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大嬸哪里話,慢走。” 楊嬸子笑著點頭,可這一轉(zhuǎn)頭便又黑了,她一把扯住楊愛華的隔壁,一邊掐一邊低聲罵著,“老娘給你相看媳婦你不要,你居然敢去那種地兒逍遙!楊愛華你這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楊愛華哎喲哎喲的直叫喚,卻又不敢太大聲,被太多人聽見也是丟面子的事兒。 趙大飛看著楊愛華那慘樣,有些小心地彎下腰,“師傅,我是不是闖禍了?” 文澤才輕笑,“算不上闖禍,有楊嬸子盯著他倒是一件好事。” 趙大飛嘿嘿一笑,“對了師傅,還沒叮囑他們回去得上貢呢!” “說過了,”文澤才將紅包拆開一看,眼睛眨了眨最后將紅包塞進(jìn)自己的兜里,趙大飛見此提醒著,“師傅,可不能藏私房錢。” 文澤才臉一黑,“我什么時候藏私房錢了!” 趙大飛指了指他的口袋,“你以前可是直接給師母的,現(xiàn)在怎么收了錢就往自己兜里揣?” “我這是想著待會兒有客人來了,再有收入我好一起給你師母,”文澤才一臉正人君子的模樣。 下午確實有一個客人,是算出門的日子。 “我家那口子要去東南邊幫人干活兒,那地兒離我們這里可不近,而且一去就是一年,我想怎么也得選個好日子,大師,他最多能待五天,請你算算這五天哪一天的日子好?” 這婦人也是個實誠人,啥都說干凈了。 也不怕文澤才是個騙子。 “明天,二月初三乙丑婁宿開日,有天有地,是大吉之日?!蔽臐刹耪f完,對方又是高興又是難過。 高興的是這五天里有吉的日子,難過的是丈夫明兒就得走。 文澤才收了一角錢。 “師傅,現(xiàn)在有好多人都往東南那邊去了。”趙大飛等那婦人走后說道。 “現(xiàn)在國家正在大力發(fā)展沿海區(qū),那邊正缺人呢,”文澤才拿出報紙往趙大飛面前一放,“有空多讀報紙,沒差的。” 趙大飛嘿嘿一笑,拿著報紙在一邊坐著看。 富國祥結(jié)婚這天只有文澤才和趙大飛去了。 田秀芬和陳云紅得忙她們鋪子的事兒,加上來回也夠折騰的,還帶著兩個孩子,還不如就在鋪子里舒服。 所以文澤才揣著禮錢帶著徒弟,第一次去吃酒席。 趙大飛也是來城里后第一次看見人家辦喜事,他都快把嘴巴長得老大了,還是文澤才不時的提醒,對方才沒出洋相,“師傅,我以前以為大順那婚禮就很不錯了,可現(xiàn)在看了富家的場子,嘖,真是應(yīng)了那個字?!?/br> “什么字兒?” 找了個位置坐下,文澤才問道。 “富啊!" 趙大飛笑道。 富國祥,瞧瞧這名字取的,又是富又是祥的,多好的名兒??! 富國祥一家得知文澤才師徒來了后,趕忙找過來,“大師能來,真是咱們富家的榮幸?。 ?/br> 富父笑道。 “伯父太過獎了,我們也是來沾沾喜氣,這么大好的日子,誰來都是好事,”文澤才笑道。 富國祥今天穿著中山裝,梳著大背頭,身上還綁著一朵大紅花,看著喜慶而好笑。 文澤才道,“富同志,恭喜恭喜?!?/br> 富國祥笑得和二傻子一樣,正要說話就被一人捂住了眼睛,“我是誰?我是誰?” 富家夫婦一愣,見文澤才皺起眉頭看向捂住富國祥的青年時,富母連忙解釋著,“這是我娘家侄兒,他、他有些不清醒?!?/br> 就是有點傻的意思。 看著癡癡傻傻的青年,文澤才眉頭皺得更緊了。 第70章 見文澤才不但沒有松開眉頭, 反而皺得更緊,富母與富父趕忙給照顧那青年的姑娘使眼色, 那姑娘看了眼文澤才, 又看了眼富家夫婦,最后強(qiáng)撐起笑拉了拉那個青年。 “直哥, 咱們?nèi)ツ沁吙纯窗?。?/br> 夏直聞言癟嘴,一把挽住富國祥的胳膊, 一臉不情愿,“我不嘛!我要和表哥一起玩兒!” 郭月看了眼文澤才, 手上微微用力想拉夏直走,“我們?nèi)ツ沁呁鎯喊? 那邊可好玩兒了?!?/br> 富國祥也跟著勸,“走, 我陪你過去?!?/br> “等等?!?/br> 文澤才出聲道,“我?guī)退纯??!?/br> 這話讓富母咽了咽口水, 她心跳如雷,顫抖道,“文大、大師,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是給夏直看病嗎? “他這癥狀和我以前所見的一種有些相似,我只能看看是不是, ”文澤才說著,便從口袋里拿出一顆糖,這還是在門口給禮錢的時候,富家專門散糖的人給的。 “想吃嗎?” 夏直咽了咽口水, 雙眼緊緊地盯著文澤才手里的糖,“想吃,”可說完后,他又連忙看向身旁的郭月月,郭月月抿了抿唇,“吃吧。” 一聽富母稱文澤才為大師,郭月月便知道文澤才就是救了富母的那個人了,所以當(dāng)對方拿出糖誘惑夏直的時候,郭月月也不敢多說什么。 夏直伸出手去接文澤才那顆糖,就在快接住的時候文澤才突然一松手!那糖往下掉的時候夏直趕忙彎下腰伸手去接,文澤才瞅準(zhǔn)這個機(jī)會,給了夏直后腦勺一巴掌! “啪”地一聲,夏直跌坐在地上,臉上帶著茫然,抬起頭看向文澤才。 “直哥!” 郭月月驚叫一聲,趕忙伸出手想去扶對方,卻被文澤才攔住,他對富家人以及郭月月道,“看他的眼睛?!?/br> 眾人連忙看向夏直的那雙眼,只見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居然成了黑瞳! “??!” 富母嚇住后緊緊地抱住富父,富國祥和郭月月有些不知所措。 “大飛,去拿杯酒過來?!?/br> 眼看著往這邊走的人多了,文澤才趕忙吩咐道。 趙大飛也機(jī)靈,不過一會兒便拿了一杯上來。 “給他喝下去?!?/br> 趙大飛照做,可夏直卻往后退,然后伸出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叫道,“好臭??!” 嫌棄的表情加上他那雙黑瞳卻顯得詭異極了,趙大飛也不怕,一手扣住對方的下巴,一手將那杯酒給夏直灌了下去。 “唔唔唔!咳咳咳咳!月月他欺負(fù)我!給我喝臭臭!” 覺得自己被欺負(fù)了的夏直哇地一聲便哭出聲,他扭過身朝郭月月伸出自己的手臂,一邊求抱抱,一邊告狀。 郭月月心疼極了,可文澤才又在一旁看著,她有些為難地看著文澤才,“大師.....” “行了。” 文澤才點頭,郭月月臉上浮起笑伸出手去扶起夏直。 “快蒙住他的眼睛,小心嚇住客人?!?/br> 富母連聲道。 郭月月正要抬手去蒙,卻看見夏直的眼睛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她倒吸一口氣看向文澤才,文澤才笑了笑,“我只是驗證一下自己所想的罷了,今天是富同志的好日子,不便多看,要是有時間可以來我鋪子找我。” 郭月月高興極了,連連應(yīng)著,問了文澤才店鋪的位置后,牽著委屈巴巴的夏直往后院走去。 客人越來越多,即使富家有千言萬語也得去招呼客人,文澤才與趙大飛找了個位置坐下等飯菜。 “師傅,那人是什么毛???” “是一種怪術(shù)?!蔽臐刹诺馈?/br> 趙大飛看了眼周圍,壓低聲音,“是命術(shù)嗎?又是周家人干的?” “不是命術(shù),”文澤才搖頭,“這種術(shù)非常陰險,命術(shù)至少有回轉(zhuǎn)的地兒,這個弄不好連回轉(zhuǎn)的地兒都沒有?!?/br> 趙大飛倒吸一口涼氣,偏偏場合不對,也不好多問。 回去的路上趙大飛面帶猶豫,他滿肚子的疑問,想請教文澤才吧,又覺得自己的好奇心太重。 “別想太多,能幫就幫,不能幫我也不會打腫臉充胖子,”文澤才笑道。 也不知怎么的,聽了文澤才這話后,趙大飛反而沒那么多的疑惑了。 “這是喜糖,新娘子給的,吃了會給咱們曉曉和阿南帶來好運氣,”富家給文澤才的糖可不是一點兒,是許多。 曉曉咽了咽口水,卻咬住唇不去接。 文澤才疑惑地看著她,“咱們曉曉不是最喜歡吃甜的嗎?怎么現(xiàn)在不吃了?” 曉曉嘴巴一癟,十分委屈,“曉曉后門牙松了,娘說曉曉要換牙,不能吃甜的了,不然就是新娘子摸也摸不好了。” 她換牙已經(jīng)換到最后的位置了,所以十分小心。 曉曉是個非常愛漂亮的小姑娘。 文澤才低笑,阿南伸出手將曉曉的糖抓在自己手里,眼底帶著認(rèn)真,“曉曉別哭,我給你收著,等你牙換好了,我再給你?!?/br> 曉曉連連點頭,田秀芬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讓他們在一邊玩兒,然后看向文澤才,“看你回來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在富家遇見什么事兒了?” 文澤才微微一嘆,“說不上大事,可也不小,那富嬸的侄兒夏直被人下了陰術(shù),癡癡傻傻,七魂失三,魄力全無?!?/br> “是周家人做的嗎?” 田秀芬的想法與趙大飛不謀而合。 文澤才搖頭,“這不是命術(shù),而且手法也與周家的不同,這個應(yīng)該是命術(shù)的后延,不過說起來也算是周家人造下的孽。” 田秀芬沒怎么聽懂,文澤才想了想換了一個說法。 “就好比,周家的命術(shù)讓人眼紅,可周家不收外人學(xué)命術(shù),所以外人難受,他忍不了,于是效仿著周家的命術(shù)再創(chuàng)了一種術(shù)出來,那些術(shù)有的不健全,有的卻比命術(shù)還要厲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