備而來,出列的都是相當(dāng)精壯的男子,一應(yīng)穿著回紇服飾?;丶v夏時的衣裳幾乎露了半身,這些男人袒露的手臂上全是遒勁的肌rou,甚至還有一直蔓延到胸口的紋身。 回紇人善用刀,幾位小將軍用的卻是劍。劍是君子器,講求的是克制內(nèi)斂,行動間不如彎刀來得兇猛,上場的幾個回紇人又格外地兇,演武前說的是切磋,到場上卻全是見血的殺招。小將軍們倒也爭氣,雖有負(fù)傷,但與回紇的勝負(fù)硬拉在五五分,勉強還能算是個平局。 傷得最重的那位小將軍直接讓內(nèi)侍扶著去了太醫(yī)署,可汗當(dāng)即站起來,夸贊了一通小將軍的英勇,背后卻隱約藏著點暗諷的意思。 李時和只抿了口茶,不咸不淡地看了可汗一眼,壓根沒打算理他。 一拳打在棉花上,可汗有些尷尬,想想又不服,干脆上前兩步,朝著李時和畢恭畢敬地行了個回紇的禮:“陛下,請允許我再度向您提出狂妄的要求?!?/br> 李時和放下茶盞,笑笑:“朕以為可汗最狂妄的要求,就是向朕求娶朕的皇后了?!?/br> 可汗被噎了一下,尷尬地看了沈辭柔一眼:“那是因為您的皇后如此光華照人而雍容富麗,足以配得上您的帝國的全部贊譽?;屎蟮拿利惢位宋业囊暰€,使我的心神紊亂,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對于之前所犯下的錯誤,我誠懇地反省,并祈求您的饒恕。” 話說到這份上,還緊咬著不放就顯得小心眼了,沈辭柔說:“那么,您這次想提出的要求是什么呢?” “請先允許我陳述草原上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在回紇的生活里,勇士們都在草原上相互搏斗,最強的那一位將會獲得所有人的尊重,而其他人也將和他戰(zhàn)斗一次視為榮耀,并從這場戰(zhàn)斗中汲取足夠受用一生的智慧。”可汗緩緩直起腰,“陛下,在回紇人看來,您無疑是這樣的一位英雄。所以我冒昧地提出,請您賜予我向您學(xué)習(xí)的機會?!?/br> 沈辭柔眼瞳一縮,剛想開口,稍遠(yuǎn)處忽然站起來一個二十出頭的郎君,面容俊美,身姿挺拔,含著微微的笑,看著就讓人能生出幾分好感。 他開口,聲音清朗:“在此之前,可汗能否給予某一個討教的機會?” “這位勇士……”可汗也沒想到底下有人敢站出來,“您為什么這么想呢?” “因為可汗是草原上最強勁的英雄。某見回紇善用刀,想必您更是其中最甚?!崩删豁敻呙笨墼诳珊诡^上,“恰巧某用的也是刀,雖自幼年學(xué)起,卻總被人稱為花架子,故而想向可汗討教,即使輸給可汗,也是終生受益的切磋?!?/br> 鬼知道這突然冒出來的郎君是哪兒來的,可汗本能地不想答應(yīng),但這郎君的話實在太好聽,他又不好直接拒絕,只能扭過頭:“陛下……” 郎君仍是帶著淡淡的笑,看著李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