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一會兒：“她和徐洋走那么近就沒想過我的感受?！?/br>
    “鄭爺哪鄭爺，戀愛談得早有什么用，不懂的還不是不懂。”

    邊說邊給他倒茶。

    他動也不動盯著余山。

    “看我干什么，別的方面我頭腦不如你，戀愛這方面你還真不如我?！?/br>
    “什么意思？”

    “小宋唐和誰都有可能，和徐洋絕不可能?！?/br>
    “……”

    “當(dāng)年她為什么選你不選徐洋？我可聽鄭雪說過，人那會兒本來喜歡的是徐洋，你是半路殺出去的?！?/br>
    他沒接話。

    “徐洋就是一中央空調(diào)，對哪個姑娘都好，人小宋唐門兒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br>
    還不接話。

    “人在感情上不糊涂，不會像鄭雪走彎路，離了你很快能擁有新生活。”

    他頓了頓：“還是不夠愛?！?/br>
    “多與少重要嗎，你要真在乎當(dāng)年就不會殺出去。何況人后來不是也死心塌地對你好么，啥也聽你的，是你先和蘭夏糾纏不清她才對你愛理不理?！?/br>
    又說：“這么多年除了小宋唐你對誰動過心？你倆要真分開，你舍得？”

    他不說話。

    余山看了他一會兒：“不是吧，還猶豫呢？一破工作有什么好在意的，如果你借蘭夏的手贏了鄭鵬宇，就等于輸了宋唐，不還是輸？”

    “撇開工作，我和宋唐總為莫名其妙的事兒吵架，以前沒覺得性格不合，住一塊兒了才發(fā)現(xiàn)?！?/br>
    “啥意思？”

    “我們都需要冷靜下來再想想?！?/br>
    余山：“別想太久，小心人走茶涼。”

    拍拍他的肩，走了。

    那會兒的蘭夏正吃午飯，一口米還沒塞嘴里，手機(jī)響了。接起來一聽，放下筷子站起來，連說幾聲好。

    掛了電話。

    老周看著她：“誰啊？”

    她也不說，收了手機(jī)去拿包，拿了包準(zhǔn)備下樓。

    “是你舅嗎？”

    “不是，私事兒，一會兒就回來?！?/br>
    邊走邊說，走很快。

    先去商場買了條圍巾，包禮品袋里，再趕去鄭家的租房。

    按門鈴前特地整了整衣服。

    周麗萍開門時她已露出完美的笑，朱紅的唇潔白的牙，腳上一雙高跟鞋。

    “阿姨好?！?/br>
    “進(jìn)來吧?！?/br>
    周麗萍領(lǐng)她進(jìn)屋。

    她進(jìn)去，看客廳敞亮沙發(fā)整潔，墻角一盆花，桌上一壺茶。

    “好久不見，您還是這么利落。”

    弓腰換鞋，陽臺忽然一陣狗吠，那狗上了發(fā)條似的，猛朝門口沖來，邊跑邊叫。

    蘭夏嚇一跳，驚得往門后躲。

    周麗萍喝止了半天才把狗帶回陽臺，剛回窩里坐好，見蘭夏又有動作，便立起了四肢又準(zhǔn)備沖過去。

    周麗萍只好把它鎖房間里。

    再出來：“沒嚇著你吧？”

    “還好。什么時候養(yǎng)的呀？我記得小時候鄭雪想養(yǎng)一只狗您還不同意?！?/br>
    “那時候忙，照顧她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照顧狗?！?/br>
    引她去沙發(fā)坐下，給她倒一杯茶。

    她把禮品袋放茶幾上，往周麗萍面前推了推。

    “不知道買什么好，一點(diǎn)兒心意請您收下?！?/br>
    周麗萍給自己也倒杯茶：“高中那會兒你不是出國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不久?！毙?，“早就想來看看您，總沒有合適的機(jī)會?！?/br>
    “我聽說你和鄭雷在一個公司上班？”

    “這公司是我舅舅的，剛好開展新項目，除了我倆還有我舅手下的老員工，總共三個人，項目做成都能拿到新公司的股份，我們仨都有份?！?/br>
    說話時也帶著笑，溫柔端莊。

    “怎么找上鄭雷做這項目？”

    “他有這個能力，除了他我還真不知道該找誰。我們以前老在一起做實(shí)驗，很有默契，這次進(jìn)展也很順利，馬上就能出成果了?！?/br>
    周麗萍想了想：“入股需要多少錢？”

    蘭夏報了個數(shù)。

    周麗萍頓了頓。

    “繳納期是五年，這個項目推出去，怎么樣也是夠的。”

    “可這項目是你們?nèi)艘黄鹜瓿傻??！?/br>
    蘭夏頓了頓：“實(shí)在不行，我還能借給他錢?！?/br>
    “那不合適。你已經(jīng)幫了他很多，再借給他錢，傳出去還以為你們倆有什么，對他和宋唐不好，對你來說也不好。”

    “……可他為這項目付出這么多，總不能在最要緊的關(guān)頭放棄吧?！?/br>
    “……謝謝你啊，這么照顧他。”

    她笑一笑：“都是朋友?！?/br>
    墩墩撓門，連叫帶刨，好一陣了。

    周麗萍指指房間：“再不放它出來，門就被它刨壞了?！?/br>
    于是開門放狗，也不敢放，抱懷里管束。

    蘭夏仔細(xì)看了看它：“這小狗是什么品種？”

    “我也不知道，看這模樣應(yīng)該不是什么品種。”

    看周麗萍摸著狗頭，一下又一下，還不間斷的和狗說話。

    “我有個朋友是賣狗的，性格溫順品相好，單買得一萬多一只呢，您要是喜歡我送您一只?！?/br>
    周麗萍笑：“謝謝你的心意，這狗平時性格挺好，就今天不知怎么了，老叫喚。說起品相，我倒不在乎，小動物大多都是可愛的，真喜歡的都是喜歡動物本身，和品相沒什么關(guān)系?！?/br>
    蘭夏又頓了頓：“胖乎乎的確實(shí)可愛，是鄭雪買的嗎？”

    “不是，宋唐送的?！鳖D了頓，“也不是送的，是她撿的?！?/br>
    笑：“就在樓下，你說巧不巧，我們娘兒仨每天上下樓多少回，從沒碰見過什么狗，她一來就碰上了，還把它帶回了家，小家伙跟著她叫也不叫一聲，乖的不得了?！?/br>
    蘭夏沉默。

    周麗萍頓了頓：“我不是說你啊，是它不懂事。”

    邊說邊拍狗腦袋。

    “動物和人一樣，講究時機(jī)和緣分，早了碰不上晚了又生分，剛好碰上就是最好的時候。”沖蘭夏笑，“你說是不是？”

    蘭夏說是，陪著笑，笑容尷尬。

    坐了一會兒，站起來：“阿姨，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在這兒吃晚飯吧，我買了不少菜呢。今天叫你來也是知道你幫了鄭雷不少忙，專門請你來吃飯的。他是個悶葫蘆，不知道怎么表達(dá)朋友之間的感謝，有不妥的地方你可別介意?！?/br>
    蘭夏笑著推辭：“改天吧，今天公司真有事兒?！?/br>
    周麗萍也站起來：“你要真有事兒我就不好再留你?！蹦闷鹱郎系亩Y品袋，“但是這個你得帶走?！?/br>
    “這是送您的禮物?！?/br>
    “本來是我替鄭雷表達(dá)謝意，怎么能收你的禮?！?/br>
    “這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就是一條圍巾，天冷了您出門戴上也暖和?！?/br>
    周麗萍真誠的笑：“貴不貴重我都不能收，再說圍巾我有，上禮拜宋唐剛給買了新的，還沒來得及戴?！比掷?，“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謝謝你啊。”

    蘭夏不好再說什么，拿上禮物下樓了。

    鄭雷頂著太陽在路上走，冬陽不暖和，刮著風(fēng)還有些冷。

    酒店離公司不遠(yuǎn)，他走得并不快，馬路盡頭向左拐是一家披薩店。窗明幾凈的店內(nèi)坐了幾桌顧客，還有系著圍裙拿著點(diǎn)單器的服務(wù)員。

    他推門進(jìn)去，有人迎上來，問他幾位。

    “一位。”

    服務(wù)員領(lǐng)他去窗前坐下，他拿了菜單，看了兩遍，不知道想吃點(diǎn)兒什么。

    服務(wù)員看了他一會兒，看不下去。

    “先生?！?/br>
    指指他的肩。

    他低頭，肩上浮著一片彩紙，是宴席上的手噴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