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十章 昭毅將軍【二更】
“方才不是問我家嗎?我母妃可是最會吃的!” 贏緋不理岳西說他是個‘吃貨’,而是瞟了她一眼笑著說道:“總是覺得你說話似乎與旁人不太一樣,吃貨……嗯,這個詞就聽著新鮮……” “何止新鮮啊還貼切呢!”岳西把盛著烙餅的笸籮舉著給他看:“我和你家陛下兩個人吃了一張,你一個人兩張,就剩了這么一塊!” 贏緋張了嘴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看我干嗎?我可沒嫌棄你吃的多?!痹牢髂昧丝鞂喜及牙语炆w上,又把他吃的抓干毛凈的菜盤子放進了鐵鍋里隨手給刷洗了:“我是覺得你這么吃東西很好,大小伙子……呃,不是,大老爺們的……呃,也不是……” 岳西抬眼對上贏緋亮晶晶的目光想了想才斟字酌句的說道:“男人吃東西就得這樣,能吃能喝能干活兒,多好!” “我母妃也是經(jīng)常這么說的。”贏緋瞇著眼睛笑著說道。 “乖孩子!”拿著碗筷放到碗柜里,岳西笑模笑樣地甩給承平王一句。 “哎,你這是……”贏緋臉上的笑容頓時變成了苦笑:“你怎么總是占我的便宜?” “你不是總把我和你的母妃比?”岳西放好了碗筷又走到灶臺邊上,拿了只木盆把里面的洗碗水淘了出來。 贏緋起身把羽扇放在了飯桌上,迎著岳西接了她手里的木盆出去倒水。 “果然很乖!有眼力見的?!痹牢饕娝鋈ケ隳闷鹆俗肋叺挠鹕龋囍焉缺瘟藥状?,又把扇子搖了搖:“怎么沒了呢……” “養(yǎng)元丹的方子原本還是我?guī)煾競鞯?。若是韓夫人還在,有她為你調(diào)理身子那是再好不過。” 贏緋把木盆又遞給岳西,順勢奪了她手里的羽扇:“你就不怕我藏顆毒藥?” “嗤……”岳西嗤笑一聲,又舀了水把木盆清洗了一遍,邊刷邊說:“一個扇柄,我就不信你天天搖著柄帶毒的扇子不怕自己先中了毒!” “再說這是你天天拿著的東西,幾乎都成了你的臉面,若真用這東西藏毒,被人捉了把柄可是連洗脫都難?!?/br> “說的不錯!”贏緋對著岳西豎起了大拇指:“老實說,單聽你這番話,我?guī)缀跽J(rèn)為你是細作出身。” “快歇菜吧!”岳西洗干凈了木盆對著贏緋招招手。 “嗯?”贏緋滿眼疑問地走近她。 岳西一把奪了他手里的扇子,對著灶臺上的木盆努努嘴:“倒水去……” “就這點破事兒,是個有腦子的人就能想明白,你居然把我和細作扯上關(guān)系了,是嫌我似的不夠透徹,讓我再死一次?” 岳西對著贏緋的背影恨聲說道。 “沒那個意思,是你想多了?!壁A緋端著木盆到了后院倒在了排水溝中,又端著盆子進了廚房。 “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 不管如何,至少現(xiàn)在贏緋信守了承諾,并未在贏素面前揭穿自己的身份,從這點來說,岳西便對他很有好感。 “對了,咱別扯有的沒的了?!钡戎俅巫讼聛恚牢髦鲃影延鹕冗f還給他:“鄭家娘子的身子就沒別的法子調(diào)理了?” “當(dāng)初咱們可是說好了的,我只能保孩子一條命?!壁A緋盯著岳西說話的語氣是少見的嚴(yán)肅:“現(xiàn)在就是用那個婦人的命再養(yǎng)著她腹中的胎兒,等她生產(chǎn)后就會……” “你別說了!”岳西止住了他還要說下去的話,而后對著虛空作揖道:“阿彌陀佛,太上老君,玉皇大帝,齊天大圣,豬八戒……噗!二師兄你要是肯伸手也成啊,反正有本事的神仙有一個算一個……別聽我對面那小子說的屁話!” “!”贏緋瞪大了眼兩條濃眉幾乎在額頭上立起來!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他說著玩兒的,所以呢,還是讓鄭家娘子多活幾年吧,她家上有老下有小的,總不能讓孩子才出生就沒了娘……若是非要有人搭上幾年壽命……” 岳西一咬牙…… 贏緋眼睛瞪得更大,等著她說出什么驚天動地感人肺腑的話來。 然而…… “若非要有人搭上幾年壽命,就讓心術(shù)不正總想鳩占鵲巢的韓二小姐少活幾年吧,我怎么看見她就討厭的不行呢!” “……”贏緋的眼睛已經(jīng)瞪得不能再大,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她能說出這么一番直白的話來。 “你是……”贏緋在腦子里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一個適合的詞來形容眼前的這個女子。 “行了,不用說!”岳西擺擺手,面上一片了然的神情:“知道你對我佩服的佩服已經(jīng)難以用語言來形容?!?/br> “畢竟我也知道自己是那么的出眾……” 怎么就有臉皮比我母妃還厚的女子呢?贏緋心里確實有點想不明白。 “唉……”東拉西扯了幾句,岳西今晚郁悶的心里稍稍緩和了些,她望著門外月光如水的夜色嘆了口氣:“能活著就好好活著吧,別辜負(fù)了這么好看的月亮……” “是啊?!笔朗聼o常,人生無常。岳西的感慨贏緋是聽懂了的。 “韓夫人……我娘,怎么樣了?”方才聽到贏緋提到了韓夫人,岳西才想起自己在這一世是有父有母的。 對于那個高高在上的父親,韓月夕的靈魂對他連一絲的印象都沒有。 而殘存于記憶中的母親卻讓她心里一陣的溫 親卻讓她心里一陣的溫暖…… “你有多久沒有見到韓夫人了?”贏緋也轉(zhuǎn)了身子望向廚房外面的月色。 “五年了……自從我嫁到了宮里便在沒有見過我娘?!?。 “韓夫人的行蹤我也說不準(zhǔn)。自從她離開藥廬后,帝都里便再也沒人見到過她?!?/br> 岳西扭臉看著贏緋,想從他臉上看出些這句的話的真假來。 她知道消金閣絕的作用絕對不是只能消金的。 贏緋的身份并不像他的外表那么無害討喜。 能在幾個時辰內(nèi)就把潛伏在楚宅的自己挖出來,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 話句話說,這家伙很有可能自己就是個深藏不露的細作! “不想說?” “我確實不知道?!壁A緋委屈的說道:“自從我?guī)煾赶墒藕?,樓家醫(yī)術(shù)的衣缽便落到了韓夫人手上,帝都里想要找她的人那么多,你聽說誰找到了?” 岳西移開目光,顯然對贏緋的話并未全信。 贏緋確實沒有對岳西講實話。 實話說出來太傷人,他怕她一時承受不住。 從他消金閣搜羅來的消息來看,韓夫人多半已經(jīng)故去,而且她的死和韓丞相脫不開干系。 也正是最后查到了韓相身上,贏緋才沒有再查下去。 樹大根深的韓丞相現(xiàn)在是動不得的…… “不過……昭毅將軍回來了,有些事……”盡管廚房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贏緋還是壓低了聲音說道。 “嗯,今兒晚上在興國寺我們已經(jīng)見了面。” “他是韓小姐的胞兄,總是會護著她些。”見她神色依舊平淡無波,贏緋只好加重了語氣提醒道。 “還有你家那個眼瞎的皇帝陛下,不也一樣的護著她?”岳西呲牙笑的陰森森的:“老子現(xiàn)在是個死人,誰也不怕,她若是再敢不守本分把爪子伸到我行宮去,就等著被老子剁爪吧!” “行宮里的那些人,你要如何安排?”贏緋相信岳西能說到做到,不禁也暗自替韓二小姐捏了把汗,生怕有一天陛下會帶著沒了手的她找自己去醫(yī)治,那就真不好辦了…… 于公于私,贏緋都選擇站在了岳西一邊,并且他給自己的這個作為找了個很好的借口:她做的飯實在是好吃!不多吃幾頓太虧! 因此韓二小姐真被岳西剁了手,他也是不愿意救治的。 一個吃貨怎么能得罪大師傅呢? “嘿嘿,月色真真不錯……”岳西起了身走到廚房門前仰頭對著明月?lián)u頭晃腦道:“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br> “好詩!”羽扇輕搖,贏緋斂衣而起,幾步走到岳西的身側(cè)贊嘆道:“寥寥數(shù)語,頗有一驚!” “好詩個屁!”岳西伸手推了他一把:“都這么晚了,你還不趕緊回家睡覺去?小心明日你娘又用鞋底子抽你!” “哎,兩個人的飯是做,三個人的飯也是做,岳公子不妨以后多做些!”被主人趕上的墻頭,贏緋并未離去,想起方才吃的烙餅卷rou,他砸吧了一下嘴唇,小聲求道。 “趕上就吃,趕不上拉倒,誰知道郡王爺您什么時候有興致吃我家一口飯呢?!?/br> 岳西對著蹲在墻頭上的那個人揮揮手,并轉(zhuǎn)了身子,她才不會告訴他:你蹲那么高,襯褲都露出來啦…… “明白了!”見她允了自己,贏素馬上笑得眉眼彎彎如月牙,起身就要離去,岳西卻叫住了他:“明日我回行宮幾天,歸期不定,你不要空跑?!?/br> “好,明日見到陛下我會稟告的。”贏緋輕聲說道。 墻上的人影已經(jīng)消失了很久,岳西依舊倚著廚房的門框仰著腦袋往墻頭望著。 昭毅將軍回來了,她從贏素和贏緋兩個人口中都聽到了這個人的名字,可見此人不容小覷。 想著韓二小姐依偎在韓陽春身邊的那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岳西自言自語道:“得,又來了一個……” 從看到韓春陽的第一眼開始,岳西就覺得他像一個人,并不是樣貌,而是氣質(zhì)。 韓冬陽的氣質(zhì)像極了東哥,那個一把將自己推向死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