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文同志,你也是咱們學(xué)校的嗎?” 汪軍濤打開宿舍門,發(fā)現(xiàn)是個俊朗青年,而且手上還拿著書袋,于是問道。 他的警惕文澤才沒放在眼里,“是,我先看看畢同學(xué)?!?/br> 說完,便越過汪軍濤來到畢長林的床前,他將書袋放在床上,伸出手在畢長林面前晃了晃,“看得見嗎?” 汪軍濤見此嘴角一抽,“文同學(xué),他眼睛閉著.....” “有點影子!” 汪軍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畢長林驚異的聲音打斷了,他一愣,圍了過去。 文澤才卻看向他,“你先出去,在門口守著,別讓任何人進來,包括你?!?/br> 汪軍濤聞言看向畢長林,眼底帶著擔(dān)心,畢長林想了想,“你先出去吧。” 聽了這話,他才起身出去了。 文澤才從懷里掏出楊先碧送他的那三枚金錢,一枚讓畢長林捏在手里,另外兩枚他貼在畢長林的眼皮上。 “會不會掉?” 畢長林感覺到冰涼的東西后擔(dān)心道。 “不會的,待會兒有些燙,你忍著點,”文澤才說著便起身在宿舍里找到一根別在墻上的針過來,取了畢長林一滴血。 那血珠冒出來的時候是黑色的,等完全出來后卻變成了鮮紅色。 而此時畢長林已經(jīng)開始忍耐眼睛上面的灼熱了,他咬住牙,額頭上開始冒出細(xì)汗。 “捏緊手里的東西,有多難受就捏多緊。” 文澤才沉聲道。 畢長林趕忙照做。 守在門外的汪軍濤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里面的聲音。 “不、不行了,好燙!” 畢長林忍不住想要用另一只手去把眼皮上的東西拿開,結(jié)果文澤才一把扣住他的手,“不想當(dāng)瞎子就給我忍著!” “??!” 畢長林沒法只能仰起頭大叫。 “長林!” 聽見聲音的汪軍濤一把推開宿舍門,卻被文澤才大吼道,“出去!” 王軍濤嚇一跳,直接往外跑,“啪”的一聲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 等到了門外,他才一臉莫名,“我干什么聽他的?” “忍住!” 文澤才將被角塞進畢長林的嘴里,讓他咬住。 就這么過了半個小時,畢長林才無力地松開嘴,濕了半邊的被角被文澤才扯到一旁,“把手里的東西給我?!?/br> “我、我沒力氣了?!?/br> 畢長林說著便微微松開手,文澤才用紙將那枚金錢包著拿出來,只見原本金燦燦的金錢此刻已經(jīng)是黑色的了。 文澤才冷笑道,“果然是奪器術(shù)。” 再看畢長林眼皮上的兩枚金錢一紅一黑,加上手里這枚,恰好是一黑雙紅。 “你現(xiàn)在睜開眼睛看看。” 文澤才將三枚恢復(fù)如常的金錢收進懷里,然后對畢長林道。 畢長林眼皮微微動了動,然后緩緩睜開眼,他顫抖道,“有、有些模糊!” 文澤才翻了個白眼,“能看得清點東西都不錯了,我昨兒提醒你你要是聽了,今天你就不會這樣?!?/br> 差點被人奪了眼睛。 “對不起,”畢長林想起昨兒罵文澤才的話,頓時羞愧不已。 “這三個字我收了,”文澤才點頭。 畢長林看向他,雖然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但是他至少能知道人在什么地方,什么位置,“文同學(xué),我、我還能好嗎?” “能,”文澤才點頭,還沒等畢長林高興,他又道,“但是得找到奪你眼睛的主人,不然你這輩子都得這么看人了?!?/br> 畢長林臉一白,想起剛剛文澤才所說的奪器術(shù),他問道,“奪器術(shù)是什么?我是被人下了什么東西嗎?” 文澤才看了他一眼,“奪器術(shù)顧名思義就是奪走別人的器官,不管是什么地方,什么位置的器官,只要取了做術(shù)的東西,就能下術(shù)。” “你仔細(xì)想想,最近有沒有誰向你要眉毛、睫毛以及生辰八字?!?/br> 既然要奪眼睛,就得得到眼睛周圍的東西,睫毛與眉毛是離眼睛最近的地方,再加上被奪人的生辰八字,下術(shù)根本就是信手拈來。 畢長林搖頭,“從未有人向我要過這些。” 文澤才皺眉,“不可能,你再仔細(xì)想想,要知道奪器術(shù)之所以沒被命師常用,是因為不管取什么東西,都得經(jīng)過被奪人的同意才行,不然就下不了術(shù)?!?/br> 畢長林一怔,陷入了思索之中,眼看著時候不早了,文澤才不能再耽擱,于是起身拿起書袋,“你再好好想想,我是生物系植物科的,想起來后過來找我就是了?!?/br> 說完便開門立卡了。 汪軍濤看了看他的背影,連忙進了屋子,“怎么樣?看得見了嗎?” “能見光,也能看見影子,但是不清楚。” 畢長林想了想還是將文澤才剛才說的那些東西告訴汪軍濤,“我真不記得誰跟我要過這些東西。” 汪軍濤聽完后一臉無奈,“長林啊,你不能沒有警惕之心,這種事怎么能隨便告訴別人呢?萬一我知道是誰干的,我去告密了,你怎么辦?” 誰知畢長林聽了后卻勾起嘴角,“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會害我的?!?/br> 汪軍濤撓了撓腦袋,“成吧,算你仗義,眉毛和睫毛我不知道,可你那生辰八字,喬香蘭在咱們上路前不是找你問過嗎?” “喬同志?” 畢長林一聽這名字便急忙搖頭,“她不會害我的?!?/br> 汪軍濤翻了個白眼,臉上帶著冷笑,“你啊,就只看見她好的一面,沒看見她壞的一面。” 晚上吃過飯,文澤才便打了盆清水,將畢長林昨夜從眼中摸出來的東西扔了進去,然后取出精血合在里面,嘴里念念有詞直到水面開始震動的時候才停止。 唰唰唰..... 水面恢復(fù)平靜,文澤才伸手微微一撫開,那面上便出現(xiàn)一青年的模樣,五官端正,戴著眼鏡,看著斯斯文文的。 不過一瞬,面上的人便沒了。 文澤才展開紙,三兩下畫出那人的輪廓以及比較明顯的特征,田秀芬走過來看著紙上的人,“是這個人嗎?” “是,”文澤才點頭,“這人的眼睛應(yīng)該出了問題,要想一直看這個世界,最好的辦法就是得到別人的眼睛?!?/br> 畢長林摸出來的東西應(yīng)該是這人眼里的,可術(shù)已經(jīng)下了,所以便從畢長林的眼里掉出來。 “真的太狠了,”田秀芬抿了抿唇。 文澤才將那盆水倒進水溝里,然后撒上草木灰,扔了根火柴下去。 田秀芬將曉曉哄睡后才回到房間,外面已經(jīng)開始下雨了,而且雨勢不小,“糟了,我們沒帶傘上來?!?/br> 明兒早上要是雨不停,文澤才和曉曉上學(xué)就不方便。 “沒關(guān)系,有的是辦法,”文澤才笑了笑,然后取出三枚金錢放進帶過來的小碗里面,那里面有上次做的東西,正好給金錢去去晦物。 畢長林一晚上沒睡,他腦子亂得很,全因為喬香蘭。 作者有話要說: 文澤才:信文哥,得紅包! 第51章 喬春蘭與畢長林、汪軍濤是一組下鄉(xiāng)的, 算算也認(rèn)識三年多了,喬春蘭個子嬌小, 說話輕言細(xì)語, 是個南方姑娘,畢長林對她也算是一見鐘情。 但大家都是知青, 又在同一個屋檐下,有些話要是說開了, 迎來的便是尷尬。 加上汪軍濤一直不喜歡喬春蘭,覺得對方矯揉造作, 不是個好姑娘,一旦畢長林有想要戳破那層紙的意思, 汪軍濤便各種搗亂。 畢長林翻了個身,眉頭一直未松開, 王軍濤其實說得沒錯,大學(xué)通知書到了后, 知青所就他和畢長林考上了,喬春蘭因為沒考上,所以得等第二年的高考。 走的前一天晚上,喬春蘭支支吾吾的找畢長林問了他的生辰八字,說是早已知道他的心意, 但家中長輩信周易,得算一算兩人的八字是否相配,不然就不開口。 畢長林又驚又喜,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寫下交給了喬春蘭....... “這么大的雨, 你們怎么去?” 天剛亮,田秀芬便急忙起身打開窗戶,一看雨水將屋檐水都拉直了,簡直是瓢潑大雨。 文澤才穿好衣服過去一看,“是挺好的,這樣,我去學(xué)校,順帶給曉曉請假,要是下午沒下雨,我再送她過去?!?/br> 田秀芬想到曉曉還有些弱的身體,點了點頭。 “路上看著點,雨大容易摔跤,”吃過早飯,田秀芬?guī)臀臐刹耪伊艘粔K紙板,文澤才頂在頭上,書袋用膠紙裝著。 “我知道,走了?!?/br> 文澤才說著便沖進了雨里。 到學(xué)校的時候,文澤才身上沒有一處是干的,腦袋上是頂著了,可風(fēng)大,將雨吹在身上了。 幸好他聽田秀芬的話帶了一套衣服,除了邊角有些濕外,其余都是干的,換好衣服后,文澤才才進教室。 “文同學(xué),這邊?!?/br> 文澤才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胖乎乎的青年正對他招手。 這青年叫楊永勝,家也是聊城的,他運氣好,剛下鄉(xiāng)一年就碰上高考,考上后便回了城。 “楊同學(xué),”文澤才在他身邊坐下,眼睛盯著對方黑氣滿滿的印堂,“你可信周易算命?” 他們坐在后排,這桌子與桌子之間的距離也挺開,聲音如果低一點,前面的人也聽不清。 楊永勝將嘴里的糕點咽下去,眼睛直溜溜地盯著文澤才,他低聲回道,“文同學(xué),那可是舊思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