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人，剛剛裴華哥在的時候，你不是這樣說的！你說……”阿青急得忙去捂櫻子的嘴巴，櫻子左扭右扭逃到杜芊芊那里，躲到杜芊芊身后：“我不說了！我不說了！”怕真說下去阿青真惱了。

    櫻子摟住杜芊芊的右胳膊：“芊芊，裴華哥就住在你隔壁，你見他的次數(shù)最多，你說他好不好看？”

    杜芊芊故意歪頭想了想，接著正襟危坐地答道：“好看！”惹得櫻子和阿青齊齊笑趴在桌上。

    “你們這三個丫頭可不是瘋魔了？這話可不敢出去亂說去?！闭f歸說笑歸笑，季桂月這么囑咐當(dāng)然是為了這三個姑娘好，若不是李曼是村長的千金、縣丞的外甥女，這村里可就難免難聽的話了，哪怕就是現(xiàn)在這樣，那些婆子媳婦閑時還是會背地里議論，畢竟一個大姑娘成日里追著一個大小伙子跑，剃頭擔(dān)子一頭熱，多少還是惹人笑話的。

    “我們可不敢，咱們這么說若被小曼姐聽到了，她可要尋咱們算賬了?！睓炎有闹笨诳?，大喇喇的。

    季桂月無奈地?fù)u了搖頭：“就你知道的多?！?/br>
    這事兒誰家沒談過？阿青也聽到過自己的娘和奶奶說過好幾次，不外是這兩家結(jié)親家是早晚的事、裴華生得好、裴華挺有福氣之類的，思及此，阿青問出了自己的疑問：“你們說他們怎么還沒成親??？”畢竟這可是一村子里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了。

    這話問得孩子氣的很，季桂月笑也不是氣也不是：“傻姑娘，這成親也得三媒六聘，男方提了親啊?！?/br>
    “我娘也說，裴華哥看那樣子不是很中意這門親事，要不裴大娘早巴不得去提親了。”櫻子把張二娘給賣了，這話多得罪村長家啊，這都是自家關(guān)起門來說的話，櫻子就這樣不妨頭說了出來。

    杜芊芊聽了心微微一動，季桂月忙攔住話頭：“傻妹子，這話咱們哪說哪了，可別再說與別人聽了。”

    “嫂子，我知道，也就是你們這兒，其他人我才不說呢?！?/br>
    怕這話題越扯越多，畢竟又不是自家的事，季桂月招呼大家快把碗里的栗子吃了把湯喝完再去添。

    一頓下午茶吃完，櫻子和阿青一出去都冷不防打了個寒噤，倒不是屋外已經(jīng)那般冷了，而是屋內(nèi)太過暖和，幸好喝湯喝到一半，杜芊芊讓她們將外面的褂子脫了，不然這么一出去非得著涼不可。湯湯水水的不好帶，杜芊芊早已在鍋里煮了栗子，用油紙分別包了一包給櫻子和阿青帶回家，這會見櫻子還沒回去，虎子和順子肯定都在眼巴巴地等著了。

    “芊芊，還是你家暖和啊?！睓炎哟炅舜晔纸Y(jié)果油紙包，羨慕道。

    “你家里不也裝了這爐子了嗎？點(diǎn)上就行了?！?/br>
    “那多廢柴啊，我娘每日里只讓點(diǎn)一次去去濕。說是想多點(diǎn)就讓我自己拾柴火去。”

    看來自己哥還是挺疼自己的，杜芊芊還真沒怎么擔(dān)心過柴火的事兒，柴火都是杜大山劈的，自己想做面包了或者最近覺得晚上屋里有些冷了，想點(diǎn)就點(diǎn)，怪道自家的柴火堆比別人家的都高出許多呢。

    劈柴自己沒那么大的勁，但是自己可以去拾拾樹枝呀，于是杜芊芊又約著櫻子和阿青隔幾日去山上拾柴火。

    櫻子和阿青自然求之不得，還特地囑咐：“芊芊，咱們也都帶了籃子，撿些栗子回家學(xué)做今兒吃的糖水栗子，露露手藝?！?/br>
    第72章 穿上新衣裳

    上午臨去送貨前，季桂月特地將杜芊芊叫進(jìn)了東屋。

    “什么事啊嫂子？還用特意跑到屋子里來說？”杜芊芊掛心著張正生的驢車快來了，可季桂月非讓她進(jìn)屋。

    “妹子，你忘了？今兒你要去見縣丞夫人?！奔竟鹪略凇翱h丞夫人”這四個字上還還加重了語氣。

    “沒忘啊，前日裴華哥來不是說了嗎？我記著呢。”

    “你就穿這一身去？”季桂月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

    杜芊芊穿著一身緗色舊襖，早漿洗地發(fā)白發(fā)黃，頭發(fā)簡單梳了小螺髻，整個人樸素得不能再樸素，幸好杜芊芊皮膚白嫩，氣色又養(yǎng)得好，臉頰和唇色粉紅，才襯得衣服沒有那么寒酸。

    “這一身怎么了？”杜芊芊不解地問。

    “咱們畢竟也是去見縣丞夫人，不說如何打扮吧，起碼得穿得像樣一點(diǎn)。之前不是做了新衣裳嗎？就穿那個去?！?/br>
    “嫂子，干干凈凈的就挺好，送驢車去送貨，一路上顛簸，風(fēng)又大，穿那么好做什么？”

    季桂月聽她這么說還以為她舍不得穿新衣服做驢車去，實(shí)際上杜芊芊是真覺得沒必要。

    “我說我之前怎么就沒看出我妹子還是個小氣鬼？這衣服做了就是穿的，現(xiàn)在不穿還等到什么時候穿？”

    拗不過，在季桂月的堅持下，杜芊芊換了新做的蜜合色棉襖，下面換了一條蔥黃綾棉裙。換完之后，季桂月拉著杜芊芊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哎呀，真是個小美人坯子，我們家小妹平時那是沒打扮，這打扮起來可真漂亮。”

    杜芊芊被季桂月說得害羞了起來：“嫂子，你別打趣我了，不過一件新衣裳，哪里就這么改頭換面了？”

    “嫂子不騙你，真的好看，你要讓嫂子說出個四五六來，那是難為嫂子了，肚子里沒那么多墨水，但就是好看，這顏色選得真好，我原想著年紀(jì)輕輕的小姑娘，不買那些個鮮艷顏色，買個這么個素凈的，能好看嗎？看來是嫂子我沒眼光?！?/br>
    季桂月說了一大堆，就是想表達(dá)好看，但是那種感覺她形容不出來，超出了她的詞匯量。

    “芊芊妹子，可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咱們出發(fā)吧?！边@邊季桂月搜腸刮肚地正在想如何表達(dá)出自己想要說的贊美，院門外，張正生在叫杜芊芊了。

    杜芊芊剛出門還沒同季桂月一同往驢車上搬那些個插滿了棒棒糖的草靶子，張正生的反應(yīng)同季桂月一樣：“哎呦，妹子你今兒個真俊，這身衣裳也好看……”

    說了幾個好看，搜腸刮肚地尋了尋形容詞，最后還是一個詞，反正就是――好看。所以，說了幾個好看之后，張正生自己也被自己貧乏的語言逗笑了。

    季桂月在一旁也笑了：“剛才我也是這般來著，說來說去那么幾個詞兒，關(guān)鍵還是這么個顏色咱們村姑娘少穿。正生兄弟，又麻煩你了。”

    “說哪里話，我家虎子的零嘴兒都被芊芊妹子一人給包了，說麻煩，我都難為情?！?/br>
    怕裝了新摘果子的籮筐碰臟了杜芊芊的淺色新衣裳，張正生特意用干凈的烏拉草將那些籮筐隔開，又鋪了厚厚一層墊在杜芊芊身下給她保暖。

    山溪邊淺水的地方已經(jīng)有了結(jié)冰的跡象，而沿途的那些樹木早已脫去了仲秋仍頑強(qiáng)掛在枝頭的殘葉，只剩了赤裸著的灰色的枝條，就如同韌勁十足的鞭條，在晚秋初冬的冷風(fēng)指揮下指哪兒打哪兒。

    路上張正生和杜芊芊都沒有說話，因?yàn)橐粡堊炷呛艉舻娘L(fēng)就往嗓子眼兒里灌，涼意順著喉嚨能一路涼到胃，刺撓地嗓子發(fā)癢、胃里發(fā)疼。

    到了地方，蜜餞店鋪伙計上前來幫忙下貨，杜芊芊便在張正生趕了驢往雜貨鋪?zhàn)尤ブ敖凶×怂骸罢?，一路風(fēng)，吹得我差點(diǎn)子忘了。送完東西還得煩你帶我去衙門尋裴華哥，裴華哥說縣丞夫人要見我，讓他帶我去。”

    雖然詫異縣丞夫人怎么突然要見杜芊芊，但是一來老實(shí)、不是八卦的性子，二來忙著送貨，張正生沒有追問，滿口答應(yīng)著就拿鞭子瞧了馬車前沿一下吆喝了一聲，驢就默契地出發(fā)了。

    去衙門尋裴華時，裴華就在門子房里沒有巡街去，想來是算了時間張正生和杜芊芊差不多這個時辰到，特意趕回了衙門。

    裴華一看到杜芊芊就覺得眼前一亮，全身上下沒有任何一種張揚(yáng)、濃烈或艷麗的顏色，卻別具一番俏麗素凈的美。

    “裴華哥，咱們走吧。”見裴華看著自己有點(diǎn)愣神，杜芊芊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催促著。

    回過神來，裴華有些不自然，便先囑咐張正生：“正生哥，還得請你多等一會兒了?？h丞夫人那里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是南子娘她今早知道了芊芊今兒個來，非要留芊芊吃頓飯才行，咱們今兒中午都去南子家吃一頓，吃完回去可好？”

    張正生有點(diǎn)遲疑：“等上芊芊妹子一會兒那當(dāng)然沒問題，只是不回去吃飯，早上出門前沒和家里說，就怕家里擔(dān)心。”

    杜芊芊也是這般想的，加上嫂子知道自己今天是被縣丞夫人叫去了，若是不知會一聲就不回去吃飯，肯定會擔(dān)心，不說在家白等，估計還得累的哥往縣里尋自己，這就是鬧騰的大發(fā)了。

    想了一想，杜芊芊回絕道：“裴華哥，你同南子哥還有南子的娘說一聲，下次吧，哥和嫂子知道我去了縣丞夫人那里，若是不回去，他們肯定得擔(dān)心了?！?/br>
    裴華也顯出為難的神色：“這讓我和南子娘怎么交代啊……自打上次囑咐你去，你一次也沒去過。前兒我回村她還讓我?guī)г?，讓你千萬去一次，我……我又給忘了?！?/br>
    聽到裴華提到前天的事，杜芊芊就想到他匆忙之中在自家院門口絆了個踉蹌的身影，沒忍住，悄悄抿嘴笑了幾聲。

    裴華自己也有些羞赧。張正生站在一旁覺得這兩人的反應(yīng)有些奇怪，卻也摸不著頭腦，既不知道為何南子的娘為何這么迫切地要杜芊芊去吃飯，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兩人一個笑一個有些難為情。

    第73章 第一次見縣丞夫人

    “能不能這樣，你們都回去說一下，明兒中午去南子家吃一頓可好？她老人家一見我面就念叨你，我這次回去不好說?！迸崛A估計前兒答應(yīng)了南子娘回來請，卻又給忘了，今兒又沒請到，實(shí)在交不了差。

    杜芊芊不是不想去，而是怕讓張正生等，而且南子娘病才好自己去了肯定又要做好多樣菜、又破費(fèi)又勞累。看裴華說的這樣懇切，杜芊芊就先詢問張正生的意見：“正生哥，你看你方便嗎？”

    張正生聽他們說的，自己正云里霧里，看杜芊芊同自己商量，而裴華等著要帶杜芊芊去見縣丞夫人，況且去南子家吃頓飯有什么行不行的，那些云里霧里的先放下，當(dāng)下就答應(yīng)了：“有啥不方便的？主要是今天沒只會，明兒個來錢打聲招呼就是了?！?/br>
    裴華領(lǐng)著杜芊芊到了欒夫人門外，并不能直接進(jìn)去，門口有個丫鬟模樣打扮的，先進(jìn)去通報了。

    這場景，杜芊芊仿佛自己在橫店拍電視劇，自從“穿”過來都是在村子里生活，沒什么多大的講究，這會子突然來了電視劇里的橋段，杜芊芊覺得好生奇妙。

    杜芊芊這邊覺得好生奇妙，而裴華看著杜芊芊淡定的樣子也覺得有點(diǎn)納悶。一個一直在村子里生活的小姑娘，見過最大的官就是村長了，這會兒馬上要見縣丞夫人了，她施施然站在那里瞧不出緊張的樣子，一點(diǎn)不露怯，裴華對她簡直刮目相看。

    剛才進(jìn)去通報的丫鬟已經(jīng)出來了，笑著拉開門口的簾子請他們進(jìn)去。

    一進(jìn)去就撲面的暖意，屋里籠了紅泥炭火盆，盆身四周刻上了吉祥花圖，上面罩著銅絲罩，估計用的是銀骨炭，屋里都沒有什么煙氣。到底是縣丞家，這銀骨炭價錢可是不低。

    中間看不出是什么木頭的桌上放著茶杯并十錦小茶吊，里面顯然是剛泡的茶，正蒸騰著熱氣，旁邊立著屏風(fēng)，一位婦人正坐在羅漢床上，穿著秋色縐緞?wù)桃\，估計就是欒夫人了，床旁是個高幾，上面擺著個瓔珞花瓶，一個穿著松花綠棉紗小襖子、碧色彈墨夾褲的三四歲小男孩兒在地上跑來跑去，一個丫鬟緊隨著他怕他摔了。

    欒夫人從杜芊芊一進(jìn)來就打量著她，想來這姑娘也沒見過大場面，因此特意退了兩個丫鬟，只留下一個照看著點(diǎn)孩子。

    第一眼就讓欒夫人出乎意料，杜芊芊穿著蜜合色的襖子，素凈恬淡，膚色勝雪、眉如遠(yuǎn)黛，特別是那一雙眼睛，笑的時候彎彎的、亮晶晶的，讓人看著就覺得甜。更讓欒夫人意外的是，她想象中的村里姑娘第一次見縣丞夫人或膽小甚微、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在杜芊芊身上一點(diǎn)也找不出來。

    就那么亭亭玉立地跟著裴華走了進(jìn)來，不卑不亢，家中的那些陳設(shè)裝飾也沒有讓她畏縮膽怯，就那么隨意地打量了幾眼之后便含笑站著。

    欒夫人心里對杜芊芊的印象分很好，開口道：“裴華，去忙你的吧?！?/br>
    裴華扭過頭來用眼神詢問杜芊芊，意思是若是她一個人害怕，自己便留下來。

    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以前故宮逛了好多次的人會害怕這種場面？但是裴華一番心意，杜芊芊還是很感動的，“裴華哥，謝你帶我過來，你有事就去忙吧?！?/br>
    呦，聲音也不錯，音質(zhì)清脆，像只百靈鳥兒似的，欒夫人心想。

    見杜芊芊是真的不緊張也不害怕，若是強(qiáng)撐的那股子勇氣，那一張嘴說話就會露餡，可杜芊芊語調(diào)平穩(wěn)，甚至她獨(dú)有的那股子俏皮勁兒都還在，裴華都要為她的坦然自若叫好了。

    和欒夫人告了辭，裴華便出去了，還要想著如何跟南子娘解釋杜芊芊為何今兒又去不了了。

    “坐吧。”欒夫人說道。

    杜芊芊坐了桌子的右邊客位。

    “咱們先不忙著說話，聽說你送貨風(fēng)吹了一路，肯定冷了，喝點(diǎn)熱茶暖暖身子?！?/br>
    “謝夫人?！?/br>
    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縣丞夫人居然也是花茶愛好者，這茶杯里并不是綠茶或?yàn)觚埖炔枞~茶，而是茉莉花茶，雪白的干茉莉花被沸水沖泡開，迸發(fā)出濃郁的茉莉香氣，端起茶杯先呷了一口，哪怕才只飲了一小口，濃郁的茶香就已經(jīng)在喉嚨深處散發(fā)。正如欒夫人所說，杜芊芊坐在車后吹了一路的冷風(fēng)，這會子突然進(jìn)了溫度比室外高了不少的屋子里，還真有些口渴了，品了一小口后，又慢慢喝了兩口。

    杜芊芊坐在那里喝茶也挺有個樣子，簡直比自家那個外甥女李曼更有個閨秀的樣子。平日里有什么稀罕物兒欒夫人都會給李曼些，為的就是給她見見世面，所以李曼見到好東西習(xí)以為常那是說得通的，可這個姑娘據(jù)說前幾個月家里還窮的揭不開鍋，這會子一舉一動都非常上得了臺面，欒夫人對這個妹子挺有好感。

    等杜芊芊喝了半盞茶，欒夫人才開始問她：“聽裴華說，那烏發(fā)膏賣完了？”

    這時候杜芊芊才借這個機(jī)會仔細(xì)地打量了下欒夫人的臉，容長臉，眉眼之間還是能看得出與李曼有些像，中年略有些發(fā)福，看著挺富態(tài)，頭發(fā)這個距離看過去只能看到頭頂三兩根白頭發(fā)，“是的，夫人，上個月就賣光了，再要就要等來年?？晌页蛑矝]有什么白頭發(fā)啊?！?/br>
    “你嘴倒是甜，先前是有不少的，喝了你那烏發(fā)膏，的確有效，丫鬟每日里給我梳頭發(fā)都說白頭發(fā)少了好些。剛開始我還半信半疑，閑時我自己對著銅鏡看，別的地方不知道，這頭頂和兩鬢是真少了不少。”

    “有效就好。反正現(xiàn)在白頭發(fā)也不多，明年四五月份就有了，這段時間您不妨每日里吃些黑芝麻、核桃，對頭發(fā)也是很好的。”

    欒夫人笑了笑：“若是黑芝麻、核桃有效，你覺著我還會巴巴兒地把你叫來問你那烏發(fā)膏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杜芊芊也不好說什么，低下頭又喝了一口茉莉花茶。

    第74章 羊奶的膻味

    “我聽說你這烏發(fā)膏里還加了幾味中藥材？”

    “嗯，是加了幾味?！倍跑奋沸南耄牽跉膺@是要套話問配方啊？于是小心應(yīng)答。

    欒夫人本來想著一個比自己外甥女的鄉(xiāng)下丫頭，不用自己套話，問幾句還不什么都說了？誰知來的這位鄉(xiāng)下丫頭聰慧、有主見地很。別看她笑得甜甜的，迂回問了兩次，她都繞了過去。欒夫人說不上生氣，卻也不高興，原想著問了這配方，不管什么金貴東西自己花功夫去尋了就行，再等來年四五月份，只怕頭上早就又花白了。

    氣氛有點(diǎn)冷了下去，這會子有個丫鬟端了碗不知是牛奶還是羊奶的送了進(jìn)來，這個丫鬟并著之前就伺候著的丫鬟兩個人一起追著那個一直在一旁跑跑跳跳閑不下來的小男孩兒，那小男孩兒壓根也不理那丫鬟。

    欒夫人怕奶涼了腥味重喝不得，便自己招手叫：“二寶，過來。”那二寶見自己的母親叫自己，便不情不愿地走過去，欒夫人端起那碗奶，“二寶，乖！把羊奶喝了再去玩?！?/br>
    那叫二寶的孩子只是扭著身子、死命抗拒：“娘，我不喝！我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