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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國公爺?shù)男善拊诰€閱讀 - 第121節(jié)

第121節(jié)

    洪文帝最是孝順,若李太后真的開了口,恐怕寧軒手中的兵權(quán)就危險(xiǎn)了。

    寧皇后如臨大敵,這個(gè)時(shí)候也顧不得顏面了,噗通一聲跪下來求李太后。

    李太后并不搭理她,只是捻著佛珠,任她嘴巴都說干了,也沒有正眼瞧她一下。

    寧皇后沒轍,只能含恨回宮,一見到了寧軒就責(zé)問開了:“你今天真的太冒失了,弄成這個(gè)樣子,該如何收場?”

    “你知不知道,太后說要去找皇上評理!”

    到時(shí)候不單單寧軒會受斥責(zé),就連寧皇后、大皇子都會受到牽連,得罪了李太后,大皇子若想奪嫡,怕是難上加難了。

    她疼這個(gè)娘家侄兒,但也是有條件的。如今她沒給自己幫忙,反而給自己惹了麻煩,寧皇后自然不再是從前那個(gè)和藹的姑母了。

    寧軒撩了衣擺,跪在寧皇后面前:“此事皆是由我引起,牽連了姑母,是我的錯?!?/br>
    “你既然知錯,就把這件事擺平!”寧皇后冷笑,“本宮信任你,才容你這樣放肆,這是頭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你下次再這樣輕舉妄動,就不要怪本宮不顧情面了。”

    寧軒臉色不變,聲音平穩(wěn)如昔:“姑母放心,我會解決的?!?/br>
    他本來打算的很好,娶江令宛為妻,就算一無所有,他也可以從頭開始。手中的權(quán)勢,富貴的生活,旁人羨慕的身份,沒有什么是他不能舍棄的。

    可現(xiàn)在,她被蕭湛奪走了,權(quán)勢于他就非常重要了,只有比蕭湛的權(quán)利更大,他才能把她搶回來。

    寧軒眼中陰沉沉,到了慈寧宮,他便收起一身的戾氣,換上的慚愧的模樣:“寧軒求見太后,求見海陵郡主?!?/br>
    他連正殿的大門都沒進(jìn)去,就被宮嬤嬤攔住了:“寧世子,太后今日不爽利,不召見任何人,請回吧。”

    寧軒沒再說什么,朝后退了兩步,在慈寧宮院中的甬道上端端正正跪下:“寧軒有錯,向太后請罪,向郡主請罪?!?/br>
    宮嬤嬤跟著太后,一輩子什么風(fēng)浪沒見過,便對寧軒說:“世子還是回去吧,太后是不會見你的?!?/br>
    他知道李太后不會見他,他要求見的,也不是李太后。

    六月烈日如火,熱浪陣陣,寧軒跪得筆直,不一會就大汗淋漓,全身濕透。

    他不以為意,只是跪著,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誠心。

    有一抹粉裙在墻角那邊露出來,又飛快退回去,寧軒裝作沒看見。

    海陵郡主還在哭,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被她悉數(shù)掃到地上,一地狼藉。

    活了十五歲,她從沒有丟過這么大的臉,從沒有這樣傷心過。

    宮女珍珠快速跑了進(jìn)來:“郡主,寧世子來了?!?/br>
    “滾出去!”海陵郡主抓過一個(gè)瓷瓶,重重朝大宮女珍珠砸去,“滾出去,不要再提他!”

    他已經(jīng)不要了她了,還跟她提他做什么!她還不夠丟臉,還不夠被人恥笑的嗎?

    她以為寧表哥會跟她提親,她連嫁妝都準(zhǔn)備好了,還去看了最新的喜袍,還有鳳冠霞帔……

    可是他卻眾目睽睽之下像江令宛求親。

    他不喜歡她,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

    海陵郡主撲在床上哭,眼淚把枕頭都打濕了。

    她長這么大,還從未這么傷心過。

    其他宮女早嚇得躲到一邊去了,珍珠是她的貼身大宮女,并不懼怕,只靜靜陪著她,等她哭聲小了一些,輕輕喚了一聲“郡主。”把寧軒跪在烈日下的事情說了。

    “寧世子已經(jīng)跪了整整一個(gè)時(shí)辰了,再這么下去,怕是要出人命的。”

    海陵郡主的哭聲立刻止住,抬起頭,紅著眼睛問珍珠:“寧表哥他跪了一個(gè)多時(shí)辰?”

    “是?!闭渲槊ι锨叭シ鏊?,“寧世子一來就跪下了,說要向您賠罪。太后宮里的許嬤嬤讓他走,他也不走。天氣這么熱,慈寧宮的甬道是水磨磚,又硬又燙,寧世子跪了這么久,怕是要受傷了?!?/br>
    “受傷也是他活該,他愿意跪,就讓他跪!”

    海陵郡主嘴硬,眸中卻閃過一抹掙扎。

    寧表哥不是說他喜歡江令宛嗎?

    那他還來這里求她原諒做什么?

    他都不要她了,她才不會原諒他!

    珍珠絞了巾帕給她擦臉,一邊擦一邊說:“郡主,寧世子從前一向不喜歡江令宛,怎么會突然像她求婚,會不會有什么苦衷?”

    見海陵郡主不說話,咬著唇聽著,珍珠越發(fā)憂心忡忡:“萬一寧世子真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您這邊又不見他,那寧世子也太委屈了。就算他錯了,您也得給他一個(gè)辯解的機(jī)會?!?/br>
    “奴婢瞧著,太后這回是真生氣了,寧世子跪著還不行,恐怕還有狠狠責(zé)罰他呢?!?/br>
    海陵郡主眼皮閃了閃,低著頭沒說話,分明有些心軟了。

    珍珠便道:“罷了,到底是寧世子做錯了,就讓他跪著吧,便是跪壞了腿,便是太后再罰,也不與我們相干。不管他有什么苦衷,錯了就是錯了,誰讓他讓我們郡主傷心,讓太后生氣了呢?!?/br>
    海陵郡主就說:“我們?nèi)タ纯赐庾婺赴?,別讓她老人家氣壞了?!?/br>
    珍珠連忙應(yīng)了,給海陵郡主撐了傘,去慈寧宮正殿。

    一到正殿,海陵郡主就看到寧軒了,他果然在那里跪著,海陵郡主心里有氣,不去看他。寧軒立刻喊:“陵陵?!?/br>
    他嗓子嘶啞,聲音卻很弱,一邊說一邊喘,幾乎快說不出話來了。

    海陵郡主本不想理他,聽聲音不對,跑過去一看寧軒臉頰通紅,汗出如漿,雙唇卻白的嚇人,分明中暑了。

    “寧表哥!”海陵郡主一聲驚呼,也顧不得生氣了,立刻喊人來,把寧軒扶到偏殿,給他喂水,拿冰給他降溫,讓太醫(yī)來給他治病。

    太醫(yī)說是中暑了,開了降暑的藥,讓大家散了,不要圍著他,叫寧軒靜靜地躺一會。

    海陵郡主跟著大家一起走,手腕卻被人抓住了。

    她知道是寧軒,但是她沒回頭,這一瞬間很委屈,她紅了眼眶。

    “陵陵?!睂庈幝曇舻偷偷?,很無奈地嘆了一聲。

    海陵郡主立刻轉(zhuǎn)過頭來,委屈地質(zhì)問他:“你不是要娶江令宛了嗎?你還來做什么?”

    寧軒抓著她的手腕不放,反而握得更緊了:“我娶江令宛做什么?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一個(gè)計(jì)謀嗎?”

    “什么計(jì)謀,需要你當(dāng)眾求娶,你以為我是傻子?”她用力抽自己的手腕,不想讓寧軒攥,“我再也不要信你的花言巧語了!”

    寧軒不松,反而順勢握住了她的手:“陵陵,你聽我解釋?!?/br>
    寧軒第一次握她的手,海陵郡主果然沒再動了。

    “你還記得何清雅吧?她是蕭湛之前的未婚妻,大殿下為了打壓蕭湛,趁他為祖母守喪,奪了何清雅的清白,逼得蕭湛不得不退親。這件事讓蕭湛消沉了許久,也讓殿下爭取了許多利益?!?/br>
    “如今蕭湛又喜歡上江令宛,大殿下便想故技重施,因?yàn)榻钔饛那皩ξ矣泻酶?,他便讓我去做。?/br>
    海陵郡主瞪著眼睛,忿然:“那你就去做了?如果不是江令宛拒絕了,你是不是就真的要娶她為妻了?”

    寧軒知道海陵郡主信了,就沖海陵郡主扯了扯嘴角笑:“我怎么可能會娶她為妻?頂多將她納回家做妾,丟到一邊做個(gè)擺設(shè),這樣就能打擊蕭湛,羞辱蕭湛了。”

    海陵郡主不依不饒:“當(dāng)初大皇子也是想要打擊、羞辱蕭湛,可他還不是納了何清雅,占了她的身子,還讓她懷孕了?”

    “他是他,我是我,除了何清雅,他宮里的人多了去了??晌疑磉厖s只有一個(gè)人?!?/br>
    他盯著海陵郡主,很深情的樣子:“大家都知道我在等誰,可那個(gè)人卻不信我,還冤枉我。”

    海陵郡主就紅了臉,嘟囔道:“誰冤枉你了,是你自己沒說清,還賴我?!?/br>
    “別生氣,好不好?”

    海陵郡主被他握著手,早不生氣了,嘴上卻道:“除非你回答我一個(gè)問題?!?/br>
    寧軒笑:“你說?!?/br>
    “你什么時(shí)候娶我?”海陵郡主說的時(shí)候底氣十足,可一說完就低下頭看自己腳尖,到底是姑娘家,便是再驕縱,這個(gè)時(shí)候也要羞了。

    寧軒垂了眼皮,沒說話,海陵郡主轉(zhuǎn)頭看他時(shí),他已抬了頭,深情款款看她了:“等你過了生辰,我有驚喜給你?!?/br>
    他眼眸情深似海,海陵郡主只覺心頭一甜,再也忍不住臉上露出一個(gè)喜悅又羞澀的笑:“那我等你?!?/br>
    她說完就跑,到了門口又轉(zhuǎn)回頭:“外祖母那里你別擔(dān)心,有我呢?!?/br>
    這次是真的走了。

    寧軒眸色深深,哪里還有半分深情。

    與海陵郡主和好如初之后,寧皇后對寧軒又恢復(fù)了和藹模樣。

    寧軒也答應(yīng)寧皇后,他一定會娶海陵郡主,但是在婚事定下來之前,他要再見江令宛一面。

    江令宛身邊有蕭湛的人,他根本無法接近,只有江令宛進(jìn)宮了,蕭湛的人才不能繼續(xù)跟著。

    坤寧宮是最適合的地方。

    寧軒垂了眼皮:“姑母放心,這是最后一次。”

    宮女進(jìn)來通傳:“娘娘,世子,江三小姐來了?!?/br>
    寧皇后說:“宣她進(jìn)來。”

    江令宛不相信寧皇后會那么好心賞花給自己,進(jìn)了正殿,行了禮,就聽寧皇后說:“你跟蕭湛的是在風(fēng)荷節(jié)上互吐心聲的,說起來,本宮也算是月老了。你們婚事定下了,本宮也高興,正好得了一盆并蒂玫瑰,是個(gè)好彩頭,你帶回去玩吧?!?/br>
    她揚(yáng)了揚(yáng)手,立刻有宮女走上前。

    “帶江小姐去取花?!?/br>
    領(lǐng)花是假,恐怕有什么陰謀是真,江令宛跟著宮女進(jìn)了偏殿,就看到寧軒在椅子上坐著。

    “宛宛?!睂庈幤鹕恚呦蛩?。

    今天她稍作裝扮,比之前更漂亮。

    只是這份漂亮,是為了另外一個(gè)男人。

    前面兩天,她每天都去那個(gè)男人的別院,他在后面跟著,都看在眼中。

    在夢里,他抱過她,親過她,與她花前月下,他不想她跟別的男人也做那樣的事,他是屬于她的。

    “不要嫁給蕭湛?!彼钌?,“他給不了你幸福。”

    “我?guī)阕?,我們遠(yuǎn)走高飛,到一個(gè)沒有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去?!?/br>
    世子之位,富貴榮華,他都可以拋棄。

    他凝視著她,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

    江令宛覺得他很可笑。

    前世她毫無尊嚴(yán),苦苦哀求他不要休她的時(shí)候,他摟著江令媛,沒有絲毫動容,丟下一紙休書。

    如今卻要她跟他私奔。vx公號:books1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