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力地掙扎著。

    “沒事的。”張居齡一手抓住顧晗的雙手舉過頭頂，翻身覆在了顧晗的身上，卻小心地顧忌著不去擠壓她的肚子，“頭三個(gè)月已過，我問過別人了，無妨的……何況，我也不會(huì)真的進(jìn)去?！闭f著話，他的另一只手就探入了她的絲裙里。

    問過別人？問的誰？

    還是不進(jìn)去？

    張居齡這句話的信息量實(shí)在大，顧晗便想起那一次他在自己的腿上蹭……小臉迅速就紅了。很快的，她就顧不得想這些了……

    他的指尖觸到那里，她渾身都緊繃起來。

    隨即，便席卷其中。

    ……

    第二天醒來，顧晗還覺得右手手腕酸疼。想起昨晚張居齡拿著她的手去握他那啥，氣的牙都癢了。

    握就握了，偏生還持久！

    真是……

    她活動(dòng)著手腕從床上坐起來，也沒有叫丫頭們進(jìn)來，自己找了衣衫穿上。這時(shí)候，張居齡不在屋里，應(yīng)該是去衙門了。

    外面的天沒有太陽，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還沒有等到中午，就刮起了大風(fēng)。隨后，豆粒大的雨珠就從天而降了。

    雨來的又急又大。

    秋闌閣的丫頭忙著去收在廊沿上擺的四季海棠。怕被雨打掉了枝葉。

    “少夫人，咱們屋里坐吧……雨淋到您就不好了?！?/br>
    桃紅見顧晗站在廊沿下觀雨，說道：“您身子弱，比不得旁人，得了風(fēng)寒就不好了。”

    顧晗看了看離自己還有一丈遠(yuǎn)的庭院，雨滴“撲打撲打”地落，笑道：“我都依靠著門口站了，如何能淋到我？再者，我最近心口總是熱，這一見雨，有些涼氣，倒舒服多了……”

    桃紅打量了一圈，覺得少夫人說的也對(duì)，是她小心過甚了，就笑了笑，不吭聲了。

    六月的雨，總是連陰。這一下，就僵持了十多天才停。

    顧晗更不往別處走了，游廊也不去，怕路滑會(huì)摔著……整日就是坐在屋里，要么給孩子縫個(gè)肚兜，要么就坐著看看閑書。

    梁嚒嚒從外面買了四個(gè)丫頭，說是小門小戶的庶女，家里太窮了，才賣出來的。顧晗挑了兩個(gè)面向老實(shí)的，給起了名字，因她們都是夏天過來的，就一個(gè)叫夏風(fēng)、一個(gè)叫夏雨。夏風(fēng)讓巧珍帶著，夏雨給桃紅教。

    第133章

    眼瞅著月底到了, 顧晗就讓丫頭們準(zhǔn)備些祖母、母親以及顧府眾人喜歡吃的糕點(diǎn)、瓜果，準(zhǔn)備回府的時(shí)候帶著。雖說不是什么稀罕物, 到底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顧晗要回顧府給祖母拜壽的事，想來想去，還是去桂花苑給王氏說了一聲。說到底王氏也是張家的當(dāng)家主母, 她的婆婆。外頭的面子總要顧著的。

    “……路上多注意安全。你難得回去一趟, 多住些時(shí)日也是可以的?！蓖跏系卣f道。

    “是。”顧晗點(diǎn)頭：“媳婦兒知道。”

    “我這里有一盒上好的太平猴魁，聽聞?lì)櫪戏蛉藧鄄?，就?dāng)是我送給她老人家的禮物吧……”

    王氏說著話，擺手讓許嚒嚒去內(nèi)室取。

    顧晗屈身行禮，“我替祖母謝過母親。”

    等出了桂花苑, 巧玲看了眼手里拿著的茶葉, 和顧晗說道：“少夫人, 奴婢打眼看, 夫人對(duì)您比以前和氣些了?！?/br>
    顧晗笑了笑, 沒有說話。王氏是個(gè)聰明人，自己按禮節(jié)行事, 她為了名聲也會(huì)以禮相待……更何況，張居齡才升了官。

    雨后的清風(fēng)十分新鮮，吹在人身上也舒爽。

    農(nóng)歷六月二十八是武氏的壽辰。天氣晴朗，驕陽似火。

    一大早, 顧晗用過飯就和張居齡坐馬車往大興走。路程短, 馬車又跑的快, 差不多巳時(shí)三刻就到了。

    張居齡先下的馬車, 隨后是顧晗。她剛踩著梯凳往下走，就被張居齡一把抱了下來。

    顧府門前依然停了多輛馬車，人流熙熙攘攘的，顧曙和顧暖正站在大門外迎客。前者穿緋色直裾，后者穿天青色圓領(lǐng)衫，都是筆挺、俊朗的好容貌。

    梁嚒嚒和桃紅她們是從后面的馬車上下來的，然后又有幾個(gè)小廝上前，從馬車?yán)锇釚|西出來。

    “六妹夫，六meimei……你們來了。”顧曙兄弟倆笑著上前，拱手道：“趕緊進(jìn)去吧，祖父、祖母都等著呢。”

    張居齡回禮：“我先去同祖父、祖母問好，過一會(huì)兒再來找你們說話?！?/br>
    倆人應(yīng)“是”，顧暖又說：“咱們兄弟有的是時(shí)間聚，不在這一時(shí)?！?/br>
    “大哥說的對(duì)?！?/br>
    張居齡笑了笑。

    一眾丫頭、婆子簇?fù)碇鴱埦育g夫妻往凌波苑走去。武氏早得了消息在正廳等著了。

    “給祖母請(qǐng)安?！?/br>
    有守門的小丫頭挑起簾子，顧晗和張居齡一起進(jìn)去。

    “好孩子，你有著身孕呢，不敢行禮。別抻著了?！?/br>
    武氏幾步上前，扶住顧晗的手，上下打量了好一會(huì)兒，才說：“氣色倒是不錯(cuò)，人也胖了些?？梢娫蹅冑碇畷?huì)照顧人?！?/br>
    過來顧家的賓客里，有許多都是妙齡的女孩兒。大多沒有見過張居齡，此時(shí)見他長(zhǎng)得如此好看，又聽說是狀元郎，就多看了幾眼……顧昭也在其列，她穿著大紅繡金絲的褙子，有種奪目的艷麗。神情倒是冷冷的，一臉的不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晗兒她好說話，不拘給她做什么的。”張居齡看了眼顧晗，滿目都是掩不住的柔情。

    顧晗臉一紅，小聲的“嗯”了一聲，張居齡著實(shí)是照顧的好，吃穿住行他都上心。這一點(diǎn)是不能否認(rèn)的。

    武氏笑起來，她這個(gè)孫女兒一貫是溫柔、靦腆的性子，難得她當(dāng)眾承認(rèn)張居齡對(duì)她好。看來，張居齡是真的對(duì)她不錯(cuò)。

    晗姐兒一向是多災(zāi)多難的，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好容易養(yǎng)大了，又受趙氏的歹毒，小命兒差點(diǎn)就沒有了……如今，看著她日子過的順當(dāng)，她也就放心了。等哪一日去了地底下，也算是對(duì)得住行哥兒。

    “好孩子……”武氏和張居齡、顧晗介紹屋里的人，說道：“都是你們的長(zhǎng)輩。”有楊若的母親，顧晗的舅母、外祖母等。

    顧家正處于鼎盛的時(shí)代，武氏過壽辰，京都里有頭有臉的都來了。錦上添花的事，誰不想做？要是趁著這個(gè)時(shí)節(jié)，再能攀上點(diǎn)什么關(guān)系，就更好不過了。

    等見完禮，有小丫頭進(jìn)來請(qǐng)張居齡，說是顧臨找他去書房說話。

    “祖母，我先去一趟?！?/br>
    張居齡給武氏拱手。

    “……好?！?/br>
    武氏點(diǎn)頭，又讓人領(lǐng)著他過去。

    等張居齡走了，孫氏才拉著女孩兒的手說話：“……晗姐兒，你最近感覺怎么樣？身子可有不適？”

    “母親，一切都好，不用擔(dān)心我。”

    顧晗笑著安慰孫氏，她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顧晴、顧昭、顧昣她們都在，唯獨(dú)少了顧晞，就問道：“五jiejie呢，怎的沒有看到她？”

    “她原定的是給你祖母過完壽再回昌平，但是前天收到了羅家來的信，說是如哥兒病了……”孫氏拉著女孩兒坐在一旁，說道：“你五jiejie一聽，就著急壞了，天不亮就和羅瑞收拾收拾，坐馬車走了?！?/br>
    羅瑞是顧晞的丈夫。

    “是啊?！蔽涫蠂@氣：“晞姐兒這一走，我也是擔(dān)心，如哥兒還那樣小，怎的就病了……羅家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個(gè)孩子都照顧不好?！彼@些孫子、孫女里，統(tǒng)共就顧晞?dòng)辛撕⒆印＠先硕际歉糨呌H，她心里自然是掛念的慌。

    “祖母，五jiejie是個(gè)有福氣的……”顧晗開口道：“您放心，如哥兒是她的兒子，沾著她的福氣，也一定能逢兇化吉，遇難呈祥的?！?/br>
    “晗姐兒倒比小時(shí)候更嘴巧了，瞧她伶俐的樣……”

    武氏還沒有說話，一個(gè)和孫氏眉眼相似的婦人就笑道：“這話說的，我心里都喜盈盈的。”

    顧晗抬眼去看她，“姨母謬贊了?！闭f話的是周浩波的母親，孫氏嫁去南京的jiejie——孫梅梅。

    武氏笑道：“可不是，我們晗姐兒解語花一樣的，最能寬慰人的心。”

    “那是親家會(huì)調(diào)／教……”

    一個(gè)穿深褐色褙子的老婦說道：“府里的丫頭個(gè)個(gè)心靈手巧，水蔥似的人。”她是顧晗的外祖母李氏。

    “老姐兒又來笑話我?！?/br>
    武氏哈哈大笑，“您看中了哪個(gè)，只管和我說，回頭都讓你帶走?！?/br>
    滿屋子的人都笑起來，眾人又坐著說了一會(huì)話，武氏心疼顧晗懷著身孕，就讓她先回春在堂休息：“你的屋子我一直有安排人打掃，先去歇一會(huì)吧，缺什么的再讓丫頭給你三嬸母說?！?/br>
    孫氏也說：“這會(huì)兒離開席還早，你有著身孕，要謹(jǐn)慎些。”

    顧晗也確實(shí)覺得有些累，就點(diǎn)頭離去了。

    才走一會(huì)兒，顧昭也找了借口出了凌波苑。

    顧晗頭上都出了薄汗，今兒來的人又多，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打招呼、一迭的行禮問詢……她挑的都是陰涼地方走。涼爽不說，還能少說些話。

    “六meimei，等一等我?！?/br>
    顧晗走到一處竹林旁，顧昭就一路追上了她。

    “四jiejie?！?/br>
    顧晗笑著開口：“有什么事情嗎？”

    “……六meimei是裝不知道還是演技太好？”顧昭走到顧晗眼前：“還是說，你沒有收到我給你寫的信？”

    “收是收到了，只是不知道四jiejie究竟要干什么？”

    顧昭“哼”了一聲，傾城的臉陰狠一片，她仔細(xì)地看了看顧晗，突然笑道：“六meimei，你真虛偽?！?/br>
    “你在胡扯什么？我哪里虛偽了？”

    顧晗警告她：“今兒是祖母的壽辰，你最好老實(shí)一些，不要無事生非?！?/br>
    “你明明喜歡的是周浩波，卻嫁給了張居齡，還做出一副幸福的模樣……”顧昭的嘴角帶著笑，眼神卻盡是嘲諷：“你還懷上了張居齡的孩子，你自己說惡心不惡心？”

    “你住嘴！”

    顧晗冷聲喝道：“還說我無事生非？最擅長(zhǎng)這些的是你吧？”她看了看周圍，還好這里人少僻靜，沒有什么不相干的人，不然被聽到了還如何了得，“我嫁給了張居齡，自然喜歡是他。你少紅口白牙地污蔑人?！?/br>
    “你送給周浩波自己繡的帕子……上面的花樣是蘭草，角落里還綴了一個(gè)字——晗?！?/br>
    顧昭一步步地逼近她，“你敢說你沒有做過？”

    顧晗卻驚住了。她前世沒有嫁給張居齡的時(shí)候，有一年踏青是和顧暖、顧晴、周浩波他們一起的……路途玩耍時(shí)，她的帕子遺失了，當(dāng)時(shí)找不到，后來才得知是被周浩波撿了……

    那帕子都在周浩波手里了，她就不想要了。并不是她送給周浩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