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一章 恩威并施
“什么意思?”聽了贏曜的話靜王越發(fā)的糊涂:“我有什么喜事?” “你沒聽說嗎,東夷這回還有個公主過來呢?!壁A曜張嘴一說話就露出個笑模樣,這讓靜王想起了暗地里朝臣們都稱呼他為‘笑面虎’的事兒來。 “來就來吧,與我何干?” 贏曜瞅著他咧嘴一笑,不肯再說。 “難不成東夷又要與大昭聯(lián)姻?”腦中一個念頭閃過,靜王又走到椅子前坐下:“您有什么話能不能痛痛快快的都說了?咱倆是哥倆,您還怕我到外面胡說八道去?” 贏曜端起茶來喝了一口,依舊是笑而不語。 靜王與贏曜雖為同父異母的兄弟,當(dāng)他們之間相差了不少歲數(shù)。 上面的幾個哥哥為了皇位明爭暗斗的時候,他還小。等他長大懂事的時候,儲位之爭已是塵埃落定! 他是被完全排除到這場斗爭之外的,雖然也被封了親王,但眾人都把他當(dāng)了閑散王爺,他自己也對朝堂的事兒并不上心。因此對于朝堂里的各種消息也知道的不多。 贏素忽然下了旨讓他去做迎賓使,這讓靜王頗感意外,如今在聽了贏曜的話,他稍稍一想也琢磨出點(diǎn)味道來。 “不可能!”前思后想一番之后,靜王推翻了贏曜的暗示:“要真照你這么說,就應(yīng)該是你兒子去,他可是既沒有成親年歲還合適……” “他不過是個郡王……你可是親王……”贏曜擺擺手說道:“差著品級呢……呵呵……” 靜王心煩意亂,再聽見贏曜時不時的‘呵呵’兩聲,他在屋里幾乎坐不住。 勉強(qiáng)又坐了片刻,靜王黑著臉告辭離去。 “我兒子可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你算什么……”贏曜身體有恙,送人只送到正屋的門口便站在檐下不動了。看著靜王魂不守舍地走遠(yuǎn),他幸災(zāi)樂禍地嘀咕道:“當(dāng)你的東夷駙馬去吧!讓你也挨幾鞭子嘗嘗滋味……” “您是在這里坐會兒還是回屋躺著去?”一直候在屋外的小姑娘含含糊糊地問道。 贏曜一皺眉,側(cè)頭看向背身靠在柱子上的她罵道:“又吃!賤貨……你上輩子是餓死鬼投生的?嘴不閑著……” “不吃?不吃您讓我干嘛?”屋里屋外就他們兩個人,小姑娘有點(diǎn)訕臉:“靜王爺和您說什么呢,我在外面就聽見您樂了……” 贏曜抬手一記耳光重重的甩在小姑娘的臉上,他小指的指甲劃過她光滑飽滿的臉頰,立時撓出一道血口子:“放肆!爺和什么人說什么話是你這賤婢能問的?” 小姑娘被打傻了,手里拿著才咬了兩口的米糕呆呆的望著搖搖晃晃站在身前的贏曜,扁扁嘴,淚水盈上了眼眶…… “你……還有臉哭……”贏曜沉著臉陰森森的說道:“敢哭一聲……爺還打你!” 小姑娘低了頭吸了口氣,舉起手里的米糕咬了一大口用力的嚼著,最后和著眼淚咽了下去。 “回屋歇著?!背冻洞浇锹冻鲆粋€嘴歪眼斜的笑容,贏曜吩咐道。 小姑娘把剩下的米糕都塞進(jìn)嘴里,兩只手扶了贏曜的手臂往后院走。 進(jìn)了屋,扶著他坐在床邊,小姑娘彎腰脫了他的兩只鞋抬著他兩條不太聽自己使喚的腿放到了床上。 拍拍枕頭示意他躺下,小姑娘挨了打不想和他說話。 贏曜并不躺下,舉起手來摸到了她的臉上,小姑娘想躲,贏曜冷眼瞪著她,她終是沒敢動,任他將自己臉上的血跡擦了,疼得她一撇嘴:“嘶……” “一會兒爺睡了你去抹點(diǎn)藥,若是破了相以后就別跟著我了。又丑又笨的女人爺看不上。”他淡淡的開口道,語氣中并無半點(diǎn)心疼的意味。 “嗯?!逼撇黄葡嗟男」媚锊⒉辉诤?,這輩子除了陪著這個說老不老說死不死的男人她沒了任何出路。但她不敢在招惹情緒仿佛的贏曜,只得不冷不熱的應(yīng)了。 贏曜伸手入懷,笨拙的掏出一只荷包打開,拿出一張銀票遞給小姑娘:“買點(diǎn)自己喜歡吃的零嘴兒……” 小姑娘救過他的命,他還是記得的。 別院里的護(hù)衛(wèi)仆婦大多見過他風(fēng)光的時候,贏曜現(xiàn)在這幅模樣是不愿站在這些人面前的。 小姑娘不同,她活的皮皮實實,除了嘴饞話多以外他挑不出她什么毛病。甚至于他還能從她的身上體會出一種老氣橫秋的心境。 所以她才能安安生生的待在他的身邊,對于別院外面的人和事兒一概的不關(guān)心。 銀票的面值并不大,只有一兩。 贏曜經(jīng)常會給她點(diǎn)錢,每次都不會多。 錢這東西,多了就能生事。贏曜并不希望小姑娘手里的錢多了…… 猶豫了一下,小姑娘還是伸出了手……贏曜卻把手收了回去:“親爺一下……” 小姑娘此刻心里恨他翻臉無情,抬手就打人,有心咬牙不要銀子,可又舍不得,于是猶豫過后她還是噘起嘴湊到贏曜的臉側(cè)蜻蜓點(diǎn)水似的親了一下。 “別不懂好賴……該說的不該說的以后用點(diǎn)腦子?!壁A曜把銀票給了她,慢慢地躺下。他拍了拍床鋪:“上來,給爺揉揉腿……” 小姑娘別別扭扭地爬上床,低頭看見贏曜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她別開眼去,在他的腿上重重地捶了一拳…… …… 七月底,到了一年里最熱的時候。 光熱還好說,還特別的悶! 不陰不陽的天氣里,太陽被厚重的層云遮了只透出點(diǎn)光,空氣中水汽很大,讓人覺得黏糊糊的難受。 這樣的暑熱天氣誰都不好過。 西廂村岳府的花園里,一眾女子都躲在里面納涼。 可酷暑時節(jié)哪有涼可納?大伙坐在繁花綠葉里不過圖個心靜罷了…… 岳西從身邊的針線笸籮里拿起一把剪刀,無所事事的修剪著一叢西番蓮,一會兒的功夫就把那一片綠油油的葉子剪了不少,地上落了一層。 “當(dāng)家的,挺好看的葉子,也沒有黃了枯了,您怎么都給剪了?”云畫看了地上的西番蓮葉子一眼直心疼,趕緊起身從她手里接了剪子。 “好是好……就是一棵挨著一棵的太密,我怕它們熱,就把葉子都剪了,讓花兒也涼快涼快!”岳西圍著遭了她毒手的西番蓮轉(zhuǎn)了一圈,有心再剪點(diǎn)葉子下來,奈何手上已經(jīng)沒了剪刀。 “你熱它就熱?”空氣中帶了花草的青氣,樓夫人聞了聞,分辨出是西番蓮的味道:“好好的,又禍害東西!” “這天熱的人心煩意亂的,坐著都出汗。”錦娘把手里的針線放下,拿起帕子來擦擦手:“出了汗做出的針線就不水靈……” “這個也是霞染的?”看著她膝上放著的已經(jīng)有了模樣的紅色小襖,岳西問道。 “是霞染的。”錦娘笑著點(diǎn)頭,外四周看了一圈才說道:“她還真成,熱成這樣還躲在屋里不出門,誰不知道她做嫁衣呢……” “霞染臉皮薄,做的衣衫都藏了,我都沒見她試過!”云畫也笑道:“昨日我還說讓她穿了給我瞅瞅,可她就是不肯?!?/br> “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吧?”岳西坐在一邊隨口問道。 “誰知道呢,她現(xiàn)在悶葫蘆似的,一說到婚事就臉紅,我也不好總是追著問?!?/br> “沒事兒。離她成親的日子有幾個月,到時候再問問她,缺什么買什么,再給她預(yù)備。”岳西對著云畫說道。 不遠(yuǎn)處一陣敲敲打打的聲音時不時響起,樓夫人也時不時的跟著皺下眉,臉上雖然有了不耐的神色,口中倒是沒說什么。 韓陽春把隔壁院落的地契給了岳西,岳西不想讓那處院子荒廢著,便安排了人手要將房子再蓋起來。 從春天到現(xiàn)在幾撥人馬同時忙活,拆了坍塌的小樓,又打了地基蓋起前后兩排房子來。 兩排房子將那處院子分了三處,正好是一大家子人的住處。 “那邊的房子得到秋天才能上梁,還得吵些日子?!弊⒁獾侥赣H臉上的表情,岳西忙說道。 “山上哪處房子不錯,現(xiàn)在住著正好。”樓夫人淡淡地開了口。 “可不是么,那里是涼快,就是現(xiàn)在去,早晚也得穿兩件衣裳?!卞\娘接口道。 行宮是這些女子的夢魘,下山之后的很長時間里,她們都刻意的回避著那個地方,不愿提起。 如今再說了那個地方,大伙心中一片平和,漸漸放下了那段過往,只說那里的清涼。 “當(dāng)家的,咱們上山住個把月吧?等立秋了再回來?!碧岬饺A蓋山大伙都來了精神,一起附和道。 褚慧慧沒有搭茬。她眼睛不好,只能大伙兒去哪兒她便去哪兒,只要不把她丟下就行。 “上山啊……”岳西沉思了片刻才說道:“容我想想吧,咱們這一大家子人可不是說走就走的,得預(yù)備不少東西呢……” 北方酷熱,南方大旱,今年的年景不好,大昭各地時有災(zāi)情傳來,贏素坐在龍椅上執(zhí)掌著江山,日子更難熬。 這個時候她若是領(lǐng)著一大家子人去了華蓋山避暑,勢必要把皇帝陛下撇下。 把他一個人留在水深火熱里?岳西可舍不得…… “孩他爹啊……”用了晚膳,贏素洗了澡才回屋岳西便笑著問道:“你不是總想知道那年我到山上藏在何處嗎?要不我?guī)闳タ纯础?/br> 贏素看著她搖搖頭:“很多事……我走不開。娘子若是想去避暑就去吧,只是要早點(diǎn)回來?!?/br> “家里就我一個人,為夫也不好過……”他攬著她的腰肢輕聲說道。 ------題外話------ 沒查錯字,以后再改~ 抱歉了~ 我得了病毒性感冒~ 渾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