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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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茗正想著事情,抬手便將江宛的手甩開,再看江宛身旁的那人,便示意飛浮上去搜身。 “萬萬不可!”江宛尚未來得及應(yīng)對名公子突然的冷淡,開口低呼道:“她是我的丫鬟,是個女子,怎能被公子侍衛(wèi)摸身子?” “女子?”江茗挑眉看了一眼同樣男子裝束的丫鬟,不是江宛平日里呆在身旁寸步不離的春湫,而是個從未見過的。 尋常大戶人家的丫鬟,那里有這么好的腳力體力,跟著這糧隊一路走來?更不提她這身段絲毫沒有大胤人的削瘦,魁梧的扮起男人來真是一點都不遜色。 飛浮沒理江宛,徑直走上去搜身,過了片刻回來沖江茗點了點頭:“公子,是女子。” 江茗舌頭頂在腮旁思忖,江宛還要上來說些好話,卻被飛浮擋了下來。江宛只好在旁小聲說道:“沒人知道我是同名公子一起出來的,日后就算他們找不到我,也賴不到名公子身上。宛兒只是想出來見見世面,那鳥籠開了門,鳥兒哪有不飛出來的道理?” 她的話音在耳旁嘰嘰咕咕,聽得江茗厭煩,她猛地后退一步,抬頭看她,眼神兇狠倒是把江宛嚇得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名公子……” “按住她!綁起來!”江茗下了命令,飛浮立刻前去,可江宛身旁那丫鬟也是會功夫的,竟和飛浮動起手來。但她畢竟不如飛浮,三兩下便被飛浮按到,和江宛綁在一起。兩人也知道理虧,不敢大作聲張,哼了兩聲就再沒動靜。 江茗走到江宛面前,從她身上扯下塊布子,也不管干凈不干凈,直接塞進了江宛的嘴里。 “看好她。”江茗沉聲說道。 說完,她便連忙轉(zhuǎn)身往糧隊前面趕,一邊快步走著一邊說道:“不在這里歇了!快走!” 糧隊隊伍長,號長一時不知后面發(fā)生了什么,急忙走過來問:“公子怎么了?咱們走了大半天了,人都倦了,便在此處稍歇,吃完就走,不耽擱事兒的。” 江茗冷聲說道:“分開,將隊伍分成兩批!后面那些箱子走一路,分些糧食一起,讓太子府和三衙的人護送,其余的糧隊往回走!” 號長聽了這話愣了片刻,低聲問道:“公子,這是怎么了?” 江茗看著他,極盡咬牙切齒的說道:“立刻!馬上!” 號長見她這幅模樣,知道茲事體大,一時說不清,便立刻喊人起來,按照江茗的意思分了兩隊。他一邊交代著,一邊回頭看江茗。 江茗此刻已經(jīng)回到了隊尾,走到江宛身旁,一腳踢在她的胸口,罵道:“我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有這么大的膽子。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嗎?!” 江宛如何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她尚未見到那人,如今落在這名公子手里,只能裝柔弱裝無辜。但礙著嘴里塞了東西,只能拼命搖頭拼命流淚,望著自己可憐如此,能博得這名公子稍稍的憐香惜玉。 江茗低聲對飛浮說道:“她之前在哪個箱子,給我扔進去!” 飛浮問道:“那這丫鬟……” “也給我塞進去!看來這箱子空間不小,兩個人擠擠也無妨。”江茗轉(zhuǎn)眼瞪著江宛,眼中說不盡的怒意。她是真的小看了江宛,以為她在后宅里做那些事情不過是小打小鬧??伤??當了太子妃還嫌不夠,竟然又要當起禍國妖姬來? 江茗如今是想明白了,什么原書男主,九成便是莫赫離。江宛身旁這身材魁梧不輸男子的丫鬟,便是莫赫離派來的。平日里在太子府里跟著江宛,出來還能護著她。 江茗冷笑了一聲,莫赫離真是眼瞎,還是北胡女子都太過彪悍,他非得來嘗嘗這嬌弱小娘子? 但……江茗又想到,若是莫赫離早先要對江宛動手,便在過年的時候動手了,為何非要等到江宛嫁到太子府中?莫不是這太子妃的身份對他格外有誘惑力? 而最讓江茗氣憤的是,怪不得之前誰都看不出來江宛和什么人有過聯(lián)系,原來那聯(lián)絡(luò)的人就在她身邊,當著她的丫鬟。自己竟然也被她擺了一道,將她帶到了這延慶道上。 江宛拼命地搖頭,試圖將嘴里的東西吐掉。飛浮哪里管她,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塞進了木箱里,轉(zhuǎn)身和江茗說道:“不知道多久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她在這兒,也不知道那時候餓死沒有憋死沒有。” 江茗冷笑一聲:“我還讓她活這么久?”她抽出短匕,沖著江宛便捅了上去——你不是女主角嗎?有本事現(xiàn)在別死! 作者有話要說: 茶茶:嘔血!你沒交車費就敢上車?! 唉,今天更新的好晚。不瞞各位,我昨晚加班在樓下茶餐廳吃了個金錢肚,早上起來就上吐下瀉,現(xiàn)在喝水都在吐,太慘了…… 但是!我還是會更新的!晚了不好意思,我繼續(xù)去碼字了~回來再看大家的評論,啾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藝、狐狐會飛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蘆絮 20瓶;溯溪 10瓶;一勺子酒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81章 “嗖”的一聲,有東西破空飛來,飛浮眼尖,一把拉過揮下短匕的江茗,這才堪堪躲過。 那是一根尾羽極大的箭矢,箭桿比大胤的粗上稍許,箭尖粗獷,但并不影響它的勁力。橫空貫來的時候像是把全身的氣力都匯聚在了一點似的,“咚”的一聲,猛然扎進木轅當中。尾羽輕輕顫了兩下便再也不動了,可見射箭者的能耐。 “木箱后面。”江茗說道,和飛浮快速的躲到了木箱之后。 她滿腔的憤怒在此刻卻化作苦笑,江宛死不了,至少在這里,在自己面前她死不了。但這并不妨礙她此刻用江宛當擋箭牌。 不遠處傳來根根弓箭劃破空氣的聲音,周圍有人應(yīng)聲倒下。 “有敵來襲!保護糧車!”有人大喊道。 江茗咬緊牙,低聲對飛浮說道:“飛浮,你去躲著?!?/br> “小姐……”飛浮立刻搖頭:“飛浮不能走!” 江茗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你要躲,我還有銀子傍身,只要不抵抗,還能活個一時片刻。你偷偷跟著,看我們?nèi)ナ裁吹胤剑@群北胡人是怎么進到這里的,然后速去雍陽關(guān)給世子報信,興許還有活路。雙拳難敵四手,對方來人定然武藝不差,若是咱們兩個都交待在這里,那便沒有后話了!” 她見飛浮還在猶豫,用近乎命令的語氣說道:“快去!難不成要我們兩個一起死在這里嗎?!” 飛浮聽了,只好點了下頭:“小姐保重!千萬別逞強?!闭f完,便借著掩映快速鉆進了一旁的胡樹林中。 箱子里的江宛聽了兩人這番對話,心里不由得一緊——飛???這不是江茗的丫鬟嗎?怎得名公子的侍衛(wèi)也叫這個名字?而且還同殷楚有關(guān)系。 若說是巧合,這也太過巧合了。莫不成這名公子是昭南王府的人? 不過——江宛在箱子里,通過木頭反而聽著外面的聲音清楚,馬蹄聲漸漸到了她的身旁。周圍俱是廝殺聲,不知道是誰的血揚起,灑了她一身,從脖頸里一側(cè)流去。 一開始是溫熱的,燙的,但很快就涼了。像是一簇煙花那般,盛極必衰。 江宛掙扎著坐起身子,想要同來人的方向打個招呼,卻突然被人朝背后拉了過去,冰涼的刀刃瞬間抵在了江宛纖細的脖頸之上。不知道是這刀刃太快,劃傷了她的肌膚,還是之前濺到身上的血,沿著刀刃緩緩的流了下來。 江茗一手控制住江宛的身子,一手持匕首,她曾經(jīng)在現(xiàn)代學了些女子防身術(shù),對付旁人不行,可對付江宛還是綽綽有余。 江茗想要一刀把江宛就這樣殺了,可她不能,她仍然需要江宛來當人質(zhì),換得自己和這北胡首領(lǐng)的對話時間。 這隊北胡人人數(shù)不多,但幾乎個個是高手。很快,聲音漸漸的就被鎮(zhèn)壓下去,偶爾能聽見兩聲□□,也很快的就沒了動靜。 江茗手里的匕首發(fā)寒,她渾身都在發(fā)寒,但仍然竭力保持平靜。手上不能抖,絕對不能讓人看出來自己在害怕。 她深吸了一口氣,談判這種事情,若是一方先做小伏低,那就沒有談的余地了。 過了稍許,一匹高頭紅鬃烈馬進入了江茗的眼中,她抬眸看了眼上面的人,手上終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最壞的局面,來的是莫赫離。怪不得這群北胡人身手這么好,只因原來本就是北胡大君的親衛(wèi)。 莫赫離是個什么性子什么心機,江茗清楚得很。若是旁的北胡將領(lǐng),自己說上兩句,又把持著江宛,短時間內(nèi)性命無虞??蓳Q做是莫赫離,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下一刻。 但沒試過的事情,總無人可以說出結(jié)果。 江茗抬頭看著莫赫離,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大君?!?/br> 當日華京城一別,月下共飲。誰能想到今日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卻連自己的性命都把控不住。 莫赫離看著江茗,挑了下眉頭,嘴角勾道:“你看,如今這氣運可不就是到了我手里?” 江茗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手里的江宛掙扎的愈加厲害了。她一不做二不休,抬起短匕沖著江宛的肩頭扎去。 她那原本就是十字開口的短匕,區(qū)區(qū)肩膀根本不在話下,血頃刻便濺了出來。江宛被塞著嘴,痛苦的悶哼了一聲,就聽見身后的名公子狠聲說道:“別動!再動下次就是脖子!” 江宛聽了,想要拼命搖頭,卻聽出了這話語中的狠戾,只好抬頭向莫赫離求救。 莫赫離掃了江宛一眼,輕輕“嘖”了一聲,開口說道:“要如何你才肯放了她?” “放我走?!苯渎曊f道。 莫赫離一手勒著馬,從馬背上拿起自己的弓箭,沖著江茗比去:“你覺得,是我的箭快,還是你的匕首快?” 江茗冷笑道:“大君若是不在意,我們可以比比?!彼f著,匕首往里輕輕按了一分,江宛脖頸上頃刻有血珠滑下。 莫赫離像是看見了什么有趣的東西,舔了下嘴唇,慢悠悠的收起了弓箭。他低頭看著江茗,像是一只貓在逗弄瀕死掙扎的老鼠,開口說道:“放你走?恐怕是不行。換個別的?!?/br> 江茗知道,自己就算這樣拖著江宛,要挾著莫赫離,也一路走不到雍陽關(guān)去。她還要吃喝,稍有不慎便會被莫赫離鉆了空子。 江茗猛然想到,喬靳之前同莫赫離說過自己的身份,那在莫赫離的眼里,自己就不是個運糧的普通名姓商賈,而是江茗。自己的全部偽裝,在他的面前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 她張了下嘴,說道:“我不想死?!?/br> 莫赫離聽了這話,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的彎下了身子,伏在馬背上:“自然不會讓你死的。因為掌柜的有銀子啊,是不是?剛何況,掌柜的還給我們送來這么多的軍糧,謝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殺死你呢?” 江茗瞪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看向莫赫離。 莫赫離歪著腦袋看江茗,說道:“我以為你不是個會選擇立場的人。要是早知道你會如此,當日便不會輕易放過你。” 江茗也跟著笑了起來:“人是會變的,就像我也從來沒想過,堂堂北胡大君,竟然為了折辱大胤太子,連美男計都不惜屈尊降貴的用上了?!?/br> 莫赫離臉色微微變沉,直起身子,冷聲說道:“放人,我放你一命。否則我自然也有辦法拿你的東西。” “喬靳?”江茗冷笑:“你有沒有仔細問過,他究竟能還是不能?這人最會偽裝,大君可切莫讓人給騙了?!?/br> 莫赫離嘴角勾了勾,不欲和江茗多做糾纏,他開口說道:“給你時間考慮,三……二……” 江茗趴在江宛的耳邊說道:“你聽見了?這就是你想要的,你可真是我的好jiejie,江家的好女兒。” 江宛聽了這聲,猛地愣住,似是不能相信一般。接著,她就感覺自己脖子上的刀刃漸漸松開了。江宛連忙先前沖去,卻被身后的人猛地捅了一刀,又踹了一腳,撲倒在地上。 這么一蹭,她嘴里的布子倒是終于掉了出來。江宛轉(zhuǎn)頭看了江茗一眼,像是見了鬼似的,拼命的往前爬,又一百年抬頭看向莫赫離,聲音凄婉:“阿離……救我?!?/br> 莫赫離剮了江茗一眼,眼看著江茗又要撲上去,連忙翻身下馬,擋在江茗的面前,一手捏住她的手腕,低聲說道:“被人耍了,就要發(fā)這么大的火?” 江茗手腕被他捏的生疼,短匕落在了地上,輕飄飄的,就揚起了那么點兒的塵土,連個痕跡都沒有。 “自然比不得大君,身在千里之外運籌帷幄入了閨閣?!苯渎曊f道。 “我以為你了解我?!蹦针x壓低了聲音說道。 江茗點了點頭:“當然,了解的很。大君為了入主中原,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嗎?所以我一點也不意外。只能怪自己太蠢,還以為自己絕頂聰明,真是可笑至極?!?/br> 莫赫離抿了一下嘴唇,終是什么也沒說。只是將江茗甩給身邊親衛(wèi),在江茗的嘲諷目光之下將江宛抱了起來,放在自己馬上。這和他之前初見江宛時完全不同,不是那種輕薄的抱法,而是慎而重之的,像是呵護珍寶一般。 莫赫離低頭對懷里的江宛說道:“別怕,咱們走了。去了北胡,誰也不能欺辱于你。” 他抬起頭,沖著親衛(wèi)示意:“將這位掌柜的請上糧車,路途遙遠,既然答應(yīng)了不讓她死,那就讓她好好活著?!?/br> 莫赫離勒馬轉(zhuǎn)身,又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對親衛(wèi)說道:“哦,對了,這人狡猾。把她嘴巴堵住,省的路上說些什么話,讓咱們心里不痛快。還有,把她的眼睛圍上,省的她記住路,到時候偷偷報信?!?/br> “是?!庇H衛(wèi)走了上去,將江茗手縛了起來,又給她塞了布子,將她扔到一處糧車上。 莫赫離勾了勾手:“走吧,出來這么久了,但該拿的東西總是都拿到了?!?/br> 他的那對親衛(wèi)笑了起來,將糧車拴在馬后,拉著糧車,調(diào)了個方向,朝著一側(cè)的山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