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司陽朔拽著他的手把他拖進門,一腳踢上門。 馮愷踉蹌一步,重重栽倒在地,他痛苦的捂著噴涌著鮮血的腹部,不敢置信地瞪著神情顛亂的司陽朔:“你……你……”無意間,他看見沙發(fā)后面露出一雙腳,瞳孔劇烈一縮,駭然:“你……把,盼盼,怎么……了?” 司陽朔拖著馮愷到沙發(fā)背后,身后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跡,馮愷痛得幾乎暈過去卻因為劇痛暈不了。 “jian夫yin婦到齊了。” “盼……盼?!瘪T愷掙扎著爬向米盼盼。 司陽朔冷眼看著:“好一對情深意重的jian夫yin婦?!?/br> 馮愷滿臉的震驚和驚恐:“你竟然殺了她!” “都是你們逼我的,”司陽朔驟然爆發(fā),狠狠踢了馮愷一腳:“我要破產(chǎn)了,這個賤人就開始勾搭你。你看我破產(chǎn)了,是不是想撿漏,還以為自己撿到了寶,蠢貨。米盼盼她就是個見錢眼開的臭婊子,我比你有錢,她就愛我,你比我有錢了,她就愛你了。等哪天你沒錢了,你信不信,她就愛上別人了,只要有錢,她人盡可夫?!?/br> 馮愷憤慨,想反駁,卻被鮮血堵住喉管,只能吐出一串串血沫。 司陽朔冷眼看著他抽搐痙攣,旋即一動不動,他還上前探了探鼻息,沒氣了。 肩膀劇烈一抖,水果刀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聲響。 “呵呵,呵呵,”司陽朔吃吃笑了兩聲,殺了一個是殺人,殺了兩個也是殺人,他還賺了,原本,他就不怎么想活了,他怎么能允許自己成為喪家之犬任人恥笑。 司陽朔給父母打了一個電話:“爸媽,對不起,你們好好保重,還有照顧好樂樂?!?/br> 被吵醒的司父司母察覺到不妙,驚慌失措地叫喊。 司陽朔掛上電話,仰頭喝完杯中酒,狠狠將高腳杯砸向地上的米盼盼,跨過兩人,爬上陽臺,縱身一躍。 …… 馮、司、米三家父母哭得肝腸寸斷。 “你們賠我兒子的命,賠我兒子,把兒子賠給我!”要不是人拉著,谷雅萍已經(jīng)撲上去一口一口咬死司父司母,她的愷愷,她的愷愷啊,她可怎么活啊! 司父司母痛不欲生,公司破產(chǎn),獨子自殺,孫子嚇病,只恨不得死的病的那個是他們自己。 馮遠鵬老淚縱橫,喪子之痛讓他整個人生生老了十歲不止,這是馮愉死時所沒有的,當時他還有心愛的兒子聊以慰藉,可這一次,沒有了,一兒一女,一個都不剩下! 馮遠鵬錐心刺骨的疼,恍恍惚惚間,想起了高麗華,原來當時她有這么痛。 高麗華緊緊站在墓園里,看著馮愷隆重的喪禮,親朋散去,幕前只剩下馮遠鵬和谷雅萍在悲傷,大概是想說些體己話。 高麗華抬頭望了望天,一定是阿愉在保佑她,阿愉知道自己迫不及待地想替她報仇了。 等到這一天是為了等馮愷出獄,沒想到馮愷因為米盼盼死在了司陽朔手上,讓馮遠鵬和谷雅萍也飽嘗至痛。真好,省得她動手了,她之前還在想著怎么才能一網(wǎng)打盡。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害死阿愉的兇手。 高麗華走了出去,手放在包里。 “麗華?”形銷骨立的馮遠鵬遠遠地看見了高麗華,怔了一瞬。 高麗華冷靜地從包里拿出一把槍。 馮遠鵬駭然欲絕,腦子一片空白。 “砰!”高麗華扣下扳機。 谷雅萍驚叫一聲,掉頭就跑,剛跑出去兩步,后背被射中,栽倒在地。 高麗華走過去,兩人還在抽搐,她又舉起了槍。 “麗……華……不!”馮遠鵬滿眼恐懼和哀求,他不想死,他是馮氏董事長,他有錢,他還可能有兒女,他有錢,他不想死。 “救命,救命!”谷雅萍氣若游絲地呼救。 “我的阿愉死了,你們憑什么還能活在這世上?!备啕惾A面無表情地扣下扳機,在兩人身上補槍,確保他們死的不能再死,僅留下最后一顆子彈。 血泊中的馮遠鵬和谷雅萍瞪著雙眼,絕望而又不甘。 高麗華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走向東邊。 遠處的人大呼大叫,就像是被進了狼的羊圈里的羊。 高麗華停在馮愉墓面前,這里是s市最好的陵園,三年前,馮愉也葬在這里。當時,高麗華在旁邊給自己留了一塊墓地,只等死后,母女二人能相伴。這一天她等了三年,終于等到。 “阿愉,媽替你報仇了。”淚水模糊了高麗華的視線,朦朦朧朧間,她彷佛看見墓碑上的女兒對她笑了,眉眼彎彎,嘴角上翹,透著歡喜。 高麗華也笑了,她靠在冰冷的墓碑上,眷戀地撫摸著照片上的馮愉,眼淚慢慢往下漫。 “mama這一輩子,年輕的時候靠你外公,結(jié)婚后靠馮遠鵬,婚變后靠你,媽這一輩子都在靠別人。連婚變這么大的事,還得靠你,可你還是個孩子啊。這三年,我一直都在想,要是我聰明點,不上馮遠鵬的當,丟了財產(chǎn),就不會這么不甘心不會讓你這么被動。或者我堅決點,直接離婚,別跟馮遠鵬糾纏,但凡有一點點,只要一點點。就不會害得你陷入那個泥潭,更不會丟了性命。”高麗華身體一陣一陣的發(fā)抖,哽咽淚流:“是mama沒用,是mama害了你?!?/br> 遠遠的傳來人聲,越來越清晰,恍惚中,高麗華似乎還聽見了警笛聲。 高麗華抬起槍指上太陽xue,不期然地想起了父親,年少時,父親教她射擊,肯定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用來殺人殺己。 她還記得父親意有所指地說:“麗華槍感好,干脆當兵去得了?!?/br> 當兵這么苦,她哪里肯。要是當初去當兵了,那該多好??! “砰!”鮮血濺在照片上,宛如血淚 。 兩年后 高挑明艷的女人手捧兩束雛菊停在墓碑前,一左一右各放下一束,年輕女人的石碑上泛著一塊褐色印跡,彷佛有什么東西滲透進里髓,經(jīng)久不消。 “馮氏早就被你折騰的元氣大傷了,馮遠鵬用了三年時間也沒能恢復元氣,他一死,群龍無首,股東各懷鬼胎,內(nèi)斗不休。馮家人和谷家人為了遺產(chǎn)打成狗,一群酒囊飯袋被幾個大股東當傻子糊弄,中了一個又一個的套,被賣了還在數(shù)錢。分了錢就飄上了天,吃喝嫖賭抽俱全,驟然暴富往往是悲劇的開始,真理也?!?/br> 女人勾唇一笑:“我煽了風點了幾把火,畢竟拿了你的定金,你走了,我也不知道你原本想怎么安排,我就自作主張了一回,希望老板能給個五星好評?” 第134章 霸總未婚妻35 “誰有錢有勢你就和誰好,不是拜金女是什么?” “你自己說說你是不是誰有錢就跟誰在一起,誰沒錢就跟誰分開?” “你總是這樣的,和司陽朔重逢,便把我扔在一邊,司陽朔死了,又想起了我。遇上了比我更有錢的男人,再次把我扔到一邊,要不是和那個男人分手了,你怎么可能來找我?!?/br> “祝你好運,重新找到一個有錢人!” “小馮多好的孩子,不計前嫌地把你從美國接回來照顧你們母子,可你怎么,怎么就不知足呢?!?/br> “她哪知道好不好,她就知道錢。小馮家破產(chǎn)了,她不想跟著小馮吃苦,馬上找了別人??汕闳f算沒算到人家只是玩玩,雞飛蛋打一場空。我怎么會養(yǎng)出這么個見錢眼開的女兒?!?/br> …… 床上米盼盼猛地驚醒,耳邊還殘留著各種各樣的聲音,劉琨闌的,馮愷的,mama的,爸爸的,還有其他人的。 黑暗中,米盼盼大睜著眼睛,胸口一起一伏,呼吸聲沉重又急促。 腦海里有一個低低的聲音在否認,不是,她不是見錢眼開的拜金女。 另一個聲音質(zhì)問,那你為什么那么快就和劉琨闌好上了,因為愛嗎? 她愛劉琨闌嗎? 她愛司陽朔嗎? 她愛馮愷嗎? 她不知道。 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沒入枕頭,米盼盼再也睡不著,睜著雙眼,直到天微微亮起來。 米盼盼慢吞吞地爬起來,出去做早飯。 這是一套頗有些年代的老式居民樓,65平米的三室一廳,狹窄逼仄,裝修老舊。卻是他們一家四口唯一的容身之所,為了躲避老家的流言蜚語,爸媽變賣了家中那套房子。 他們一家四口在這座十八線小城市定居下來,她和樂樂還改隨她媽姓,連名都忘了,就是為了能過上平靜的生活。 米盼盼去了洗手間,刷牙時不經(jīng)意間看見了鏡子里的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細看其中摻雜著不少白發(fā),面色暗黃無光,面頰眼尾的黃褐斑皺紋清晰可見。 望著鏡中寫滿了生活艱辛的女人,米盼盼一臉麻木。曾經(jīng)享受過的天堂一般的生活就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她都記不大清楚了。 米盼盼站在多一個人就顯得狹窄的廚房內(nèi),準備把昨天的剩飯做成泡飯,再把昨天的菜熱一熱。 她媽身體不大好了,家里做飯的活就落在她身上,她以前總是做不好,經(jīng)常在外面打發(fā),后來還用上保姆了呢。 打火的米盼盼苦苦一笑,心思漸漸跑遠。 十五年前,走投無路之下自己帶著樂樂灰頭土臉地回到老家。她帶著樂樂在門口跪到半夜,她爸終于允許她踏入家門,前提是把樂樂送走。這一次,她同意了,可他爸之前聯(lián)系好的蘇州那戶人家不愿意收養(yǎng)樂樂,他們從網(wǎng)上知道了自己的事。 至今,她還記得當時父母難堪羞慚的面孔。之后再想找,卻再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家,他爸又舍不得隨便送人,一找二找,樂樂長大了,比她大六歲,不再適合送人,漸漸的再也沒人提這一茬。 再后來,她認識了一個男人,離過婚也有一個兒子,在泡沫廠上班,收入在這地方來說還算可以。 稀里糊涂結(jié)了婚,可這個男人婚后什么事都偏著自己兒子,縱容他的兒子欺負樂樂。 她爸幾度和那個男人談話都沒用,說一次,那個男人收斂一下,沒多久,又犯了老毛病,幾次之后,眼看著樂樂性子越來越孤僻,她爸讓她離了婚。之后,她就再沒結(jié)過婚。 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時光,米盼盼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頭發(fā)花白的米父出來上廁所,廁所就在廚房邊上,父女二人在廚房遇上。 “爸!”米盼盼叫了一聲。 米父:“起了?!闭f著話進入廁所,上完廁所,又回了房。 米盼盼盯著鍋中的水,自打她回到家中,哪怕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父女一直都這么不咸不淡的。 她知道,爸爸心里還是沒有原諒她。因為她,二老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和昔日的親戚朋友斷了來往。如果當年她肯聽父母一句勸,他們一家都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 可這世上哪有如果。 陸陸續(xù)續(xù)的,家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醒來,米父米母都老了,因為生活的困窘,看著比同齡人更蒼老。 米樂樂已經(jīng)成為一個小伙子,他讀的是職高,已經(jīng)畢業(yè),目前在一家汽修店工作。 “媽,你給我一千塊錢?!?/br> 米盼盼心里一緊:“你要干嘛?” 一千塊錢對她而言并非小數(shù)目,她沒學歷又沒技術(shù),根本找不到好的工作,能找到的也都是服務員或者工廠流水線上工作,一開始,她老是犯錯,被罵被罰被開除。次數(shù)多了,錯誤就越來越少。沒人會再給她收拾爛攤子,她要是干不好工作,真的會餓死的。 米樂樂理所當然地說道:“今天晚上我要請我同事們吃飯。之前都是他們請的,我總不能一直吃白食,這周輪到我做東?!?/br> “你們吃什么要一千塊錢?!泵讟窐沸奶郏謰屚诵萁鸲疾桓?,尤其她媽身體還不好:“你工資呢,你不是才發(fā)工資不久?!?/br> “那點實習工資夠干嘛!”米樂樂嫌棄地撇撇嘴。 米父恨鐵不成鋼地瞪著米樂樂:“錢沒賺多少,口氣倒不小,咱們家什么情況你難道心里沒數(shù),你以為自己是富二代嗎?” 越長大,米父對這個外孫越頭疼,大概是從他親爸那邊遺傳下來的習氣,花錢大手大腳不知節(jié)制,吃的用的要和有錢人家的小孩看齊,也不看看他們家是什么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