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你別欺負我、后媽總是想跑路[90年代]、在逃生游戲里當(dāng)最6主播、名門傲妻:權(quán)少,你栽了!、我倒賣兇宅的日常、重生八零:我有特殊致富技能
他身子倚向背后的厚墊,換了個慵懶的坐姿,對繡玥道:“說罷?!?/br> 繡玥眨眨眼,說什么? 他瞧了她一眼,“你從不喜早起,今日一大清早冒著風(fēng)雪過來,還帶了碗粥來糊弄朕,不是有事想跟朕說?” “說罷?!彼溃骸罢f過之后正好朕也有話跟你說。本來想召你來,正巧你今個就來了?!?/br> 繡玥心里突突一跳,真不愧是治國之君,她這點心思,原來早被看出來了。只不過人家不愿意跟她一般見識罷了。 后半句話她還沒來得及思索是什么,皇上既允準她開口,繡玥想著自己的小九九,忙堆上笑,商量道:“皇上,嬪妾只是想求一求皇上的恩典,想借皇上您的一個晚上,咱們……” 颙琰倨傲的眼眸微微瞇起,瞧著繡玥。 “怎么……” 繡玥看皇上的表情,就覺出皇上想歪了,她忙道:“皇上,嬪妾就是想請您到時候……能不能陪嬪妾去宮里的一處地方走走?!?/br> “至于這個地方……嬪妾現(xiàn)在也……不好說出口?!闭f到后來,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畢竟天寒地凍,夜路難行,誰愿意在這個季節(jié)又是晚上出門,更別提是千尊萬貴的皇上。 “但嬪妾跟您保證,您若去了,必有意外收獲,否則嬪妾愿領(lǐng)責(zé)罰?!崩C玥想想,補充一句,“禁足思過?!?/br> 颙琰瞧她那故弄玄虛的樣,還有什么地方,非要大晚上的出去? 繡玥怕皇上不答應(yīng),接著勸說道:“其實這紫禁城的夜色很美,嬪妾一直就很想到城樓上去看看星星,看看月色如何動人呢,皇上,夜里走走消食,對龍體也是很有益的。” 真不知道她葫蘆里又賣的什么藥,不過想起她上次應(yīng)對陳德的時候,總有令人猜測不到的心思,這回不知又是裝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心思。 罷了。到底颙琰也起了點好奇,既然是在宮里轉(zhuǎn)悠,那便也算不得什么。 再者,又是請他同她出去一起走走,這也還可以考慮。 “那你預(yù)備,跟朕借哪一天晚上?”他事先安排出來。 “這個……”繡玥硬著頭皮回道:“大約就在年前這幾天,具體是哪天,嬪妾還不確定……” 颙琰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怒道:“那還跟朕講什么!得了,朕午睡的時辰快到了,沒工夫跟你在這瞎耗著,你跪安吧,給朕出去!” “皇上,您不是還有話要對嬪妾說……” 經(jīng)她一提醒,颙琰才想起來,剛剛差點被氣忘了。 繡玥也不想多嘴,只是這事既然關(guān)乎到皇上要召她來,便是躲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還不如早早的一了百了。 皇上捻著手里的一串碧璽手串,低眉道:“朕最近心情不佳,你也聽說了?” “是,”繡玥奉承道:“皇上還請保重龍體?!?/br> 皇上接著理所當(dāng)然道:“你既知道了,朕這些天有火氣,左右看誰都不順眼,后宮的嬪妃都是伺候朕多年的體己人,朕不忍心苛責(zé),近日也是能少見則少見,免得傷了嬪妃們的心?!?/br> “朕的話,你懂了嗎?” “懂,懂了,皇上。” 如何還能不懂,不想傷嬪妃們的心,就想抓她來出氣被,左右從來都是這樣,皇上一看她不順眼,拿她出氣是慣有的事。 見她這樣通透,颙琰滿意地點點頭,“所以這幾日朕會常召你,留你這樣的在身邊伺候朕,正合適?!?/br> 可不合適么,繡玥哀嘆著想,好在她今天誤打誤撞先一步來請安,若是晚一步被動著被召見來,皇上指不定還怎么罵她沒心沒肺呢。 “但這些話,”皇上招招手,繡玥聽話地又走近了兩步。他將她的頭攬過來些,湊近耳邊道:“若傳出去,朕滅你的九族。” 繡玥瞇起眼睛,虛笑著回道:“嬪妾能伺候圣駕,是嬪妾幾輩子修來的福分?!?/br> 皇帝何嘗聽不出這是假話。 她知道了左右躲不過,就來說便宜話。 說起來,這個鈕祜祿繡玥看上去像是莽莽撞撞,人其實很識時務(wù),從來不做討人厭的無謂掙扎。 知道結(jié)局無法扭轉(zhuǎn),就很快認命,順應(yīng)著找到最有利的應(yīng)對之策。 * “小姐,皇上那兒都說通了?” 晚上的時候,寶燕讓柔杏和木槿都回去歇著了,剩她們兩個人在繡玥的寢殿,她才忍不住問了句。 繡玥晚膳沒用,這會兒在燈下翻著帛堯那邊傳過來的記檔,上面記著都是搜羅到的有關(guān)姚勝手底下那幾個接頭太監(jiān)入宮來的事情,她兩三天前才求帛堯幫忙,想不到辦得這樣利索。 她忙著一條條細看,聽到寶燕的聲音,大致點了點頭。沒有皇上撐腰,事情就不容易成了。 “小姐,我還是不懂,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光在房間里瞧這些紙上的字,有用么?依著我說,小姐就應(yīng)該求皇上,把那幾個誣陷的太監(jiān)都抓起來嚴刑拷打,酷刑之下,總有一兩個招供的,何必這么費事?!?/br> 繡玥沒直接回她的話:“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一時半刻我也跟你解釋不清楚。鄂秋呢?送回慎刑司了嗎?” 寶燕點點頭,“都是按小姐你說的,怕時間長了容易被察覺,帛總管吩咐初六將人送回去了,關(guān)照了慎刑司不許讓人死了,他現(xiàn)在一時半會也死不了?!?/br> “那就好。” 繡玥接著看手里的記檔,“這回的事成了,不單能救鄂秋、鄂啰哩他們,遜嬪娘娘,李官女子,還有宮里許多人,包括咱們的好日子許就不遠了。” 最后這句話是寶燕愛聽的,她贊道:“本來么,旁人死與不死關(guān)咱們什么事兒,就拿那個鄂秋來說罷,瞧他從前那個小人得志的德行,活該他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遜嬪和李官女子的死活我也都懶得管,就只有內(nèi)務(wù)府那幫陰險小人,進宮以來咱們受了他們多少欺壓多少盤剝!我早就想收拾了他們,若說要整治內(nèi)務(wù)府這幫混蛋,我一萬個贊成。” “但愿罷。”繡玥嘆了一句,她從記檔中抬起頭,瞧著寶燕,“你說,若有一個人他極為惜命,而另一個卻是有一家老小,當(dāng)了太監(jiān)還要買童養(yǎng)媳,還買了個兒子,這樣兩個人比起來,哪個更容易在威逼利誘面前妥協(xié)?” 寶燕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她瞧著繡玥手里的記檔,“小姐是想從這兩個人中的一個下手?” 繡玥將冊子攥在手里,“指認鄂秋這幾個人都被姚勝保護起來了,他敢用這幾個人,就有信心或是把柄令他們絕不會反口,所以他才會如此安枕無憂。” 今日早晨在養(yǎng)心殿見到簡嬪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她就瞧得出來。 “想要撬開這幾個人的嘴,絕非你想的那般容易,一旦出手,就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否則打草驚蛇,反而被姚勝知道我們在暗中行事,他一旦有了警惕,那所有的事就功虧一簣了?!?/br> “選中的這個人,一定要一擊而中。決不能有差錯?!?/br> 她將手里的冊子一甩,“看來看去,就只有這兩個人了。尚有可趁之機?!?/br> “怪不得。”寶燕這才有點明白了,難怪她家小姐不急著去找這幾個人下手,而是一門心思翻查他們的底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阿!她家小姐看著無害,實際上可真是狡猾。 好在繡玥沒有什么壞心思,否則她若要害起人來可怎么得了。 “可是小姐,那記檔上又不會記上這個人惜命,你怎么就敢說他是惜命呢?!?/br> “還用得著記么?!崩C玥笑了,“三天兩頭就往太醫(yī)院跑,連手指頭破了一點血的小傷都要百般賄賂太醫(yī)診治,平素里大半的開銷都用在了藥膳補身,這樣一個人,還說不是惜命?!?/br> 這樣一個惜命的人,有了致命的缺點,確實更容易被脅迫。 “另外一個,家里的牽掛和拖累很多。他偷運出宮的那點油水和月奉銀子幾乎一點不留,都寄給了宮外的宅子?!?/br> “其他幾個太監(jiān),都是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恐怕不容易對對。只有這兩個太監(jiān),還有可下手之處?!?/br> 第66章 寶燕想了想,道:“那咱們就選第一個太監(jiān)下手罷,惜命的人,最容易妥協(xié),嚇一嚇他,他便招了。” 繡玥坐在燈下,沉默了一會兒,她忽然轉(zhuǎn)頭朝向?qū)氀?“你想過么,一個如此惜命的人,怎會得到姚勝的重用?在最危險最關(guān)鍵的環(huán)節(jié)派出來指認鄂秋?他若是當(dāng)真如眾人眼中一般惜命,怎會隨意將自己置于如此危險境地?” 寶燕愣住。 “那,那小姐的意思是……” 房間內(nèi)的燭火忽的跳躍了兩下,發(fā)出滋滋的聲音。 “這也都不好說。但我猜,惜命的人,一般做不成大事。這人多半是……障眼法。” “好險!”寶燕呼了一口氣,“依著小姐說,姚勝多半是露個破綻在外面,當(dāng)作第一道保護屏障,若此人有異樣,他第一時間便能察覺到有人要向他下手!怪不得,他前前后后如此放心大膽、安枕無憂!” 繡玥心里卻想著,姚勝和簡嬪那般膚淺的人,多半是想不到如此心機之深的布置,她們的背后,該另外還有一位高人才是。 現(xiàn)在,只好賭一把,她道:“寶燕,你按我說的時辰明日照約定請帛總管來用膳,將剩下那個太監(jiān)的名字遞出去,按照原本說好的,透消息給總管?!?/br> 但愿這個唯一能下手的太監(jiān),能助她們成事。簡嬪她們壞事做得太多,想來老天也不會幫她們的。 現(xiàn)在地利、人和皆已湊齊,就只差他們放松警惕,那個即將浮出水面的行事時辰了。 “放心吧小姐,”寶燕自信滿滿:“包在我身上?!?/br> 她說完,才發(fā)現(xiàn)繡玥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在燈下無聲地拄著臉發(fā)呆。 這事情不是都有了眉目,都有希望解決了么? “小姐,你還愁什么呢?” 繡玥帶點苦澀的笑,她兩手拄著下巴,轉(zhuǎn)過來看向她,“沒什么,不是要命的事,就是最近這幾天,我可能沒什么精力在這事兒上面,你多盯緊著點罷?!?/br> 這寶燕倒是奇了怪了,還有什么事兒,能讓她放下眼前這一堆亂如麻的事情去忙別的? 寶燕一個勁地盯著自己看,繡玥心里發(fā)愁什么、又不能跟她講。 今早皇上說了,這幾天圣心不悅,要她伴駕,明里暗里那意思,就是要把氣撒在她頭上。她能不愁么。 皇上要體貼心疼后宮,怕傷了伴駕多年的愛妻美妾們的心,她沒事,她是新來的,她資歷最短;她的心是灌了鉛的,她不怕傷。 繡玥現(xiàn)在只能苦中作樂地自我安慰,好歹這后宮里,也是有她存在的獨特價值了。她也不是白吃皇上這口飯的。 只是安慰歸安慰,真猜不透皇上究竟打算還要怎么拿她出氣,心里到底對于即將面對的未知之?dāng)?shù)隱隱有些憂慮。 繡玥在羅漢床上盤腿坐著,苦思冥想了半天,坐以待斃可不是她鈕祜祿繡玥的生存之道。 “今天是十八?”她陡地問了寶燕一句。 “是呀,小姐,”寶燕不知她為何會有此一問,“今天是臘月十八,還有十三天就過年了呢。” 繡玥點點頭:“那熄了燈睡吧?!?/br> “記得,明日約帛堯來用膳,一定要是我叮囑你的那個時辰?!?/br> 說著,便下了地,直接向著寢殿內(nèi)室走。 寶燕在原地愣著瞧瞧時辰,更加疑惑了,她家小姐今個白天在養(yǎng)心殿里究竟跟皇上經(jīng)歷了什么? 回來后整個人這樣的古怪。 次日,延禧宮,前殿正殿。 遜嬪拖著病重的身子,由西嵐攙著還沒完全跪下去,便已大汗淋漓,頭頂?shù)暮怪橐活w接著一顆滾落。 她這樣子,顯已是病得很重了。 景徐身旁站著的小勇子“嘖”了一聲,蔑視著跪在腳底下的遜嬪,“遜嬪娘娘,說您胖,您看您還喘上了,諴妃娘娘心軟,不過好心讓您休息了兩天,這就您嘗著了甜頭,瞧瞧,瞧瞧,一味地開始裝病賣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