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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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彼挂补怨缘貞?。 她又好氣又好笑,回頭瞟他一眼,“你也學會應付我了?” 他抿緊了唇。 戰(zhàn)場上沖鋒陷陣出生入死,卻都比不過此刻她就在眼前,活色生香觸手可及,這般的驚心動魄。 “河間王早已到了?!鼻厥值?,“我看你們既然認識,不如湊作一桌?!?/br> “是?!彼穑痔а廴デ扑哪樕?,卻只能看見她那綠松石的耳珰,雕琢成水滴形狀,正輕輕地、平穩(wěn)地晃蕩,漾出幽幽然的碧影。 拐過游廊上一個無人的轉角時,他突然不知何來的沖動,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臉色驟變,當即“啪”地一下拍開了他。只是瞬息間事,阿搖、阿援與眾婢仆已跟了上來,秦束轉身便走,這一次,她的腳步快了很多。 秦賜連忙快步跟上,一邊道:“您……您還在生氣?” 秦束不怒反笑:“我生什么氣?” “上回是我說錯了話?!鼻刭n誠懇地道。 “你知道你錯在何處?”秦束挑了挑眉。 “……”秦賜啞了。 秦束輕笑道:“若鬧不清自己錯在何處,就不要輕易道歉。” 秦賜不說話了。 過半晌,秦束卻仿若無心地道了句:“我沒有生氣?!?/br> 秦賜一聽,心跳仿佛停了一拍,抬眼,卻見那耳珰映襯的小巧耳垂上忽然飛上一抹紅云。不知為何,他卻想起自己那個膽大包天的夢來。 在那個夢里,他吻了她,雖然只是在她那柔軟如云的長發(fā)上、一個輕如鴻毛的吻,但對他來說,卻已是極奢求、極僭越的事情。 秦束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他一眼,心上仿佛也有些干燥起來,袖中的手下意識地握緊,卻不慎將指甲戳進了掌心。 河間王蕭霆已在院中的正席上落座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華貴的宗王常服,但因長年在軍中歷練的緣故,身形不似一般宗室荏弱,而是腰桿挺拔,膚色也偏黑,一雙眼睛熠熠生輝,仿佛有著無窮的精力。秦束將秦賜帶到這一席上,蕭霆便兩三步走過來,很是親密地拍拍秦賜的肩膀:“小秦將軍!恭喜你凱旋歸來,加官進爵!” “殿下客氣。若不是殿下那日從側翼掩護,末將哪里還有命在,更不要說今日還能與殿下共饗盛宴了?!?/br> 秦束頗奇異地看了秦賜一眼。她不知道原來秦賜也會說這樣圓滑的話,更沒想到他的臉上也會有這樣的淡淡笑影。 那不是真心的笑,但他卻也已很熟練了。 秦束抿了抿唇,亦笑道:“多謝殿下對秦賜的照拂,你們好好聊,我且去看護一下別處?!?/br> 蕭霆爽快地道:“小娘子說哪里話來,今日我一定要跟小秦將軍好好喝上幾盅!” 秦束告辭了。蕭霆望著她的背影,一手抓著秦賜的肩膀,壓低了聲音道:“她為什么要感謝我?” 秦賜道:“末將姓秦?!?/br> 蕭霆笑了,放開了他,“你明知道我不是問這個?!?/br> 秦賜沒有接話,只將桌上酒盅斟出滿杯的酒,朝他示意了一下,便舉杯一飲而盡。 “末將自罰一杯?!彼捯舻?,卻不知是否因為酒的緣故,從耳根到脖頸,都泛起微微的紅。 第18章 前日風雪中 一場大宴,歌吹不絕,酒rou娛人,賓主盡歡。有蕭霆在不停地灌他的酒,秦賜可以不必與其他陌生人周旋,他這才明白小娘子作此安排的用意。 但兩人是本次平叛令人矚目的大功臣,新得了不少的封賞,又是宴會的主角兒,身邊自然地圍攏了不少貴人,尤其是未嫁的高門千金們,雖然都矜持地不肯上前,但都在暗中偷摸地打量著他們。秦賜從未見過這樣的架勢,喝酒喝得愈發(fā)地拘謹。 “不必管她們?!笔掱獙χ刭n舉杯,笑得見眉不見眼,“她們呀,都比不上你主家的小娘子?!?/br> 秦賜抿唇。 “堂兄這是什么話?”一個嬌嬌俏俏的聲音響起來,俄而,一名衣飾華貴的少女便擠了進來,手中捧著酒碗,搡著蕭霆的肩膀笑道,“你說我來比秦家小娘子,是比得上比不上?” 蕭霆一看,怔住,旋即大笑,一把奪過少女手中的酒碗,“你來胡鬧什么!你是金枝玉葉,能同下臣作比?”轉頭對秦賜道:“這便是平樂公主,你還未見過面吧?” 平樂公主蕭雩,是溫皇后的獨女,皇太子嫡親的長姊,秦賜自然是聽說過的,只是從未見過面。他聞言只得低頭,“平樂公主安?!?/br> 蕭雩容色明麗,雙眸靈動,一看便是錦衣玉食堆中、無憂無慮長大的孩子,說話間自帶了不凡的神氣。此刻許是偷喝了酒,眼神里浮動著些醉意,看他兩眼,便笑道:“今日是好日子,讓我見到這樣的人物,比外邊那些嬌氣文弱的書生們不知好上多少倍。” 秦賜不知如何回應,蕭霆打了個哈哈:“他臉皮薄,禁不起公主這樣盛贊?!庇州p輕拍拍她的肩膀,“莫在這邊打混,像什么樣子。” 蕭雩輕輕笑笑,便施施然走了。但經(jīng)了堂堂公主殿下這一敬酒,周遭的世家女子們也都心思活絡起來,一時間三三兩兩地湊上前與蕭霆、秦賜攀談。秦賜出身低微,蕭霆又在皇族外緣,兩人都絕非名門良配,但畢竟年輕英俊,也不乏惹得品第低些的小女子春心蕩漾。 秦束在酒席間忙碌之際,偶爾瞥見那邊風景,便是淡笑。倒是阿搖很不甘心地一甩帕子:“他哪來那么大門面,招蜂引蝶的。” 秦束笑道:“扶風秦氏,這門面還不夠大?” 阿搖很奇異地看她一眼,“小娘子您不生氣?” “生氣?”秦束奇道,“我為何要生氣?他是我家出去的人?!?/br> 出去的人……阿搖還在琢磨著這句話,阿援卻先說了出口:“您不怕他有別的心思?他如今有了名望地位,事事都不同以往……” “他若當真有別的心思,我也沒有法子?!鼻厥男θ輸苛藥自S,輕輕地道,“說到底,我不過是許了他榮華富貴,更多的東西,我也給不了他。” *** 酒過三巡,到夜深時,多數(shù)賓客已經(jīng)離去,只剩下一些與秦家關系親近的王侯宗室在了。蕭霆已喝得說話舌頭都大了,見秦賜竟仍然一派清醒,不由得很不甘心:“你是不是耍賴了?” 秦賜莫名地道:“耍什么賴?” “殿下您就別同他較勁了。”忽而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阿束還在別處忙,您若是累了,我先帶您去歇息?” 蕭霆轉頭,見是廣陵王妃,先作了個揖:“嬸娘?!?/br> 秦約不好意思地抬袖掩面,“我也算是秦家的人,到晚了幫忙招呼一下而已?!庇謱η刭n微微責怪地道:“你倒是海量,若是將河間王殿下灌醉了,須不好看?!?/br> 秦賜是第一次見到秦束的阿姊,尚且不知如何稱呼,先挨了一頓數(shù)落,只好低頭道:“是?!庇謱κ掱?,“殿下,今晚且先歇息,明日我再陪您喝?!?/br> 秦約回頭叫來幾名仆人,吩咐幾句,便讓他們帶著蕭霆往客房去。秦賜微微瞇了眼在旁端詳,只覺有什么不妥,一時卻又看不出來。 待蕭霆消失在院落之外,秦約也就離開,并不再與秦賜多說一句話。 秦賜于是獨自坐了下來。沒有人再來叨擾他。夜風裹著雪片吹過席上的殘羹冷炙,更透出刺骨的寒意,讓他陡然冷醒—— 不對。 那幾名仆人,都是他從未見過的,他們不是秦府里的下人。 他們要將蕭霆帶到何處去?! *** 蕭霆喝酒太多,實在已沉沉欲睡,那幾名仆人架著他到了一處屋中,他看也不看,便往床上躺倒。但聽得恭敬的告退聲,那幾人也離去了。 再過片時——不,也許不是片時,而是很久——他被人粗暴地推醒:“殿下!殿下,快醒醒,河間王殿下!” 扶著疼痛欲裂的腦袋,蕭霆好不容易搖搖晃晃撐起身子,便對上秦賜那一雙冷徹的灰眸。 “您不該在這里?!鼻刭n給他兜頭扔下一套衣衫,冷冷地道,“快走,從后門走。” 蕭霆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卻看見數(shù)重軟紅床帳,再就是床帳外清幽雅致的陳設——他的醉意立即醒了一半。再定睛一看,秦賜扔給自己的是一套下人穿的青衣,和秦賜此刻身上穿的一模一樣。 蕭霆遲疑地道:“這里是……” “是小娘子的閨房。”秦賜的話音冷得像冰。 蕭霆眸光一冷。無需再多說什么,他當即換下了外衫,又將發(fā)冠和常服用大布一裹,“后門在哪邊?” 秦賜給他打開了門,李衡州正等在外面,彼也是一臉焦急:“我?guī)ズ箝T?!?/br> 蕭霆捂著腦袋佝僂著腰便跟衡州走了,走到半途還開始嘔吐,讓衡州好不煩躁。秦賜站在門口看了半晌,最后面無表情地闔上了門。 面對這盈盈一室少女的幽香,秦賜的身子慢慢地、慢慢地沿著門滑了下來。 自己在做什么? 自己在希望著什么? *** 秦束走到自己的房門前,忽然覺出了一絲異樣。 阿搖、阿援雖然被自己帶在身邊,但總也該有幾個小婢先來疊被鋪床,就算房中無人,也原不該是這樣黑漆漆的。 黑漆漆,如一個噬人的洞口,森冷的夜風吹過她的衣袂,將廊檐上的燈籠吹得搖晃起來,映出門里一個靜靜等待的人影。 阿援“啊”了一聲,“誰在里邊?” “小娘子?!笔乔刭n沉著的聲音,俄而那門開了,秦賜就站在門后的陰影里,“借一步說話?!?/br> 阿搖道:“你怎么敢——” 秦束揮了揮手,一日一夜的忙碌似乎讓她的眉宇間透出些疲倦——也是奇怪,在見到秦賜之前,這疲倦尚還被她隱藏得好好的——“你們也休息去吧?!?/br> 阿搖還欲再說,被阿援拉住了,不到片刻,她們都已退下,微雪輕飄的廊下,只剩下秦束一人。 秦賜往后退了一步,給她讓開了道。 秦束攏了攏披帛,慢慢地走進來。然后秦賜便關上了門,外間的寒冷一時被阻斷,新降的黑暗卻讓秦束感到無措:“你要說什么?” 一聲輕輕的咔嚓響,秦賜點亮了青瓷燈,燈火瑩然照亮了他眼底深深的晦暗,“一個時辰前,廣陵王妃讓河間王到此處來休息?!?/br> “此處?”秦束的眉心微微一動,再看向他,但見他神色認真,好像對她投以一萬分的關切般,她身上緊繃的氣力一時竟全都卸去,“如此,我明白了?!?/br> 她往里走了幾步,習慣地將披帛同外袍脫下往外一遞,卻又尷尬地收回了手,自己先將它們掛上了衣桁。她聽見他的腳步聲,于是她低下頭,仔細地、甚至是緊張地數(shù)著空氣里的呼吸,一下,兩下……直到他那高大的陰影將她全部覆蓋住,既安全,又溫暖。 第19章 笑君年少意 秦賜站在秦束身后,只半步遠的距離。燈火復從他身后投映過來,眼前人的背影也就影影綽綽,宛如虛幻。 那么嬌弱、那么纖瘦的背影,卻已經(jīng)承受過太多的背叛了嗎? 所以,即使聽到自己的親jiejie要陷害自己的消息,她也仍然能如此平靜地接受嗎? “賜?!彼坪跏顷幱敖o了秦束一點安定感,她一手扶著圍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是你處理了這件事?” 秦賜輕聲道:“我讓河間王穿下人的衣裳先走了。”