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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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他在松原配合沐霽昀作戰(zhàn)的同僚齊大志與吳桐也說過,賀淵身為上官能做到與他們并肩作戰(zhàn),這已足夠。他們明白,敵人的刀劍不分官階職銜,生死有命,無論誰是活下來的那個,都是會被祝福而非怨恨的。 *****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走出了好遠。 賀淵不動聲色地乜眼覷著地上的兩條影子,悄悄調整了一下步幅。 兩條影子的邊沿輕輕碰到一處后,他心滿意足地勾了唇。 趙蕎側頭回眸,不解地看著他:“你在偷樂什么?” “沒,”賀淵握拳抵唇,清了清嗓子,神情總算變得認真,甚至有些忐忑,“既旁的事都說清楚了,阿蕎,你還喜歡我,對吧?” “不對,”趙蕎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故意唱反調,“既陛下無意重處過,此事過后她或許仍要給我封郡主的。那時我就能挑兩個,哼哼。我得多傻才早早吊死在你這棵冷冰冰樹上?” 這笨蛋,問的都是些什么多余的鬼問題。 若不喜歡,她之前那樣蠢兮兮地極力與他撇清是為著哪樁?呿。 賀淵一凜,稍稍起急:“我會待你很好,保證……一個頂三個!你別總趕我,容我想法子討你喜歡,行不行?” 趙蕎只是隨口說來氣他,卻不知他近來急切想要得她認下,無非也正是心中不安,怕兩人中間無端多出其他人。 兒女情長,癡來纏去,想來這世間讓人總歸是少有能例外的吧。 “我知道,你其實還是喜歡我的。若不然你也不會因為太在乎我而犯蠢。我們可以……” 陡然被戳破心思的趙蕎惱羞成怒,揚聲打斷他:“不可以!什么‘我們’,誰跟你‘我們’?!誰在乎你,說過不喜歡了?!?/br> 聽聽這不會說話的破嘴!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為那么非要說穿讓人下不來臺? 還嘲她蠢?!她蠢不蠢,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要他說! 她不要面子的嗎? 趙蕎嗔惱轉身往回走,氣呼呼的步子越走越快,奈何腿沒人家長,甩是甩不掉的了,只能邊走邊發(fā)脾氣。 “好意思笑我蠢?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若不是你堂兄點撥,怕是都瘋了!豬笑烏鴉黑?!?/br> 罵誰豬呢? 賀淵趕忙舉步跟上,雖不知自己哪句話將人惹炸毛了,卻知這時候不能再作死頂嘴,自覺放軟聲氣亡羊補牢:“我沒笑……” “呸!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只是沒笑出聲!” 趙蕎回頭兇巴巴橫他一眼,又扭頭回去邊走邊炸毛置氣,“提你的條件吧。城中刺客和暗線的事結束以后,你這輩子都別再讓我瞧見,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非要堅持‘老死不相往來’是吧?”賀淵輕哼一聲,眼底卻噙滿縱容的笑意,“那行。條件我早就想好的,就怕提出來你不敢答應?!?/br> 據(jù)說她這脾氣至少得有一半是他慣出來的。 雖他還沒想起來從前到底怎么個慣法,不過,自己慣壞的姑娘當然得自己受著,總不能傻到讓給別人去慣吧? “喲喲喲,你還別激我,趕緊提一個試試,看我敢不敢答應!” “我的條件很簡單。既你對我是‘看過’也‘睡過’了,若你想吃干抹凈不負責,那至少得還回來。” 還、還回來?!怎么還?!這家伙流氓上癮了! 趙蕎倏地止步,滿面霎時通紅,羞惱參半地猛回頭:“賀淵,你臉呢?!” “不要了,”賀淵答得坦然、干脆又堅定,“看吧,我就說你不敢答應的?!?/br> 趙蕎啞口無言,只能悶頭就走,落荒而逃。 這次的賀淵沒臉沒皮起來,竟比一年前更讓她難以招架。 說到底,兩日之內(nèi)發(fā)生這么多事,千回百轉叫人心中起起落落,她此刻對賀淵多少有幾分不知所措。 想想早前自己在陛下面前斬釘截鐵說不要賀淵了,對賀淵也撂下“老死不相往來”的豪言,這時陡然要叫她立刻做出自打臉的事,實在有點難堪??偟米屗従彴桑?/br> 偏賀淵這個笨蛋也不知給她遞梯子下,非要一句一句堵她,簡直不貼心。 一路悶頭回到別業(yè)門前小徑入口,趙蕎都沒再吭聲,這讓賀淵心里七上八下,再沉不住氣,從后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腕。 趙蕎回眸睨他,眼波含怨帶嗔:“還不撒手?你到泉山來護我,這可算公務啊。若叫人看見你對我拉拉扯扯,不怕有失賀大人威嚴?” “我瞧著信王殿下在徐御史面前是沒有威嚴的,我堂兄在沐大人面前也沒有,成王殿下在林大人面前……” “閉嘴吧你。在松原那幾個月,到底是跟誰學了些什么?。 壁w蕎扶額,無奈地笑出了聲,“俗話說‘不要臉不要命,天下無難事’。那你怎不更浮夸點,說你連命都可以不要?” “若你想要我的命,也不是不可以商量,”賀淵頓了頓,小聲嘀咕,“但要看怎么給?!?/br> 趙蕎不解地蹙眉,覷了他好幾眼,總覺這話意味深長,似乎頗有點污七八糟的隱喻。 太奇怪了,他以往沒這么…… 正疑惑著,斜刺里的樹下驀地傳來成王趙昂的嘲諷之音:“賀大人,你在松原跟沐霽昀那家伙混了也沒幾個月,竟就變成這流氓德行了?” 趙蕎震驚轉頭,看看那位背靠大樹、雙臂環(huán)在身前看了半晌戲的成王殿下,再轉回來看看“一身正氣”的賀淵。 謎團解開了!原來萬污之源竟是那個叫人防不勝防的沐霽昀! 第62章 向成王趙昂簡單執(zhí)禮后,賀淵鎮(zhèn)定負手, 神情是慣常那般清冷自持。 那泰然自若的架勢很能唬人, 若非他耳朵尖還泛著紅, 只怕趙昂都要疑心方才的所見所聞是自己被熱昏頭后出現(xiàn)的幻象。 趙昂滿心不豫地輕聲嗤鼻,對這表里不一、膽敢暗暗調戲趙家小姑娘的狂徒小賊是越看越覺礙眼。 奈何賀淵雖年輕,到底是正經(jīng)御前大員, 趙昂這個僅擔閑職的成王殿下并不合適為這沒拿到把柄的私下小事訓斥他, 只能板著臉敷衍還禮。 尷尬的趙蕎也不好意思當著堂兄面與賀淵扯皮打嘴仗, 赧然干咳幾聲,轉身走到趙昂近前福了禮。 “成王兄安好。我昨日下午來得倉促,不知成王兄也在,原該我先過去向兄長問好才對的?!?/br> 成王趙昂是趙蕎堂兄,在武德太上皇膝下皇嗣中排行第五,比趙蕎年長六七歲。 在私, 兩人有這年歲差距,性情愛好上也無太多投契之處;在公,趙昂又是擔著朝職的開府王爵, 與趙蕎這無爵無官的堂妹沒太多交道可打。是以這些年堂兄妹二人雖同在京中,關系卻只算是不咸不淡而已。 趙昂微蹙眉心,口中道:“自家人,此地又是私下場合,不拘那么多講究?!?/br> 趙蕎笑笑,隨口問問:“成王兄怎么也在這時上泉山來了?” “你說呢?”趙昂不答反問。 聽他語氣似有懊惱郁郁之音,仿佛并不情愿卻又不得不來, 趙蕎這才想起賀淵說過,松原那頭派來潛入京中的那些刺客有一份暗殺名單,主要目標是不習武、相對較容易下手的宗親重臣,而成王趙昂正好高居暗殺名單首位。 趙昂不滿地抱怨:“你我同被那些刺客列在暗殺名單上,我高居暗殺次序榜首,賞格竟比你的低些,簡直讓人生氣。” 其實他小時也曾習過武的,只是人各有志又各有偏重擅長,他在習武三年后進益平平,加之自己也不好此道,便漸漸荒廢,只專注修文。 誰曾想,多年后竟會因這緣故被人視作“隨手就能捏扁”的軟柿子之一,想來這對趙昂的自尊心是個不小的打擊。 趙蕎半是同情半是幸災樂禍,兩眼彎成月牙狀:“是林大人憂心你安危,特地派人將你護送上來的吧?” 她口中的“林大人”自是總領內(nèi)衛(wèi)的大統(tǒng)領,成王妃林秋霞。 “別提她,我單方面與她恩斷義絕了?!?/br> 趙昂冷笑著迸出這句驚人之語后,頓了頓,又補充道,“三日之內(nèi),絕不搭理她半個字。” 合著成王殿下對成王妃殿下“單方面的恩斷義絕”,時效就管三天?真有骨氣啊。 趙蕎雖憋住了看笑話的心音,卻沒憋住悶悶的笑聲。 照賀淵的說法,眼下城中忙著清查刺客余黨及那名深藏不漏的暗線,這事不方便張揚,自得由金云內(nèi)衛(wèi)全權負責。 左統(tǒng)領賀淵完成首輪清理后功成身退至此,右統(tǒng)領孟翱奉圣諭護送歲行舟前往東境,后續(xù)的一應事宜當然由林秋霞坐鎮(zhèn),不知忙成什么模樣。 只怕林秋霞正是因忙到顧不上這位閑散夫婿,才將他送到泉山來圈著,他這強行自找場子的“狠話”實在好笑中透著心酸。 見自己的笑聲惹得堂兄神色轉為惱羞成怒,趙蕎垂臉抿唇,穩(wěn)了片刻才又緩緩抬頭:“成王兄站在這里做什么?” “我那兒正好有幾壇子‘摘星釀’,左右閑著無趣,來邀你晚些過來喝酒解悶。聽說你出去了,索性就在這里發(fā)了會兒呆。” 這里有幾樹天生天養(yǎng)的重瓣疊色五月梅,剛巧就在信王府別業(yè)門前小徑的入口處,自成灑脫景致。以往成王妃林秋霞上泉山來時,若逢花期,定會過來蹭個眼福的。 趙蕎若有所悟,卻沒有戳穿他這睹景思人的酸澀情懷,笑著應下:“成王兄找我作伴喝酒,隨意差個人來喚就是,哪犯得上親自過來?行,容我換身衣衫就來?!?/br> 泉山上多是宗室、勛貴的溫泉別業(yè),一向里是秋冬兩季最熱鬧。此時正值盛夏,是泉山最冷清的時節(jié),約莫也只有他們堂兄妹二人湊活作伴聊以消遣了。 ***** 與趙昂暫別后,趙蕎便兀自往自家別業(yè)回。 賀淵跟在她身側,外頭打量她許久:“你對成王殿下很客氣。你不喜歡他?” 小潑皮趙蕎彬彬有禮起來,倒像模像樣是個宗室姑娘該有的氣派,卻無端顯出與成王這位堂兄有些生分。 要知道,她在昭寧帝與帝君面前似乎都未曾客氣到方才那樣過。 “他是我堂兄,好端端的,我怎么會不喜歡他?”趙蕎古怪地瞥他一眼,沒好氣地順口調侃,“不喜歡他難道還……” 她急急收口咬住舌尖,生生吞下已到嘴邊的話尾。 差點忘了,眼下這個可是被萬污之源沐霽昀污染過的賀淵,可不能隨便說什么“不喜歡他難道還喜歡你”的話來調侃,鬼知道賀淵能將這話又歪到什么污七八糟上去。 賀淵約莫是猜到她想說什么的,眼神雀躍地盯著她期待半晌,見她沒有要將話說完的意思,頓時就蔫兒了。 “我說……” “你別說!”趙蕎殘忍打斷,滿眼防備地扭頭瞪過去,“你還是做個矜持話少的冷冰冰比較好。” “哪里還有冷冰冰?早被你‘一刀捅死’了?!辟R淵笑笑。 趙蕎愣了片刻,才想起去年冬自己單方面同他慪氣時,隨口講過“冷冰冰被兇巴巴一刀捅死”的故事。 什么破記性?該記的不記,不該記的倒瞎記。 她沒好氣地嗤之以鼻:“就隨意胡說八道一句而已,半年了還沒忘?” “我寫在冊子里了,不會忘的?!辟R淵下巴微揚,理直氣壯。 她忍俊不禁,邁開步子沖在前,小聲嘀咕:“也太記仇了吧。” 賀淵不緊不慢跟在后頭,凝著她纖細的背影,微喑沉嗓追著她的腳步,話尾揚著繾綣笑音,輕輕的,沙沙的。 “阿蕎,不是記仇?!?/br> 是太想“與你有關”,不舍得再遺忘任何關于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